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对于老一辈人来说,过去的年可谓“纸糊的大年”,尤其是在几十年前的矿山。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都靠纸来装扮新年:院子里的树上和空中拉线上粘着彩纸旗,家家挂着用红纸糊的灯笼, 房门及院门上贴着用红纸写的春联和福字、挂签,屋里的墙和顶棚是用花纸糊的,也有用报纸糊的……当然,最尊贵的“纸”,非年画莫属。</h3><h3> 小时候过年,父亲总爱给我们猜个谜语:“兰荷菊梅开满墙,满屋似闻花芬芳。引来燕雀檐前闹,直冲屋里斗翅膀。”我们费了半天劲还是猜不中,父亲笑笑说,“是年画”。</h3><h3> 那时候新华书店和百货里卖年画,风格迥异,异彩纷呈。每到过年,新华书店里就“彩旗飘飘”,墙上拉出一根铁丝或绳子,上面挂满年画,写上编号,供人们挑选。</h3><h3> </h3><h3> 我们一家九口三辈人住在“老少屋”,20平方米的平房,那时候贴年画,主席像一定要在屋里正中的位置。父亲还在主席像两边贴上对联,一般都是毛主席诗词里的句子,如“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等。这些年画,使得原本寒碜的屋子一下子蓬荜生辉,充满了喜庆和活力……</h3><h3> 年画,描绘的是千姿百态和千变万化的生活记忆。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年画上大都是样板戏里的英雄人物,如手提红灯的李玉和、机智勇敢的阿庆嫂、深山擒匪的杨子荣等。</h3><h3> 小时候盼过年,一盼穿新鞋买新衣,二盼“小洋鞭”,除此之外,就期待着去买年画了。那时年画虽然一张才一两毛钱,但是家家户户钱紧,一家人也要讨论一番,最后互相妥协,以最少的钱买下几张都认可的年画。</h3><h3> 年画买回来了,房间也打扫干净了,人们开始贴年画了。年画贴上墙,节日气氛更浓了。腊月二十三那天,母亲忙着用白面“打糨子”,姐姐和来帮忙的邻居家的姐妹一起高举着笤帚,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往“被架”糊上新纸,然后在其上面以及新粉刷的白墙上和旧年画上,端端正正地贴上年画……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赏年画,看完了自家的,再去别人家看……记得有一张年画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一个穿着黄色军装的青年身后背个药箱子上山采药,背景是一个小鹿在舔着自己的小蹄子。那时候我妹妹还小,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我让他学小鹿舔蹄,她就搬着自己的脚丫舔,被我母亲看见,狠狠的骂了我一顿……</h3><h3> 如今,随着人们住房条件的改善和文化生活的进步,年画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是年画曾经带给人们的那种喜悦和吉祥,以及那些关于年的情趣和烟火气,想来仍让人觉得非常温暖,总让人记起那些生活清贫但心中“美如画”的日子。新春之所以充满欢乐热闹的气氛,年画在这里面起着一定的作用。没有年画就没节日气氛。<br></h3><h3>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文化生活的进步,如今,这一传统民俗逐渐消失在现代化的边缘上,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可每当春节来临之际,我依然能闻到当年那浓浓的年画墨香味,看到一幕幕当年喜庆吉祥的年画。年画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民俗文化,曾经带给人们的那种喜悦吉祥的快乐,我们将永远不能忘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