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娟儿走了,虽说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听到这个消息依然震惊。<br>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已接近下班,我正在质控病历,手中的笔颤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传播消息的赵哥,随即继续低头质控,嘟哝了一句“不可能”,但心里已是颤抖不已。我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这个结果。<br>给沙沙打电话的时候,沙沙哭了,我没哭,我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我说沙沙,我居然没有娟儿的一张照片。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br>骑车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都在竭力回想娟儿的样子,除了那个笑容,她的样子在我脑海里居然很模糊,突然好想再看看她。她辨识度极强的声音一直响在我耳边“宁姐,宁姐……”。一路上脑子懵懵的,过了路口才发现自己闯了红灯骑过来的。<br>周四要给规培生讲课,课件一直没来得及做,打开电脑,脑子就像锈住了一样,干脆不做,翻遍了电脑里所有相册,居然真的没有一张她的相片。<br>瑞刚出了月子,本不想把这个噩耗告诉她。结果她给我打了电话,其实现在信息这么灵通,怎么可能瞒得住她。我说,瑞,我居然没有娟儿的一张照片,我快想不起她的样子了。瑞说,我有,也是几年前的了,我发给你吧。瑞把照片发给了我,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一件件往事也像过山车一样穿过我的脑海。<br>娟儿刚进科室的时候,我正好休产假。与她的第一次接触是产假结束回科工作,她正在轮转病房,那时候寒假还没结束,科里很忙,第一次见面她说,宁姐,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忙死了,你回来我就踏实了。她一说话就笑,笑容很美。她婚礼的时候,主任跟她老公说,娟儿可是我们科第一大美女,你可要对她好。我觉得这一称赞一点不为过。她老公做了肯定的回答。后来,娟儿生病以后,她老公也兑现了他的诺言。这也算娟儿唯一的运气了。<br>我回科室没多久,她就回门诊工作了,我们顶多在我出门诊的时候,一周见一次,可是我们很谈得来,很快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都说职场无朋友,可是她的真诚让人无法拒绝。<br>她做事小心谨慎,有时候会有些焦虑,工作如此,生活亦如此,以至于她婚后很久不能怀孕,她都会说,宁姐,你说我会不会有病啊。我也只能安慰她不要想太多。不过后来一想,如果她真的没有怀孕,或许也只是不能当妈妈的遗憾,可是没有如果。<br>她的日子很苦。婚后他们夫妻一直异地,每次都是她滨州青岛两地跑,那时候很累,或许她心里是幸福的。还记得她开心的说宁姐,我们在青岛买房子了,你可别告诉别人,万一别人以为我要去青岛工作怎么办。她总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还记得她查出怀孕那一刻掩藏不出的欣喜。可也正是这欣喜将她带入了万丈深渊。她怀孕后不久,医院一年一度的查体加了肺ct,那一年很多同事查出了肺结节甚至肺癌。因为怀孕她没有查体,如果那时候查出来,或许结果会好一点。可是没有如果。怀孕期间各种焦虑,各种安慰。怀孕37周的时候,娟儿说腿疼,我们作为所谓的过来人,依然安慰,后期孩子大了压迫的会腿疼。后来一想作为医生因为没有那种敏感度而懊悔不已。再后来她疼的受不了就剖宫产了,产前几天出现过咯血,没有进一步检查,产后,疼痛依然没有缓解。这才详细的检查了一下。结果犹如晴天霹雳。<br>刚开始我们瞒着她,其实后来想想很傻,作为医生,特别是在病房轮转过的医生,她怎么可能猜不到结果,只是我们之间相互安慰罢了。<br>治疗过程是痛苦的,娟儿一直坚持着,她也想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期间去看过她一次,看着她因为治疗而浮肿的脸,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不知道怎么问候;因为不能像问候一个感冒的朋友一样问一句,好了吗;因为知道这种时候或许她需要的只是家人默默的守候,有时候关心则乱。偶尔会发个微信,她都是报喜不报忧,说肿瘤变小了,腿不那么疼了,走路可以不用辅助器械了……有时候会发语音,声音也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异样。我都会天真的认为她真的在好转,甚至希望奇迹出现。<br>可是噩耗还是来了,来的那么突然,我不敢相信,我一直觉得她在好转,甚至上周同事联系她,她还说挺好,甚至上上周她还跟单位续了合同,我还觉得她能来上班。<br>今天,主任带我们去娟儿家慰问了,看到她痛苦的家人,我终于相信,娟儿再也回不来了。我不敢想象她最后一程的痛苦,不敢想象她被推进火化炉的样子。她美丽的笑容在我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虽然再也见不到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br>娟儿走了,我只想到了一个词,香消玉殒。那么美丽、那么善良、那么真诚、那么有才华的一个女子,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的美丽正肆意绽放,就这么走了,犹如昙花一现。<br>第一篇美篇居然讲了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我不知道写在哪里来抒发一下我压抑的情绪。自从做了妈妈,我的QQ被冻了,无法解封,微博找不回来了。<br>逝者已逝。不去感叹世事无常,仅以此纪念我的朋友。希望天堂再也没有病痛,希望你在天堂保佑宝贝健康长大。<br><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