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北京一四五中学的在校三年出也出来了很多事,特别有意思;越想越有意思,越写越有意思;学校的文艺宣传队也出了很多事,更能牵动人们的神经。其实,由于文艺宣传队美女云集,学校的男生们,包括我本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宣传队。但凡宣传队里有点风吹草动,宣传队之外的人大都通过各种渠道知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五十多年后,有一件纠缠不清的官司一直在打。据说,学校文艺宣传队至今存在一个未能破案的无头案。案件涉及管理宣传队的美女老师宋老师,还涉及一个神秘男生。之所以不能破案,除了因为宋老师三缄其口,还因为涉案的那个男生一直不敢站出来公开承认。于是,半个世纪之后每次同学聚会每每提及此事,面包任三伟同学就会发扬福尔摩斯的精神,目标直指案件嫌疑人。有说张晏春,有说史立民,有说孙贵山,还有说张广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件桃色事,经过半个多世纪口口相传的大力渲染,闹得一四五中家喻户晓世人皆知。即便七二届或者七三届的学弟学妹们也都知道。毫无悬念,对于善于观察,耳听八方的我来说,这件事我也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那几天,学校里面传得沸沸扬扬。美女宋老师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纯洁无瑕的女神,任何亵渎女神的举动,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全校共擂之。你看,闻革的时髦语言我用的多么娴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几经调查,几经摸排,案件锁在了张晏春与孙贵山身上。面包任三伟执着地认定此事是张晏春之所为;而张景春和另外几个人却一致说这是孙贵山干的。最后,福尔摩斯侦探小组的几个人把目标锁定在孙贵山身上。阿弥陀佛,造孽呀,贵山兄莫名其妙地惹上了无妄之灾,非常不幸地成为我的笔下的人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孙贵山住在九区一号大院。入学之初,孙贵山在二连,但我也不知是哪个排,说得含糊一点,应该就在外号大刀会的陈德会和外号王八盒子的王玉和那个排。后来高正五谢副搞了一个建制大换防,孙贵山那个排便到了一连,成为二排,高景汉和沈希红掺沙子,进了这个排。说实在的,孙贵山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冒昧用不好的文字写贵山兄,有冲撞之处,望多包涵。在此,孙保兴提前给你道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面的故事,大背景是一九六九年群魔乱舞的闻革时期;小背景是中共九大之后斗批改进入关键环节的节点上;时间是夏天到农村三夏劳动的那时间段;主要人物为孙贵山和宋老师,次要人物为宣传队的一干人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孙妞,这个女性化的名字,确确实实地扣在了一个一脸悲催的男生头上。对了,这个称呼不是名字而是外号。但是外号叫孙妞,也是让人恶心不已。我的孙凉鞋外号是中性的,因为男女都穿凉鞋,但这个外号在我心中记恨几将半个世纪。如果孙妞这个外号扣在我的头上,我还不自杀?玩笑了,自杀说不上,填表填上曾用名,我的博士学位肯定就拿不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孙妞这个外号,扣在了谁的头上?它莫名其妙地扣在了孙贵山的头上。贵山长得像日本人:个子不高,有点罗锅,牙齿龇出来,与史立民一起共同组成北京一四五中学宣传队的丑角双杰。说来也巧,贵山,与日本常用的名字龟山,音同字不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常常想,宋老师管理宣传队,目标肯定瞄向东城区的顶尖文艺团体。舞蹈,我就不说了,类似《东风吹战鼓擂》《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舞蹈,都是舞蹈中的初级阶段,宋老师肯定不屑于顾。模仿排练芭蕾舞《红色娘子军》中的片段,那是宋老师的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在七三届手中终于实现了。我记得老四刘全生的妹妹刘冬梅就跳《红》剧中小战士的角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表演,哪怕模仿排练《智取威虎山》,是文艺语言类的最大挑战。表演类节目,不能全是高大全样的人物,需要有丑角。活报剧《收租院》,狗腿子由史立民饰演,账房先生由张广增饰演,狗腿子甲和狗腿子乙,由孙贵山等饰演,这就是宋老师导演中编排丑角的尝试。最后成功的杰作,便是《智取威虎山》的折子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外号孙妞的孙贵山,一直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地演习丑角的角色,他任劳任怨,不声不哈,兢兢业业,像老黄牛一样,在文艺宣传队这个万众瞩目的中心地带发光发热。一颗螺丝钉,是无关紧要不起眼的,但是在复杂的机器系统中,没有关键部位的螺丝钉,这台机器,就有可能转动不起来。贵山兄就是这样一颗螺丝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没有正式角色饰演前,宋老师让孙妞搞搞里里外外的卫生,看看衣服,整理演出服,敲敲大鼓,当当受气包。杨春明、汪波、徐小松、朱莉等美女心情不愉快了,给孙妞撂几句不好听的,他会嬉皮笑脸接受之,出气筒的角色他驾轻就熟!张晏春、吴明、李万华等俊男不高兴了,锤他几拳,孙妞会坦然而受之,没有什么闹情绪的,就好像是那个托洛斯基,列某宁斯某大林都可以扁他,而他却没有脾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开始时,贵山特别抵触孙妞这个外号,谁叫他,他就跟谁急。后来贵山干脆采取不应答的策略,你叫他孙妞,无论你叫他多少次,无论你的嗓音有多大,他都不理会你,闹得你没有脾气。当你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会追着你跑,问你有什么事。后来时间久了,孙妞这个外号已经潜移默化地融入孙贵山的血液里,他也逐渐地习惯孙妞这个外号了,起码他不反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话说一九六九年的夏天,我们两个连八个排大概三百多人,来到了北京通县的某人民公社草寺大队参加三夏劳动,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学农劳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农村田野里的体力劳动是异常艰苦的,但是学农生活却是快乐的。从家庭和父母的羁绊逃脱出来的我们,享受着大自然的洗礼。当时,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已经建立起来。作为宣传领袖思想的主力军,文艺宣传队的队员,平时劳动的时候分散到各个连排,参加集体劳动,不搞特殊化,这是宋老师对大家的要求;工余之后的闲暇时间,宣传队员就要牺牲休息时间,抽出来排演文艺节目,说实话,他们倒也异常辛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学校宣传队的队员们集合在场院上准备排演文艺节目。那时候,天还没有黑下来,吃完晚饭后,属于学生和老师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与高景汉等几个同学便去了场院,在里面呆着,想过过眼瘾,看看宣传队的那几位大美女,否则太熬煞自己了。我在心中深深嫉妒那几个男同学中的佼佼者,比如张晏春、史立民、吴明,孙贵山等人,他们不用像我们这样,偷偷地猫在一个地方看美女过眼瘾。他们每天都能看到这些美丽的姑娘,闻见她们的气味,看见她们的微笑,听见她们娇嗔的话语,甚至在不经意间碰一碰她们的手,接触到她们的皮肤。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场院旁边小河里的蛐蛐、青蛙、癞蛤蟆一起鸣叫,声音此起彼伏,组成了动物大合唱。架在竹竿上的大号灯泡,闪烁着耀眼的灯光,照耀着整个场院。晚饭后没事围着全村到处溜达的老乡们,三三两两地过来看排练,人还真不少。我已经在那里呆了半天了,有些倦怠了,很想离开。但是一种意志,也不知是啥意志,督促我锲而不舍地呆在那里寻找热闹点。我们又带了很长时间,我与高景汉约好,再呆十分钟,我们就准备离开了。回到草寺小学的教室里睡觉去。说来也真巧,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热闹来了,造成这场热闹的主人公就是亲爱的宋老师与孙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宋老师手风琴拉的特别好,在东城区的音乐教师中都享有盛名。由于学校文艺宣传队刚刚创建,伴奏人员极度缺乏。在那个年代,音乐合成伴奏器,以及音乐伴奏带等根本就没有。歌曲和舞蹈的伴奏,或者组成小乐队,或者用手风琴。由于宣传队的乐队力量非常薄弱,整个宣传队,只有宋老师的一把手风琴,二白薯的一根笛子和大白薯的一饼新疆手鼓。因此,宋老师拉的手风琴,是宣传队的主要乐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白炽灯下的宋老师,摇摆着纤细苗条的身躯,正在用手风琴给一个节目进行伴奏。手风琴的声音充满了美感,宋老师右手在键盘上飞舞,左手三个指头在贝斯的按钮上滑行,宋老师拉手风琴拉时,无穷的魅力四射,拉的确实不错,我很羡慕她的这个本事。看宋老师拉手风琴,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的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月亮在天上眨着眼睛,风儿轻轻地拂动少男少女的面容。宋老师站在那里,身体随着手风琴的一开一合不停地左右摆动。我记不得她是给哪个节目伴奏了,反正我觉得挺好听。场院上的老乡们,静悄悄地看着姑娘小伙们在排练;很多老乡,嘴上叼着烟袋锅,都忘记抽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时候,故事的主人公孙妞出现了。只见孙妞躬偻着身子,迈着碎步走到了宋老师身边,用嘴巴贴近宋老师的耳朵嘀咕了半天,不知说些什么。我看见宋老师往后仰头,似乎在躲着什么。然后孙妞便将他的右手伸进宋老师的裤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突然间,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宋老师狂嚎一声,然后两腿略弯,继而猛蹬双腿,瞬时跃后一米开外,只见美丽的宋老师面色红晕,白色克罗米眼镜框后的美目圆瞪,嗔怪地向孙妞发问:你想干嘛?孙妞愕然,无语;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描述了吧!再后来,这件事就要实行党的三大作风之一—— 革命同志间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底发生了什么?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内容又是什么?除了学校文艺宣传队的俊男靓女们,其他人都不知晓。这件事一直处于极度保密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校文艺宣传队的内部情报人员透露出来给某人(名字就不说了),而他获得该情报的代价是两个窝头,外加一碗棒子面粥。内部情报如是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孙妞作为文艺宣传队的丑角人员兼闲杂人员,要把演出道具放到场院里的一间房子中。而那兼房屋的钥匙,恰恰就在宋老师的右侧裤兜里面。当孙妞与宋老师索要钥匙时,恰逢宋老师正在用手风琴伴奏,右手腾不开。于是,宋老师就示意孙妞从她的右侧裤兜里面掏钥匙。但是呀但是,宋老师糊里糊涂地忽略了一个基本常识:男人的解裤处在中间位置,而女人的解裤处在右边位置,由几个纽扣把解裤处与裤兜分开。估计宋老师太粗心,没有把纽扣系上。所以,孙妞的魔手没有伸进裤兜里面摸钥匙,而恰似长长的扬子江上的一叶扁舟,顺流而下一百里,飘飘欲仙了。之后就发生了宋侠女狂嚎一声并飞身挪移的武侠片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片段真是喷血片段,充满了灵感、理性、想象、梦幻。这个喷血片段发生在五十多年前,在通县草寺大队场院上。说实话,这根本不算什么事。事实上,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们,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宋老师专注与舞蹈伴奏事业,她让孙妞到裤兜里摸钥匙,那是无心之举:孙妞想做一个踏踏实实的宣传队的勤杂工,也是雷锋精神的发扬光大,摸到宋老师的大腿或者什么的,那也是无心之过。这件事情也就嘻嘻哈哈打着马虎眼地过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只不过我常常思量,假如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那么情况该多么粉色,亦或桃色,亦或黑色?其实,我说黑色,也就是指黑色幽默之类的东西吧!哎呀不好了,我流口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贵山兄,如果看到此文章,请多包涵,本人冒犯了,多有得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