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每个人的生命</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都是一条河</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不息地奔腾</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永不回头</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在由高到低流淌的必然中</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与各种不期而遇的偶然碰撞</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形成跌宕起伏</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各具特色的五彩斑斓</b></h1> <h1><br></h1><h1><b>初中毕业失学了。哪怕是省重点中学同年级8个班连续三年稳居第一的学霸,因为父母是“渣”,我就是当然的“渣子”。虽然后来确认父亲救过一地下党员,母亲就是地下党,但当时说不明白。我羞见同学,前路一片迷茫,只有回到因自以为是,且有一张像机关枪一样的嘴巴,被下放到农村投靠妹妹的养母家。</b></h1><h1><br></h1><h1><b>养母刚回乡不久,就安身在妹妹舍弃的一间破旧不堪的茅屋里。屋后是猪舍,屋前是污水沟,隔一米就是一堵高墙。屋子就一个小小的木窗。早晨,阳光照到高墙上,反射进木窗,那是屋里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光。</b></h1><h1><br></h1><h1><b>到养母家,我才知道原先的姨妈是亲妈,现在的妈妈是姨妈,村里人告诉我的。两个姨妈,不,两个妈,一高一矮,一和善一泼辣,就像一支并蒂的阴阳花。刚回养母家,我不爱吃饭,不爱说话,就像一棵枯萎的野草。亲妈趁养母不在家,偷偷来看我,眼里含着泪说:“受苦了,孩子。我以前也是为党干事的呀!”我说:“是吗?那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为什么丢弃我?”亲妈流着泪走了。村民三三两两来看我,像是来观察实验室的小白鼠。</b></h1><p><br></p> <h1><b>大概小白鼠有小白鼠的可爱之处吧,渐渐地,有几个女孩子会来串门了,也会约我一起玩了。村里组织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要我去帮忙排节目。在校时我是班文艺委员,校文艺队的骨干,这是我的拿手好戏。于是,死水泛起微澜,流入小溪,枯萎的野草又活起来了。</b></h1><p><br></p> <h1><b>春天到了,万物欣欣然睁开了眉眼。几场春雨过后,山里的野竹笋破土而出,哧溜哧溜往上长,用耳朵凑近了,似乎能听到拔节的声音。于是,村里的姑娘们,约我去山里采野笋。</b></h1><h1><b> 选个晴朗的日子,带了干粮,背上竹篓,套上草鞋。天蒙蒙亮,一群姑娘迎着春风上路了。十来里的大路小路山路,因为新奇和快乐,这个被伙伴们称作“城里小姐”的我,居然没有被拉下。伙伴们给我的一双草鞋,大概没有系好的缘故,走丢一只,我就索性扔了另一只,光穿布鞋走了。</b></h1><h1><b> 太阳从山尖露脸的时候,我们已达目的地。只见山很陡峭,满山野草,灌木,杂树,野竹混杂在一起,挨挨挤挤的。伙伴们各自分散,三步并作两步,腾腾上山,开始采笋。不一会儿,就听到三三两两的“咔咔”声。</b></h1><h1><b> 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攀着树根第一次上了山。我睁大眼睛找笋,可是只见细竹,不见笋。好不容易看见一支,却因为太老,变竹子了,折不动。近处的伙伴看我这模样,提醒我扒开竹子往下看。哇!真的看见笋了。我高兴地大喊:“这里有一根!”谁知伙伴马上把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轻轻说“一kua,不是一根,叫一根会把蛇引来!”</b></h1><h1><b> 蛇!我一下子混身起了鸡皮疙瘩,蛇,蛇,于是,我看不见笋了,眼睛不停地找蛇,害怕突然碰到一条绿绿的,像竹子一样的青竹蛇。于是,我战战兢兢地只采到20多支笋,太阳就偏西了。</b></h1><h1><b> 领头大姐喊:“回家喽!”我如释重负,转身就想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我背着装有20多支细山笋的小篾篓,面对没有路径的陡峭山壁,双腿微微颤抖,不知从哪儿找落脚之处。于是,就把屁股贴着山壁,用脚探寻可以踩实的植物的根部,慢慢地往下移。谁知布鞋很容易滑,一不小心整个人飞快地溜下去了。我一边大声嚷嚷“救命啊!”一边胡乱抓身旁可以抓住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止住。姑娘们闻声而至,七手八脚拉我起来。我觉得屁股生痛,一摸,惨了!一条厚厚的卡其布裤子,居然开了个碗大的天窗,白月亮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也掀开天窗的门,探出伤痕累累的脸来看热闹。这下更让伙伴们笑得前俯后仰喘不过气来。</b></h1><h1><b> 笑归笑,还有十多里路要走呢,进村要穿街过巷,一个姑娘家,总得想个法子吧?于是一个伙伴脱下自己的外衣,围在我腰间。可我还是哭丧着脸,因为养母看我的脸,永远带着一副冰冷的铁面具;训斥我的话语,就像一颗颗铜豌豆,非得在我柔弱的心脏砸出坑坑才罢休。而且当时有且仅有两条洗换的裤子,为了20多支细山笋,破了一条,回家又得被铜豌豆砸,说不定还会吃“暴栗子”,我吃过,痛得难忘。伙伴们一听,二话不说,各人抓了几支笋,凑成满满一篓,期望这一篓子山笋能免除我可能得到的责罚。于是,我满载着小伙伴的关爱,第一次上山采笋“凯旋而归”。</b></h1><p><br></p> <h1><b>一路上,夕阳从层层乌云中放射出金色的光,朵朵乌云镶上了金色的框,山披上金色的衣衫,伙伴们满身满脸泛着金,我的心也充满了金色的阳光☀️</b></h1><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