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斌的美篇

邓小斌

红 鲜 溪 往 事

灭 子

邓小斌

红鲜溪。就像一艘停靠在云台山下的一叶小舟。“她”、曾载着红鲜溪的历史，也重载着红鲜溪的未来。舟的中央，有一条小溪从刘家冲顺势而下，途经曹家冲村口，沿五通庙、流过陈家冲村口、邓家屋场一直流入潺溪。全长约五公里，它是红鲜溪的生命之源，养育着红鲜溪的祖祖辈辈。

红鲜溪。历史攸久，人杰地灵，有玉皇、五通两座庙宇，守护着红鲜溪的平安。从历史记载中的七姓氏，演变成现有邓、刘、陈三姓。从古至今，有传统的家训家风，三姓人，勤劳勇敢，团结互助，相亲相爱，两姓联姻。红鲜溪人，循规守矩，遵纪守法，从古至今从未打个官司，也无一人坐牢和服刑。

红鲜溪，有传奇的故事，也出了些传奇的人，张化政就是传奇人之一，他出生在蓸家冲的张家凹，有一身传奇的法术，他法力无边，能晴天霹雳，撒豆变人。他有两个儿子，大子名叫张显鹍，二子名叫张显鹏，兄弟俩聪明伶俐，读书勤奋，学习成绩优异，从小跟随父亲学法术，学术眼明手快，深受父亲疼爱，张化政也已拥有这两个，人见人爱的儿子为荣。

张化政在桃源的一次求雨中，一举闻名，打开左手腕上雷印，一声惊雷，把桃源县老爷吓趴在求雨公案桌下。大家传得沸沸扬杨，说他是“神”，从此，生意越做越大，名声也越传越远，上门求他的人连绵不断，生意十分红火。因两个儿子从小就是学术，晴天霹雳，大好晴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心想，这是不可能的事，也不过是巧遇，爹爹的一些法术我们基本也会，而我们兄弟俩要想睛天下雨，还没有这身功夫，兄弟俩对父亲的法术，总是有些迷惑，难道爹爹还留了一手？没有传授给我俩？只想找个机会好好试探试探。

日月如梭，与时惧进，时间过得真快，张显鹍十六岁了，弟张显鹏也年满十四周岁。一晃又到腊月下旬，农村和年菩萨的风俗习惯，从未改变，受潺溪口水上，苍场江溪桥边几户人的邀请，张化政带领二子张显鹏，在江溪和了几天的菩萨，已接近尾声，第二天，父子俩就要回家了。就在这时，有个当地媒婆找到了张化政，说要给他做个介绍，讲个媳妇，张化政得知讲的是那罗家妹子，心里也感到很高兴，因为，去年也在她家和过年菩萨，觉得那妹子长相可以，对人有礼貌，眼明手快，张化政心想鹍儿也已满十六岁了，找个媳妇也行，并就同意了，而媒婆没有见过张显鹍，要求看看人才，张化政便委托鹏儿，吃了早饭带领媒婆，踏上了回家的路。

张显鹏带领媒婆，途经苍场、黄沙、苦坪、折耳约个多时晨赶到了红鲜溪，顺水而上，中午时分赶回了家。妈妈在家观察到下边鹏儿带了个妇女回来，感到非常奇怪，又不像亲戚，便张口问，还没等妈妈开口，鹏儿在下面就喊：“妈妈！我给哥哥带媒婆回来了”。妈妈听鹏儿这么一说，心里即高兴，又兴奋，并说：“难怪今天喜雀叫个不停”，一边说一边把媒婆领进了家。

家中很简陋，媒婆一进门，一眼就看見桌子旁，坐着一个长得和张化政模样的青年，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书，长得眉青目秀，天庭饱满，一表人才，不应问必定是张化政大子张显鹍，媒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心想这个媒一定成功，真是绝配呀！张显鹍听见外面弟弟说，给我带来个媒婆，妈妈并带进了家，急忙起身拿把椅子，请媒婆坐下，倒了杯茶给媒婆，这一小小举动在媒婆心里也加了分。一会儿，妈妈的午餐准备好了，大家一起吃了顿午饭，妈妈要留媒婆住宿一晚，媒婆说：“我不住宿，等介绍成功，今后有的是机会，我要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女方，还要向张大师报个喜”。

吃了午饭，张显鹍俩兄弟把媒婆送出红鲜溪村口，在回家的路上，张显鹏突然想起了个“鬼”主意，对哥哥说：“哥哥，明天爹爹就要回家了，根据以往习惯，不到深更半夜爹是不会回家的，即回来早，也会到邓家朋友家喝喝小酒，抽抽烟，叙叙旧才回家，我们找个地方晚上搞个“伏击”，搞清楚我们爹，到底本事有多大，法术有多高”。哥哥听后，便说：“可以呀，我俩早就应该试探一下的”，于是边走边找“伏击”地点。走到五通庙边，哥哥停住了脚步，手指溪对面就对弟弟说：“显鹏就定在那里吧，那里是一片冷蕨叶丛，我俩躲在里面很难发现”。弟弟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说：“可以呀，那里离这里也不远，前面是一片开阔地，还能看见回家的路”，哥哥说：“那好吧，就定在那里”。兄弟俩选好了“伏击”地点，才赶回家中。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俩兄弟点亮了桐油灯，开始了学习。妈妈忙完后，走到桐油灯旁，又把灯拔亮了一下，借着桐油灯光，陪着两个儿子，纳起了鞋底，看着两个活泼可爱，慬事的儿子，心里无比的高兴，想到鹍儿很快就要取妻生子了，心里乐开了花。已时许，鹍儿对妈妈说：“妈妈，今晚爹爹要回家了，天气也很好，我和弟弟到下面去接接爹”。母亲听后，急忙答道：“好呀，你们有这样的孝心，爹爹会感到高兴的”。鹍儿说：“那我和弟弟去了”，“去吧”妈妈答道。就这样，兄弟俩告别了养育十多年的母亲，向昨天选好的“伏击”地，五通庙奔去。

夜深人静，月亮也从树梢上露出了笑脸，皓白的月色中，俩兄弟辞别了母亲，即没凶兆，路途三里，杳无人烟，古木青山，杂草丛间，在树枝的遮掩下，月亮若隐若现，在崎岖的羊肠小路上，踉踉跄跄，约二十分钟赶到了五通庙，跃过小溪，爬上溪坎，不声不响地躲藏在冷蕨叶丛中，准备些砂子，守株待兔。

午夜时分，有一个火光亮，在淡淡的月光下出现，一闪一闪，张显鹏忙喊：“哥哥，发现目标”。张显鹍答道：“看仔细，是爹呃？还是刘家冲的人”，目标越来越近，能看清是个人影，张显鹍轻轻地对弟弟说：“做好准备，抓把砂子，是来了个人”，走近一看，身影不高，肩上挑着个猪头，不像是爹。看仔细后，张显鹍说：“不是爹，是刘家冲刘传财（刘家冲祖先，是个道人）放他过去”。原来是他？烧夜纸也这么晚才回，兄弟俩虚惊一场。

二十一，二三，月出半夜间，月亮当头，夜深寂静，半个时晨后，张显鹏又发现了个火光亮，对哥哥说：“哥哥，又发现个火把亮”。哥哥听后对弟弟说：“别慌，沉住气，这回应该是爹回来了，不过，还是要看仔细，别弄错了”。目标越来越近，发现一个身影，哼着小调，肩上的竹马鞭烟筒上，倒挂着一只大雄鸡，这时张显鹍对弟弟说：“弟，是咱爹，抓把砂子，做好准备”。张化政走到五通庙时，张显鹍“哗”的一声，朝父亲的方向撒了一把砂子，弟弟也跟着撒了一把。张化政听到“哗，哗”两声砂响后，停住了脚步，心想，老子几十岁，从来没有碰见这种事，未必出鬼了？鹍儿，鹏儿他们也经常夜归，如果是鬼也会吓着他们？想到这些，必须把“它”灭了。于是大喊一声：“是人出来，是鬼还撒一次”。这时张显鹍又撒一把，弟弟也跟着又撒一次。张化政真发火了，放下烟筒，取出腰中阴剑又大喊一声：“是人赶快出来，是鬼再撒一次”。兄弟俩也狠固执，还是“哗，哗”地撒了一次。这时张化政做起了法事，左手挽卷，右手用阴剑画符，最后把阴剑插进“井”字符徽当中，捡起烟筒急忙离开。霎时，两个儿子同时受剑，一剑封喉，眼看爹爹离开，喊爹爹救命也喊不出声，倒在蕨叶丛中，并滚下溪边。兄弟俩的这一举动，给自己带来了扼运，至始父亲悔恨终身。

张化政捡起马鞭烟筒，挂起雄鸡挑回家中，进屋拔亮了桐油灯，夫人已入睡，和往常一样，习惯地走进儿子房间，看看两个宝贝儿子，可是床上空无一人，急忙问夫人：“鹍儿他们呃”？夫人答道：“俩兄弟不是接你去了吗？你没见到他们”？听到夫人答的话，心里就是一凉，心想难道刚才撒砂子的是他兄弟俩？越想越觉得心慌，大势不妙，连滚带爬赶回事发地。首先，拔出阴剑，请求上苍、鬼谷子先生、庙皇土地收回从命，赐我儿子生命。跃过小溪，寻找两个儿子，在淡淡的月色中，发现两兄弟倒立在溪边，用颤抖的双手，将他俩拖到溪边的草坪上，只见两个儿子，舌子伸出，两目圆瞪。马上进行了急救，因时间太久，尽管张化政想尽千方百计，也无法挽回两个宝贝的生命。这时的张化政，老泪纵横，趴在儿子身上，一声崽，一声儿对天长啸，一不小心，打开了左手腕上的雷印，霎时，电闪雷鸣，伴随哀声在山谷中回荡。乌呼，哀哉！！

张化政的盖世法术，却误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老来丧子，无法忍受，学术一世，却不能救活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感到痛绝，卧床数月，在亲戚和好心人的帮助劝解下，身体才慢慢回阳，第二年农历六月六，生曰当天到湖南坡街上买了些自用品，在回家途中，遇见刘家冲刘传财，一路同回，走到五通庙时，张化政泪流满面，伸手折了棵麻楝树枝丫，委托刘传财插在五通庙边，为了祭奠两个宝贝儿子，自己也折了两根枫树枝丫，跃过小溪，插在溪边。

在六月那么高温度的天气中，张化政施展了法术，自己亲手插的枫树已长成了参天大树，而刘传财种的那棵麻楝树，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自然死亡。一九八一年因责任制下放后，将山林分到各家各户，政府对古树也没有挂牌保护，于一九八七年非法砍伐，也是红鲜溪的一大遗憾。经查阅历史资料，树龄已有五佰多年历史，张化政种的两棵有着历史故事的参天大树，在我们这一代将其毁灭，真惋惜，而张化政灭子的故事就流传至今。

注：待续红鲜溪往事《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