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发之一 变化

李庆陆

<h3>  2014年11月11日,母亲去世,迄今已整整五年!当年12月19日,我去广丰县出差,在广丰县宾馆1101室写下此文。现重发,寄托我对母亲的哀思!<br></h3> <h3> 又是一个双休日,我回到了老家。 从山岗便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故乡的面貌:这山岗原来草木葱葱,我曾在这里放过牛与砍过柴,由于有人烧砖,已经面目全非,水土流失十分严重。以前村子并不大,只有三四百号人,而今人口超过一千,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后山也都盖上了农宅,原有的树木已所剩无几。时令是隆冬,万物萧瑟,一切都被笼罩在灰蒙蒙之中,毫无生气。 来到老屋,母亲养过的几只鸡慌忙从屋前的排水沟里跳上来,匆匆跑走了,水泥路面上留下了一串串“个”字…… 父亲正柱着拐杖准备出门走走,一见我,就停下来,脸上露出喜色:“回来了!” 母亲在世时,我一跨进屋,便大声喊:“娪妈!”有时屋里父母都在,有时只有母亲,有时只有父亲,我都是先叫“娪妈”,父亲也从来没什么不悦。这次我还是这样,父亲却说:“你娘死了,你不记得了?”听到这话,我十分难受,我哪里会不记得呢?只是自然而然罢了。 以前,我刚进屋,母亲便到厨房拿出一只大瓷碗,盛上自己酿的米酒,用开水一冲,再端给我吃。望着母亲颤颤危危双手中的水酒,一般暖流充满全身。这哪里是水酒,分明是母亲对远方儿子的思念啊!而今,我再也喝不到母亲做的米酒! 面对年少的侄子侄女,母亲总喜欢当着我夸奖着:“你们这个伯父,从小就很懂事,读书从来不用我们大人操心。”又说:“你们伯父,好勤劳,人家中午都休息,他就一个人跑到何牯岭斫茅草,扎扎实实的一担呢!”还说:“你们伯父呀,在初中毕业那年看到人家有一个折叠的晒衣架,就自己做了两个,一直到现在还在用。”又说:“你们这个伯父啊,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只要看一下人家怎么做鸡笼,怎么做梯子,就自己会做了。”还说……父亲不善言辞,就默默地陪坐在旁边。而今,我听不到母亲的赞美之词,只和父亲相对而坐,如果我不说话,父亲也就不说话。所以,每每我就尽可能找出恰当的话题来和父亲交谈。 以前,母亲总要做饭给我吃。如果我说到兄弟家吃,她也不反对,但会约定某一餐一定要来吃。我知道如果拒绝,母亲一定在心里难过,尽管不会当面表露出来。而今,父亲吃饭都是兄弟们送的,所以我永远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饭了。 以前,我到兄弟家走访。不一会,母亲也会来的。她柱着一根棍子,弯着腰,摇晃着,却仍然不辞辛苦地来了,好像这样才能看够自己的儿子!而今,我到哪个兄弟家,父亲已经走不多远,我再也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了。 以前,父亲的衣着不用我们操心的,一切都有母亲操办着。而今,父亲需要换洗的衣服放在哪里,父亲自己都不知道,我找寻半天好容易才找到了。</h3><h3> 以前,我离家的时候,母亲总要用一个塑料瓶装上她自己酿造的老酒,让我带到工作的地方喝。在我看来,那是世界上最好的酒!而今,我再也没有那样的酒喝了。 以前,……说不完啊!越说越伤感! 第二天,我离开家乡的时候,母亲养过的几只鸡仍然在排水沟里觅食,抬头看了一下,又悠然啄食去了……<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