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回眸,瞬间……文/于景雪

潇雪散文

<h3><br></h3><h1>那时,我还是个丫头。茴草房,泡梧树,树下的鸡窝里,母鸡在窝里打着盹儿。春末,雨儿,那种细细的雨,雨丝很密,汇集在泡桐树那厚实的、毛茸茸的新叶上。雨水汇集到叶尖,一滴一滴地落在鸡窝上的几块不规则的青瓦片上,落在小院里,光光平平的黄泥地上。我搬个小板凳坐在堂屋的门槛边上,看一本从邻家小哥那里借的一本小人书。其实小人书里的内容我不是太懂,偶尔抬起头看看低矮的厨房上,排列整齐的茴草上,每一根上都挑着一个水珠,水珠由小到大,大到实在挑不住了,就落下来。接着,又一个水珠的由小到大,由大到落的过程又一次开始。雨汇集到屋沿,雨滴硕大而饱满,一大滴一大滴,砸在沿下的青石上。青石上的有几个水窝,晴天时,我用手指摸过它们,有时候会把三四个小玻璃球存放在那里。此时,水窝精致而优雅地接受雨滴,每当一个雨滴落下时,石窝就快乐地捧出一朵朵水花。我呆呆地看着院子里屋沿下,门槛外的青石板上,一朵又一朵绽放的水花,小小的脑子里想象想着水滴和青石接触的一瞬间,水滴的有坚韧,青石有多柔情。</h1><h3><br></h3><h3></h3> <h1>可以这样说,2011年之前,我对农村和庄稼的认知只停留在书本和语言中。四肢还算勒,五谷分的不是太清。学校毕业后玩命地工作,不知稼穑,不知农时。2011年之后,我来到一个周围都是庄稼,身边都是农民的公司。将近十年,春种秋收都在眼皮底下,芝蔴绿豆都在话语之中。</h1><h1>今年2月20日,农历正月十六,节气正值雨水的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我看太阳亮亮的,一点风都没有,下车走走。虽然时节已到雨水,满天满地看不到一点春色。空气,冰凉冰凉的,路边的枯草下还没有新芽。大片大片的麦田笼罩在浓浓的重霜中。霜,在我们淮北平原称作“打霜"。深秋时节,昨天还是绿叶葱葱的红芋田,一夜的苦霜,叶子变成黑褐色。霜打的!</h1><h1>也许是天太冷,也许是太早,走了半个小时,我几乎没遇到人。太阳亮亮地,照在我的脸上,却不感到温暖。走在路上,望一望麦田,白色的霜似乎淡了些,绿色比刚才浓了。逆着光,我看见几乎贴着地皮麦苗的叶子上挑着一个个小小的水珠,太阳下闪着光。我紧走几步,蹲下身,伸手去触碰那颗水珠。呀!这时,我才发现那不是水珠,满地的麦叶尖上都挑着一个个小小的冰珠!</h1><h1>我不知昨夜是一个什么状况,是在哪一刻,满地的麦叶挑起的露珠被寒冷一下子凝固成冰。我细细地凝视着,有的水珠是即将从麦叶尖落下的一瞬间被凝固。我问小麦苗,当满身冰霜酷寒入骨的时候,你冷吗?命运让你在稻谷入仓时播种发芽,让你经历风霜雪雨、酷夏严冬,你委屈吗?麦苗无言,和我在早春的阳光下,看着霜渐渐化,看着绿渐渐浓……</h1><h3> </h3><h3><br></h3><h3></h3> <h1>五月中,小麦的穗子已经泛黄,风吹来,麦波中,还能看出小麦那有些青色的杆儿。一天的北风强劲,把天上的云扯成不同的形状。麦田旁有一片桃树,树的技条伸向了麦田,枝条上的结满了浑身青青的,只有尖上有一点微红,象婴儿的小嘴,娇嫩而纯洁。下午五点,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站在高高的杨树下,远眺近看着周围的一切。云儿,在天上飘,在飘的过程中慢慢变化着形状。那片占据东南方向大半个天空的云儿,刚才看上去还象一只头顶翎翅,尾翼修长的凤凰,一眨眼,头上翎翅消失,整片云变成了一个长发随风、衣袂飘飘的仙女。杨树在麦地的西边,杨树的的影子把麦地分成了两种黄,阳光下的那种黄和树荫下的那种黄,一明一暗,一张扬一沉稳,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反差。</h1><h3></h3> <h1>我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觉得时间在走,没注意太阳在落山。夕阳在西下时,努力地留下一缕光,那缕光照在我的肩头。我问太阳,光从你那出发到我的肩头要走多长时间?夕阳无言,一瞬间,光以年为计量单位,在时空中行走时,人的生命,多短!人间有一个词,唯我独尊,我看斜阳如诗,觉得那个词,多么浅薄!</h1><h1><br></h1> <h1>过去的岁月,未来的的日子,都是由无数个一瞬组成。用心打理好有限的生命,让无限的一瞬,在开始与终点之间,温馨温暖留在心田!</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