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从不因被曲解而改变初衷</h3><h3>不因冷落而怀疑信念</h3><h3>亦不因年迈而放慢脚步</h3><h3>——董竹君</h3><h3>13岁被卖入青楼,看尽人世冷暖;15岁逃出魔窟,成为督军夫人;34岁离婚带着4个女儿净身出户;又从一无所有到商业大亨.....</h3><h3>半生漂泊,两度入狱,任凭命运一次又一次的轻薄,却始终活得优雅而独立。董竹君用一生的传奇,向世人展示了女人应有的活法。</h3><h3><strong>除非你自愿低头,否则没人能把你的王冠摘下。</strong></h3><h3> <h3><strong>/01/</strong></h3><h3>1900年,董竹君出生在上海一个贫民窟里。</h3><h3>童年时期虽然贫困,但一家人在一起却也是种幸福。董竹君的父母吃够了没文化的苦,想方设法筹了钱将女儿送到私塾中,希望她能通过念书有个不一样的出路,以后也好嫁个好丈夫。</h3><h3>只是在那个腐败的年代,作为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注定无法逃避风雨侵袭。拉黄包车的父亲因为过度劳累生了重病,母亲也丢了工作,家中没有了收入,还因为看病借了高利贷,欠下一大笔钱。董竹君早已辍学,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h3><h3> <h3>1913年,13岁的董竹君拍下了生命里第一张照片</h3><h3>走投无路之下,父亲不得已将女儿抵到了堂子里做3年“清倌人”,所谓“清倌人”指的便是在青楼卖艺不卖身的姑娘。</h3><h3>被抵到青楼那年,董竹君只有13岁。</h3><h3>分别前,父亲哭着向她承诺:“阿媛,你放心好了,满三年就接你回家的。”</h3><h3>带着父亲的承诺,董竹君开始了在风月场所的卖艺之旅,出堂差、摆花酒,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各种人情冷暖。</h3><h3>“我每天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感觉生活非常痛苦。大家同样是人,为什么我要为这些老爷们玩乐,忙得团团转?”</h3><h3>董竹君看着堂子里姑娘被辱骂嘲讽殴打,还要强迫自己摆出笑脸接客,心里充满对这种不平等的愤怒。</h3><h3><strong>/02/</strong></h3><h3>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青楼从来就是身不由己的地方。</h3><h3>董竹君本想着熬过3年便可以等到父亲来接她,但老鸨根本没想着放过她,甚至早已和别人讨论起等她长大后的“卖身钱”。</h3><h3>一位青楼女子告诉董竹君:<strong>“你到了这里就别想再回去了,她们在你这棵‘摇钱树’上摇得还不够,要把树叶、树根都摇光。因为你的生意好,还没挨打已算不错了。”</strong></h3><h3>从清倌人成为妓女,董竹君宁死也不愿,从不认命的她开始萌生了逃走的念头。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夏之时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h3><h3> <h3>当时的四川副都督夏之时在上海,常以去青楼为掩护,进行各种会谈,一来二去和董竹君也熟悉了起来。他欣赏董竹君,从不和其他人一样动手动脚或者言语调戏,并主动提出拿钱将她赎出来,娶她为妻。</h3><h3>在相处中,董竹君也被夏之时的温柔和才情所打动,但是却坚决拒绝了他想为她赎身的念头。</h3><h3>——“你不要我赎你出来吗?”</h3><h3>——“是的,我不要。我又不是一件东西,再说以后我和你做夫妻,你一旦不高兴的时候, 也许会说:‘你有什么稀奇呀!你是我拿钱买来的!’那我是受不了的。所以,我现在无论如何不愿意你拿钱赎我。大家有做夫妻的感情,彼此愿意才做夫妻,要不然多难听。”</h3><h3>她不愿意成为被人买卖的商品。此后,董竹君假装生病,设计逃出了青楼。但逃出魔窟的她也没有立刻和夏之时结婚,而是提出了三个条件。</h3><h3>一:我不做小老婆。</h3><h3>二:你要送我到日本求学。</h3><h3>三:就是将来从日本读书回来,我们要组织一个好好的家庭。你嘛,管国家大事,我可以从旁帮助你。一方面管理家务,愿意做你常提到的好内助。</h3><h3>夫妻,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平等相处的基础上,这是董竹君始终坚持的。<strong>在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时代,董竹君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strong>。</h3><h3> <h3>得到夏之时允诺的董竹君,在15岁那年,嫁给了这个比她大13岁的男人。此后夏之时因革命之事前往日本,董竹君也随之前去,在东京女子高等示范学校读书。</h3><h3>从青楼女子成为督军夫人,已然是了不起的逆袭,</h3><h3>然而属于她的人生故事,其实才刚刚拉开序幕。</h3><h3><strong>/03/</strong></h3><h3>在日本读书的时间,董竹君对未来充满期待:</h3><h3>“我学成回国, 认真料理家务、好好教育儿女,多多协助丈夫 办国家大事。此外,想为男女平等、争取女权 多做些事。亦想创办事业,从经济上开路。”</h3><h3>然而事实却和她所想并不相同。夏之时喜欢董竹君,但对于她的青楼女子身份始终介怀,时常担心她对自己不忠诚。</h3><h3>1916年,袁世凯去世,夏之时由日本返川,临走时留给妻子一把枪,一是为防身,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她如果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用这把枪自尽。此后,夏之时又让自己的弟弟来到日本,监督她的一举一动。</h3><h3> <h3>董竹君与长女夏国琼</h3><h3>1917年,应丈夫要求,董竹君带着孩子回到了夏之时的老家。</h3><h3>那是一个封建大家庭,而董竹君的身份无疑成为了所有人诟病的对象,家里的长辈甚至商量着让夏之时再娶。因为她是卖唱出生的姑娘,有伤门风,不能做正房太太。</h3><h3>对于旁人的议论,夏之时只是让董竹君<strong>忍着,不要在意</strong>。</h3><h3>为了不落人口舌,董竹君开始学缝纫、结绒线、绣花、烧菜、 洗衣,还帮助招待亲友,教子侄们读书,帮总管上账....从早忙到晚,将家里操持的井井有序。慢慢博得了夏之时娘亲和大哥的喜欢,于是让她重新和丈夫拜了一次堂,这才算是真正同意了她的进门。</h3><h3>明明已经有了孩子,却偏偏到这个时候才被承认身份。</h3><h3>亲历了封建家庭的勾心斗角,身份等级的划分,董竹君对平等愈加渴望。</h3><h3><strong>/04/</strong></h3><h3>15岁嫁于夏之时,两个人之间毫无疑问有爱情。只是骨子里三观的不同,注定让两个人无法走到一起。</h3><h3>两个人的婚姻生活中,夏之时始终自认为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h3><h3>他爱她,却没有信任,也没有尊重。</h3><h3>一次夏之时生病,董竹君日夜伺候,在外面透气时一个卫兵走过来,询问丈夫的病情,董竹君和他说了两句话,立刻被丈夫怒骂:“我还没死,你就开始勾搭别的男人了?”</h3><h3>此后夏之时被解除了公职,更是萎靡不振,开始赌钱,吸食鸦片,脾气也变得格外暴躁。</h3><h3>衣服洗得不干净,烫得不平,要骂,在箱子里拿出来的衣服,如果多一点皱纹,也要冷言冷语;</h3><h3>她患肺病避居3个月,丈夫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在生第五个孩子的时候,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险些丧了命,却同样未等到丈夫到医院看一眼......</h3><h3>她看书,被质问:“有什么用,好好把家务管好就行”;她弹琴,同样被嫌弃:“弹好了那又怎么样”;</h3><h3>更让她寒心的是丈夫重男轻女的态度,女儿生病董竹君心疼照料,却被丈夫斥责耽误家里的事情;另一个女儿不慎从楼梯坠落,她焦急的到处求医,丈夫却还在牌桌上赌钱。</h3><h3>最令人唏嘘的爱情,其实不是最爱时的分离,而是落进生活里,眼睁睁的看着感情的余温一点点散去,看着昔日温柔的男儿变得目光狰狞。</h3><h3><strong>丧偶式婚姻,三观的不和,曾经的喜欢最终随着沟通和日常生活一点点削减,直到相处也成为一种负担。</strong></h3><h3> <h3>但婚姻的挫败并没有让董竹君一蹶不振,她也从没想过让感情的事情主宰自己全部的人生,无论何时,都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在那个封建家庭里一点点打开自己的格局,一点点变得更加优秀。</h3><h3>她将目光投入到创业中,既想为妇女、穷苦人做点事,也还可以赚钱为家庭经济打开 一条出路,在旧家庭里起到示范作用。</h3><h3>很快,“富样女子织袜厂”和“飞鹰黄包车公司”成立了。</h3><h3><strong>“生活在这种男子为中心的社会里,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女人总是没有真正地位的如果经济不独立, 就谈不上什么‘女权’。”</strong></h3><h3><strong>/05/</strong></h3><h3>然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每个人都注定要面临重重磨难。</h3><h3>因为时局动荡,币制贬值,两个厂子被迫关闭,和丈夫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董竹君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strong>和丈夫离婚,带着4个女儿去上海重新开始</strong>。</h3><h3>在那个时候,女性提出离婚,这对很多人而言都匪夷所思,更可况夏家可是豪门,一时间流言纷纷。而夏之时更是觉得妻子的决定匪夷所思,坚决不同意,让妻子跟着自己回家,却遭到了坚定的拒绝。</h3><h3>关于婚姻,董竹君的这些话,也许值得每个人看一看:</h3><h3>不管你是有意识或无意识,<strong>你对于我的‘爱’ 不是平等的互爱互敬</strong>。在你不高兴的时候或有触动你自以为是的尊严、意志的时候,你还会想到什么夫妻之爱吗?你就居然骂、打,甚至 能置我于死地!</h3><h3>总之,<strong>爱情与友情是不能建筑在“恐惧’和‘不平等’的基础上的</strong>!如此生活下去,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也无任何快乐,只有痛苦,无代价的牺牲。</h3><h3>你认为的‘爱’, 我再也接受不了。情意不投,<strong>对事物的见解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大家再生活在一起又有什 么意思?</strong>徒增痛苦罢了。</h3><h3>想到他与我在共同的日常生活里, 丝毫没有温暖,体贴和共同的语言;想到他的思想、人生观与时代背道而驰,并且变得越来 越暴戾、嚣张。我越忍让,他却认为我懦弱可欺,越是得寸进尺。再回到四川又有什么意义? </h3><h3><strong>难道再去捧着一个金饭碗做夫人、做贤妻良母? 做一个辛辛苦苦操持着一个没有希望的家庭的主妇?</strong>这样下去,徒然牺牲儿女和自己前途, 更谈不上什么为国为民了。于是,我就正式提出离婚,并坚持把四个女儿都要带走,不要他一文一毫,也没有其它任何条件。</h3><h3>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内心想要的婚姻,当婚姻成为枷锁的时候,她绝不会让这份枷锁困扰自己一生。</h3><h3> <h3>34岁那年,董竹君和夏之时正式离婚。</h3><h3>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董竹君提出了两个要求:</h3>一:经常汇些零用钱给孩子们。不要让孩子们长大成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只是这份钱她后来未曾收到过一分);<h3>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 福,我若有个意外,请求他念儿女骨肉,夫妻多年情分,继承我的愿望培养她们大学毕业。</h3><h3>从此董竹君一个人带着4个女儿在上海从零开始。该爱时毫不犹豫,<strong>该离开时也果断坦然,在独立的人生世界中,掌控自己的命运。</strong></h3><h3><strong>/06/</strong></h3><h3>净身出户,最开始的日子无疑很难熬。因为没钱,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典当行,将穿的华丽的服装,首饰一一典当,换得生活的费用。</h3><h3>夏之时曾经放下狠话:“离开了我,你必定走投无路,要带着4个孩子跳黄浦江。”</h3><h3>但有些人的脊梁注定不会被压弯。</h3><h3>总有一些坚持,能从一寸冰封的土地里,培育出十万朵怒放的蔷薇</h3><h3>董竹君利用典当的一部分钱和借来的钱,在上海办了个纱管厂,成为了<strong>上海女子创办工厂第一人</strong>。当时的人们对女子办厂不仅不信任,更是极尽嘲讽。对于种种议论,她只是一笑而过,暗自发力。</h3><h3> <h3>1931年,她第一次去菲律宾,为群益纱管厂招股投资</h3><h3>两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厂子慢慢有了气色,“一二八事变”发生了,日本对上海发起攻击,纱管厂也在炮火中变成了灰烬。</h3><h3>所有的付出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还欠了一大笔债,被南洋华侨股东骂骗子,“下三滥”,董竹君的父母也因为忧愁成疾,先后逝世,甚至连为双亲举办葬礼的钱都没有。</h3><h3>生活猝不及防陷入深渊,在最绝望的时候,董竹君甚至想到了<strong>自杀</strong>:</h3><h3>一阵心酸,一阵沮丧,自杀之念油然而生。觉得死是无比的快乐,死是人的安息,一死了百事。死吧,我再也无力生活下去了!</h3><h3>但这样的念头刚产生就被她否定了,自杀除了让自己解脱,什么也改不了。她更痛恨如果自己自杀后,被人当作笑料嘲讽:好好的督军夫人不当,偏违背妇道,自讨苦吃,到底是穷人出生,卖唱的贱骨头,也不想想女人能做什么?</h3><h3><strong>“一个人能有死的勇气, </strong><strong>为何就不以这种勇气来坚强地和它斗争,</strong><strong>活下去呢?”</strong></h3><h3><strong>/07/</strong></h3><h3>董竹君一边照顾家庭,一边为纱管厂进行善后,即使在绝境中亦不肯放弃希望,而这个时候,另一位生命中的贵人走进了她的生活里。</h3><h3>李嵩高,这个投笔从戎后在四川领导队伍的人,早早就听闻了董竹君离婚的传闻,被其独立自主的性格打动,到上海办事顺便拜访她。知晓她境况后,提出资助她2000元。</h3><h3>而董竹君后来用了这2000元开了一家四川菜馆,这就是锦江饭店的前身。</h3><h3>有人说,董竹君是走了好运遇见李嵩高,然而事实上,所有的好运都是能力的积累。即使未曾遇见李嵩高,始终坚定她也依然可以在那个乱世搏出属于自己的传奇。</h3><h3> <h3>针对上海四川餐厅还很少的情况,董竹君希望借此让川菜打进上海市场。1935年 3 月 15 日,锦江小餐正式营业。</h3><h3>餐厅从开业起,就一直座无虚席,杜月笙、黄金荣、 张啸林,以及当时南京政府要人和上海军政界 人物来吃饭也得等上很久。杜月笙是当时锦江的常客,几乎没有一天不来。</h3><h3>1936年,董竹君又创办了“锦江茶室”,上、下午卖茶点。中午、 晚上卖饭菜,布置也是处处精致讲究。</h3><h3> <h3>当时上海服务性行业有女招待员的颇少。</h3><h3>老板用女招待员,多是为了用她们做广告,招揽生意,所以顾客很自然地不给予尊重,社会上也自然轻视女招待。</h3><h3>于是在锦江茶室开业前,董竹君按照平等的待遇,招聘了一批女招待员。或许改变不了整个社会对女性的歧视,但至少可以影响身边人。也希望能让更多的女性明白:</h3><h3><strong>一个女子,必须先凭双手争取生活,才有资格追求快乐、幸福、理想。无论如何要有职业,因而结识志同道合的同事、朋友、对象,届时,可以结婚生子,也可以独身终老。这叫做选择,亦即是自由。</strong></h3><h3><strong>/08/</strong></h3><h3>然而战乱再一次的打破了董竹君生活的平静。</h3><h3>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继卢沟桥事变后,又进攻上海,炮火中锦江餐厅差点被炸毁,街上随处可见断臂残肢。</h3><h3>恐惧血腥死亡笼罩了整座城市,而在这个情况下,董竹君依然坚持掩护革命党人,支援抗日工作,却也因此成为了一些人的眼中钉。</h3><h3>上海沦陷后,董竹君收到过恐吓信,也被日本方面派人暗杀过。一番考虑后,她决定暂时离开上海,前往菲律宾马尼拉住几个月。</h3><h3>但那个时候,她不会想到,这一走便是颠沛陆离的4年。</h3><h3> <h3>炮火中一片狼藉的上海</h3><h3>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不仅回国的船只停开,日本侵占马尼拉,董竹君的生活再次陷入到炮火中。</h3><h3><strong>“从此,惶惶不可终日,不知所措。”</strong></h3><h3>意识到回国暂且无望后,董竹君开始在菲律宾做起了小生意。不管遇到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她永远都始终保持着坚韧的灵魂。</h3><h3>在异乡漂泊了4年之后,1945年董竹君终于得以跟随难民船回到国内。但是当时的锦江两店已被代理人张某某弄得面目全非。董竹君战战兢兢,见机行事,方才化险为夷。</h3><h3>1951年,锦江饭店正式挂牌成立,新中国第一个国宾馆诞生,董竹君担任首任董事长,此后她将自己16年所赚得得15万美元尽数奉献给了国家。</h3><h3> <h3>1951年北京全国政协会议上董竹君(左右)与周总理握手</h3><h3>不求功名富贵,在整个革命历史进程中,曾起过一颗小小螺丝钉的作用,已是足矣。</h3><h3><strong>/09/</strong></h3><h3>战火终于结束了。</h3><h3>然而就在董竹君以为可以安宁过余生的时候,命运的风暴再一次袭来,猝不及防将她打入深渊。</h3><h3>在那个混乱年代,董竹君的家被毁,自己也被关进了监狱。这不是她第一次入狱,1932年,董竹君因为发表抗日语言被捕,在监狱了度过了4个月的时间。</h3><h3>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二次竟是长达数年的牢狱之灾。直到1972 年,72岁的董竹君才得以重获自由。</h3><h3> <h3>董竹君和五个儿女合影</h3><h3>1970 年2 月,董竹君在监狱里度过了自己70岁的生日。后来董竹君在回忆录里提到这次特殊的生日,却没有抱怨:</h3><h3><strong>辰逢七十古稀年,</strong><strong>身陷囹圄罪何见。</strong></h3><h3><strong>青松不畏寒霜雪,</strong><strong>巍然挺立天地间。</strong></h3><h3>“我对人生坎坷没有怨言。”有人的傲气外露,以为是骨气,而真正的风骨却是刻在骨头藏在血肉里的。</h3><h3><strong>/10/</strong></h3><h3>经历一世浮沉,回首往昔种种,她的笑容却永远干净温和,没有任何戾气与哀怨。不曾炫耀经历怎样不凡的人生,不以浪漫的口吻描述爱情,不以伤情的语气讲述离别。</h3><h3>正如她在回忆录里所写:</h3><h3>“我从不因被曲解而改变初衷,</h3><h3>不因冷落而怀疑信念,</h3><h3>亦不因年迈而放慢脚步。”</h3><h3>一个人是有多背运才把人间的地狱都走了个遍,一个人又该有多勇敢才能熬过所有的苦难后还谈笑风生当作生命必然的经历。</h3><h3> <h3>1997年的12月6日,97岁的董竹君安静地离开了人世。</h3><h3>临走前她只有一个心愿:举行葬礼时播放爱尔兰民歌《夏天最后一朵玫瑰》。</h3><h3>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的开放</h3><h3>所有她可爱的侣伴都已凋谢死亡</h3><h3>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h3><h3>映照她绯红的脸庞</h3><h3>和她一同叹息悲伤</h3><h3>......</h3><h3>她用这首歌隐喻她是夏之时的夫人。她和夏之时经历的风风雨雨、恩恩怨怨,最后还是要化解……她用这首歌,给自己的人生划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h3><h3> <h3>生于乱世,经历了辛酸坎坷的童年,经历了丧偶式婚姻,经历了创业失败一无所有,经历了生死逃亡,经历了两次入狱,经历了一个女子在大时代中动荡起伏的漫长人生。</h3><h3>顾城诗里说:“人可以生如蚁,而美如神。”</h3><h3>命途多舛,世事无常,即使经历风浪依然坚持自己的纯净和自己的生活方式,任命运一次又一次轻薄却活得高贵,任生活大起大落,依然傲人独立。</h3><h3>或许我们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h3><h3>但我们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是选择,亦是自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