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故事】俺娘的履历表

铁马冰河

<p> 邵闽<b>/文 </b></p> <h3> </h3><h3><br></h3><h3>1934年农历10月22日,俺娘出生。俺姥爷给俺娘取的大名叫牟传敏,小名叫:巧儿,当然是满怀着十二分的殷切希望俺娘心灵手巧。</h3><h3><br></h3><h3>俺娘的家乡在山东省烟台市福山区黄务乡姜家疃村。这个位于黄海边的小村庄,倚山傍海,一年四季都沐浴着新鲜的海风。如果你没有去过烟台,你根本想象不出那里是多么地美丽,多么地富饶!那山坡上到处是结满苹果、樱桃、莱阳梨的果树,山脚下是随风舞蹈的麦穗,田野中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还有连绵起伏的番薯藤和花生藤,一年四季都飘散着沁人肺腑的花香,让人沉醉不醒。</h3><h3><br></h3><h3>1935年,俺娘一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算卦的瞎子,俺姥姥把俺娘递给他,叫他给算算命。瞎子用手摸了摸,说:“嘿!好一个胖小子!”俺姥姥大笑:“要是小子就好了!俺哪儿有那福气。”瞎子愣了一愣,立即哈哈大笑地说:“嫂子你有所不知,这孩子本是小子命,你看她手大脚大骨架大,将来一定是骑骡跨马式的人物,你就当小子养吧,没有错!”</h3><h3><br></h3><h3>1937年,俺娘3岁。俺姥爷精明能干,略通文墨。十八岁就在烟台做买卖,曾去日本大阪,在一家中国代理店学做生意。俺姥姥性情温柔贤惠,把家打理得服服帖帖。俺娘因是独女,颇得宠爱。成天懒在炕上打滚,耍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生活。</h3> <h3><br></h3><h3>1938年,俺娘四岁。俺曾姥爷家有七十多亩地,三十多间房。因日本鬼子打进胶东,俺曾姥爷分了家。俺姥爷分到四十亩地,十八间房。</h3><h3> 1940年,俺娘六岁。俺娘虽说也算个小家碧玉,却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头发光秃秃地,成天光着脚丫满山跑。挖苦菜、采蘑菇、拾麦穗,养鸟、玩猫狗、粘知了、打陀螺、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凡是男孩子热衷的游戏,俺娘都喜欢。</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41年,俺娘七岁。春天,俺娘“背起了书包上学堂。”那个年代能上学的女孩凤毛麟角。俺娘特别喜欢学校里朗朗的读书声,喜欢识字、唱歌、做游戏。俺娘对老师崇拜的五体投地,老师也总夸俺娘聪明好学,字写的好,是个好学生。</p> <h3><br></h3><h3>1943年,俺娘十岁,在姜家坦小学上三年级。老师上课告诉俺娘:“日本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中国人决不做亡国奴。中国人要团结起来,赶走日本鬼子”。老师教唱的歌是:“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拿起我们的武器和刀枪……”等等。老师在俺娘幼小的心灵上播下了反抗侵略,热爱和保卫祖国的种子。</h3> <h3><br></h3><h3>1944年,俺娘的腋下长了一个偌大的脓疡,致高烧不退,昏迷数天,差点要了俺娘的性命。昏迷中俺娘梦见红日高照,金蛇狂舞。俺娘被姥姥的嚎叫声渐渐惊醒。病愈后,俺娘从家里出来,忽然发现墙壁上原来的标语不见了,换成了用黑墨写的新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团结起来一致抗战”等等。又听说俺大爷家的二叔、小叔和四爷家的大叔跑出去躲壮丁,结果是投奔了八路军。</h3> <h3><br></h3><h3>1946年,俺娘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这之后,俺娘系着一条红围巾,在众目睽睽下,穿过小河到对面的初中上学。秋天,俺娘参加了妇救会、识字班。一边上课一边学唱歌,她们唱的是:“河水长,河水清,情郎哥哥去当兵。当兵呀要当解放军,不是好铁不打钉……”<br></h3><h3> 1949年,土改开始。俺姥姥家因为有长工一名,骡子两头,田四十亩,房十八间,被划为地主成份。俺姥爷家并没有因为是地主成份而受歧视,(因为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富了,按当时划分地主的条件,村里百分之九十都被划为了地主)。俺大舅时年十六岁,当选上了福山县最年轻的村长。俺娘依旧高高兴兴地上学堂。<br></h3> <h3><br></h3><h3>1951年,俺娘光荣入伍。话说当年俺娘瞒着姥姥姥爷,和几个女伴偷偷地去乡里报名,在那个年代需要何等的智慧和勇气。何况女兵入伍如同皇帝选妃一般严格,俺娘以其矬子里拔大个的美貌,还有乡村少女特有的灵性和高小文化,其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力斩群雄,脱颖而出,穿上了军装,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女战士。自此开始了她的独立生活。</h3> <h3><br></h3><h3>1952年,刚刚穿上军装的俺娘,只出了几天早操,就在一个夜色苍茫的晚上,和许许多多的战士一起坐上了一辆军列(闷罐车),等一觉睡醒后才知道,早已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俺娘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变成了“谁是最可爱的人”,光荣地加入了抗美援朝的队伍中。据俺娘后来回忆,他们只在平壤呆了几个月,每天的任务除了打字就是吃饭睡觉跳舞,没有一点战争的意思,很不爽。(为了不能到一线去打仗,遗憾。)</h3> <p><br></p><p>1953年11月,俺娘和战友们高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为祖国,保和平,就是保家乡,……”这首志愿军军歌,胸前戴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徽章和红花,光荣地回到了祖国怀抱。回国后,组织上给俺娘请了一个三等功,为此,退休后仍然拿百分之百的工资。</p> <h3>俺娘的三等功纪念章</h3> <h3>和平鸽纪念章</h3> <h3>抗美援朝纪念章</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俺娘和战友在朝鲜)</span></h5><p><br></p>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俺娘和战友</span></h5><p><br></p>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俺娘回国后和战友留念</span></h5><p><br></p>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俺娘(第三排左一)在铁道兵兵部和司令部与郭维城(第一排右一)等战友留影。</span></h5><p><br></p><p>1954年,俺娘回国后,先在铁十师军务科当打字员,后又调到铁道兵兵部司令部当打字员。那时侯还没有打字机,俺娘只能每天埋头刻钢板,经常手指发僵,头昏眼花。俺娘那时总是盼着周末,每周末都穿着漂亮的布拉吉,沉浸在歌舞升平的灯池中,俺娘会唱很多歌,什么“喀秋莎,红莓花儿开,三套车,小路……等等”。俺娘那时还喜欢吃“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一直到毛主席指示:“不须放屁!”以后,舞曲没有了,歌声没有了,土豆加牛肉也没有了。</p> <h3><font color="#ff8a00">(当年俺娘的胸章)</font></h3> <h3><br></h3><h3>1955年,俺娘第一次休探亲假,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乡亲们围在俺姥姥家院子里,争先恐后地夸奖俺娘长高了出息了,扭着俺娘的脸颊说“B养的,真俊!”。“什么时候带个女婿回来看看!”羞得俺娘脸直红,不知是夸她还是骂她。乡亲们一直说,还是部队里的饭菜养人。俺娘嘻嘻笑着不停点头,她没说部队里也是天天玉米饼子窝窝头萝卜粉条大白菜。从家乡回北京后,俺娘开始跟俺爹搞对象。具体情况,当事人拒绝透露。</h3> <h5><font color="#ff8a00">俺娘在铁道兵兵部时的战友</font></h5><h3></h3> <p><br></p><p>1956年,俺娘与俺爹在福建南平喜结连理。婚后,俺娘带俺爹又回了一趟老家。据说俺娘和俺爹刚走到村口,就被乡亲们拦住了。按家乡的习俗,新郎要背着新娘才能进村。俺爹不愧是军人出身,一个漂亮的标准军礼震了整个村子。并在见俺太姥姥的时候脱掉军帽,跪在地上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此举大获俺姥姥赞赏。在那些日子里,俺爹和俺娘一起去田里收地瓜,去上山种果树,俺娘现在回想起当年仍是一脸幸福的模样。</p> <p>1957年,俺娘表现突出,被组织上重点培养,在领导的指导下,写了入党申请书,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大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气势。却因家庭成份问题未批。俺娘偷偷地哭了一个晚上。 </p> <h5><font color="#ff8a00">俺娘和俺爹在北京铁道兵兵部</font></h5>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俺娘和俺爹在北京大学未名湖畔</span></h5><p><br></p> <h3><br></h3><h3>1958年,大跃进年代,俺娘成天有打不完的文件,经常加班加点,手指肿胀如红萝卜,领导表扬俺娘打字快,错字少,万分之一都不到。(那可是老式的打字机)俺娘的努力没有白费,当年被评选为铁道兵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h3><h3><br></h3><h3> 1959年2月20日,这是个让俺娘终身难忘的日子。那天,俺娘做为铁道兵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了表彰大会。并光荣地在中南海和俺爹一起受到毛主席的接见。(有照片为证)俺娘幸福地回忆说,当毛主席走过他们身边时,还说了一句话:“还有女同志呀!”激动的俺娘热泪盈眶。那张与毛主席及十大元帅的照片被俺娘精心地镶在镜框里,挂在墙壁上,至今已经泛黄,人影却清晰可见。</h3><h3><br></h3> <h3><font color="#ff8a00">1959年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人接见铁道兵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留念,其中有我的爹娘。</font></h3> <h5><font color="#ff8a00">俺娘和铁道兵兵部的战友们</font></h5> <h3>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姥姥家与时俱进,没有粮食天天吃地瓜秧。幸亏俺娘常常捎些黄豆回家,帮一家人度过了饥荒。</h3> <h3><font color="#ff8a00">俺和爹娘</font></h3> <p>1961年,俺娘调到浙江湖州三天门铁八师司令部军务科任保密员兼打字员。</p> <h5><font color="#ff8a00">俺娘和我</font></h5> <h5><font color="#ff8a00">俺娘和俺姥姥,表姐和俺</font></h5> <h3>1962年,俺娘随部队移防至湖州,弟弟在湖州出生,取湖州的谐音,名——虎。</h3> <h3><br></h3><h3>1965年,年初。俺娘带着俺和弟弟来到云南省楚雄自治州。俺至今还记得,俺娘抱着弟弟,俺一手揪着俺娘的衣襟,一手拎着俺家那时唯一的电器—一只马蹄表。从山东到云南,一路奔波,吃尽了苦头。那是俺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坐火车,车速及其慢,开车时火车要咣铛一声,停车时也要咣铛一声。</h3><h3><br></h3><h3>1966年,俺娘在楚雄自治州人民银行上班。这年,文化大革命风起云涌,俺娘也投身于热火朝天的运动之中,带头唱语录歌,跳忠字舞,却因俺娘的地主成份,其高涨的热情屡屡受挫,如果不是因为借了俺爹是军人的光,游街、戴高帽,在劫难逃。<br></h3> <h3>1967年,俺娘掌管的银行金库少了一百块钱,那时的一百元钱都是毛票,有砖头那么大的一摞。俺娘因地主成份,又受到牵连。为了一百元钱,俺娘几天几夜未吃未喝未合眼,在金库里找到那一百元钱后,俺娘高兴得晕厥过去,如果找不到,俺娘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br></h3><h3><br></h3><h3>1968年,俺娘第二次申请加入共产党,因申请书社会关系一栏,误写俺姥爷曾去过大阪经商。经外调核实此大阪非大陆什么地方的什么大阪,而是日本大阪后,政审不合格,又一次未批。俺娘恸哭。</h3><h3><br></h3><h3>1969年,俺姥姥去世,俺娘悲痛欲绝。因路途遥远,俺娘未能回家奔丧,哭了一夜之后老了十岁。</h3> <h3>1970年,俺娘随铁八师调入四川省宣汉县人民银行。从此,俺娘干上了会计这一行。那时,俺娘是正营级干部,比行长拿的工资还要高。</h3> <h3>1973年,夏天。俺全家从重庆坐船经三峡、武汉、南京到北京。因修建沙通铁路,俺娘随俺爹调入河北省隆化县庙宫水库铁八师36团驻地。在团里,战士们都说俺娘平易近人,不像官太太。俺娘喜欢给战士们洗被褥,和战士唠家常。</h3> <h5><font color="#ff8a00">1973年,母亲(前排右二)离开四川宣汉县银行时,和同事们合影,中排左四是我。</font></h5> <h5><font color="#ff8a00">1973年,母亲(后排右一)在四川宣汉,与银行同事合影</font></h5><h3></h3> <h3>1974年,俺娘调入河北省围场县银行。</h3><h3><br></h3><h3>1976年,俺娘省吃俭用买了一辆金鹿牌自行车,在围场县大街上得意地骑行,非常拉风。</h3><h3><br></h3><h3>1977年,俺娘送俺入伍。俺娘坐在灯下给俺缝被子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记得俺娘偷偷地在被角里缝了一百元钱,因为怕部队上发现。(俺是后门兵,走时的被褥都是自己准备的。)在俺当新兵的那些日子里,俺晚上经常想娘,就握着被角那一百元钱进入梦乡。<br></h3> <h5><font color="#ff8a00">1974年冬,俺娘(右一)和部队大院的阿姨们在河北围场。此时,铁八师正在修沙通铁路。</font></h5><h3></h3> <h5><font color="#ff8a00">1974年冬,俺娘(后排右一)和部队大院的阿姨们在河北围场。</font></h5> <p><br></p><p>1976年,俺也穿上了军装,入伍到了内蒙古赤峰市铁道兵第九师特务连</p> <h3>1978年春节,我第一次回家探亲,家里新添了黑白电视机,俺娘和我守岁到天明。</h3> <h3>1980年,俺娘第三次申请加入共产党,因俺娘这些年来对革命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感动了党和人民,终于实现了她的愿望,成为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br></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1980年,母亲离开河北省围场时,与围场银行同事合影留念。</span></h5><p class="ql-block"><br></p> <h3>1982年,俺娘调入天津市南郊八里台乡政府工作,给乡长当上了老秘。想不到俺娘的八股文写得挺好的,上报拿奖,致使家里多了不少床单和被罩,还有脸盆。<br></h3> <h3>1983年,俺娘领导部队大院的新潮流,第一个烫了卷发,又买换了辆飞鸽牌自行车风光地骑着去上班,俺爹也戴上了银光闪闪的瑞士手表,还买了全院第一台十八寸的彩色电视机,每晚弄的我家比电影院还要热闹,弟弟小虎的地位和妇女的地位一样骤然提高。</h3> <h3>1984年,俺娘接姥爷来津。俺终于看见了地主的真面目,俺姥爷一身黑棉衣裤,戴着瓜皮毡帽,打着绑腿,怎么看怎么像个武工队员。俺娘带俺姥爷上劝业场六楼看电影,带他下馆子吃他喜欢喝的羊杂汤。</h3><h3><br></h3><h3>1986年,俺爹在254医院体检,查出肝硬化。俺娘偷偷落泪,开始奔波于医院,单位和家之间,虽然辛苦却没有一句怨言。</h3> <h5><font color="#ff8a00">1987年,俺娘调入天津市河西区小海地柳林街办事处工作。</font></h5><h3></h3> <h5><font color="#ff8a00">1987年,俺娘在天津市河西区小海地柳林街办事处工作照。</font></h5> <h5><font color="#ff8a00">1987年,俺娘在天津市河西区小海地柳林街办事处工作照。</font></h5> <h3>1987年,冬天,俺娘骑自行车上班的路上不小心滑倒,导致小腿骨折,在床上渡过了漫长的三个月,却也是她最忙碌的三个月,因为一直带着刚满三个月的爱孙。</h3> <h3>50刚出头的俺娘,精神头十足,风风火火 ,好像有出不完的力气。</h3> <h3><br></h3><h3>1989年,俺娘55岁,光荣退休。十月,俺爹去世。送走了爹,娘又回了一趟烟台老家。就像小说《飘》里的斯佳丽一样,娘每次遇到困难和挫折,都要回到她心中的塔拉庄园。</h3> <h5><font color="#ff8a00">俺娘和俺爹最后的合影,89年10月,父亲走了,时年62岁。</font></h5><h3></h3> <h3>1990年,俺娘还挺年轻。</h3> <h3>1991年,俺娘在天津市河西区小海地警备区第八干休所内。</h3> <h3>1992年,俺娘贷款下海,开了一间馄饨店。却因无心打理而半路夭折。从此,俺娘一门心思地看电视剧《一剪梅》《含羞草》和《八月桂花香》。</h3> <h3><br></h3><h3>1994年,俺娘带着“白眼,红眼”(外孙、孙女)上劝业场,吃麦当劳,给他们讲“黑猫警长”“一休哥”的故事,还一起玩“变形金刚”。</h3> <h3>俺娘和孙女。</h3> <h3><br></h3><h3>1997年,俺娘携带家里的所有人民币,风风火火地投入到了股市大潮中。白天,俺娘准时拎着皮包,包里装着老花镜和计算机到股市上班。晚上在灯下读报纸看股评研究股经。股市风云莫测,俺娘不愧在部队锻炼多年,熟知股场如战场,以不变应万变,大获全胜。</h3> <h5><font color="#ff8a00">2000年,母亲重回四川,在乐山大佛留影。</font></h5><h3></h3> <h5><font color="#ff8a00">2000年,俺娘重返四川宣汉县,带领外孙和孙女在街上吃早餐米线。</font></h5><h3></h3> <h5><font color="#ff8a00">2000年,俺娘重返四川宣汉县,意外地找到了曾经在银行工作的同事。</font></h5> <h5><font color="#ff8a00">2000年,俺娘重返四川宣汉县,意外地找到了曾经在银行工作的同事。</font></h5> <h3>2002年,俺娘开始频繁地战友聚会,去北京,郑州,飞厦门。天南海北的战友们聚集在俺家中,老太太们又唱起“喀秋莎”,俺娘一边笑一边唱,唱着唱着眼圈便红了。俺娘还能给大家电子琴伴奏,虽然节奏慢了点,但弹的曲子绝对有板有眼。真奇怪,俺娘一和她的那些战友们在一起,就什么病也没有了,血压不高了,头也不痛了。</h3> <h3>2001年,俺娘在北京大兴,与曾经铁八师的阿姨们聚会并留影。</h3> <h3>2002年,俺娘和曾经铁八师的阿姨相聚在天津。</h3> <h3>2004年,俺娘和孙女、外孙在北戴河海滨浴场。</h3> <h3>2005年,弟弟给俺娘起了个绰号叫“电影迷星”,俺娘天天沉浸在电视剧中,不是随剧情哈哈大笑就是默默垂泪,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尤其喜欢韩剧,什么《加油!金顺》《宫》,一百多集的连续剧集集不拉,百看不厌,俺娘是小燕子、金喜善等电影明星们忠诚的粉丝,说起她的那些偶像们津津乐道,如数家珍。</h3> <h3>俺娘去北京铁道兵兵部会战友,并游览北京城。</h3> <h3>2006年,俺娘和孙女在天津塘沽外滩。</h3> <h3>2007年元旦。俺娘已经73岁了。年前,俺娘又回了一趟烟台老家,和她的那些发小们坐在炕头上吃那百嚼不厌的地瓜干,喝苞米糊糊就咸偏口鱼干,回想亲人和那些往事,笑得泪水涟涟。从烟台回津,俺娘依旧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走路不喘,胃口很好。<br></h3> <h3>俺娘又回到她的故乡山东烟台,在海边留影。</h3> <h3>俺娘和俺大舅。</h3> <h3>俺娘在山东烟台蓬莱阁。</h3> <h3>俺娘和我小姑、姑父、小婶在安徽马鞍山相聚。</h3> <h3>俺娘回到河北省围场县,住在曾经的同事家里。</h3> <h3>2010年 俺娘回到曾经工作的河北围场,这是曾经的铁八师司令部小楼。</h3> <h3>2011年,俺娘身体明显不如从前,高血压、青光眼,一只眼睛几乎失明。娘把自己的寿衣一件件准备好,放在一个皮箱里,很轻松地对我说,人都有这一天。</h3> <h3><font color="#ff8a00">2011年母亲在天津蓟县</font></h3> <h3>2014年,俺娘八十大寿。在一天天得忙碌中,俺娘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已变成满头银丝。岁月的风霜在娘的脸上无情地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可是,那开朗的性格依然没变,为人胸怀大度,做事干净利落没有变。</h3> <p>2018年,俺娘84啦,身体还算硬朗,每天自己下楼运动,生活自理。越来越喜欢念叨往事。</p> <h5><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2018年,俺和俺娘在中铁十八局(原铁道兵第八师)机关大楼前</span></h5> <p>2020年十月一日,母亲获得国家奖励的抗美援朝七十周年纪念章。</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俺娘不但给了俺生命,还赋予了俺人生成长的光芒。娘教俺怎么走路,教俺如何做人,教俺微笑地面对人生,坦然地面对所有的日子,使俺从稚嫩走向成熟。俺每次回家都能远远地看见大院门口站着娘熟悉的身影。这时,俺会不由地加快脚步,心也跟着奔跑起来。慢慢地,娘欣喜地脸庞近了,微笑的眼睛近了,深情而慈祥的模样映入眼帘。每当我们在娘的面前喋喋不休地向她讲述自己的快乐和烦恼时,娘的笑容是最灿烂的。看着俺娘,俺真的很幸福。只要有娘在,俺就有家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俺时常在梦里唱起小时候常唱的歌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娘,你干啥去?</p><p class="ql-block"> 俺上街去买菜去!</p><p class="ql-block"> 娘,娘,俺也去,……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