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古元画展

界外人

马力

上星期来中央美院看《古元画展》，由于时间关系，仅是匆匆浏览了部分作品，很大一部分作品没来得及细看。还好，展览时间较长，今天得以弥补，不然我会觉得非常遗憾。

几年前在珠海＂古元美术馆＂在金馆长陪同下，看过不少古元版画作品，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次中央美院的展览，听参与布展的周婷介绍，本次展览得到古元家人的大力支持，可以说把家里压箱底的所有作品全部奉献展览，所以才能看到如此全面的作品。

由于版画的关系，很早就了解过古元版画，特别是早期延安时期和战争题材的版画，经常出现在早年的美术刊物上，是我最初学版画的一座标杆。

古元的作品不是鸿篇巨制，也没充满玄机的观念。无论水彩、素描写生，还是版画、插图，所有作品体现出的就是朴实无华，朴实到你可以感受到当时烈日或冬雪的温度，可以感受到村民缓慢的脚步和带有方言的讲话。用徐冰的话讲：＂老老实实＂。＂看他木刻中不过两寸大小的人物，就像读鲁迅精辟的文字，得到的是一种真正的关于中国人的信息，让我们懂得我们是怎么回事＂。

作品不是靠尺寸取胜的，这几年听到最多的是＂视觉冲击力＂，很少听到＂灵魂冲击力＂。中国美术馆那些巨幅油画中的形象，看看哪个都是在演戏。再看看现在那些一拥而上有组织的写生笔会活动，早就变异为一种赶场子的表演，退化为一种＂采事忘意的标本捕捉和风俗考查。＂现在年轻艺术家谈的最多的是＂当代＂，＂你当代了吗？＂就像女人问＂你有BV，LV吗？你有穿Burberry吗？＂。就在上次看古元展览的当晚，在中央美院学术报告厅听了一场关于基因编辑与艺术关系的讨论，别的没听懂，听懂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西方某个艺人家把水母的荧光染色体植入了一只母兔子的染色体内，产出了一只绿色荧光兔，然后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争吵。另一个是，西方一个女艺术家在她的画框里发现一根头发，她特别好奇，然后就在实验室提取了这根头的DNA，并把这个人的形象用3D打印的方式打印出来。我当时听着好可怕，没听完就被吓跑了。

回到古元，想问一个问题：今天我们有像古元他们那时的明确观念和落脚点吗?有他们对社会和艺术的诚恳吗?看上去离一种东西远了，却与它的灵魂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