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叙述诗,(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白了,旬邑方言,意思皮肤白了,没有那么黝黑或者红彤彤</h3><h3>红尘摆渡作品(初稿)</h3><h3>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一日三餐</h3><h3>有肉,有菜,有米饭</h3><h3>上班时间是八小时十二个小时或者是</h3><h3>更长的时间</h3><h3>你得听话,现在的单位</h3><h3>不喜欢人提意见</h3><h3>四十多岁的人</h3><h3>开始尝到了岁月的无情</h3><h3>老板们都不喜欢</h3><h3>他们想更多的年轻人加入</h3><h3>因为他们更有精力</h3><h3>更有力气,或者更灵活</h3><h3>他们的青春和这每个月二三千元的工资绑在一起</h3><h3>而我的青春,消失在工地上</h3><h3>一天四块钱的日子</h3><h3>常常怀念那时候</h3><h3>在工地上干上半年</h3><h3>收麦时节或者过年</h3><h3>领上工钱回到家</h3><h3>经常是老板给一半欠一半</h3><h3>把钱交到爸妈手里</h3><h3>他们会用那钱办很多事情</h3><h3>日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h3><h3>喜欢泥土的颜色</h3><h3>漫天黄土和庄稼</h3><h3>一望无尽的田野</h3><h3>广漠的天空</h3><h3>常常怀念儿时的蓝</h3><h3>而,故乡</h3><h3>终究被很多人遗忘在漂泊的路上</h3><h3>我也怕,有一天会离开</h3><h3>这城里的日子</h3><h3>越来越不适应</h3><h3>一栋栋高楼下</h3><h3>寂寞的人群拥挤,你必须用力</h3><h3>谁被关在了门外</h3><h3>谁又在门里偷偷欢喜</h3><h3>没有人能察觉到你的心思</h3><h3>钢筋水泥封闭了人与人交流的渴望</h3><h3>很多年轻人,感到钱不够花</h3><h3>有一次,去一家商场</h3><h3>转悠了半天,没有什么吃的</h3><h3>觉都很贵</h3><h3>最后选了一家有臊子面的小店,</h3><h3>十八块,两口就吃完了</h3><h3>好像没有吃一样</h3><h3>怀念城中村的大碗面</h3><h3>以后,在这座城里,很难有那样的小饭馆了</h3><h3>很多年以后,我又离开农村</h3><h3>不是不喜欢</h3><h3>也不是我忘恩负义</h3><h3>而是,故乡的田野</h3><h3>再也看不到希望</h3><h3>那成片成片被推倒的村庄和窑洞</h3><h3>将永远的在梦里</h3><h3>陪伴着我老去</h3><h3>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穿上干净的衣服和鞋子</h3><h3>没有风吹,也不会有日晒</h3><h3>脚底下沾不到泥土</h3><h3>天黑天亮,机械重复着一种动作</h3><h3>那就叫工作</h3><h3>农村人的话就是,找下活了</h3><h3>吃了喝了几千块,划得来</h3><h3>被种地强</h3><h3>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回到村子,看不起村子的土气</h3><h3>来到城里,融不进城里人的生活</h3><h3>这一生,就这样不停地漂泊</h3><h3>最担心的,还是这些四处打工的年轻人</h3><h3>一年到头落不下几个钱</h3><h3>运气好也许可以改变命运</h3><h3>这样的人没有几个</h3><h3>残酷的现实,只能默默接受</h3><h3>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装作是一个城里人</h3><h3>但又掩饰不住老实的容貌</h3><h3>那种一掷千金的气势是无法学来的</h3><h3>小媳妇小姑娘大叔们</h3><h3>姿势优雅的带着一次性手套</h3><h3>吃着海鲜,谈论着味道</h3><h3>路过的香水味淡淡的</h3><h3>飘过这个城市的路口</h3><h3>下一个阶段,谁又会被迷惑</h3><h3>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离开故乡又回到故乡</h3><h3>来到城市又离开城市</h3><h3>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h3><h3>只是觉得这日子啊</h3><h3>走马观花一般</h3><h3>一个年轻的孩子变成了中年大叔</h3><h3>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h3><h3>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h3><h3>在城里,我就白了</h3><h3>不再守着黄土不再播种春天</h3><h3>干干净净的装模作样</h3><h3>恍恍惚惚的度过一天又一天</h3><h3>这里,有没有我的梦想</h3><h3>有没有我故乡的兄弟姐妹</h3><h3>有没有那些努力走出黄土地的孩子们的梦想</h3><h3>我想,等待答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