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是一名魔法部官员。三年前的很多年,身怀国家二级运动员绝技的我,创造过拎着箱子追火车、扛6台笔记本电脑上专机的傲人记录,保持着经常让领导追悔莫及的跑签速度和让全Department望洋兴叹的跳绳成绩。加班熬夜,写稿出差,像只快乐的陀螺。我甚至觉得,只要我真的想做,没有什么是干不成的。<br></h3><h3> 三年前的2月,我的身体里发生了一些谁都没有注意的变化,却使我的魔法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抽离!</h3><h3> 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是在故宫角楼的边上。那天我们接到电话,我和先生一起常驻的愿望,神奇般地实现了!然而就在当晚,两条红杠咔嚓嚓划破了我的美梦,不仅不能一起出国,还要独自留在国内,冒着提职晋升全停的代价(近五年没出国,你们懂的…),守候肚子里这个神奇的生物。</h3><h3> 第二次可怕事件,发生在产房。怀孕2个月上鹫峰、4个月爬白石山、每个周末2万步、8个月登八大处的我,入院时护士还说我“条件太好了”,中午那个小东西就卡在了肚里不肯出来,生不如死各种上刑折腾到晚饭时,大夫都去吃饭了,他出来了,还是像铁臂阿童木一样先伸出一只手。对,就是号称死亡率90%的“肩难产”,害得老娘尾巴疼了整整2年。</h3> <h3>初次见面</h3> <h3>听说要给我办外交护照</h3> <h3> 然后,我就,变成了一个麻瓜!一时间,我惊慌失措。躲在家,做了很多试验。我想让时间退回到婆婆妈妈吵架前,失败;我想让先生不要在娃出生第19天就返馆消失,失败;我想多变出一点奶水,失败;我想把他肚子里的胀气推出去,让他少哭哪怕一分钟,还是失败。</h3><h3> 更可怕的是,我的魔法,似乎是被他吸走的!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想偷懒睡一会,一骨碌就爬到了我脸上;不然他怎么知道我穿了条最贵的裙子,果断地蹭上红的草莓黄的南瓜;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把他送到托儿所然后去泡温泉,大半夜就开始发高烧。急诊大夫说他是病毒性发热,问我们要不要查是什么病毒时,先生胸有成竹地说,这叫“不让妈妈出去浪”病毒。而且,他对食物的敏锐简直匪夷所思,隔着双层纸袋,他居然总能准确地说出里面有“桔桔,葡萄,饼干,桃纸…”</h3> <h3>小怪物</h3> <h3> 在失去魔法的恐惧中挣扎和掩饰了小三年,好吧,我承认,似乎一个麻瓜的生计也没有那么艰难。为了缩短加班时间,我把统筹学用到了极致,每天上班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高效;伟大的母亲大人也放弃了清闲的退休生活,加入到饲养小动物的伟大战斗中来;我和先生还发明了分段加班法,下班先回家吃饭陪小动物,再返回办公室劳作;周末建立了轮换加班制度,让老人可以略微喘息一下……</h3><h3> 而且,带着一个魔法小动物也有诸多好处。1个月拿外交护照,3个月飞南非,2岁经日本回国休假,一个人(先生工作走不开)带俩70岁老妈(含我姨)加一只娃,7个城市14天居然没趴下;2岁半访留尼旺(先生工作再次走不开),爬火山下浅海,到处捡贝壳挖沙;2岁7个月再赴加拿大,12小时飞行,12小时时差。一路上只要有他,我的人品就时刻可能爆发,边检有绿色通道,空姐有温暖微笑,比外交护照还管用。而他小人家,不到3岁就已经游历过5个国家,薅过老虎的毛,捅过驼鸟的喙,在好望角同时接见过印度洋和大西洋,见识过南非的花海,参观过日本的园林,领略过加拿大的枫涛。虽然,好吧,其实只要有妈妈和沙沙,哪里都是美好哒。</h3> <h3>访问日本</h3> <h3>在南非过春节</h3> <h3>留尼旺旅行</h3> <h3> 现在,我似乎,越来越享受当个麻瓜的幸福了。比如他听到国歌会起立敬礼,看到新闻联播会到处找习近平总书记;从办公室回家,他会告诉姥姥,打印机是一个会吐纸的机器,三角龙生活在白垩纪晚期;在幼儿园他能拿新学的英文歌哄我高兴一个礼拜,会给接他迟到的妈妈留他做的塑料南瓜和披萨……</h3><h3> 今天,我变成麻瓜就整三年了。我发现我说“我在魔法部工作,不过我是个麻瓜”时已不再感到尴尬,我发现我手机里有3600张类似照片却一张也不舍得删,我发现我一说起自家的小怪物就会滔滔不绝令人厌烦……原来,失去魔法也没有那么可怕,如果你还养了一只神奇动物的话。</h3> <h3>少林小子</h3> <h3>3岁在加拿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