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畸笏叟的建议,曹雪芹改掉“秦可卿天香楼”一节,但是秦可卿是因被撞破和公公贾珍的苟且之事,在天香楼悬梁自尽,已经是红学界和红迷们的共识。 秦可卿论相貌风流袅娜、兼具钗黛之美,论性情温柔和顺、百般妥帖,论才干不输凤姐,贾家后事想的比贾氏一族任何人都长远,也是可齐家的裙钗之辈。 然而就这样一个方方面面都完美的年轻女性,咋就会想不开投身贾珍,沉沦于一段任何人都不耻的关系呢?要小编看来,这得追溯到秦可卿的原生家庭,以及贾珍身上的一个好处。 我们都知道秦可卿本人千般好,但是她的身世却极为可怜,本为养生堂弃婴,后被工部小吏秦业抱养养大。无子的秦业一开始对养女怎样,我们不清楚,只能根据后来的事情来推断一二。 从秦钟智能儿事情败露后秦业的表现来看,我们大概能推测到秦业跟贾政、贾瑞的爷爷贾代儒属于一类,作为传统的父辈,他们硬邦邦如堂屋放的老式太师椅,平日里只知道灌输教育,儿女子孙犯错,那就是打,有教有养,却不知道如何去爱。而50岁之后秦业老来得子,抱养女儿恐怕就更不重要了。 秦可卿死后,王熙凤痛心,贾宝玉吐血,贾珍哭的不满四十的人都得拄拐,而秦可卿的父亲秦业和弟弟秦钟呢?曹雪芹并没有任何一笔写他们父子的伤痛,秦业送葬只呆了一夜就匆匆离去,秦钟则是趁着给姐姐送葬之便,在水月庵大搞风月之事,可谓凉薄至极。 更别提秦可卿生病,凤姐、宝玉一趟趟探望,却不曾见秦业和秦钟前来探望,要知道秦可卿好时,秦钟一趟趟跑的可勤快啊。不知怎的就想到鸳鸯骂她嫂子那一段:“我若得脸呢,你们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了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去。” 而贾珍却跟秦业完全不同,他混账、胡搞、混不吝,彻底败坏宁国府的风气,但是却有一个好处,就是对身边的人是真的关心,而且懂得怎么做才贴心贴意。 对待贾母,贾珍是真心敬爱,找了新厨子做月饼,要先自己尝尝好不好再去孝敬贾母;贾母嫌他们爷们碍事儿,走前还要交代留下蓉儿好生给老太太斟酒;让贾蓉去荣府处理贾琏和二尤这档子混事儿,也要交代贾蓉打听打听老太太身上可大安了,还服药呢没有。 对待父亲贾敬,贾珍会在用膳前会先将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些的果品,装十几个大捧盒,让儿子贾蓉带了去,还反复交代他留神看太爷喜欢不喜欢。 他还颇关照兄弟,知道贾宝玉害怕贾政,大观园里遥遥看见宝玉,就交代他,你还不赶紧走,老爷要来了!老太太问宝玉弓拉的咋样,他帮忙遮羞“大长进了,不但样式好,弓还长了力气”,其实宝玉何尝碰过弓箭? 璜大奶奶金氏时常来宁国府请安,想要捞点好处,他也不嫌弃还留着吃饭,贾芹来冒领年货,他敲着烟袋锅子出来骂,这些原是给那些闲着无事无进益的小叔叔兄弟们,你只领一顿棍子罢了。 就连薛蟠被柳湘莲坑,也是贾珍第一个发现薛蟠不见了,百般不放心,让贾蓉一直找到城外。 贾珍对周围人好,对秦可卿更是如此。秦可卿病时,一天要瞧四五个医生,大户人家难免要礼数周全,见大夫也要穿正装,这时贾珍的话可真让人心头生暖: “这孩子也糊涂,何必脱脱换换的,倘再着了凉,更添一层病,那还了得。衣裳任凭是什么好的,可又值什么,孩子的身子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暖男外加霸道总裁了,想必贾珍平时就是这样,才会让秦可卿难以抗拒吧?所有人都在享受秦可卿的完美带来的妥帖周道,只有贾珍关心她,贴心贴意的对她好。 作为公公,秦可卿死时,贾珍在葬礼上的表现虽然露骨,但也足以说明他对秦可卿的怜爱,绝不是作伪出来的。 痛心疾首到恨不得替秦氏去死,无心饮食,不思茶饭,悲痛到三十多岁的人,得拄着拐杖。别人问该按照什么规格料理丧事,他只拍手叹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整个葬礼恣意奢华,极尽哀荣,他想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送给这个女人。 贾珍对待秦可卿,不仅尤氏比不上,后面的尤三姐也比不上,他的侍妾偕鸾佩凤等更难及万一,设身处地想下,就不难理解秦可卿的抉择了:错就错吧,苟且就苟且吧,难得这样被爱一场! 然而错的就是错的,秦可卿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秦可卿死后若干年,贾珍虽然仍旧开始了他的声色犬马,但在小编看来却如骷髅饮酒,纵使美酒入腹,也止不住内心的干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