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回 家</div> 每年的农历十月十七,是母亲的生日。<br> 2019年11月12日,星期二(农历十月十七),母亲的生日到了。我和哥哥姐姐约好一起给老母亲过八十七岁生日。<br> 回家给老母亲过生日,是除了过年之外,全家人聚得最齐,也最热闹的一天。 当然父亲在世的时候,每年的农历三月二十,一家人也是这样聚会的,因为每年的三月二十不仅是父亲的生日,还是村里一年一度的庙会,那时的老父亲会提前通知,今年的庙会会怎样怎样办,请了哪里哪里的剧团唱大戏,安排再安排那天一定要回来,有时会让三哥接二连三地打几个电话,那种期盼的心情到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人感动!<br> 可父亲在2015年春天永远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挚爱的孩子们•••••在以后每年的农历三月二十到来的日子,老院再也没有这么热闹过。<br> 这一天,我也没有回去过。我怕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看到老宅、老景我会伤感。 我是位喜欢热闹的人,每次回老家给老爹老娘过生日,我都会邀着姐姐一块去,总想着一家人在一块聚聚着实难得,那时姐姐的大女儿、二女儿也会赶来,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回乡。那时的父亲母亲最高兴,一大早便起来张罗。 <p> 那时,每次一到村头,就会看到手搭额头眺望的老母亲,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天知道她从几点就站在村口了,一定是哥哥或是姐姐提前告诉了老母亲。每次这样兴师动众地回来,陈旧的老院,忽然被人声塞满,兴奋得吱吱作响。老院只在全家人相聚时,才再一次呈现出欢乐、饱满的样子。</p><p> 这才是我熟悉的老院的味道,家的味道。</p><p> 但现在,这些熟悉的情景恍然不知去处。</p><p> 今年老母亲的生日,是在三哥家过的,老母亲今年八十七岁高龄,生活不能自理,更不能到村头手搭额头眺望我们,但精神很好,见到我们高兴的像个孩子,让我和我的儿子大舜吃着吃那,三哥三嫂张罗了一大上午,煮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很有一家人团圆的气氛,可当我拿起筷子寻找老院的味道,家的味道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我忽然明白了,这里不是老院,我决定饭后到老院看看。</p> 回到久无人居的院落,屋角的青瓦不知何时被风吹落了几片,露出了防雨的石棉瓦和几截黑黑的椽头。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br> 从我记事起,就觉得老院特别坚固。它的墙壁是用黄土夯筑的,有一尺多厚,表面光滑,像铜墙铁壁一样。人字坡面屋顶,上面盖上青瓦。<br> 我们和小伙伴还经常在老院中玩捉迷藏、踢田、推铁环、猜谜语的游戏。 推开屋门,厅堂里摆放着八仙桌、卷檐条几、几把破损的椅子。每当看到这些桌桌凳凳,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在世时,一家人围桌而坐,开开心心坐在一起聊家常或就餐的场景。 如今,风雨侵蚀,剥落的墙壁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狭窄的窗户,窗棂上布满了蜘蛛网,长满青苔和杂草的灰瓦屋顶见证了多少欢乐和温馨的时光!<br> 老院也记录着父母把我们姊妹抚养长大的艰辛。我有姊妹六个,我们出生的年代缺衣少食,大哥在17岁那年,因病家庭没钱治疗,便英年早逝,为养活一家人,父亲起早贪黑出工,母亲千盆湫万盆潲喂猪换钱送我们上学。记得我考上中师那年,家里困难,两千七百块钱的学费老父亲东挪西借才凑齐。现在工作了成家了,也就是有了两个家,所以回老家也没有那么勤了。可是我知道父母永远期盼着儿子继续回到那个永远向他敞开的家,在父母眼里你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是那个永远牵挂守望的孩子。 <p></p><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相聚总是短暂的,当我和母亲说声道别的时候,母亲未能起身,只是摆手和我道别,看着母亲恋恋不舍的样子,我赶紧蹲下身子,一把握住母亲的双手,母亲的手充满着慈爱,散发着温暖,正是这双勤劳的双手,撑起了半个家,养活了我们姊妹几个,而如今这双手心长满老茧,手背满是皱纹的老手,干枯得像松树皮,又像干裂得不成样子的泥塘底.我内心更是充满了酸楚,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怕母亲看到伤心,再也不敢看母亲,只好转移话题,让我的儿子大舜给奶奶告别,儿子的乖巧可爱,给母亲增添了很多快乐,“奶奶,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再见!”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我和儿子摆手和母亲告别。树欲静,风不止,子欲孝,亲不待。如今再也看不到往昔母亲在胡同口一直望着我,直到看不到一点影子的情形。<p></p><p><br> 离开家乡27年了,无论外面生活多么的精彩,但都抹不去我对于老院的那份深情和牵挂,因为老院有爹和娘的“味道”,有我一段温暖岁月和无声的记忆,一种对故乡的留恋和一往情深……<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