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培华,一路走好!

飞花1952

<h1><b> 序</b></h1><h3></h3><h3> 我不曾见过你,你却点燃了我的梦想,丰富了我晚年的精神生活!2016.9.16你在西藏老同学群发了你制作的进藏四十年聚定稿加改版视频,将我带回到四十年前,我连着看了好几遍,热血沸腾!从未有过自己经历的事情用视频重现过,其中有好几张我提供的照片,是我和同学当年照的。虽然我当时已经会做相册了,但比起你做的大气磅礴震撼人心的视频,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我能做出这样的视频该有多好啊!从那时起我开始用心钻研视频制作技术,广州市工会大学堂开设的Pr课使我学会了使用专业视频软件,我不停的练习,技术也不断提高,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当面向你请教,今天却得到你已病故的噩耗!点燃我梦想的老师离去了,你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仅以此文作为纪念,愿培华老师一路走好!</h3> <p class="ql-block"><b>我制作的视频链接</b><a href="https://m.meisheapp.com/share/index_4.html?id=20594154"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网页链接</a></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一、朱伟祭文</b></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edia.weibo.cn/article?id=2309404438593039892571&from=groupmessage&isappinstalled=0" target="_blank">网页链接</a></p> <h3>尊重原创</h3> <h3>朱伟:在泰陵的杜培华是沉浸在幸福中的杜培华,她喜欢盘腿而坐,她的身子骨很软。她的眼睛是会笑的,一说话,眼睛里便含笑,真笑起来,便是神采飞扬了。她是个干练的女人,自己买布,用缝纫机做衣,她喜欢各种土布,装饰自己,装饰家。她又是野性的,她带我们去钓鱼,我们傻傻坐在水库边,待愿者上钩,她自己则席地就睡了,睡得很甜。她说她经常,上山就地就睡了,阳光晒着,风吹着,舒坦。她特别享受将自己放松、放肆在天地之间的舒展,似乎从来不担心地是湿的,风也有寒意。</h3> <h3>朱伟:现在,杜培华走了,每人都这样:匆匆来,匆匆走,留下印迹,又慢慢被风霜雨雪剥蚀。她走得突然,决然,谁也没想到,那样一个生机勃勃、有着无限能量、风风雨雨的人,说走就走了。我总是说,早走晚走,人都是要走的。杜培华的走,应该说,壮烈又安详。她坐在椅子上,挣脱了苦痛,便成了一尊雕像,她选择了符合她的安息。</h3><h3> 愿她的通途一片光明。</h3><h3> (感谢胡敏的摄影,定格了杜培华的真挚与美丽)</h3><h3>​​​</h3> <h3><b>二、西藏老同学群搜集整理的照片</b></h3> <h3>感谢小平同学两次提供重要信息!</h3> <h3>仁增(杜培华大学同班同学):</h3><h3>我把我们班同学写的有关小的文章和照片给您们,纪念我们的小杜同学🙏🙏🙏</h3><h3>昨天从早到晚,一个个电话,一句句询问,我沉浸在感伤、惋惜交织在一起的、说不清楚的情绪之中。小杜,那个总叫我姐的,大学同班4个女生中最小的杜培华,走了,走了……我只想说,小杜,你勤奋好学,不断进取,脚踏实地,是个真正的好记者,你的音容笑貌已融入我们永久的记忆中,想着你,爱着你。</h3> <h3>2016年初冬,小杜和同宿舍女生最后的合影。</h3><h3>以上32张照片均由仁增提供。</h3> <h3>2016.8.27进藏四十周年聚会</h3> <h3>2018.5.25</h3> <h3>古为明:2019年7月份在此还有一次聚会</h3> <h3>古为明:2018年9月6日下午,在李克山的怀柔山庄。</h3><h3>李铮铮:最后一次见小杜是在李克山怀柔别墅,还有古为明,陈正荣,大家一起谈天说地,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宇宙,信息世界,人工智能,道教,佛教。。。典型的沙龙气氛。现在她走了。</h3> <h3>巴重惠:铮铮小陶和我在小杜家。去年。</h3> <h3><b>三、西藏老同学怀念杜培华的文字</b></h3> <h3>2019.11.16</h3><h3>卢小飞:经与李群益通话,得知小杜因哮喘发作、病逝于家中。人已经火化。[流泪][流泪]</h3> <h3>卢小飞:刚刚一直胃痉挛。因为噩耗传来,简直是突然袭击。杜培华,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离我们而去。她是我们身边的人,大学同系同学,也是好友,闺蜜。当年一起读书,一起进藏,一起跋涉人生……谢谢朱伟,其笔下的杜培华如此生动,如此鲜亮,虽然并不认识作者,但文中场景也是我们与培华共同经历过的。仿佛又回到昨天,当年,我们在进藏途中一路唱着歌……她的婚礼是我先生朱晓明主持的,我们在她拉萨的家、北竹竿的家、皂君庙的家、十三陵泰陵粮仓的家、怀柔乡村的家聚会,留下多少呢喃絮叨,多少歌声,多少欢乐……她从新疆拍摄楼兰人回来,到报社兴奋地找我,我从一堆资料中提炼撰写《寻找楼兰》,她的执著奔放无忌,真正是不改初衷。她也就是这样自由自在的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也或许这就是她的归宿?真的是难以接受……唯愿她安息。🙏🙏🙏🙏🙏</h3> <h3>老明:当年进藏的中文系四同学中的妹妹,文思飞扬,独往独来的才女,竟因哮喘,不辞而别!难以置信,痛彻心扉!音容笑貌,永留世间!一路走好,无牵无挂!</h3> <h3>杜建宇:我曾跟她说过:你活出了几个精彩人生!愿她笑在在天堂[流泪][流泪][流泪]</h3> <h3>梅堤:上次聚会还一起聊天,感觉小杜不管是精神和身体都很好啊。怎么就走了,好难过![流泪][流泪]</h3> <h3>王秋玉:刚又看了一遍小杜编的咱们“漫漫西藏路,浓浓同学情”进藏四十年北京相聚小片,回忆起她和电台袁杰肖玉珠还有好同学小飞小巴老侯等多次来外办与我和肖娥欢聚的情景。哪怕她家高压锅崩了烫花了她的脸,也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依约相聚。</h3><h3>她写的《拉萨踏古》我读过,她的睿智我领略过,她是一个洒脱的侠女,是一个秀外慧中的才女,是一个至情至性快意人生高尚的人。</h3><h3>这个小片不但留下我们进藏四十年老同学们欢聚一堂的美好回忆和欢声笑语,她还用我们进藏老同学们的鲜活影像,把我们更多的老同学们,送回到了四十多年前辽远雪域高原的青春岁月。</h3><h3>抚今追昔,我们更加不舍杜培华离去。</h3><h3>痛悼培华,祈愿千古!</h3> <h3>李铮铮:时差,刚打开微信得知培华离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几十年的来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已通知陶建新了。培华,一路走好。</h3> <h3>李克山:我10月底还去看过杜培华,那时她已经犯病了,当时还能和我们聊天,没想到却突然离开了,十分意外万分悲痛。</h3> <h3>李健生:上午参加同学聚会,下午刚打开微信,却看到培华去世的消息,太难过了!所有回忆都变成心疼和痛惜。沉痛悼念🙏🙏🙏</h3> <h3>潘红仙:看到群里杜培华去世很是惊讶,悲伤。她是北京进藏的,和我们上海进藏的不太熟,但是却常常耳闻她文采超人,特别是在2016年北京进藏同学聚会时,她一身特别的打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身素装,淡雅标致,惹人联想。。。</h3> <h3>谷里:刚才打开微信,惊噩耗培华玉魂归西,顿时鼻酸胸闷,泪水横流……</h3><h3>1979年寒冬,培华采风到米林,据她说,闻悉县委办秘书是七六年进藏学生,就打听住址寻找来了。见我是女性还独居,挺着个大肚子,便问:快临产了吧,先生呢?怎么还不回内地?然后简要自我介绍。一下子拉近了彼此距离。那时我的宿舍只有床和一张书桌和一把靠椅。我给她沏茶请她坐书桌前的靠椅,自己坐床边与她聊天,她见此执意换位置,说你坐高一点有靠背才舒服一些。</h3><h3>豪爽、快人快语之余我又感受其心细体贴。当年我住的县政府大院有一口机井,只够机关食堂抽水饮用。机关职工家庭用水都得到一华里左右的雅鲁藏布江或提或挑。沿江是个大斜坡且无路灯,我见天色渐暗,便让培华小坐片刻,我取水回来再陪她。</h3><h3>她闻之立即说我帮你提水,我见她是远道来的客人,婉谢她的好意,她说你怎么这样死板?我们换过个,你能不帮我吗?我们是一起进藏的同路人啦!</h3><h3>这话触摸我心弦,好温暖!在祖国的西南边陲听到这样的体己话,让我一生回味,不思量,自难忘!素味平生的她一见如故,西藏情铭刻在我心中。</h3><h3>2016年十月广东进藏同学蔡蔼儿介绍我进大群,我发现了那个让我铭记一生名字“杜培华”,立即发了条信息给她,简忆当年故事,她回我说:已不记得她曾是如此好人,并热情邀请我去北京她乡村小家做客,还发了几张干农活的照片……还是那么干练、朝气蓬勃,有谁知,我还来不及前往拜访,斯人已驾鹤西去,怎不让我遗憾万分,泪眼模糊?!现以此短文寄托哀思,愿你一路走好…………</h3> <h3>张新虹:一直少看微信,接闫素琴电话才得知杜培华突然去世噩耗,实在悲痛!深切怀念好友!愿她天堂安好![流泪]</h3><h3>和小杜在西藏人民广播电台同事6年,在北京电视台共事近30年直到退休。最后一次见是相约参观首都博物馆举办的西藏展览,后因我家中事多,没再过见面,竟是永别!</h3><h3>杜培华对西藏感情极深,发几张她与藏族合影。</h3> <h3>李业壮:</h3><h3><h3>本人与杜培华不认识,也未见过面。但她是千千万万的西藏建设者之一,就此悼念和祝她安息!</h3></h3><h3>进藏40年聚定稿之片将珍贵的照片和视频汇集在一起,加之编辑,真实的记录了那段难忘的历史👍 !</h3> <h3>巴重惠:太难过刚进群噩耗传来。我的好友,前二个月她还和我一起我吃饭,聊天。怎么就这样走了,太突然,难过呀。心疼。[流泪][流泪][流泪][流泪]也没能送她一程。培华一路走好</h3> <h3>莫树吉:</h3><h3>太难以置信了,才女、记者杜培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然而,这却是真的。</h3><h3> 据群益说,杜培华的弟弟妹妹因久久不见姐姐接听电话而赶去探望时,才发现她已离世。</h3><h3> ……</h3><h3> 我见到她和群益的最后一面,是在他们北京的家里。那天,她吸着烟,陪我和爱人说话。群益则忙着张罗饭菜。依依离别时,她笑着把自己写的两本书送给了我们。</h3><h3> 在西藏时,我们两家是名副其实的邻居。孤零零的两个单间,一间住着他们,一间归我们利用。我们中间只隔着一堵墙。</h3><h3> 那时,我们两家,常来常往,亲如一家。我记得,是他俩教会了我们玩桥牌;家被盗以后,是他们第一时间帮助挂了失和通知正在内地休假的我们;我还无数次请小杜把我的投稿带去她所在的西藏人民广播电台……</h3><h3> 矣!矣!此刻,我仿佛又看见她,骑着一辆半新半旧的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地踏古访今…… [流泪][流泪][流泪][流泪][流泪]</h3> <h3>杜培华祭</h3><h3>老圃</h3><h3>以前我们总是送长辈,送年纪比我们大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送自己的同辈,甚至年龄比自己小的人。看来,这是老了。</h3><h3>小杜是个凡人。在北大念书的时候,总爱提问题,有时候那问题提得都幼稚,冒着儍气。</h3><h3>后来的所见和所闻,使感觉突变:杜培华真不是一个凡人。</h3><h3>她面庞清秀,身材清瘦,也算是干部子女,1976年21岁大学毕业时,竟毅然报名,随2000青年奔赴西藏,干了8年。这是时代使然,也是她的性格所致。</h3><h3>回到北京,偶然机会旅游新疆,有所感触,不久就率着一百多号人马进驻大戈壁罗布泊,寻找楼兰古国的遗迹,历经四年,拍出了令人震撼的《寻找楼兰王国》。</h3><h3>2014年10月,毕业38年后同学聚拍合影时,她施施出列,跪在地上给曾教我们的老师们叩了三个响头,88岁高龄的方先生说差点儿把老夫的眼泪叩出来!</h3><h3>这次你又用这样一种壮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高山坠石,在人们心中击起隆隆的山响。</h3><h3>其实你还是个凡人。食人间烟火哪有不得病的。治哮喘朝阳医院是多好的一家专科医院。有病寻医,为什么不去正规的大医院啊?找什么白云观的道士?!</h3><h3>易班长说得对,如果有人陪伴,不是只身在远郊农村独处,断不会有这样的事情。</h3><h3>本不想写字,忍不住。</h3><h3>以上算是对同学杜培华的祭奠。</h3><h3>(杜培华,北大同学,原北京电视台国际部编导)</h3><h3>(编者注:此段文学系杜培华大学同班同学仁增转的班长怀念文字)</h3> <h3>张文生:</h3><h3>打开微信惊悉杜培华老同学去世,十分难过!我和杜培华是北大的同学,1976年同时进藏,内调回北京后,经常在一起谈聊天、谈工作,记得我在北京的博物馆工作期间,她曾多次为了拍摄工作找到我,她称我们是哥们。她跟我讲:她们班同学聚会她竟到处找我,可见我们的老同学情谊多么深厚!哎,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在这里我只能说小杜一路走好!我深切地怀念杜培华!小杜永远在我心中!你的老同学张文生敬上!</h3> <h3>飞花:</h3><h3>2016.8.27聚会之后我才被王志侠拉入这个群,大概8.30接手的整理通讯录工作,至今保留着小飞和铮铮8.30发我邮箱的邮件。之后就是大家往群里发照片,我和任建华整理张永发提供的影印名单,培华9.16发的定稿视频,之前我才学会做相册,看见培华做的视频是感动加震惊,原来这群里还有人会做这么棒的视频!一搜才知她是导演!她的视频给我指明了方向,我暗下决心,有一天我也要做出那样的视频!命运真是惠顾我,瞌睡就给我送来枕头!2016年底我不知怎么就注册了彩视,玩了没几个月我发现这软件不大气又换了美摄,等美摄到瓶颈时又有人告诉我广州市工会有很多免费课,我发现有门Pr课在芳村,虽然远一点,但是是视频编辑课,于是我连学两期打下了专业基础,并且利用全民K歌这个平台做了几次影响面很大的大合诵,配上视频,很有震憾力。如今,三年过去了,我做的小视频有四五百了,只是与培华比还欠缺,功底还不够。好遗憾不能向她当面求教了,只能尽我微薄之力做点东西来纪念她了。培华一路走好!</h3> <h3>王文佳:</h3><h3>一天在拉萨电视台群益培华家里,我第一次看见洗发膏,就偷偷拿到河边洗了个头。回来又悄悄放回原处。培华后来发现洗发膏少了,质问我和铭利铮铮几个人,我们都否认。最后培华发现洗发膏盒里余有几根卷发,抓了我个现行。这些年大家一见面就做为笑谈,不亦乐乎。</h3> <h3>与培华一起去楼兰的杨茂源先生回忆去楼兰的记录我11.29在微博上发贴并@杨茂源之后12.12日凌晨四点他点赞了。</h3> <h3>杨茂源先生在第七届长沙艺术展上展出了杜培华在去楼兰前一天的一张照片,我微博发了之后他凌晨给予回应。</h3> <p class="ql-block"><b>四、杜培华作品及网址</b></p> <h3>&nbsp;</h3><h3>水乳交融酥油茶</h3><h3>&nbsp;</h3><h3>杜培华</h3><h3>&nbsp;</h3><h3>&nbsp;</h3><h3>1</h3><h3>&nbsp;</h3><h3>我是1976年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进藏的。那年10月,由一位北大副校长护送,我们一群青年在格尔木换上一辆半新不旧的大客车,经柴达木盆地向南,前往拉萨。</h3><h3>那时,这段路可真长啊,长得似乎到不了终点。一坐上那辆大客车我就没有想过别的事,只是看着眼前的道路将枯涸的地球分成两半,除了我们这些人始终在中间摇晃,我们四周的一切都一动不动。过了一天又一天,我们所处之境总是土黄的大地和远方,总是土黄的温度和味道。在那么大的环境里,人会变得非常朴实如原来的一样,我感觉我浑身的机灵劲儿全都消停了。</h3><h3>那时我22岁,之前对西藏是有过一点知识的。我儿时阅读的第一本小说里就有一个做奴隶的藏族男孩儿,他被一群坏人从山顶推下悬崖又被一只巨大的老鹰给救了。那只老鹰叼着他飞了很远的地方,最后把他放到了一处原始森林里,因为那儿有人,是一群土匪。除了这本写西藏故事的小说,小时候,我还去参观过民族文化宫的西藏平叛展览。那些照片上既有衣着华丽、体态雍容的西藏贵族,也有弯腰屈膝、带着铁链的奴隶。总之,那些知识是有颜色、有人物、有情节的。</h3><h3>但眼前,在我们正行驶在其中的这片没颜色、没人物、没情节的荒原上,那些知识也一无踪影了。好像我连“西藏”这个词也没听说过,我好像新生儿初次来到某个新世界,连空气的温度都从未触知过,整个儿人除了喘气就再也没啥了。</h3><h3>不知是第几天,也不知道在哪儿,某日下午,我在车窗外看见远远地、好多土咖咖的圆球正朝着我们行驶的方向叽里咕噜地滚过来。它们一颠一跳地,溅起来的尘土围着它们腾云驾雾的,好像很快就要掀起一阵龙卷风似的。我刚在意起来,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我突然从那群燥土狼烟的土球中间分辨出好多亮闪闪的大眼睛。好明亮、好机灵的目光啊!还有柔软蓬乱的乳发和小辨子……</h3><h3>嚯嚯!分明是一群穿着鼓鼓囊囊羊皮袄的小孩儿,正跑过来朝我们打招呼呢!</h3><h3>38年前这群小孩儿的模样在我脑袋里永生永世也不会模糊退色,他们笑得张着湿漉漉的小嘴儿,露出洁白一无瑕疵、整齐健康的牙齿,一个个小脸蛋儿被冻得红红的。西斜的阳光迎面照耀着他们,他们站在土坡边上居高临下地招呼着我们。</h3><h3>笑啊、笑啊,他们和我们都光是笑。</h3><h3>知忆消散,世现唯此,人见人是多么地高兴!他们笑得扭扭捏捏地,我们笑得傻了吧叽的。</h3><h3>其实我真是吃惊不小,完全不知这群小孩儿是打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我青少年期时接受的教育里,我们的国家好大,各个少数民族的故事有很多,但我这才第一次真正面对着另一个民族的人。看眼前这群小孩儿,他们的脸庞比我们结构粗犷,皮肤比我们的结实比我们黑,他们的目光很深却不像我们那样躲闪,他们不说汉话,穿着古代式样的偏衽之服,男孩儿也扎辫子,他们的神态表情无一丝造作,如此地天然纯朴。那时我第一次明确地意识到:哦,他们是藏族。</h3><h3>其他的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当时那股贯通全身的快乐。看着那些生动的、笑得像鲜果子似的小脸蛋儿,我好像当即就换成了另一个人,以前那个我早都不知散失何处了,以前关于西藏的知识或其它的很多知识好像也都不算数了。人的境界和精神被更大的环境张开时,其感动是难以言表的。</h3><h3>等车停了以后,有的同学在旷野上呆着,有的同学跑去给司机帮忙。我在旷野上跺了跺脚试了试大地是真的还是假的,然后就与另外几个同学跟着带队老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一个帐蓬。</h3><h3>帐蓬里黑乎乎的,除了灶、锅和桶几乎没什么陈设,里边简单得令我感到很局促,直到主人朝我笑嘻嘻地端来一碗茶。带队老师神秘地跟我说:“这就是酥油茶。”</h3><h3>酥油茶是什么?我曾经知道酥油茶吗?我怎么没听说过酥油茶?我慢不经心地在茶碗边上抿了一口就喝下去了。</h3><h3>哇!好难喝哦!</h3><h3>38年来我一直也忘不了当时的惊恐,就像脑袋上挨了一棒子,我全无准备,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味道的食物!可后来的事情说明,我正是在那个时候就接受了酥油茶,酥油茶成了我最爱。</h3> <h3>2</h3><h3>&nbsp;</h3><h3>进藏以后,我被分配到自治区人民广播电台,当时的宿舍在布达拉宫西侧的林卡。生活在那个林卡的人,会无数次看见又圆又大、比其它地方见到的大得多、亮得晃眼的月亮从布达拉宫背后一点一点爬上山顶的壮观景象。</h3><h3>那时我的邻居家有个漂亮文静的小姑娘,她妈妈打的茶正是味道最浓、最香醇的那种。我压根儿没有经历适应习惯的过程,可以说是一到拉萨就成了酥油茶的迷恋者。因此,我总是想办法编出各种借口到她们家里去泡茶喝。现在想想,我那时的行径真是贪得无厌啊。对喝茶时的礼仪规矩我似懂非懂、多数时候更装得全然不懂的样儿,一坐下就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浓浓的奶油,一杯接着一杯,喝完了暖瓶里的母女俩就忙着再去弄桶里的……</h3><h3>有一天,小姑娘干脆教我自己动手打酥油茶了。她告诉我怎样才能掌握把甲罗柄压下去又抬起来的那股劲儿。我对那股劲儿也好像天生就通,一教就会。于是,她又教我体会桶里冒出的库库噜噜的声响,给我讲什么样的动静就说明酥油与茶水己经融到一起了。她说着的时候我发现,不经意间几年过去,她己经不是小姑娘了,她长得比我都高了。其实那时,她己经是一名优秀的电影配音演员了,她就是后来的西藏首位电视主播朗杰央宗。</h3><h3>当时,我惊讶的还不是她竟出落得那么标致,而是她迅速成长的、看似与她年龄不太相当的思考力。我就觉得奇怪,她是打从哪儿学来的那些知识的呢?怎么我还从来没听她说起过上学的事她就成这样了?听她描述为电影《哈姆莱特》配音的情形,真是一种享受。那时,她还那么小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思路与神情,西藏人对艺术的天生敏感与表现力,被她轻声细语地在那种情思中呈现出来。有时我们喝茶喝得特别尽兴,就从屋里一直聊到院子里,聊晚了就站在被月光照得透亮的林卡中间,继续聊。其实,央宗并不是话多之人,也从没大话或模棱两可,但聊起艺术或工作却句句到位,说到精微之处,更是令我六感相应。</h3><h3>我认为那是大多数西藏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它沉着而又充满动感,它直接并且细致,它没有功利的干扰,并且总有种领人进入夜空的感觉。这跟我们大多数汉人想问题的方式和出发点实在是很不一样。我觉得,我、以及我们大多数汉族人,总是被各类不良知识禁固着,同西藏人的思维比起来,我们汉人多像是被灰尘埋没了很久失去自由和思想活力的人,说起话来大而无当。</h3><h3>美妙的母女、美妙的布达拉山梁!一个人一生中能像这样结识交往与自己民族不同的人,是很大的运气和福气。在那种欣喜快乐却又漫不经心的交往中,我不仅像起初那样迷恋酥油茶,而且细致地理解了酥油茶的味道。不同的酥油或茶砖或水做成的茶、我办公室同事桑布家的茶、我老师洛桑曲扎家的茶、政府公干时的茶、乡下老百姓家的茶、八角街手艺人打的茶,各司其觉、各有其味,我都品得出、分得清。而我自己也打得了一手好茶,就是现在,许多藏族年轻人恐怕也不如我打的酥油茶美味呢。</h3><h3>酥油茶千般美味、万般好处,但还是这两个基本的东西最令我感动:先是一分为二、水乳分离,把牛奶中的水与油脂分离开,以生产出酥油;然后又合二而一、水乳交融,又把水和油脂这两种全然不同质的东西搅成一体,做成酥油茶。</h3><h3>水与乳相分离、水与乳相交融,多棒的感觉啊!</h3><h3>有智者称赞道德高尚的人的智慧,曰:“明物象之别,辨浮沉之应。”这水与乳的分离就是这个“别”,而水与乳的交融又是这个“应”。我想,但凡老想让别人接受自己意图或者爱对他人它事下断语的人,大约就是因为他很难弄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别”,如此一来,他也一定很难体会出人与人之间的“应”。所以,不明迥异与区别,就算跑遍整个地球你也不能识别世界之大、物相之真;而不辨感应与交融,即使天天与人说话缠磨你也不得世间的亲爱与善美。惟此,在我看来,西藏人的酥油茶的滋味是人世间最香醇、最有诗意的滋味。</h3> <h3>3</h3><h3>&nbsp;</h3><h3>人们都知道,每年四月底到五月初,拉萨到米林沿线是高原杜娟花怒开的季节。那时在那条公路上行驶,眼前的景象总要把人弄疯了不可。脚下,山谷里碧绿冰冷的河水轰响着撞击着河床里的岩石;岸边,弯延恐怖的公路就缠绕在满山遍野的鲜花中间。四顾你的视界被不同颜色分成了五个层次:杜娟花海是红色层在最下面;其上面,满坡的青冈树杆组成了褐色层;再上面是柏树冠组成的绿色层;而绿色层上面,就是那惟西藏才有的重重大雪山与白云组成的白色层;最顶上那层是蔚蓝的天空!</h3><h3>哦!世上任何知识也不能概说那样宏大感人的场景。到了那样的地方还要去哪儿、回不回家或往前往后,好像都无所谓了。</h3><h3>有一次我去米林乡下采访,因为路上有蹋方就在那个地方停下了。也不记得司机是怎么带我们找到人家的,一个个偏僻的村子,都躲在很难发现的地方,被森林或山梁遮挡着。但是到了村子里,家家户户插在墙头屋顶上的旗子却十分显眼,旗子上的五角星拼得各式各样的,看到一面面小旗子全都颜色退尽,你一下就能知到阳光有多么酷烈。</h3><h3>那时,又有一碗酥油茶的样子永远地留在我的脑子里了。不是因为当时我特别饥渴,而是因为那碗茶就像是从很深的车辙里淘出来的泥浆。当时我端起碗来一直看着一点儿也不想喝,后来,见茶碗边上有一对眼珠子一直巴巴地盯着我,我只好还是喝了。</h3><h3>那是我在西藏那么多年唯一一次喝难喝的酥油茶,我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了。见我放了碗,那家主人就在屋里抠抠嗦嗦的摸了好一阵子,也不知从哪儿找出一块不足小指甲盖大的酥油,然后就蹭过来把那小点点酥油抹到了我的碗边上。我摒着呼吸一口气喝了大半碗下去,直到碗底儿上沉淀的泥浆太稠了。</h3><h3>实在难以下咽啊!当然那是咸的,怎么也不能把它叫做泥浆,但除了咸味儿和土腥味儿,就连那只茶碗本身也完全嗅不出一丝丝酥油的气味,就好像那碗茶不是一个西藏人给我的!</h3><h3>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想像不出,但我也一句话都没问。我只是觉得永远都面对着那碗酥油茶,会时常想到它。</h3><h3>有一次,我从洛桑曲扎先生家上完课,想去街上买藏装。先生家的莫拉决定陪我去八角街,一来可以帮我挑选挑选、二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时她可以护着我。我们俩就拉着手慢慢悠悠地从老师家穿过巷子来到八角街。转了一会儿,我们转到了一家小摊跟前。我站在一个穿僧服的人身后,抬手掀起一件挂在衣架上的深色藏袍,请摊主人拿下来给我看。</h3><h3>突然,一只大脸噗地糊到我眼前,前面那个穿僧衣的人猛地转过头来对着我。原来是位年轻女尼,她嘲我脸上喷着热气骂我说:“你这臭汉人买藏装干吗,不要脸吗!”</h3><h3>她把我嚇了一大跳。</h3><h3>就在我趔趄着后退的当儿,莫拉站到了我和女尼中间。她朝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声调显得十分厉害。我不太懂她跟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莫拉把那女尼给严厉地批评了一通。藏人都很尊重长者,那女尼低着头认真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可是这时,我却隐隐地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许我见了藏人的好衣服就想穿身上充藏人真的很不合适,而且还给莫拉找了麻烦。</h3><h3>这让我有点内疚,于是,我下意识地想起了在米林乡下喝的那碗泥浆一样的酥油茶。我就想,那天是那主人家里没有酥油呢?还是他不愿意给我喝?</h3><h3>我觉得,不管什么情况都是可能的。</h3><h3>照常理说,前者可能性大,后者几乎不可能。但是我知道,我之能够想到后者是在西藏长期生活取得的一种进步,是我与西藏人交往多了我的心胸变宽了很多,才能理解到这一层。藏人往往修养很高,他们见到你的缺点为照顾你面子一般不直接说出来,而是用其它更温和的办法表达。在这样舒服适宜的影响中,我至今己经有了自然而然的习性,我们的祖国是个很大的家庭,无论到得各种地方,我都一十二分地懂得以客从主,尊重那里的主人。如此蒙受各方主人的恩泽,亦无以尽述。</h3><h3>在西藏8年,每一天都愉悦快乐,身心的感动没有止尽,与每一位藏人的偶遇或深交都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部分,使我在不知不觉中获得知识与觉悟,我永生无以为报。惟只能以己之得略晓与从者。现世常人当分处不明物象之别异,当融处不会清浊之交应。须知,国之大异族示之;人之亲别门显之。生于大国,不燥不惧;亲切礼敬,不谀不戾。如是如尝藏人之茶,妙不可言矣。</h3><h3>&nbsp;</h3> <h3>杜培华,女,1954年生,1976年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进藏,任西藏人民广播电台记者。1983年调北京,先后任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记者、北京电视台纪录片导演。拍有《寻找楼兰王国》、《丽江故事》、《红布景》等纪录片,著有《日夜敲门者》、《拉萨踏古》、《去楼兰》等书。</h3> <p class="ql-block">杜培华爱奇艺主页链接<a href="https://m.iqiyi.com/u/2491027172/ic?from=groupmessage"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网页链接</a></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寻找楼兰王国完整版(上)</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iqiyi.com/v_19rvldw2rs.html?key=b398b8ccbaeacca840073a7ee9b7e7e6&msrc=3_31_56&aid=8898560100&tvid=8898560100&cid=3&identifier=weixinv1&ftype=27&subtype=1&vip_pc=0&vip_tpc=0&isrd=1&p1=2_22_222&social_platform=wechat_circle&_frd=g%2BCV291dWQjCYvqz6cIZAI%2FJR4XgxWIvvwafLUS%2FrBdfM%2BnXDnoYyyAnadiIOsXYoNhhmS2thIyAS7Cfw1J6qbCRf4m5RpUmWST0QtUEU6DS1LwqdGabTuXipmB8wrybmLg8i15PvPEgU%2BoKMLokagltU6CKzqGM1kLORLC4zkqm8vr5BrMZCeXc4qmAbrPTlPg2oHaEds0hfS0KLYwWlw%3D%3D&from=groupmessage&weixin_platform=friend" target="_blank">网页链接</a></p> <p class="ql-block">《寻找楼兰王国》完整版(下)<a href="https://m.iqiyi.com/v_19rvkrlz94.html?key=b398b8ccbaeacca840073a7ee9b7e7e6&msrc=3_31_56&aid=8886175700&tvid=8886175700&cid=3&identifier=weixinv1&ftype=27&subtype=1&vip_pc=0&vip_tpc=0&isrd=1&p1=2_22_222&social_platform=wechat_circle&_frd=g%2BCV291dWQjCYvqz6cIZAI%2FJR4XgxWIvvwafLUS%2FrBdfM%2BnXDnoYyyAnadiIOsXYoNhhmS2thIyAS7Cfw1J6qbCRf4m5RpUmWST0QtUEU6DS1LwqdGabTuXipmB8wrybmLg8i15PvPEgU%2BoKMLokagltU6CKzqGM1kLORLC4zkqm8vr5BrMZCeXc4qmAbrPTlPg2oHaEds0hfS0KLYwWlw%3D%3D&from=groupmessage&weixin_platform=friend"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网页链接</a></p> <p class="ql-block">进藏40年聚定稿加改版20160916</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TcyODQ0MTY1Mg==.html?x&sharefrom=android&sharekey=1c32e360da54cf7b6fce9663db7d21ba8" target="_blank">网页链接</a></p><p class="ql-block">作者:杜培华</p><p class="ql-block">真实再现了1976年大中学毕业生赴西藏那段历史</p><p class="ql-block">这个视频我已经在美篇发布了</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40fii52v?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杜培华生前制作的《漫漫进藏路深深同学情》合集</a></p> <h3><b>五、杜培华生平介绍(百度)</b></h3> <h3>杜培华</h3><h3>杜培华,纪录片导演、作家。</h3><h3>中文名</h3><h3>杜培华</h3><h3>国籍</h3><h3>中国</h3><h3>出生地</h3><h3>山东青岛</h3><h3>出生日期</h3><h3>1954年</h3><h3>信仰</h3><h3>共产主义</h3><h3>简介</h3><h3>在北京郊区一所海军军营里度过幼年和少年时代,受启蒙教育于当地的乡间学校。197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曾经做过7年的藏区记者,在各种领域里获过多项国内或国外大奖。1984年开始在北京电视台任纪录片导演。</h3><h3>经历</h3><h3>1973年9月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读书。</h3><h3>1976年10月——1983年:入西藏人民广播电台任记者。著13万字散文集《拉萨踏古》。</h3><h3>1983年4月,入北京人民广播电台任记者。开辟并主持《世界文化之谜》等专栏节目。</h3><h3>1983年底——2005年,担任北京电视台国际部任编导。北京电视台对外部纪录片工作室编导。</h3><h3>主要作品</h3><h3>纪录片</h3><h3>《京剧艺术的光环》、《清晨六点半》,中国新闻一等奖;</h3><h3>《丽江故事》中国电视纪录片学术奖一等奖及最佳编导、最佳摄影。最佳录音,最佳解说奖。</h3><h3>考古及探险纪录片:《寻找楼兰王国》中国电视纪录片长片三等奖。</h3><h3>系列纪录片《留在人间》、《直观北京人》、《第一个故事》等。</h3><h3>真实电影:《红布景》 。</h3><h3>著作</h3><h3>长篇小说:《胶泥镇的晴天》;</h3><h3>短篇小说:《日夜敲门者》、《对自己深感惊愕的孩子》;</h3><h3>中篇小说:《那被攥着的方口的五四手枪》等。</h3><h3>史学及探险著作:《去楼兰——悖论、相对主义,开启沙漠中的秘密》。</h3><h3>诗歌</h3><h3>“黑色的羊毛毡”、“太阳歌”、“出埃及记”、“还你外衣”、“恐惧之晨”、“雾霭”、“午夜的风”、“缺失”、“黄羊”、“地球的浮灰”、“臆象的斑马群”等。</h3> <h3><b>六、已公开发表的与杜培华有关的文章</b></h3> <p class="ql-block">卢小飞按:《寻找楼兰》是1998年3月10日发表在人民日报九版头条位置的特别报道。那时候,培华已经是第三次从新疆考察拍摄回来,兴致勃勃地去报社找我。我又怀着探究之兴趣到她当是居住的十三陵泰陵所在地的一个粮食仓库(他们租用后改造成一个挺有味道的宽敞别墅)去看片子。那会还不是最后完成片,之后她又去了英国,在大英博物馆寻找楼兰人的踪迹……在成片之前我发了这篇文章为她助威。斯人已去,楼兰古城鸣响着她的冥想……</p> <h3>寻找“楼兰“</h3><h3>本报记者 卢小飞</h3><h3>审视历史文化,不仅需要足够的学识,还需要炽热的情感;反过来说,无论以什么路径与历史对话,除了用心灵去沟通以外,更需要具备执著的理性精神。于是,就有这样一些不同寻常的电视人,他们摆脱了浮躁这个“流行病”,三度深入罗布泊去———</h3><h3>春日,在那幢用仓库改造的宅院里,我们盘腿坐在杜培华家的热炕上看完了正待配音的《寻找楼兰王国》。8集的电视片,我们看了近4个小时,形象化了的“楼兰学”搞得人有种莫名的兴奋,片中那些辽远并且深厚的信息牢牢抓住了我们。</h3><h3>楼兰人是从远方归来的天文观察家?楼兰语言与甲骨文有重要联系?楼兰是西王母神话的原生地?楼兰曾引发过中国古代经学论战?每集都有这样一个形象化的设问,不由你不去沿着这个轨迹去思考,不由你不去从楼兰这个东、西方文化交汇的“点”上去考察人类自身。</h3><h3>1993年9月25日,塔克拉玛干南边那条摇摇晃晃的大道上,搞笑明星买买提用吉普车拉着我和杨矛然去楼兰遗址,车窗外一片洪荒时代的古老感受。突然一句话闯进我们两人的耳朵,谁也没听错。买买提说:有个叫阿拉木勒的罗布老人认识一条一天就可以走到楼兰的路!</h3><h3>结果,我们进入了罗布泊,新发现了一个叫麦得克的楼兰故城,然后再又进入到塔克拉玛干,直到陷入了一场持续四年之久的文化拍摄。</h3><h3>———编导(杜培华)手记</h3><h3>在媒介风行着“炒作”与“包装”的时候,不意卷入楼兰显然也有追求轰动效应之嫌,所不同的是他们与利润至上无缘。这才敢冒着250万元贷款的风险在大漠里一通乱造,又在故纸堆里刨了数年,还斗胆去大英博物馆和洋人的祖宗对话。于是,友人惊异他们“前卫”到没有商业头脑的地步,当然也感叹北京电视台的眼光。其实,这也证明社会对这类“走火入魔”在知识价值上的肯定。</h3><h3>我们在罗布泊的荒滩上捡到一只非常古老的船桨。在那样的地方见到那么古老的船桨!这让我说不清当时是活着,还是在数千年的神话里。我险些晕过去。从此我们把那船桨背在肩上。无数次我们可以结束工作,剪出一个风情片或探险片。许多人催着我们马上出片子,希望看到刺激的大漠景象。可我们让人们看什么?我们对楼兰的了解才开始。只要有楼兰在面前出现,无数疑问就同时出现。</h3><h3>为什么在这样的荒漠里会有那么多古代写卷,仿佛在楼兰连马夫都乐于书写?为什么古提人会在4000年前从巴比伦长途跋涉,径直来到楼兰而不是其他地方?我不相信这仅是一般的文化传播、民族迁徙。</h3><h3>———编导手记</h3><h3>肩扛着船桨而不是摄影机,三次出入罗布泊,这可不是沙漠里的堂吉诃德。出于对楼兰学的敬重和审慎,他们身边出现了考古、语言和地理学家的身影,俨然一个学术考察队。回首罗布泊,斯文·赫定和斯坦因的发现几近百年,楼兰这个名字不知被媒介炒过多少遍,再“炒”?怎么“炒”?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进行后期制作,感叹他们远离“炒作”的那番宁静。谁会想到这宁静的背后是炽热的情感?他们希图求证上古的一大史实,即古籍与神话中提及的英雄往赴大地四极观测太阳的故事,以不负楼兰英灵。他们认为,那些相貌似欧洲人的楼兰古尸不是一般的移民,而是从远方归来的太阳观察家和他们的部落成员,并对先民怀有深厚的景仰。为了将零星的发现串联起来,他们瞪圆了眼睛,从《尚书》和《诗经》里读出新意,天文学史上那场伟大壮举成就了人与神的盟约。而这批古代探险家的足迹曾西抵地中海、东至美洲大陆、南跨马来半岛。及至英雄后裔满载而归时,竟由于改朝换代,使得遥远太阳系的畅想无人问津,恍如隔世的太阳部落于是满怀悲怆地西去了楼兰。</h3><h3>对着一卷卷从楼兰岩画上拍回的胶片反复观看后我们发现,它们当中有地中海的腓尼基文字符号、青海的彩陶文字符号、殷墟甲骨文,甚至同复活节岛文字、古印度摩亨左达罗文字一样的符号。就仿佛楼兰岩画同世界上各种古老文字体系都有关系;就仿佛我们站在巴别塔前,楼兰人有一把能让我们进去的钥匙。那些岩画让我们既激动又恐慌。 ———编导手记</h3><h3>立于楼兰的入口,眼中的文明不再是碎片,连向导阿拉木勒的罗布土语都能引发一场考究。楼兰人有黄河人口音?有古巴比伦人口音?楼兰(亻去)卢文与殷墟甲骨文相通?那么今人与古人又有何种异同呢?在陕西扶风采访和拍摄时,摄制组意外发现了微史家族在3000年前收藏的两个小蚌雕(见图示),蚌雕完全是欧洲人的形象,帽子上端有个“癸”,奇妙在于它是楼兰二字的一种古写方式。据说在周武王与殷纣王的激战中,微史家族曾从流放地带回一份与《归藏》有关的礼物拜见周武王。史载《易经》之前有《归藏》,但它的存在一直是古代思想史上的悬案。</h3><h3>有个楼兰美人儿低垂着眼睛非常年轻就死了,柔软的黑发披在肩上,穿着用原色的丝和麻纺织的长衫(见图示)。我们把特写镜头推向她颈前的那条丝巾,辉煌的金色和艳丽的藏蓝色编织在一起,智慧跃动起来使她像活着一样。我们见到两个3000年前的女尸,一个明显是欧洲人,另一个则是陕西妇女形象,她们的衣着透出贵族妇女的气质,色彩上的智慧和女红的精巧使之具有宫廷气息。</h3><h3>———编导手记</h3><h3>逝者如斯夫!于是僵死的活了,停滞的走了,</h3> <h3>才女杜培华走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