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冬至一到就进入数九寒冬了。</h3> <h3>儿时的冬天,风吹得刺骨。那时候还没有羽绒服,大家都穿棉袄棉裤戴棉帽穿棉鞋,都是纯手工制作。大多数的孩子连秋衣秋裤都没有。男孩子比较淘气,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一天下来不蹭破几个洞就不错了。有个别邋里邋遢的男孩会用棉袄袖摖鼻涕,久而久之,棉袄袖的袖口油亮油亮硬邦邦的。过去每到冬天不管大人还是小孩,男的头上必戴一顶帽子,女的个个围一块方型头巾,用帽子和头巾来抵御呼呼而来的西北风。记得当年弟弟戴一顶蓝颜色的棉布帽子,平时把护耳折起来系在头顶,等下雪刮风时把护耳放下往下巴一系,再戴上一个大口罩,把脑袋包严实,一点儿也不冷。从口罩上边呼出的气凝结在眉毛上,都能结成一层霜。一入秋妈妈就开始准备给我和弟弟做新棉鞋,自己搓麻绳,铰鞋样,纳鞋底。妈妈手上戴着顶针,用针锥准确地钻出一个小孔,然后针穿着麻绳哧啦哧啦钻过去,针锥钝了的时候,妈妈会把针尖放在发间挠一下,麻溜地做了一双又一双。</h3> <h3>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手脚冰凉,耳朵就更别提了,可是还挡不住玩,玩雪滑冰,个个都火力壮,地冻天寒里浑身冒汗,高兴着呢。玩累时回家进门先围着火炉子烟筒烤手,吃着妈妈给我们烤好的红薯,也为了捂手,也为解馋。我喜欢冬天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的淡淡蓝烟,火炉上烤着的馒头片花糕。晚上睡觉前,妈妈怕我冷,会拿个架子放在炉边把棉袄棉裤搭在架子上烤一烤,第二天穿的时候特别暖和。每天早晨起来,院子的各家各户的窗户玻璃上都冻上各种各样的冰花儿,有的像一棵棵小树,有的像一朵朵小花儿,有的像一片片连起来的树叶,煞是好看!小小的我会站在冻玻璃片前憧憬和幻想……到了下雪天更好玩了,个个不回家,打雪仗,堆雪人,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等雪被行人踩瓷实后,我们会找有陡坡的地势,开始玩滑雪了,一开始用两只脚滑行,后来就用一块旧木板儿,底下绑两根8号铁丝,人蹲在上面手里柱两根木棍往前滑雪。下过雪的第三、四天,太阳出来了,房屋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了,这时站在院子中间往两边的房檐上看,一根一根雪水冻成大冰柱,挂在房檐上,亮晶晶的。有些淘气的男孩子会把低矮房檐下的冰柱揪断当冰棍吃。</h3> <h3>最操心受累的是冬天,虽然早早就给水管子包上了棉布,但是经历了一夜的严寒,水龙头还是被冻住了,这时候妈妈提着开茶壶水浇好一阵子儿,有时候还用火烧,才能放出水来,到了晚上,还要拿着铁钩,趴在水表井边,探身放了回水,关阀门。</h3> <h3>腊月是最幸福的月份,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同时也盼着磨刀师傅的到来,儿时的我对"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声,记忆犹新,每每由远而近的传来时断时续声音时,妈妈准会拿出家里的刀和剪,让师傅磨磨。只见磨刀老手艺人左肩扛着一条长木凳,长凳上放着磨刀石,侧面挂着一个小铁皮水桶,还挂着一串木条,右手拿着用铁片串成的响器,手一抬一落,铁片就咣当咣当地响。那拖着长音的吆喝声,戗下的钢渣铁屑,已经典得令人无法忘怀。孩子们的新衣新鞋做好了,房屋打扫干净了,年货也已准备齐全了,时间已到了腊月二十七、二十八,妈妈就会和同院的嫂子们互相用火剪烫头发了,然后抹上头油发蜡之类的定型膏,那场面也可壮观了。</h3> <h3><br></h3><h3>随着岁月的流失年龄的增长,童年的记忆和经历的许多事情,时常能有所清晰的回忆起来。儿时的冬天,有太多的回忆,那时虽然很冷,但冷得单纯,再找不到儿时在空荡的田野里疯跑疯闹痛快的感觉,唯一不变的是记忆里儿时的纯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