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赏诗心处 皎皎月更明 —诗词教学评析

玉石子

诗词

课堂

老师

教学

李响

长征

单元

我们

两位

爱国

        初冬时节，在师训中心的精心组织下，我们卫东语文教育人奔赴了一场诗词教学的盛会。我想起了《古兰经》中有这样一句话：“如果我有两块面包，我要用其中的一块去交换一朵水仙花”。这就是我们每一位语文教育人应具备的浪漫主义情怀，也就是“诗心”。感谢两位新生代的教学骐骥，她们的精彩演绎让我们对诗词教学有了全新的感知和理解。听着听着，一份关于诗词教学的畅想就悄悄地潜入思想，润化心灵了。

一、把薄诗讲厚—万千芳华，始于草芽

        我们知道，统编版教材亮点之一，就是以单元组块，每个单元精选的几篇文章无论是从内容选择、文章主题上，还是从人文气息、精神实质上都高度接近。如晓霞老师执教的《七律 长征》是六年级上册第二单元的开元之作。单元寄语“重温革命岁月 把历史的声音留在心里”。那么本单元安排的四篇文章《开国大典》《狼牙山五壮士》《灯光》及课文后面的链接都让我们在文字表面及深度触摸中丈量革命者的奋斗情怀及不屈意志。李响老师执教的《古诗三首》是五年级上册第四单元开元之作。单元寄语就锁定了本单元的情感基调“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浓重的家国情怀扑面而来，三首爱国诗如此，《少年中国说》加重爱国筹码，《圆明园的毁灭》激荡起万千悲愤，也化作一腔爱国热血。关注单元要素，是课堂教学设计走向厚实的基点。

       那么回到诗词教学上，也许是编者有意为之，这两位老师执教的诗词都位于单元之首。那么再纵览一至六年级整套教材，只要有诗词出现的单元诗词教学大都居于首位。我想这不仅体现了教材的整体编排意图—侧重经典文化的传承，更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以诗词作为媒介，以经典作为桥梁，要在学生的思维空间架构起坚固的精神堡垒，这就是中国文化万千芳华的“草芽”。所以我们无论是从国家层面的强力推行，还是从我们的领跑者--师训中心慧眼识珠，以诗词教学作为我们语文继续教育的首个研讨专题，都意在将我们的思想、意志、侧重点多向诗词文化靠拢，醉在诗词，沉吟经典。可以看出，今天的两位老师是培植“诗词草芽”的行家里手。李响老师从导入就锁定了感情基调，适时切入耳熟能详的爱国诗名句，在孩子们的思维深处汹涌起一阵阵情感的波涛，不仅让这两首诗的精神实质“重袍加身”，还厚重了孩子们的知识积淀，让文化根因蓄势生长。课尾又将宋代爱国文人或墨客密集汇聚，并将他们的爱国诗词请入，一下子焕发起几十个孩子的精气神、爱国志。晓霞老师的《七律 长征》在开篇以毛泽东赞颂长征的话语意味深长进入。“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中间插入的长征组歌。收尾之际，又恰到好处地引入了毛泽东大气磅礴、气势恢宏的其他诗作，拓宽了学生的诗词视野，也将诗词教学的终点无限延伸。我们学诗、读诗、悟诗，其最根本的目的在于由一首诗增进一重认知，补白一些记忆，燎原一种心境，迸发一份情感。

        其次两位老师在教学设计上亮点频现。特别是李响老师，首次尝试以这样组诗的方式教学，虽然在磨课之时经历了千回百转的痛与苦的纠缠，数次调整自己的教学思路，纯手工打造自己的教学设计。但娇俏玲珑的李响老师可以说以山的胸襟将两首诗揽入怀中，广泛搜集素材，紧急整合思维，将两首诗步调一致地行进在教学坦途之中，没有丝毫的违和之感。那般自然妥帖，那样行稳致远，使听者忧思共发，悲愤交织。在抑扬顿挫中为陆游至死不泯的爱国情感叹，又为林升无可奈何的忧国心同情。自然而然地将两首诗创作的背景结合起来。原来正是当朝者昏庸无度，醉生梦死，才导致国将不国，家将不家，生灵涂炭，铁蹄肆虐。才有了以林升为代表正直的、善良的、有为的诗人怨气幽幽，也有了以陆游为代表的具有家国情怀、企盼国泰民安的诗人死不瞑目。特别是音乐声中陆游不同时期诗作的引入，更如洪钟般撞击着学生的心房。这样的安排如饱满的谷穗，给人以沉甸甸的获得感。

        晓霞老师的课堂上智慧的灵光也在频频乍现。如在对比体悟这一“暖”一“寒”之时，似落入玉盘的大珠小珠，以层层追问的方式以孩子们之口说出“寒”之真意，并顺势将自己悟出的真情实感送入诗句，入境诵读。这样的吟诵自然、真切、入心。特别是适时引入的1863年清朝末期天平天国运动的领导人翼王石达开，也曾经在此地和清朝政府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却惨遭大败。72年后，同样的敌众我寡，同样的险境，我们的红军战士却凭借着英勇与无畏绝地逢生。说实话，这段历史资料很少有人记起，或者无从得知。但却被晓霞信手拈来，并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功效，出其不意又让人叹服。这也是把单薄的诗讲厚的实力举措。正所谓：短短几行，寥寥数字。载入史实，引入旧事。着上重袍，披上裘衣。薄诗变厚，彰显实力。

二、把厚诗讲明—一以贯之，不偏不移

       在很多时候，我们都在验证“通往广场的路不止一条”的颠扑不破的真理。但在课堂的天地里，我一直认为开辟的通道越多，课堂呈现的状态就越散，似平原野马易放难收。在今天的课堂上，两位老师都完美地避开了这样的大忌，让课堂上直直地树立起一以贯之，不偏不移的标杆，遵循一条主线的红旗迎风招展，煞是好看。李响老师的课堂上以感情基调定乾坤，循着两位诗人的情感脉落稳步推移。一悲一愤，一盼一讽，虽然二人经历迥异，性格不同，但骨子里的灵魂却在对话，却在沉吟，却在呐喊：我痛我的国，我盼我的国，我忧我的国，我爱我的国。读、思、悟结合，没有偏移主线，没有游离主题，一气呵成，浑然一体，妙不可言。娇小的李响实现了我们古诗联组教学大大的梦想，可圈可点，可赞可叹！

        晓霞老师的《七律 长征》可以说是各版本教材的力作，敢拿它来作展示、观摩的一般都是英气逼人、霸气侧漏的男同胞。可我们温婉可人、秀外慧中的晓霞却独钟情于这样的一篇大气之作，我想这肯定是她智慧的思索，理性的选择。事实也证明只要你是一块金镶玉，就没有驾驭不了的课堂。晓霞时而沉稳内敛，时而激情四溢，时而温婉如玉，时而浩瀚如海，就在这样的收放自如中，她所呈现的课堂状态与本首诗的气质高度契合。同样她的课堂上也遵循一条主线牵引全篇。她以首联的“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作序，拉开了一幕寻访红军漫漫征程上跋山涉水的永恒瞬间。沿着诗作行走的方向，向着红军前进的路程，山之艰难、水之险恶逐步以特写的镜头切入，引入一场场殊死搏斗，带来一次次惊心动魄，那些回荡在历史深处的号角再次吹响，那些沉淀在时代基座的精魂再次荡漾，撞击着我们每一位听者的心扉：不奋起不行，不抵抗不行，不搏斗不行。自然而然地将长征精神的实质—无畏、乐观植入孩子们的记忆。这样由一条主线而生发出的精彩无限。

三、把明诗讲美—言语苍苍，直抵心房

       亲历两位老师的课堂，我们都会不由得生出这样的感慨：语言如此多娇，引众生竞折腰。课堂上的两位老师为我们带来了“喧鸟覆春洲，华英满芳甸”的语言畅想。李响老师似一泓清泉，静静流淌之处光影可鉴，安谧静美。让我们明白了低调真的就是一种奢华。如她在引导孩子们从诗题中发现两首诗的不同时，言语精准，态度谦和。即使学生的回答和自己相左时，她也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其实，我们把两首诗放在一起联系着读，比较着读，还能发现更多，没关系，随着学习的深入，我们慢慢抽丝剥茧，好么？”。在感受二位诗人同体爱国心时，她说“虽处不同时空，陆游和林升却是如此的志同道合。古人讲究以诗会友，今天，在我们的课堂上，让我们跨越时空，这边同学代表陆游，这边同学代表林升，让这两位诗人互诉衷肠诗吧。”

        晓霞老师的课堂语言兼具飞瀑与清泉的双重特点。她自己时刻以使倾听者的姿态融入学生思考的浪潮，在孩子们表达之后，顺势而就，妙语如珠。有赞诵读语气的，有评思想厚度的，有说行动指南的，总之，旖旎多姿，瑰丽无比。翻看晓霞的详案，你会发现如此婉转流利的评价如何得来。每一个小问题的背后都至少预备有三条不同类型的评价。这种宁可备而不用，不能用而不备的做法一直是晓霞的成长秘籍。分享一个吧，如在引导学生用自己的体悟表达什么是长征精神时，晓霞就预设了5条评价语。a相信你也会把这种永不言弃的精神勇于学习和生活中！b说的真好，让这句话说的感召力再强一些。c带上这份难能可贵的精神出发，相信你也会成为所向披靡的成长达人！d这也是新时代的长征精神，存入心里伴你成长。e路在脚下，万里莫止，加油吧,少年！再加上每一个分支前后的过渡，可以说晓霞将整个教学设计亲手织成了一条华美的毯子，针脚细密，点缀得当。预设无缝隙，生成方可流光溢彩。所以才让她的课堂焕发出了不一样的风采和神韵。沙上有印，风中有音，光中有影，神灵不会空降，但这样有备而来的课堂必然有神灵。这神灵便是为师的个人魅力与诗词独有的芬芳合二为一时的韵味。

       如果说有缺憾的话，我想还是要从课堂教学的实际出发，紧紧跟随孩子们的思想轨迹与行文路径，俯身倾听，切实帮扶，从声、情、仪、态等方面对孩子们进行朗读技巧的指导。如晓霞老师在指导“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这句诗时，应该是“实虚结合”，读出前半句五岭和乌蒙山的绵延不绝、大气磅礴，后半句的轻而易举，体现一个由重到轻、由慢到快的变化。李响老师在指导朗读《示儿》时，行将死亡的人语气、语调应该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而不是慷慨激昂、精神振奋的。

        愿我们每位语文人都永远记得与时代并行的同时向经典致敬，向文化致敬，厚重知识储备，坚定“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的教育心胸。愿在语文教育的深海里，思有所属，寂寂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