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温暖的

宁静致远

<h3>作者:张喜武(榆树)</h3> <h3>  下雪了,在清晨的时候。<br></h3><h3>昨天阴了一整天,临近傍晚,只有几粒零星的雪花,很随性的飘落着,可能,这是初冬的使者,似在广而告之——要下雪了啊!在夜间,几次拉开窗帘,外面是灰蒙蒙的,路灯明晃晃照着,没见有粒状物从天而降。天空是淡灰色的云,一块块像是漂在湖水上的棉絮,很不规则的东拉西扯,还没有形成厚重的阵势。月亮隐在云的后面,偶而从缝隙里偷看着人间的一切,看着看着,便被云很调皮地给拉上了帘帐。那月亮,只能猜测着云下的故事,就如我在猜测着云上的月亮。 晨起望着窗外,天空已布满了铅色的云,严丝合缝的,简直是密不透风。不知什么时候,云和云已聚得这样密集,这样整齐,让人由衷感叹大自然的无上统治力——让数不清的雪花集结于苍穹,列开方阵,严阵以待的样子,如此的听从命令,如此的服从指挥,让你不服气都不行。立冬一过,雪就要来报到了,这可真是应了节气啊。 <br></h3> <h3>  悄悄的,有雪花飘落了,打在窗玻璃上,没有任何声响。落在树上、地面上,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惊着什么。这应是雪的侦察兵了,大部队随后就会到的。可不是吗,不一会儿,雪花就纷纷而降了,活活泼泼的,洋洋洒洒的,你追我赶的。刚一落到地面的,瞬间不见了踪影,之后便有更多的蜂拥而来,渐渐的,便铺成了细软的棉毯,走在上面,定会发出轻柔的“噗噗”声,一串新鲜的脚印延展开来,别有一番诗情画意。一抬头,天空如有一双巨手,擎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筛箩,不停的摇动着,粉状的雪花飘簌簌的落下,扑身于红尘滚滚的人世间,似是在完成一个伟大而崇高的使命。 对,是使命,雪花是在传递着一种神秘的信息吧。世间的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万物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道理,何况是冰清玉洁的雪花呢?我坚信,雪花是有灵性的,是有生命的,是有温度的,这温度,绝不仅仅是冰冷,内核里肯定饱有暖暖的情愫。<br></h3> <h3> 在大东北,在我所居的松辽平原腹地的小城,没有见到雪,就感到冬天正走在赶来的路上,大人小孩儿都是这样想的吧。雪,是北方冬天的名片,更是南国无法复制的专利。雪一到,小朋友们戴着各色鲜艳的棉帽,厚厚的羽绒服,厚厚的手套,由大人牵领着,蹦蹦跳跳走向校园。晚辈们呢,提示着老人家——下雪了,可别到户外了,别着凉啊!长辈们呢,颤颤地来到窗前,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更多的,是牵挂着行走在风雪中的后生们吧。 在这样的雪天,把脸仰起来,去迎接美丽洁白的天使,让她们轻吻你的脸庞,让她们沾在你的眉毛上,鼻尖上,嘴唇上,耳朵上。闭上眼,去倾听她们轻轻的诉说吧,那一定是天外的浪漫故事,一定瑰丽而传奇。让她们慢慢融化吧,让那清甜的水汽布满你的脸,好爽快啊!真有一种超脱出凡世人间的味道,身子不由得舒畅许多,呼吸也变得畅快得很。不由得想到,儿子小时候,把胖乎乎的小手放在我脸上搂摸的感觉了,那是父子间最快乐最幸福最纯真的时光。可如今呢,儿子已经成家立业,远在他乡,昨日那样温馨的场景,只能是一个珍贵的回忆了。想着想着,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来,有一粒雪花落到眼里,有些涩涩的。<br></h3> <h3>  远处,有几个孩子在玩雪,笑声传出很远,通红的衣服和帽子,如火焰在蹿跳着。一个孩子滑倒了,有个大人跑上去给扶起来,轻轻拍打孩子衣服上的雪,俯下身,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的双手搂住大人的脖颈,在雪中站立成一尊暖暖的雕像。不自主的乐了,想到自己已到中年之深处,咋还那样孩子气的情绪化呢?这人啊,可真是不可思议,真的让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了。自己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孩子都快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是放心不下,可真是的。 “铃——”,手机一响,一条微信闪了出来“老爸老妈,家那边下雪了吧?你们可要注意保暖啊!” 噢,是儿子儿媳发来的,还配有几张可爱的笑脸。停住脚步,凝视着,品味着,遥想着,心里热乎乎的。有几粒雪花落在屏幕上,立马融化成了小水滴,晶莹剔透,活灵活现,很欢快的滚淌成一条小溪,不由得想到两个孩子的样子——他们结婚快一年了,在忙着事业,我们还没到他们的新家去看一看呢。但愿,我的孩子们,此时此刻,也像我一样在观雪,拜托这漫妙的雪花为信使,捎去我们的问候吧!<br></h3> <h3> 雪,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心中默默回复着我的孩子们: ——放心吧,雪,是温暖的! 2019/11/13于榆树<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