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漆黑如墨的瓦片挤弄着白墙,细雨打湿的青石板泛着微光。雨水含情脉脉的剥蚀着墙皮,在青苔覆盖的背阴处,透露出渴望的光芒。一场雨,一片瓦,一块青石板,一把红伞,一袭红衣,断魂在徽州的小巷......</h3><h3><br></h3><h3>“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悠长的徽剧吟唱伴随着雨打芭蕉的清脆的叮当。巍巍青山下,清清溪水边,牌坊高峙,祠堂庄严,小片瓦,马头墙,画梁雕栋,还有何处能像徽州一样,唤醒中国人粉墙黛瓦的梦里故乡?</h3> <h3>而如今的徽州,大大小小的商铺名爬满了白墙,五颜六色的彩灯挤走了灰尘厚重的纱灯,络绎不绝的游客们感叹道:“这儿真美,五彩缤纷的!”然后面对着一个个框架摆弄手势,咔嚓一声,定格这永恒地一刻。出来的照片却如同死前的遗照一样,死去的徽州和“死去”的人们一同活在朋友圈里!是美?还是时尚?是丑?还是虚无?是死亡,还是绝望?</h3><h3><br></h3><h3>电子音乐的刺耳声循环震荡,清幽的小院已成了人们狂欢的天堂,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没有一首轻缓的音乐能活在这个地方,同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是人的美与时尚。曾经洁白如雪的宣纸早已不堪岁月的侵蚀而发黄,漆黑深遂的徽墨已经干枯,或许它再也不能出现名震一时的徽商,亦或许再也不会有人扛着大旗,呼喊着文学的方向。现在留给后世的只有看似破败不堪的老屋,在月光下像纸扎的灵屋一样虚幻。</h3> <h3>是变亦亡,不变亦亡;是兴亦苦,不兴亦苦?散落在古村落的大宅,牌坊与碑文中的传统的能量,虚弱地支撑着徽州的骨架。有人说:“每个牌坊后面都是一个男权社会里的女性悲剧,我看不出有这有什么伟大的。”亦有“商人重利轻别离”,在徽州又不知有多少“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袖湿”的悲痛。作为一种文化的载体,徽州文化必然会迎来蜕变,却也在争议中不断的丢失和迷茫。</h3> <h3>但它不应该就这样死亡,它是每一个客居他乡游子魂牵梦萦的地方!我愤怒地摔门而去,踏上荒野。一曲婉转地小调从破旧的老屋中传来,磨的发亮的茶壶中冒着雨后毛尖的清香,一位老人依靠在发黄的藤椅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双手敲打着椅旁......</h3><h3><br></h3><h3>幸好,山水有岁月,草木有春秋。总有人静默地守在这里,看头顶风云变幻;看身旁人来人往;看他守护的徽州繁华复破败,宁静复喧嚣,没有绝望,只有缓慢地消亡.....</h3> <h3>阳光试图将一切曝光,</h3><h3><br></h3><h3>粉墙黛瓦的马头墙,</h3><h3><br></h3><h3>映着斑驳的树影,</h3><h3><br></h3><h3>青石板拉来青苔盖上,</h3><h3><br></h3><h3>伤痕躲在暗中偷窥,</h3><h3><br></h3><h3>妄图逃避阳光的灼伤。</h3><h3><br></h3><h3>曾经的我们什么都不懂,</h3><h3><br></h3><h3>在威严的牌楼前唾弃,</h3><h3><br></h3><h3>在寂静的祠堂里喧闹,</h3><h3><br></h3><h3>肆无忌惮地毁灭祖辈的信仰。</h3><h3><br></h3><h3>而如今,</h3><h3><br></h3><h3>只剩破碎的斗拱还在拼命地咬住不放,</h3><h3><br></h3><h3>或许只有它知道坍塌的那一天,</h3><h3><br></h3><h3>又或许只有在它的梦里,</h3><h3><br></h3><h3>才有一个叫“徽州”的地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