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5年,袁立被骂上热搜:下矿井、救尘肺、养孤儿,她“疯癫”的背后,藏着时代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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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记录最真实的人物,品味最温暖的人间!</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点击上方关注“最人物”</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 <h3>岁末将近,各大颁奖典礼蜂拥而至,慈善也被刷上了金粉银沙。</h3><h3>上月,<strong>“2018年度十大公益人物”</strong>出炉,演员赵薇凭借多年以来贫困助学、捐助白血病人,成为进入榜单的唯一一名艺人。</h3><h3>然而,并没有与奖项匹配的赞誉和感恩,赵薇很快被卷入了口水的漩涡。</h3><h3></h3> <h3>因为,无论是慈善18年,倾家荡产的韩红,还是捐建上百所希望小学的古天乐,皆榜上无名。</h3><h3>网友的口诛笔伐不绝于耳,多年如一日为尘肺病人奔走呼告的袁立,也被迫拉入盟军阵营。</h3><h3>这一蹚浑水,袁立不屑一顾,只在微博上回应,<strong>“地上的荣耀我不感兴趣”。</strong></h3><h3>轻描淡写的十个字,掷地有声。</h3><h3></h3> <h3><strong>“我从小就被教育‘枪打出头鸟’。”</strong></h3><h3><strong>——袁立</strong></h3><h3>“枪打出头鸟”,打不死一个为民请命的巾帼铁骨。</h3><h3>暴风中摇曳,独逞芳菲,有些人生来就不会被现实所奴隶。</h3><h3>1973年7月12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杭州迎来了一个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娇俏女子,茉莉入名,唤作袁莉。</h3><h3>古人云茉莉,冰肌玉骨,一身风雅。</h3><h3></h3> <h3>生在双职工家庭,袁莉和弟弟从小就被寄养在上海的奶奶家。</h3><h3>黄浦江边的弄堂里,抬头是交错的电线,身边是卖馄饨的挑货郎,袁莉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孩子王”。</h3><h3><strong>“父母不在身边,其他孩子会欺负你。”</strong></h3><h3>少年时,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是弟弟的保护伞,一嗓子吴侬软语被她讲出了呛辣的大葱味儿。</h3><h3></h3> <h3>“我跟我妈,不熟。”</h3><h3>袁母也曾后悔,“自己的孩子应该养在身边”,但一切都于事无补。</h3><h3>也许就是在那时袁莉养成了没有中间的性格,极端、独立。</h3><h3>多年以后,袁莉为自己改名“袁立”。</h3><h3><strong>立者,顶天立地,为生民立命。</strong></h3><h3>她不是深闺中的小家碧玉,袁立深知多情出尘的茉莉终有败落之时,不如做个侠肝义胆的江湖儿女,策马奔腾,为天地立心。</h3><h3></h3> <h3>钗裙未肯锁闺楼,素手挥鞭跨紫骝。</h3><h3>袁立面庞生得可人,灵魂斗志昂扬,上高中的时候就被星探发掘,并接拍多部广告。</h3><h3>1992年,19岁的袁立报考上海戏剧学院,一试、二试,一路过关斩将。</h3><h3>三试时,老师同她聊过去,她将那段不甚美好的童年全盘托出,带着对世界的戒备和伺机而动的攻击性。</h3><h3><strong>“你对生活太没有热情”</strong>,老师的一句论断让“落榜”成为意料之中的事情。</h3><h3><strong>袁立并不是老师口中心灰意冷的人,她只是不愿意接受一个被世界打磨的人格。</strong></h3><h3></h3> <h3>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浅尝辄止,几天后,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北京电影学院录取。</h3><h3>她的大学同学,著名主持人李静说“她在学校里永远昂着头,目不斜视。”</h3><h3><strong>袁立是铮铮作响的弓弦,自然不愿与花红柳绿的绕指柔情为伍。</strong></h3><h3></h3> <h3><strong>“我做演员,99分,是不是太不谦虚了?”</strong></h3><h3><strong>——袁立</strong></h3><h3>金鹰、百花、白玉兰、华鼎,出道25年,演员袁立不必谦虚,她的确交上了一张熠熠生辉的答卷。</h3><h3>四十三个角色不尽相同,但万变不离其宗,或爽朗、或豪情,每一个都有一片侠骨柔肠。</h3><h3></h3> <h3>今年恰逢《铁齿铜牙纪晓岚》完结十周年,宫廷朝堂上的是是非非,抹不掉杜小月身上的分明棱角。</h3><h3>时而挡在纪先生身前,即使惊涛骇浪也从未想过缴械投降。</h3><h3>袁立用120集电视剧道破一个正义凛然的杜小月,也将自己与角色合二为一。</h3><h3><strong>她是一腔热血日夜滚烫的侠女,生灵有难,便只顾风雨兼程。</strong></h3><h3></h3> <h3><strong>“她正直、讲原则、会说公道话。”——王刚</strong></h3><h3>“和大人”眼里的小月,单刀直入,独自生长、独自对抗。</h3><h3>一年前的《演员的诞生》,袁立一个人对抗一整个娱乐圈,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皇帝的新装”,扯掉了娱乐圈最后一块遮羞布。</h3><h3></h3> <h3>彼时,袁立受邀参加节目录制,并得到导演的晋级保证,最终却陪跑一场,还被“魔鬼剪辑”搞成了胡言乱语的“精神病人”。</h3><h3>节目上,章子怡问道:“袁立,你是不是好久没演过戏了?”</h3><h3>袁立眼神有些闪烁,“两三年,三四年,四五年,who knows?”</h3><h3>突然加快的语速,配合着上扬的英文语调,她耸着两肩摇头的样子仿佛毫不在意。</h3><h3>但飘忽不定的眼神却泄漏了她的失落:<strong>七年,她不是没戏拍,是不能拍。</strong></h3><h3></h3> <h3>“如果不是全职的话做不好这件事情,太重了,扛不动。”</h3><h3><strong>袁立口中的“这件事”,叫做公益。</strong></h3><h3>后来有朋友说,她应该立即用“你多少年没做公益了”怼回去,但袁立认为公益不是作秀,不该成为逞口舌之快的话术。</h3><h3></h3> <h3><strong>“我要用余生为尘肺病人做贡献。”</strong></h3><h3><strong>——袁立</strong></h3><h3>袁立说,四十岁之前她是懵懂的。</h3><h3>四十岁之前的她是关起门来背剧本的影后,四十岁之后她要用毕生的精力冲出一条路,让公众看到尘肺农民的现状。</h3><h3>不惑之年,袁立通过某基金会资助重病儿童,但之后,她发现了其中猫腻——</h3><h3>患儿阿布都热扎克在6月24日已经出院,但7月份仍然还在募捐。</h3><h3>一阵警惕、一番质疑,袁立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h3><h3></h3> <h3>慈善机构鱼龙混杂,她明白有些苦难必须亲手抚慰,有些艰难必须亲眼直视。</h3><h3>“2015年7月,我看到一张照片,叫开胸验肺。这个人需要把他的胸打开,然后证明:我的肺,黑了,然后才可以得到补偿。”</h3><h3></h3> <h3>袁立看到的这张照片摄于六年前:</h3><h3>2004年8月,河南新密人张海超被多家医院诊断出患有尘肺病,但由于这些医院不具备法定职业病诊断资格,所以诊断“无用”。</h3><h3>而要拿到法定职业病诊断机构的工伤证明,首先要原单位开出证明。</h3><h3>所以2009年6月,他无奈下只能以“开胸验肺”的方式为自己证明。</h3><h3>彼时,这则新闻仍旧引起了现象级社会轰动,但像大多数热点话题一样,不久之后,人们对尘肺病人的关怀就销声匿迹。</h3><h3></h3> <h3>矿道、隧道、石雕厂、金属加工厂,袁立说:<strong>“只要有粉尘的地方就会有尘肺病人。”</strong></h3><h3>水泥厂的病人,双肺被水泥填满,沉重的坠在胸间,手术刀划过肺叶,咯吱作响,“就像切石头”。</h3><h3>金饰厂的病人,肺部泛着金色的光芒,但全身没有丝毫财富的快意,除了像风吹树叶一般急促的呼吸,了无生气。</h3><h3><strong>“尘肺病人”,被称为“跪着死亡的人”。</strong></h3><h3>病人肺脏纤维化、钙化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最终导致呼吸功能衰竭、心功能衰竭,只能跪在床上“苟延残喘”。</h3><h3></h3> <h3>多年之后,袁立手握照片,身处热血沸腾的感性社会,她清楚地意识到苦难中的人们需要的是理性的援助。</h3><h3>很快,她接受救助尘肺病专项公益组织<strong>“大爱清尘”</strong>创始人,<strong>王克勤</strong>先生的邀请前往陕南探访。</h3><h3><strong>“袁立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全身上下都是戒备。”——王克勤</strong></h3><h3>袁立此行的目的是考察组织的可信度,受助者是否能得到行之有效的救助,她必须亲自把控。</h3><h3>在陕南向阳村,袁立看到了无数壮年人家都摆着一口棺材,漆棺材的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尘肺病人。</h3><h3></h3> <h3>山路崎岖,烈日当空,黄泥灌进袁立的运动鞋。</h3><h3></h3> <h3>家有病儿的老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h3><h3>袁立紧握那张结满老茧的手,任由老爷子一会儿抽出手抹一把鼻涕一会儿把手放她手上摩挲。</h3><h3></h3> <h3>不逼问受害者,不苛责黑心老板,克制地倾听,深深地凝视。</h3><h3>袁立希望最大程度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除了搜肠刮肚寻找安慰的话,别无他言。</h3><h3>抱着考察的心思,出发不久袁立就“沦陷”了,她被当地人对死亡的习以为常所震撼,慌乱中她留下自己身上所有现金,又自责“没有包进信封,是对他们的伤害。”</h3><h3></h3> <h3><strong>陕南之行结束,袁立成为“大爱清尘”组织的常驻志愿者。</strong></h3><h3>老朋友崔永元说,“<strong>做公益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strong>”</h3><h3>后来,她认养了尘肺病逝者的儿子。</h3><h3><strong>袁立本无子,那是她生命中第一个孩子。</strong></h3><h3></h3> <h3>在病房里,袁立丝毫不嫌弃病人可能患有肺结核以及身上散发的异味,非常自然地跟他们拥抱握手拉家常,就像一个远房亲戚。</h3><h3>临走时悄悄把信封塞到枕头下面,顾及病人心事,就说是网友的捐助。</h3><h3>同行的志愿者说,“这些年,被她编排出来的网友没法儿数”。</h3><h3></h3> <h3>同袁立一起从事公益的网友说,两年前,袁立用的手机还是早就被大众淘汰的iphone4。</h3><h3>他们路过一个五星级酒店借厕所,袁立看着大厅金碧辉煌的装潢感慨,“好久没住过这种地方了”。</h3><h3>这在从前,不过是家常便饭。</h3><h3></h3> <h3>为了给矿道中的工人分发防尘口罩,2016年袁立亲自下井,当她目睹暴露作业的煤矿工人,当即向矿工怒喝:</h3><h3><strong>“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家破人亡?!”</strong></h3><h3>尘肺病因亟待普及,她心急如焚。</h3><h3></h3> <h3>2016年11月14日,“上海袁立公益基金会”在上海民政局注册登记,由袁立本人捐资创办,专门救助中国处于生死边缘的尘肺病人。</h3><h3>“我是个演员,懂得演员的脆弱、敏感和不易。现在的我已经不适应那里的游戏规则,我要用余生为尘肺病人做贡献。”</h3><h3>俗话说“人活一口气”,为了尘肺病人的这一口气,袁立赌上了后半生,誓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h3><h3><strong>只此一项,已是功德无量。</strong></h3><h3></h3> <h3>尘肺病人洗肺后的黑水</h3><h3></h3> <h3>为了向大众普及“尘肺病”,袁立整合各路媒体资源,近年来她的个人专访几乎都变成了“防治尘肺病”宣讲会。</h3><h3>很多人认为,默默做公益就好了,为什么要在微博上发照片、直播。</h3><h3><strong>“像作秀!”</strong></h3><h3>袁立付诸一笑:<strong>“欢迎质疑,盼望了解。”</strong></h3><h3></h3> <h3>“中国尘肺病人有600万,靠我一个人、靠一家机构或者基金会,远远不够。现代媒体可以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群体的存在,他们可以叮嘱在矿上工作的亲人小心防护,这就是帮助人的方法。”</h3><h3><strong>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strong></h3><h3>那些隐于屏幕之后,在网络上攻击、讨伐的键盘侠,于他们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只关乎个人的潇洒快活。</h3><h3>或许,在他们手撕慈善晚宴番位之时,从未想过追问善款流向何方。</h3><h3>或许,在他们通过键盘对袁立颐指气使的时候,未曾料到她正在没有信号的穷山僻壤为病人扛起呼吸机。</h3><h3></h3> <h3><strong>“不能因为说我作秀,苦难就不存在了,我还是得继续做事。”</strong></h3><h3>古人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h3><h3>当我们穿过隧道、戴上首饰、甚至立起墓碑之时,请不要忘记为此付出生命的尘肺病人,请不要对这世上的“袁立们”轻言不屑。</h3><h3><strong>冷漠就是伤害,与为富不仁者别无二致。</strong></h3><h3></h3> <h3>《铁齿铜牙纪晓岚》中有一集是杜小月探访黑煤窑,袁立站在矿洞里脆生生地骂:</h3><h3>你们东家是谁啊?这么丧良心的事儿做了不怕遭天谴吗?</h3><h3>如今,《铁齿》落幕十年,纪晓岚已淡出人们的视野,唯有杜小月,仍在江湖中仗剑天涯。</h3><h3>她一世持正不阿,归来仍是玲珑丹心的侠女。</h3><h3>这一路上,纪大人教给她的话,她从未忘记:</h3><h3><strong>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strong></h3><h3>这一路山高谷深,万般险阻,陪伴她的只有一颗善心与一腔孤勇。</h3><h3>但相信,今后的征途中,会有越来越多的追随着跟在她的身后。</h3><h3>人们常爱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h3><h3>但其实,这个时代不好不坏,只是袁立的存在,向世人证明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