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赴北越多情景

贺子

股市跌宕起伏，谁都难以摸准它的来龙去脉。我今年被套的股票突然飙升两个涨停板，兴奋之余，在手机上异地交易，因填高几分钱未能卖出，从开盘挣钱到收盘赔本，一念之差，转喜为忧，何时再能回涨到位？被泼一瓢凉水，陷入不知所措的茫然。在股市，我从起初全神贯注的投入以至目前若即若离的沉默，一晃就是二十几年的历程，充分体验了中国股市的熊长牛短。转看微信朋友圈，发现"北越周年庆”越南之旅的优惠价格才千元，既然挣不到投机钱，只好侥幸抠抠门，出国散散心，以便消除意想不到的郁闷，但求自我解嘲的韬光养晦。

遇到价格便宜的旅游，多半是夤夜乘飞往返的航空。越南之行，此前有人跟我打岔说这个国家的人对中国游客不怎么友好，甚至有些刁难，现实会是这样吗？我半信半疑，反正寄托的是跟团游。秋末的夜晚，在深圳机场集合，又见新的陌生面孔，各自领了登机牌。我在深圳机场多次乘坐飞机，进出航站楼比较熟悉，便向领队说："我出去抽支烟，自行过安检。"领队回答："慢点走，我们旅游团队的人一起合影。”他匆忙拉开卷着的横幅，上面印着"旅游同业越南下龙湾一周年考察团一一渔夫旅游。”机场保安走过来，不许在候机大厅扯横幅才草率收场，抢拍留影的横幅字义，是越方旅游部门"北越周年庆"的感恩回馈，同时把我们升格成为考察团作为广告宣传。

乘坐东海航空，直飞2小时抵达越南第三大城市海防卡特比机场，手机按照时差自然提前一个小时，下了飞机舷梯，我环望海防机场的设施，与国内三线城市的机场差不多，一条通道出口，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房内，由各团领队导游拥挤在里面忙碌办理签证手续，我们排着几行长队耐心等待，越方海关工作人员严肃的态度以及有点冷漠的目光略略神秘的色彩，手机"滴滴"过来的短信息见有越南政府禁止公务员向游客收取小费，使我渐渐放松压抑的心情。

走出机场，步行百米的拐弯处，一位年轻的越南女导游接待我们上了大巴车，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作了自我介绍。车厢昏黄的灯光，映照她不高的身体，秀丽出热带越南人少有的白皙脸庞。阮导游笑咪咪地展开越南地图，狹长的地貌活龙活象窈窕身姿的淑女，南北跨度1650公里，东西窄处几公里，总面积33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我国中等省份的区域，他们的少数民族不因国小而众多。越南并不发达，整体的经济总量仅仅是广西省的百分之七十，人均收入折合人民币也只有一千多元。她乐意担任导游是薪资能高出一般职业的几倍，她希望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到越南旅游，带动他们国家的经济发展，我们笑着说：只要越南政府宽宏大度，不为边境领土无理取闹，中国的一带一路肯定能牵富于越南，我们也欢迎你嫁到中国，她乐哈哈地笑："机会来了"，后续的行程连同"喜欢毛爷爷头像的钱”成为她调节气氛的口头禅。

夜阑人静，越南的高速公路半晌难见一台车辆，不像我们国内正是利用这个不堵的时辰忙碌跑运输。我们洋溢着欢声笑语，平添夜幕下万籁俱寂的活跃。我初来乍到的噱头发声，是直接融合见面开心的先行招数，也成了我独来独往不邀伴旅游的兴趣。不知不觉进入广宁市，下榻四星级酒店，楼层不高，安装了电梯，导游说在越南并不多见，给我们享受特殊的待遇。我和国内的领队同住一起，洗漱完毕，寒喧几句巳近拂晓。睡了几小时，吃完早餐，我彳亍酒店门前的人行道，秋日晨凉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对面山岗下葳蕤的杂草树叶覆盖店铺的屋顶；大街上稀少的汽车远不如接踵而来的摩托车多。稍等片刻，我们登上大巴车向越南的首都进发。

异国旅游，我比较看重到他们国家的首都逛逛。从广宁市通往首都河内需行驶三个小时，透过车窗，我目不转睛地观望越南以农业为主的田园风光，时不时看见秋日掠影的金黄稻穗，一幢幢崭新楼房拔地而起，楼顶常序深红色三角屋檐，家家户户安装大阳能热水桶，缀化出他们的生活方式。导游解释越南人很讲究外表的装潢，室内则是相对粗糙。越南人主要交通工具是摩托车，他们驾驶摩托车，特别喜欢戴上绿色头盔，因为这个国家的军人穿戴绿色，以示对军人的崇拜，各国的风俗习惯不同，我们对戴"绿帽子"只是付之一笑。在公路旁，我们偶见搭起的棚子，据说是越南女人离婚以后不许回娘家，勉强在野外经营小卖部生意维持生活。几十年前，由于频繁的战争，越南形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也就涂炭屡现悲惨命运的"祥林嫂”。所以，世界渴望和平，残酷的战争无疑给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

横跨红河的高架公路大桥，顾名思义进入了河内，沿岸屹立数栋竣工的高楼大厦，这也许是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模仿中国的改革开放新建的商品房。驶向老城区，随处可见透露着斑驳旧色彩的法式建筑，整个城市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北越都市人闲着没事嗜好坐在街头巷尾品茶，因为他们的住房特别拥挤，只好腾出空间在外面聊天消磨时光。别样的法式风情与浪漫情怀，誉为"东方小巴黎"。正午，我们赶到了西湖莲花自助餐厅，面积很大，恰似环境优雅的度假村；菜品非常丰富，荟聚越南菜、日本菜、西餐、中国菜、泰国菜等；各种特色料理、甜点、饮品应有尽有；海鲜生蚝、大虾、三文鱼、扇贝、鱿鱼、蟹类琳琅满目。慕名"河内最好的餐厅"，价格不菲，超值赠送，吃得中国大妈放开肚量，不亦乐乎。

目不暇接太多的烹调食品，我吃了一阵子就足够了。独自在餐厅前后转悠，内面的阳台下，水池亭榭，廊桥遗梦，漂浮的睡莲绽放粉红色芬芳的花朵，莲花之美，成为越南的国花；外面的阳台堤岸西湖，从高处眺望河内最大的湖泊，享有"河内最美风景区之一"的西湖尽收眼底，这里有一个与杭州西湖相关的美丽传说，远古时代，天上有两位仙女，闻听人间胜景无数，拨开云层向下窥望，看见中国杭州与越南河内风光虽美，就是没有湖泊，各自抛下一面宝镜，分别落在杭州与河内，成为异域两地同名的西湖。我转身下楼，饶有兴致走走停停，观看水池里一群群鱼儿游来游去，静候同队的他们撑饱喝足慢腾腾地到来。

享用餐后的启程，参观越南著名的镇国寺，号称千年古寺。历史上，早在李朝定都（升龙）时，借助巳成为河内著名的游览胜景"剑湖烟水西湖月”，陆续在西湖周围建起许多寺庙、宫殿，至今仍有镇武观、镇国寺、金莲寺等古迹。览文幸见匾额的内容均存中国文字，虽然历经千年风雨，依然保持原始风貌，无论两国怎样沧桑巨变？都不可抹灭中国文化与越南古老历史的密切关系。镇国寺是李朝皇帝于公元1049年间所建，寺庙外观状如莲花，内部供奉世音菩萨，传说可求神赐子，当地许多越南妇女都会前来上香跪求子嗣。寺院耸立堰围的茂盛菩提树，我们绕行默念三圈，祈福神灵的保佑。

乘车外观中国驻越南大使馆，占地面积之大，居其它国家之首。前往升龙皇城，它是越南的"故宫"，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皇城建于11世纪越南李朝时期，是"大越”独立的标志，这里蕴藏着无价的文化遗产，不但标志着民族精华，而且还具有显著的全球价值。连续千年都是十分独特的人类文化、雕刻艺术、建筑艺术、建设技术、城市规划和造景艺术等价值的交汇之地。跟随导游所发门票进"故宫"，他们只顾往前走，我担心离散放弃涉足宫殿城楼。载入史册的登科榜，观察越南的古人为求功名，在篱竹编织的狭窄舱内避风躲雨，躬身苦读，吃睡简陋的寒舍，无不体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拼搏精神。

进入越南军事博物馆，熙熙攘攘中国的游人。见证越南战争的历史，把一架被击毁的美机残骸摆在中央的位置，侧面高射炮前模形站立越南士兵，胡志明主席乘坐的飞机完好无损安放在入口，出售轮胎鞋摊位的墙上，张贴了纪念胡志明逝世五十周年的宣传画，这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越南领袖，我国伟大领袖毛主席称为"同志加兄弟”。忆往昔的峥嵘岁月，那时的中国还处于贫困和落后，为了不让美帝国主义在邻国横行霸道，硬是勒紧裤带，不惜任何代价出兵援越抗美，谱写了中越友谊的光辉篇章。然而，胡志明主席逝世以后，越南政府改弦易辙，反目为仇，向我国边境无休止的进行挑衅，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国于1979年春天进行了大规模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短短一个月，我军将士浴血奋战越南去教训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顺利班师回国。与此同时，举国上下倾情唱响了《十五的月亮》和《血染的风采》。情愫远去的历史，祖国啊！当您真正强大的时候，再也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细读轮胎鞋的历史，我感觉越方标明的解说词，运用中文还不够娴熟。胡志明主席特别喜欢轮胎凉鞋，他余生穿着二十年的橡胶鞋走遍全国，包括会见外国元首，他们那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俭朴的作风使人敬佩。接着步入巴亭广场，胡志明陵寝到了下午不开放，陵寝门前，仪仗队举行庄严肃穆的表演。宽广的广场是越南人民崇敬的领袖胡志明主席宣读《独立宣言》宣布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的地方，也是越南人民集会和节日活动的场所。越南主席府是一幢极漂亮的法国式建筑，沦为殖民地时，曾是法国驻印度支那总督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巴亭广场后园，我们还参观了越南别具一格旳古迹一一独柱寺，因建在灵沼池中一根大石柱上而得名，是越南的标志性建筑。

下午，我们的旅行环环相扣，马不停蹄，逛完首都河内几个景点巳近傍晚，入住酒店自理晚餐。我跟同住的苏导游说："到街上买点吃的，我请客。"漫步河内市区喧嚣的街头，问了几家店铺都不收人民币，因为我没有兑换越盾，只有继续沿街询问，我俩路过绿灯斑马线，蜂拥而上的摩托车抢先驶来，混乱的交通秩序使人胆战心惊。通过另一条大街的巷口，餐厅里一位年轻的男店主稍许能听懂苏导游的流利英语，点了两盘菜，小碟煮熟的花生，几盅啤酒，吃得还算可以。店主对待我们双手合一的举动和笑容可掬的服务态度，给我留下没有任何敌视的印象。我买单结账，给店主七十元人民币，他和苏导游切磋核实价格补了贰元钱；我出国旅游，与人相处，虽然是一面之缘，没有必要去吝啬。

清晨，从河内乘车直接前往北越唯一岛主是私人岛屿的"巡州岛"，岛内拥有度假区和人们歆羡的海岸风光。可惜到达码头的时间不巧，越南的国粹"水上木偶戏”中午停演。乘坐越南风格别异的"特色红木游船"，漫游著名电影《007-明日帝国》取景拍摄地、世界八大自然遗产及世界新七大自然奇观之一的"海上桂林"。在1500多平方公里的海面上，耸立着3600多座大小不一，千姿百态，被海水侵蚀成壮丽非凡的喀斯特山石，奇山怪屿，亭亭玉立。"桂林山水甲天下，下龙风景甲桂林。"我们欣赏沉稳的山，灵动的水，渔舟唱晚，如诗如画，"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在浩瀚的海面穿行山岩之间，首先停泊海上构筑的渔村，钢架的平台上可交易购买鱼、虾、蟹、贝等美味海鲜，拎回游船让厨师加工烹饪，按市值的百分之十五收取加工费。我们在船上享用免费"渔家风味宴"时，一艘堆积水果的机动船钩住我们的船舶并行，与我同桌的女士问"榴莲怎么卖？"，站在船上的越南女商贩凑近答道："八十元人民币一个"，最后讲价还价伍拾元成交，对面香港游客包养内地的"小三“再压价拾元也满意买到。用餐之际，剥开榴莲，发现霉烂变质，叫唤声的瞬间，贩卖水果的机动船巳经松钩加速分道扬镳。她们啄米不成反蚀本，啧啧懊悔。

我身后的几位男士在船上购买一瓶红酒，香港籍的中国大妈把加工好的海鲜调位端入同桌，美酒加海鲜，一杯又一杯，吃得津津有味，回到酒店肠炎发作，久蹲卫生间，微信与我同房的领队导游，急得他顾虑重重，我知道一位身体欠佳的"款爷"带了不少药，便告诉他去联系以解燃眉之急。刮目相看的中国大妈，在新的时代所释放出来的某些能量较之中国男人更胜一筹。为之惊讶的同时，正巧我们此日登山游览的一个洞穴，它的名字就叫惊讶洞，是下龙湾最大岩洞之一，面积约1万平方米，洞顶缀满无数的小窝，进洞后感觉走进云纹密布的天空下，洞内无滴水。法国人曾称为惊讶的岩洞，从而便有了"惊讶洞”的名称。

乘坐"海上快艇"参观"迷宫仙境"，是自费项目，如果有人提出不愿去的话，我会立刻响应。前行"月亮湖"，又名海上天坑、世外桃源。在海中设置的码头换乘小木船进入洞内，月亮湖是一个四周皆为垂直绝壁的封闭海湾，空灵幽闭，湖水清澈，风平似镜，从上空鸟瞰圆如满月，绝壁上树木茂盛，是猴子的天堂，我们遗憾没有见到一只猴子，大家扫兴花了280元人民币，划船走看一刻钟实感不值。还好乘坐了快艇的浪遏飞舟，左倾右斜溅起跳跃的水花使人感到很刺激，在"哇"的惊叫声中，我隐约听到接地女导游指点马鞍石、莲花石、海豚石、狼狗石等诸石的名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寓意出"三分模样，七分想象。"

百舸争流的下龙湾海域，"天堂岛"是越南最浪漫、最漂亮的岛屿，从码头隔着一道沟渠走过小桥才能进入收费的景区，岛上耸立原苏联基托夫的雕像，他是胡志明主席的朋友，他们在海上探秘发现了这个岛，所以又名基托夫岛。我们在岛上自由活动，细白的沙滩上，许多游人在指定区域内下海游泳。登上岛屿的山顶可以俯瞰下龙湾"海上桂林"的全景，风光无限好，尽在巅峰处。

返程途中，我们登上船顶观景台，欣赏落日余晖，波影潋滟。海鸥成群盘旋在巉崖上寻觅归巢，星点的渔灯亮眼闪烁。茫茫暮色，移动模糊海上胜景百寨桥、斗鸡石，经过五个多小时的海上观光，我们身同感受，风景美丽的下龙湾一一真正是上帝赐给越南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