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是一组七年前拍的高山雾淞,一直在电脑硬盘里休眠。为什么说是绝版呢,这可不是狂妄,缘由容我细述:</h3><h3> 说来话长,大约七年前的十一月中旬,当时我摄影处于发烧阶段,为拍日出日落,春花秋月起五更爬半夜是常有的事。记得那天雨过初霁,蓝天白云,虽已入冬,但暖阳轻风,不该窝在家里,当即与朋友一拍即合,带上相机,开车去本桓公路转转,想不到,这一转让我们遭遇了旷世奇:景。</h3><h3> 车开到本桓公路八里店时,已是下午三点右右,我们留意到距公路约十几公里的辽宁第二高峰—海拔1376.3米的老秃顶子山顶上云雾缭绕,亦梦亦幻,这个时候上去说不定会赶在落日之前,我们兴奋地立马离开公路,直朝着老秃顶子山的乡路开去,轻车熟路,很快我们的车开上了盘山公路。山路弯弯,又窄又陡,秋天拍红叶开车上山时并没感觉有多难开,可现在刚开到半山上,出现了积雪且越开雪越深,昨天是先下雨后下雪,山下的路上雪边下边化,可一千多米的山路上,雨冻成了冰,冰上又落上了厚厚的雪,车辙已有一尺多深,见此情景我紧张的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心想这一个弯转不好就可能滑到深沟里,我建议不要上山了,警告两位男士再往上开太危险了,劝他们掉头下山。可他们拍片心切根本不听我的劝阻,还取笑我胆小如鼠,一副不到山顶不罢休的驾势。记得当时我紧张的不敢坐车而是下来跟在车后面步行。没走多远,我的四驱齐骏宝马彻底趴窝了,原来车底盘骑在了冰冻的雪辙上,我们三个人在车后边用尽气力企图助司机一臂之力,可轮子空转卷起的雪沫飞起打在脸上又凉又痛,車子却纹丝不动,我们在附近拣了一些干树枝塞在车轮下增加摩擦力,再重新启动仍无济于事。我是真的慌神了,太阳快下山了,天越来越冷了,这前不村后不着店的,要步行下山到最近的村子可不是近路。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束手无策时,远处传来了汽车马达声,一辆老旧的改装的212吉普转过弯道停在我们面前。当时我们真如身陷绝境突然遇到救命恩人似的激动、兴奋。司机是一个纯朴憨厚的小伙子,交谈之间知道他住在山下的村子里,隔三五天就要开车上山给山顶上的雷达部队送给养,一年四季风雨无阻,这样的冰雪路面他是驾轻就熟。当他知道了我们冒险上山为了拍山顶雪景时,就决定用他的吉普车送我们上山,我们遇到了这么好心的山里人,当时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h3><h3> 到山顶上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浓雾紧紧地包围着我们,极目远眺也就十几米的能见度,下面这张照片就是当天傍晚拍的。</h3><h3> 请横过来看</h3> <p> 见此情景,我们决定尽快下山,否则黑暗中的冰雪盘山路无法想像怎么开下去,下山比上山更危险。我们坐上了山里小伙四面露风的北京吉普车,不久就到了我的宝马趴窝的地方。他三下两下就把我的车从雪窝里开出来,送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停下来,此时我突然想到明早如果不阴天,山上一定会很美,我们莫不如就住在山下,明天早上请小伙子送我们上山碰碰运气,把这个想法与小伙子说了,他表示乐于帮忙。事情决定后,他返回半山开他的北京吉普,我们则小心翼翼的开车下山,当晚我们住在公路边八里店一家乡村旅店里,次日晨我们按约定五点准时出发上山,不出所料,我们迎来了一个美妙的初冬日出,见到并拍下了令我们兴奋不已的雾淞奇景,过后被我称做绝版雾淞。因为事隔一年后我再次造访老秃顶子山妄图刻舟求剑,可老秃顶子山封顶了,我爬过的顶峰,我站过的瞭望塔楼只能仰望而不能近前了,失望与落寞的心情到现在仍在隐隐作痛。至此以后,我再没有勇气旧地重访,空军雷达还在,高山军魂常驻,可我心目中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峰顶你在哪里?</p> <h3>这是当年送我们上山的212吉普车,虽然我们送些钱给车的主人,但我们深谙钱无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h3> <h3>这些片子是我在那天早晨拍的高山雾淞,为此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山顶上,我先是鼻尖被冻伤,缘由是为了固定相机,习惯相机紧贴额头,金属的机身冰冻后反复接触鼻尖而被轻度冻伤疼痛许久。紧接着皮靴的橡胶底被冻裂,最后半截鞋底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我光着袜底在山上又继续跑了近两个小时。每想起当时情形,我和我先生都忍俊不禁,当年怎么就发烧到那种程度呢?</h3><h3> </h3> <h3>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h3> <h3>此景只应仙境有,为何遗落在人间。</h3> <h3>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h3> <h3>琼枝玉叶,粉装玉砌。</h3> <h3>初升的太阳为群山披上了华丽的盛装。</h3> <h3>这是山上守护雷达的战士们的朋友,对我们也非常友好,我们下山时,它们还恋恋不舍地送我们一程。</h3> <h3>亦梦亦幻。</h3> <h3>山下是昨晚坚持开车上山的两位“勇士”,我在暸望塔楼把他俩装进了我的画面。</h3> <h3>云雾山中</h3> <h3>实在太累了,我跪在了地上,两条金毛犬一直不离左右。</h3> <h3>太阳升起来了,把光影与温暖带给了我们。</h3> <h3>浩浩的云海被晨光渲染得色彩斑斓。</h3> <h3>这迷人的淡粉色犹如少女羞红的脸庞,令人沉醉。</h3> <h3>远近的山峰淹没在云海中,只露出点点山尖,如大海中的珊瑚礁。</h3> <h3>不远不近的守护着。</h3> <h3>太阳升高了,雪原由热烈眩日的金黄色不知不觉变成了沉静纯洁的淡蓝色,天地归一。</h3> <h3>这就是前面我几次提到的瞭望塔,如今再无机会重登远晀了。</h3> <h3>这张片子是先生走进雪原深处拍下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张。</h3> <h3>借用一句名诗,欲把此景比仙子,浓汝淡抹总相宜。</h3> <h3>这棵树在军营斜对面,我曾拍过它盛秋时色彩艳丽的俊俏模样,但我还是喜欢它现在这端庄高洁的万方仪态。</h3> <h3>看这堆雪痕,就能想像得出,我在此挣扎多久站不起来。那天山顶上只有我们四个人,山东坡只有我与先生两个,我是顺着先生的脚印走的,还是被深雪绊得摔倒了,先生半天没见我跟上,回头见我老远在雪窝里,举起相机留下了当时的情景。</h3> <p>下山的路,这一段路与上山时的盘山路相比要宽阔平坦的多。</p> <h3>蓝得空灵,蓝得深邃,蓝天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h3> <h3>当年还不到六十,那时的精力旺盛,体力也比现在强很多,如今很多事已力不从心了。</h3> <h3>摔倒了就起不来,雪有一米多深,为了减小压强,只能在雪地里滚着起来。</h3> <h3>许多年过去了,我翻开照片时依旧激动不已,不单单是醉心于美景,更是怀念当初送我们上山的山里小伙,我们曾几次联系他,但当年留给我们的电话已经挂不通,路过八里店乡也曾打听过农家饭店的小老板,说他几年前已经离开山村去沈阳做生意了,但不知道他的电话。擦肩而过的朋友,留给了我刻骨铭心的记忆。时空交错,岁月飞逝,即使我们相见也许不相识,但他与他的老秃顶子山之美在我的心里永恒。</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