<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追忆童年的味道</div> 生于农村,自幼与泥土草木为伴,捉萝卜虫、割草,洗澡、偷瓜……这些童年的趣事,过往的一切,总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它们已成为我血液里的一分子,永远地刻印在我的心里。<br> 阳春三月,田野间枯黄的小草一夜被风吹绿,数不尽的野花竞相争辉,红的、黄的、紫的,远远望去,似绿色的地毯,又像花的海洋。 记得儿时春天,在上学的路上,我常拔草地里的毛针,俗称“谷滴”的,毛针细细的尖尖的像针一样,清甜的味道不仅滋养了我们的胃,更增添了我对乡情的记忆。放了学,田野就是孩子们的乐园。尤其傍晚时分,我们带着瓶瓶罐罐结伴到田间地头捉“萝卜虫”,(一种黑色的甲壳虫,家乡人叫它“萝卜虫”,还有一种铜褐色的甲壳虫叫“铜壳郎”)把他们用来喂养鸡鸭,可以让鸡鸭多产一些蛋,这些对大人们或许有吸引力,可对于我们这些孩子们,我们感兴趣的是捉虫的过程,我们一大帮子,有大江、建华、二华、梦现、二锁、大才等来到田间地头,做一些准备工作,二锁、大才爬树的本领高超,两个人爬上杨树,这时的杨树刚刚长出嫩绿嫩绿的叶子,这些嫩绿嫩绿的叶子就是虫虫们的诱饵,采一些杨树枝子,插在松软的地头上,虫虫们便争先恐后地飞来,不大会儿枝头上便落得黑压压的,胜利的果实来得就是这么容易,很快我们便把瓶瓶罐罐塞满。夜幕降临,暮色中带着丝丝炊烟的味道,夹杂着谁家妈妈叫喊孩子吃饭的嘈杂声回到家里。 <br> 我很喜欢割草这个活计,割来的草过磅后按斤折成工分,很有成就感。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割草这个活计还能给我带来洗澡的方便和快乐。父亲是不让我下河洗澡的,可他又让我割草。因为家里人口多需要多挣些工分补贴家用。再后来,割草是为了填饱家里的两头牛,生产责任制后,这两头牛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也是家里最最值钱的东西,父亲对两头牛看得特别重,喂养的特别细心。特别是放暑假的时候,给牛割草变成了我唯一的暑假生活,割草的地方我总是选在离河最近的地方。割一会儿热了就要下河里扑腾几下,半天也不知要下水多少回。父亲检验我洗没洗澡的办法是在我的胳膊上划道,划一道后如果皮肤发白则是刚洗了澡,就要被打一顿。当然,在实践中我也有了对付他的办法,就是洗了澡不急于回家,时间长了就划不出道了,或者是自己先在胳膊上划道,再用手使劲搓一搓,这样回家后父亲再划就划不出来了。村西的小河有个固定洗澡的地方-----小刘屯,小刘屯是个新搬迁的村庄,这里人口稀少,村里树木茂盛,离河又近,口渴了可以找水喝,热了又可以下河洗澡,这里变成了我和我的伙伴们玩耍的根据地。这里的水比较深,也比较平稳,河底的边上是沙地,很适合游泳。我们当然是裸游,打水仗、扎猛子,玩的不亦乐乎。 我们还从河里挖出淤泥涂满全身,只剩牙是白的,在河边玩滑溜,躺在河边晒太阳,按现在的说法,就叫日光浴,那时候没听说过这个词,只知道好玩。<br> 除此之外,我喜欢割草这一活计,因为这一活计很随意,不受大人们的约束,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几个小伙伴完成割草任务之外,便心生“坏点”,做些与割草无关的事。大概生长在农村的孩子小时候可能都有偷瓜的经历。偷瓜不仅可以解决嘴馋的问题,还可以锻炼人的胆子和智慧。<br> 西瓜成熟的季节,正是棉花、玉米使劲向上窜的时候。玉米和棉花地虽然抵不上青翠茂盛的青纱帐,但足可以让我们隐蔽偷瓜了。 偷瓜是个集体行动,要几个人相互默契配合。这个时候,年龄较长一些的金戈便会给我们分配任务,很多次我是负责站岗的,盯住瓜棚看有没有动静,二锁、大才负责偷瓜。<br> 分工完毕,除去站岗的人外,其他便猫着腰顺着棉花垄或玉米棵的空隙向瓜地进发。<br> 前面摘的人出手很快,有时会把瓜秧扯得很高很远;排在后面的人抱着瓜要跑,有时慌不择路,也会被脚下的土坷垃或草绊倒,还没到地方瓜就摔碎了。 有的瓜地旁边会有一道深沟,这也为我们偷瓜提供了便利条件。我们趴在沟沿上只探出脑袋,伸出镰刀把瓜秧割断把瓜拉到怀里,远一点的,还会用长长的树钩钩住瓜秧往跟前拉。<br>种瓜看瓜的人都是和蔼可亲的老头儿,穿着一个长过膝盖的土布裤衩,光着脊背,戴顶破草帽,弯着腰在地里忙活,很少抬头向四周观看,再说人老了眼神就不好使了,即使看,老眼昏花的,也很难看到隐藏在庄稼棵里或沟边的我们。 有时我们也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地走向瓜地。快走到瓜棚时,其他人站住,由一个人上前看瓜棚里的情况,如果看瓜老头儿在睡觉,他就示意大家动手摘瓜,他则站到原地继续放哨。<br> 如果见看瓜的老头儿没有睡觉,我们大家就一起走到瓜棚里向看瓜的老头儿套近乎。<br> 爷爷,我们割草累了,到这里歇一会儿……<br> 爷爷,我们渴了,来讨口水喝……<br> 爷爷,我们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来陪你说说话儿……<br> 爷爷长、爷爷短的就把看瓜老头儿给逗乐了。他说,你们别哄我了,不就是想吃瓜吗?爷爷给你们摘去。<br> 偷瓜时我们也栽过。那是一个暴雨过后的午后,我们几个人商量去邻村路海的瓜地偷瓜。当时地里没人,我们还暗自高兴,二锁、大才偷了两个最大的瓜,我们在瓜地不远处的洋槐树林里,用割草的铲子把瓜剖成两半,美滋滋地从中间挖着开吃。<br> 可能是吃得太投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瓜老头儿站到了我们的身后。原来,刚下过大雨的地留下很深的脚印。看瓜老头儿就是顺着脚印逮住我们的。<br> 他对我们进行了审讯,一阵言行拷问后,我们经不住大人的吓唬,便招供了,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个子瘦小的大才,指认是大才偷的瓜,我们几个逃了一劫,可看瓜老头儿让大才自己从地上捡起吃过的瓜皮扣在头上,“押”着大才回到了村里。好多人围上来看热闹,见大才耷拉着脑袋戴个瓜皮帽,哄堂大笑,当时我看到大才眼里挂着委屈的泪水,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我们几个很“无耻”,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br> 捉虫、割草,洗澡、偷瓜……这些刻印在我心里的童年的味道,有的往事可能遗忘,但那故乡的情丝却是那样悠长;有的歌曲虽然已不再会唱,但那熟悉的乐章却在耳边回响,把我带回以往。忘不了的成长,忘不了的童年,忘不了的故 <br>乡,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