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朝鲜行纪实

渐修

　　在为数不多的目的地国家旅行计划中，朝鲜是我出行的一个重要选项。

朝鲜与中国从上世纪50年代起，就有着深厚的渊源，随着近期半岛局势暂时稳定，在相对安全的前提下，到这个神秘的国度作短暂的旅行，很自然地列入到我的出行计划中。

朝鲜旅行暂时没有开放个人自由行，必须跟团。

2019年11月，在朋友的关照下，我参加了一个由25人组成的旅行团，由丹东乘国际列车出境，经停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平安北道郡的新义州，直达首都平壤。

　　为了保证此次旅行的顺畅，我查阅了朝鲜政治、经济、文化、民俗等资料。出发前，领队不厌其烦又提了不少要求，诸如不能携带200米以上的长焦照相机；照相机镜头不能有意对着人民军、警察拍摄；不能在朝鲜导游面前随意议论他们的领导人；未经允许，不能接触朝鲜普通百姓；不能携带U盘以及具有导航功能的GPS。在入境时，朝方安全人员会检查电脑、手机和照相机等电子设备，如发现有批评或污蔑朝鲜体制和领袖的视频、图片，将予以沒收、处理，并按照朝鲜的相关法律惩处。

“客随主便”、不找“麻烦”，是此次出行的底线。

为此，我毫不犹豫地将240长焦镜头换成50以下成定焦，并将手机中关于朝鲜的资料全部删除，…………。以提高整体的安全系数。

　　上午，在领队的带领下，到丹东火车站候车大厅。通过中国边防、海关、卫生检验检疫等部门联检。

丹东→平壤，K95次国际列车。

　　在列车服务员引导下，我们团全体人员被安排在车厢连接处站着，给出的理由是我们所乘的车厢在朝鲜新义洲才会挂接。尽管有意见，但人在外，要学会随遇而安。

　　10点10分准时发车，列车跨过著名的中朝友谊大桥，驶入朝鲜境内。

　　中朝友谊大桥旁边的老桥为鸭绿江大桥，大桥朝鲜段被美军炸毁，留下的大桥中国段，被保留了下来，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从中国的丹东发车，跨过鸭绿江，到朝鲜的新义州，路程不长，也只有短短十几分钟。

到新义州后，领队通知大家，带着所有行李下车，办理入境手续。

大家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地走到站台上。我一人出行，轻装上阵，携带一只小型旅行箱加一只挎包，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苦了那些老年夫妻、腿脚不便或行李件数较多的游客了。

新义州站台上不时有配枪的人民军在穿梭，气氛有点紧张。此时，寒风刺骨、风雨交夹，气温低至零下5度。在气氛和气温的双重影响下，大家都有些压抑。按照领队要求，两人一排，手持护照和通行证，老老实实地等着边防警察来检查。十多分钟后，一个戴着大沿帽，身着制服的人才来。领队和来接头的朝鲜女导游急忙迎了上去，一番交流后，领队通知，除了上交护照和通行证外，还要登记手机、照相机及其他电子产品的品牌和数量并接受检查，一番炸锅般的议论后，大家还是乖乖地上交手机、照相机等电子产品，连同登记表格装入袋子，交给警察。

一位貌似海关官员的人，通知领队接受安检，大家又重新排成一字队形，人与行李通过X光扫描。安检还算顺利，至少我们团所有人没有遇到开箱和人身检查的事情。

原以为，手机、照相机的检查速度会很快，却足足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到这些电子产品重新回到个人手中，已经过了二个小时了。面对这种工作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了。

　　当办妥了入境各项检查，踏上新挂接的车厢时，已是“饥寒交迫”了，草草地吃了旅行社从丹东带来的还有些微热的盒饭后，压抑的心情已慢慢平复下来了。

列车徐徐启动，离开了新义州。

这时，手机的信号完全没有了。要在朝鲜度过没有网络的的日子，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多多少少地还是不那么习惯。

我们所乘车厢为半封闭硬卧，很干净。除了列车服务员，还时不时地有配枪警员巡视

　　窗外所见，让我回忆起上世纪七十年代，乘座往返京沪的13、14次特快列车上，看到我国北方农村的景像，泥瓦房、土路、牛轱辘车、手扶拖拉机、三等铁路车站、沒有栏杆的铁路道口、哨所，还有到处悬挂的领袖画像和宣传横幅等等。这种时光倒流所展示的画面，让我深深地感到，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改革开后的我们国家，在政治、经济、国防、文化等综合国力得到巨大提升后，给老百姓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带来的深刻变化。

　　由于铁路是单轨运行，一路上，走走停停，经常要让行，最长的一次停了半个多小时，再加上朝鲜的电力比较紧张，因此，220公里的路程用了6个多小时。

　　列车到达平壤，天已经完全黑了。全体人员在站台集合。领队正式向大家介绍两位朝鲜美女导游芳姑娘和明姑娘，还有一位随团朝鲜摄像李先生。

朝鲜半岛有“南男北女”之说，其中***多出美女，她们自然质朴、皮肤白净、相貌美丽。我们的朝鲜导游，就是这样的美女。

出站上车，直奔饭店。

　　在金日成广场附近一幢豪华楼宇内，享用了在朝鲜的第一顿晚餐。

面对美味，大家的心情不错。

　　泡菜、油炸番暑、明太鱼、烤鸭、番茄炒蛋等十几道冷盆和热菜，清淡可口，令大家的胃口大开。

　　特别一提的是，朝鲜泡菜、大米特别好吃；大同江啤酒特别好喝，正餐顿顿供应，深受大家的喜欢。

　　饭后，走出餐厅，远眺金日成广场。除了几处主要建筑在冷光灯的映照下，有些生气，其他地点方，一片漆黑。

金日成广场这种明亮与黑暗的反差，也为我们朝鲜旅行，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们下塌是平壤涉外的一级酒店——西山宾馆，估摸着相当国内四星级酒店吧。宾馆内设施比较齐全。

听芳姑娘讲，西山宾馆建造没几年。每年的11月份到第二年的4月份是旅游淡季，因此，在用自助早餐时，所见游客也不多。绝大多数是中国人。

　　我一人住一标间。

　　前一天，从饭店到宾馆的路上，明姑娘已经跟全体人员“约法三章”，只能在宾馆范围内活动，严禁“夜闯平壤”，否则，你们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在参观活动时，严禁脱团。

在谈及朝鲜领导人金日成要称主席；金正日要称将军；金正恩要称元帅。

在座位的安排上，两位朝鲜导游坐前排，随团朝鲜摄像坐最后一排（最后排位置高于前排）。这样，全团所有人在车上的一举一动，后排的摄像都能看到。

这种看似随意座位安排，其实透露着接待方的良苦用心。

在朝鲜的四天的行程中，大家也是自觉地遵守“纪律”，令行禁止，游客与导游双方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第二天，参观的第一个景点是万景台金日成故居，它是金日成出生，并渡过少年时期的地方。

在车上，芳姑娘向大家介绍金日成出生、成长直到离开亲人，参加革命的历程。胜利后，金日成重返故乡，与他一同参加革命的亲人都牺牲了。讲到动情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得出，朝鲜人民对自己的领袖，怀有很深地感情。

金日成万景台故居

秀美的万景台自然风光

　　在趋车前往下一景点的途中，芳姑娘自豪地向大家介绍社会主义朝鲜的优越性。首先，住房公有制，没有商品房一说。人均30平米，随着人员自然增减，即时调整，拎包入住。人民科学家、功勋演员和有着杰出成绩的运动员等，由国家分配位于市中心的高级住宅，面积可以达到200多平米。特别优秀的，还奖励一辆轿车。其次，全民医保即看病不要钱；再次，免费教育，实行12年免费义务教育。

芳姑娘如此具有煽动性的介绍，把车上那些老头老太们唬弄地一楞一楞的。车上议论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议论到最后，得出结论：这不就是我们在计划经济时期过的生活吗。

　　走进朝鲜社会主义新农村

　　将泉蔬菜合作社

　　幼儿园

　　教室里，老师弹着风琴

　　在风琴伴奏下，小朋友们跳起舞。

　　可爱的小男孩。

　　另一间教室，老师和小朋友们正在上课。大家纷纷拿出来从上海带来的玩具，以及在合作社小卖部购的糖果和饼干等点心，放在讲台上，表示自已的一点心意。

　　参观农舍，看不到主人。床上只见席梦思，不见床单和被子。怎么看，都有些假。

　　当地农民迷蒙地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参观结束，停车场旁空地上，农民向中国游客推销着果蔬和瓶装水，一根黄瓜卖人民币4元…………。

　　位于大同江边的主体思想塔。1982年建造，高170米，号称世界最高的纪念塔。

　　隔岸相望金日成广场。

　　美丽的大同江。

　　主体思想塔的两侧，分别有几处雕塑，反映了朝鲜人民在金日成领导下，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所取得的成就。

　　临近中午，瞻仰了志愿军烈士墓并送上一束鲜花，寄托我们的哀思。

　　平壤街景。

主要大街的楼宇，比较气派。听明姑娘讲，这些住宅是政府分配给科学家、著名演员和运动员住的。其他民居粗看也整齐漂亮，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墙体较粗糙，

　　正在平壤街头行驶的无轨电车。

　　步履匆匆的行人。

　　扫街的保洁女工。

　　下午，参观朝鲜祖国战争胜利馆，因为馆内禁止拍摄，只能拍些抗美援朝时期缴获的战利品。

　　平壤地铁建于始于上世纪六年代，在七十年代启用。由前苏联设计，平均深度一百多米，最深处达二百多米。除了民用，还有战争时期兵力运输功能和防空的功能，类似于著名的莫斯科地铁。

　　我们从光荣站上车，复兴站下车，乘了一站，有了与平壤市民近距离接触机会。

　　大厅建筑结构能看出前苏联地铁风格的影子。

　　站台的灯饰。

　　站台马赛克宣传画。

　　站台读报栏。

　　地铁车厢。

　　参观学校少年宫是第二天活动的最后一个项目。

据明姑娘介绍，这所以金日成母亲名字命名学校，是所重点中学。

走上学校剧场的台阶，映入眼帘的是室外的足球场。

场内，少年足球队男女两队正在热火朝天地训练着。

要知道，朝鲜足球在亚洲也是小有名气的哟！

　　进入剧场，观众不多，基本上都是中国游客。因有从家带来的玩具要送给朝鲜学生，我选择坐第一排。

　　演出开始，同学们身着朝鲜民族服装，载歌载舞。

　　音乐高潮处，学生邀请部分同胞上台跳朝鲜民族舞。在盛情邀请下，为了不给女孩添麻烦或难堪，我只好踏上舞台，合着音乐的节拍，笨拙地蹦哒着……。

在音乐会间隙，将从家带来的玩具悄悄地放到了舞台旁。完成了家人交给我的一项任务。

其实，学生为了某种政治上的需要，重复跳着固定的舞蹈动作，来表现“幸福生活”，一定会感到特别地“累”。同时，看到学生被个别游客拉着没完没了地拍合影时，努力地，勉强地现出微笑时，我感到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心疼。

　　演出结束，已是黄昏，一车人直奔饭店。

在朝鲜全面实行“公有制”，没有私营或个体户，包括饭店。

　　晚饭吃平壤烤肉，材料是羊肉和鸭肉加调料。两人一份，两两对坐，外加大同江生啤及其他菜肴，蛮有情调。

因饮食习惯上的原因，我另加30元人民币，单点了一份朝鲜冷面。

　　第三天，早餐后上车，导游清点完人数，前往开城，到朝韩南北分界线参观。一百六十多公里的路程，开了3个小时，经过4个军事岗哨，才到板门店。

路上，明姑娘再三关照大家，岗哨、军事禁区禁止拍照。

下车后，天还下着细雨，大家排队进入参观大厅。听人民军军官介绍…………。

听完介绍，重新上车，经过重兵把守的铁门，车辆沿着朝南两公里和朝北两公里的非军事区崎岖道路行驶。不一会，就到了板门店。

　　朝鲜战争停战谈判会场

　　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签署会场

　　一下车，迎面看到一方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有朝文手书，手书下方还刻了一行阿拉伯数字：“1994.7.7”。听明姑娘介绍才知道，那行朝文手书是金日成的签名。是金日成绝笔。

　　游客围着人民军军官，要求合影。

　　参观结束已是晌午，车拉着我们到附近的部队内部餐厅，享用朝鲜著名的开城铜碗餐。每人六菜一汤另加一碗米饭。

另外，还有自费的高丽人参鸡汤，260元人民币一份。我没点。

　　下午，参观开城高丽博物馆。

　　银杏树叶洒落一地，“满城尽带黄金甲”。

　　枫叶红了。

　　古老的槐树见证着高丽王国的辉煌。

　　公路休息区小摊。

在朝鲜，人民币禁止兑换朝币。我们所有消费只能用人民币支付。

我在朝鲜的友谊商店买了一只黄铜火锅，花去人民币900元。或许在国内买没那么贵，但我买的是一个放心，绝对没有假货。

在回平壤的途中，朝鲜导游回答了大家关心的食物供应等问题。粮食：每人每天600克、重体力者800克；肉类：每人每月500克。如购计划外的粮食或肉类，比计划内多支付6—7倍的钱。逢重大节日会额外增加食品。每周日休息、逢1、11、21、31日也休息、再加上重大节日，如光明星等节日等等，累计一年也有65天休息。市民每户只需10元公用事业费。平壤市民的就业由国家分配。各行业人员收入差也不大，折合人民币人均7—8百元，高收入者与低收入者也就是差1—2百元。（以上仅听朝鲜导游口过，未经核实。）

　　祖国统一纪念碑。据说是从朝鲜电影《金姬和银姬》姐妹俩南北分离的遭遇构思而成的，反映朝鲜人民盼望统一的迫切愿望。

过了祖国统一纪念碑就是平壤市区了。

　　金日成广场，是朝鲜国家举行重要的活动场所。

　　广场周围主要建筑。

　　与大同江对岸的主体思想塔交相辉映。

　　朝鲜明信片橱窗。

　　丰盛的晚餐。

　　漂亮的平壤火车站。

　　在朝鲜的4天3晚的行程结束了。去掉两天的晚到早走，实际参观活动也只有两天。

两位朝鲜导游芳姑娘和明姑娘以及摄像李先生全程、无视觉死角陪同下的参观活动，给我的感觉还是雾里看花，在朝鲜方面的精心安排下，我们住得很好，吃得很好，看得很好。但是，有句话“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绿皮车从新义州开往平壤路上，还是可以很明显看得出朝鲜的经济发展还是很落后的，人民还是很贫困的。

但是，在西方某些大国的军事压力和经济制裁下，朝鲜人民还是用自己勤劳的双手，自力更生，发展经济，拥有自已的核力量、形成核威慑，让西方大国不敢小瞧他。

在朝鲜，由于经济发展比较落后，在生活资料上不能完全自给自足。可是，相对公平的“配给制度”，让朝鲜人民对外还是展现出幸福、自信和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

衷心祝福勤劳勇敢的朝鲜人民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