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日记－苍南篇

云端

      苍南之行，是计划已久的。初心，是为了看望分别40多年的战友，结果，我很快发现，除了战友之外，苍南还是舌尖上的海鲜王国，更有我不曾了解的不同于别处山海旅游资源。

      苍南县在浙江省最南端。上午漫步渔寮海滩，海水响起了涨潮的节奏，眼见着海浪一波一波此起彼伏此消彼长慢不经心的把沙滩一寸一寸的覆盖⋯⋯

      我喜欢涨潮，看见的只有翻卷上来的洁白浪花和退祛的泡沫，而退潮，如果你正在海里游泳，身上会沾满污渍。

      刚好在朋友圈看到一“碗”比较对口的“海水鸡汤”，撷取一瓢为此篇润颜：

做人如水，你高，我便退去，决不淹没你的优点；你低，我便涌来，决不暴露你的缺陷；你动，我便随行，决不撇下你的孤单；你冷，我便凝固，决不漠视你的寒冷。

　　苍南渔寮的沙滩虽比不上岱山海滩的钢板沙硬的可以开车，但也不像青岛的沙滩那样踩一脚一个坑那么松软，算是软硬适中吧👍，在渔寮海滩行走，穿浅口鞋也不会进沙子。还有，沙子的颜色偏深，形容其＂金沙滩＂不为过。

      因为此时光线的原因，不能以大海为背景，只能坐倚礁石，面朝大海。

水兵爱大海，骑兵爱草原，飞行员爱蓝天，我们海军航空兵爱的是碧海蓝天。真爱的东西永远不会有＂过去时＂。

      正史记载：清雍正元年(1723)，有柯、杨两姓从福建泉州迁居于此，搭寮(草棚)捕鱼，繁衍生息，遂称此地为渔寮。

      渔寮沙滩长2000米，宽800米，是我国东南沿海大陆架上最大、最平的沙滩之一。天太热，我们体力不支，足迹无法遍及整个渔寮海滩，但渔寮海浪的和缓，沙滩泛着金色，我们体验到了。

　 离开渔寮海滩，沿着168公里的黄金环海公路行驶，一路上我用手机隔着车窗玻璃拍了有七八十张照片，仅挑出这几张尚能发发朋友圈。

　　美丽的黄金海岸线还没有打造好。但看上去巳经很美了，一路山峦起伏，海天一线。

      在这条黄金海岸线上，最美的莫过于大渔湾和龙虎湾的紫菜养殖基地，苍南的紫菜养殖历史悠久，被誉为中国紫菜之乡，以绿色有机无公害闻名于世，远销国外。战友送我们的紫菜和我们在北京上海杭州市场上买的紫菜相比，无论从卖相上还是味道上，完全是天壤之别。

　　路上景色万千，也不知哪张照片拍到的是韭菜园。南临渔寮沙滩、风光旖旎的韭菜园村是温州市首批乡村旅游露营地，村里的帐蓬营地一晃而过。如果住宿韭菜园，可以早早起床坐在帐篷前等待日出。

      如果没有驱车身临其间，就永远不知道苍南环海公路有多美，放一段古典音乐，伴随一路绿植，仰望飘着洁白云朵的蓝天，俯视路边不断变换的海岸线，还有远近皆宜的点点白帆⋯⋯

……

      我们感慨这个曾经被我们视为贫脊的土地！感慨苍南的战友们为什么那么心系家乡？因为他们的家乡在山海之间这座美丽的叫作苍南的地方，还有他们引以为豪的能用来款待四方宾客的生猛海鲜。海洋就是苍南的宝贵财富。

      优雅的沙滩和漫长曲折的海岸线，构成了“山海苍南”独特的优势，这条全长168公里的海岸线也被誉为浙南沿海的“黄金海岸”。这个黄金海岸的自然风光不亚于举世闻名的澳洲黄金海岸。就看怎么打造了。

       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渔寮海滩是苍南“168黄金海岸线”上最美的滨海龙头景区，处于苍南黄金海岸线南部，总面积23平方公里，区域内拥有渔寮大沙滩、王孙沙滩、雾城沙滩、草屿岛、老君岛及壮士所城等上好旅游资源，但岸边的建筑不尽如人意，有点儿急功近利的感觉。

      听说苍南政府将着力把渔寮景区打造为中国东南沿海山海生态休闲度假胜地、爱情圣地、房车营地、养生基地⋯⋯好庞大的计划。好自为之吧！

　　肉燕，现在已经成中华名小吃。苍南旅游团餐顿顿有大虾，扇贝、螃蟹、鱼、甚至鱼头汤。

　 人均团餐50元的部分海鲜，而且是大盘子，走南闯北的我们都觉得渔寮的团餐物美价廉。

      苍南战友推荐我们去玉苍山，无奈我们年纪虽然不算太老，但多数人呈现膝关节退化症状，有的是陈年旧伤，有的是刚做完手术，所以忍痛割爱了。

但是，不登玉苍山不意味着不见玉苍山，我知道玉苍山还有一个更古老的名字叫八面山，也就是说在苍南的哪一个地方都可见玉苍山，比如桥墩镇，就在玉苍山的怀抱之中。

　　苍南桥墩镇碗窑村是一个300多户的百年古村。碗窑，顾名思义，是一个做碗的村子。

　　碗窑村早年的匠人们从后山采来的高岭土，用水碓凿碎，然后和泥，拉胚。很久很久以前，碗窑的男人做碗、盘、杯、瓶，女人画花，再销往江西福建等地。听说最鼎盛的时候，碗窑有上千个碗工，村里的女人都不往外嫁，女人还会以嫁入碗窑为豪。

然鹅，然鹅⋯⋯

      在没落沉寂了一个世纪之久，碗窑现在以另一种形式向世人展示它的魅力和价值。

　 一个有着600多年历史的碗窑古村，这么多年仍然保留着原有的老屋，老路，老渠、老作坊⋯⋯说明了什么呢？

　　这种长得和树一样的仙人掌在碗窑随处可见。

　　百年仙人掌🌵

      旧水车、烧制作坊等原始设施，如水碓、瓷土漂洗池、沉淀池及窑床等遗址、遗物，比较完整地保存下来，吸引着比我们年轻的游客。

      巫姓在这里是大姓，据当地《巫氏宗谱》记载：“巫氏第十五世志益公，始于清代康熙年间，由闽汀连邑(福建汀州连城县)迁居我浙瓯昆(平阳)蕉滩之东，素业陶瓷传家。”此后不久， “实业瓷矿，屋宇连亘，人繁若市。”产品销往福建、江西一带。烧制产品有碗、盆、盏、杯、瓶等，窑床设施和产品烧制、装饰等颇具瓯窑特色。

     

      窑以砖土拱就，沿坡而立，层层叠叠，共有八九级，又名阶级窑。每件成品从舂土垤出窑，要经过十几道工序，全凭手工操作。现尚存厂房几十间、碗窑一座，也叫龙窑，原来有18条呢！我走的太近没有拍到龙窑的全景。

      如今，碗窑村的昔日繁华不再，烧制碗的技艺不再。这人只是在村里向来往的游客展示古老的制作过程中的一部分，这是他的工作，每日循环操作这一步骤。

大清弘历皇帝有赞窑瓷的诗句：

白玉金边素磁胎，

描龙绣鳳巧按排。

玲珑剔透万般好，

动中见静青山来。

     村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古戏台，木结构建筑，保存完好。戏台基高2米，面阔4米，通高8米余，四角立柱，平面呈方形，有后楼筑设。屋面盖瓦，外观呈亭台状，造型典雅精致，顶面藻井留有戏曲故事彩画。

　　我们进村正赶上古戏台在上演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们坐下听了一段。这位左肩背包的杨先生非常喜欢戏曲。

     听到闽南方言的戏曲，我还纳闷儿，为什么是闽南而不是浙江？后来才知道，碗窑的原住民是福建移民。

　　猜猜这么长的石房子这么小的窗口是做什么用途的呢？

　　石阶的高度正好适合人们挑担上上下下。

　　尽管石阶不陡，但还是小心翼翼。只听一个声音传来：姑奶奶我50岁时下山还是弹跳式的，现在刚64岁膝关节就不给力了。

　　初看以为是房檐的装饰，细看才发现是摄像头。

　　有地儿安放的灯笼，无处安放的灵魂！

　　盛开的牵牛花儿足以点缀村景，却非要无处不挂红灯笼。

　　看着满树枝的苔癣，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窗开的朝向有些别扭，如果朝右手方向开，趴在窗口拍一张照片一定很美。

侧坐，倚靠都很美，还是班长有军姿。

　　这地角！这风水！可惜铁将军把门，真浪费资源！是房主人不想做民宿老板么？

山腰上的建筑最吸人眼球的是错落有致。

　　我可是见过农村不少房屋的老山墙了，先人的泥瓦匠手艺那是相当有艺术品味的，就这面胡乱一砌的墙还好意思示人？

　　相当漂亮的木质垂花柱，应该也是闽南的建筑装饰。

　　一副任由房屋被风吹日晒而不加维修保养的样子，一点长远打算都没有！

　　不巧遇到背光，但拍出的人物造型还挺形象生动的。

　　一群武士

　　双斧神功

　　三个文官

　　飞龙檐

　　沿着这条石阶上去再沿着木栈道走十几分钟就能看到三折瀑。导游说最近干旱，三折瀑已无水，不必去浪费时间和体力了。

当我询问一位村妇去三折瀑有几里路？要不要爬山？她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拍着木屋的山墙哇啦哇啦说了一通。但我还是猜明白了，她告诉我，路不远也好走，都是木头路，即然来了就去看看。

　　这个昔日烧窑的大烟囱，有点儿像美国华盛顿纪念碑，无论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能见到一样，在碗窑村的各个方位都能看到。

　　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的碗窑村，希望它永远不要成为遗址，希望它人丁兴旺长久安然。

　　古水渠建于明朝洪武年间，长约500多米，原为当地村民在碗窑后山山体上通过人工开凿，用石头砌筑成水道，后经多次不断修缮加固，至今仍为碗窑村民所用。

　　水渠从三折瀑布峡谷引水流至碗窑村，通过水动力带到水碓捣碎制瓷泥土。同时水流穿行于房前屋后，兼具村民生活用水和消防用水，所以木屋能留存于数百年。这真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山上有蛇出没，我们一路小心还是看到一条一米长的蛇从山涧树丛中游到水渠中。我们沿水渠追下去，想拍下来，可是蛇游的太快，我们腿脚捯饬的太慢，没追上。

　　蜿蜒曲折的古水渠生生不息的流淌了几百年，这是碗窑村人赖以生存的宝贵资源，我们一路听着古水渠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闻着山野淡淡的的清香味儿，心情愉悦无比。

      从高处俯瞰这个山腰里的村子，远离现代社会，保持着原始古老的面貌。

年轻人巳无法忍受碗窑遗址的生活状态，所以村里除了老人就是孩子。

      为了一睹＂三折瀑＂风采，沿着木栈道轻松上了山，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导游没有说错，久未下雨，山水已无力形成瀑布。

      从网上下载这张三折瀑照片，度娘介绍：雨量多时，才有水帘倾泻而下；雨量小时，涓涓细流拾级而下，别具风韵；雨天运气好时，瀑布飞沫中还能显出一条彩虹，名谓“长虹饮涧”。

　　这是从百度下载的另一张三折瀑照片，并附文字介绍：三折瀑由同一水瀑，通过三折均高30至40米的重重岩石，呈现上中下三个姿态各异的飞扑。

　　登山五人小组来一个自拍，算是在三折瀑打卡了。

　　没看到碗窑胜景之一的三折瀑也不觉得遗憾，咱毕竟是见过庐山三叠泉瀑布的。虽然山的高度和水的落差相距甚远，但都在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之间。

　　回县城的路上，路过桥墩镇矴步头村，顺便下车在村里蹓跶了一圈。这里的规模比碗窑小。但也有200多年历史了。

　　村头古树参天，仍然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

　　村民在当街门口摆摊，卖些劣质的小物件和小食品。

　　这个磨豆子的残缺石磨被丢弃在路边，太可惜了，就算不缺石头，也不能这么对待石匠先人。如果把底盘和中间的摇棒配齐，放到院子里，即使不用也能成为回忆中的一部分。

　　夕阳余晖下的农家院儿，竹子扎成的篱笆，迈着方步的家禽，组成一幅色彩温柔的画面。

　　这个琴桥叫石矴步。始建于1872年同治壬申年，共凿齿石133齿，全长99米。自西向东，横列在莒水大溪之间，后被洪水冲毁。这是2011年，村民集资100万，凿石145齿在原址重建的矴步石，恢复了古老的＂矴步烟雨＂景色。

　　就要离开苍南，我们的诗人留下一首告别诗：

挥一挥手再见了，（渔寮）

我带走了你浪花里的欢笑

挥一挥手再见了，(琴桥)

从你厚厚的琴谱中

我看到你历史的骄傲

挥一挥手再见了，(碗窑) 

你沉淀着历史的自尊

在大山深处默默无闻

无从攀比没有烦恼 

让我带走你百年仙人掌的花蕾

带走你吊角楼的风貌

再见了苍南

在夕阳的晚霞中 

地老天荒。

2019.11.18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