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山"忠字坪"的往事

山人

<h1><b><font color="#010101"> 一次小小的饭局,却勾起山人对水口山"忠字坪"往事的深深记忆……大概是2013年吧。山人与衡阳水口山金信铅业公司的一些朋友共进午餐,三杯过后,大家谈兴大发,"煮酒论英雄"的激情场面顿然出现,不知是哪位好友一时兴起,把"英雄"扯入了话题。人的一生中,何多何少总会遇到自己心目中认可的英雄人物。似乎山人一生中,好像还没有遇到什么大英雄,好友们一阵热烈的讨论,什么时势造英雄啦,什么英雄的历史地域标准啦,如此等等,大家滔滔不绝,各执一词。突然,山人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不知道被大家英雄言论激活的这个人物算不算英雄?反正山人从小就敬佩他。好友们一时好奇,都要山人说来听听。</font></b></h1><h1><b><font color="#010101"> 那是"文革时期"的事情了。故事发生在水口山"忠字坪"。往事如烟,一眨眼过去五十多年了,模糊的记忆告诉山人,具体时间大概是1967年~1968年之间。说到"忠字坪",30代、40代、50代的水口山人,不仅记忆深刻,而且还会有一种难解的情结。因为忠字坪伴随着我们水口山人一起走过了一段难忘的春秋岁月……</font></b></h1><h3><b><font color="#010101"> </font></b></h3><h3><b><font color="#010101"> </font></b></h3> <h1><b>  "忠字坪"的名字,不用考究,大家都知道它是"文革时期"的产物。1966年,"三忠于四无限"让水口山铅锌矿职工宿舍前的一块近三千平方米的平地,诞生成一个红色时代的象征。你可能还记得,忠字坪前的水口山矿工的白玉雕像。它的前身就是一个圆椎形的高塔,高塔的顶端上有一个巨大红色的"忠"字,"忠"字下面是一个立体四方形,四方形东西南北的每一个朝面,都有一幅伟人毛泽东身着军装的巨幅画像,象征着"四个伟大",塔底是一个用铁栏杆围着的圆盘——水口山铅锌矿模型。圆盘周边是一条环形小铁轨,上面跑着一辆满载矿石的小火车,欢快地围着水口山二棚、三门桥水泵房、铅锌矿二坑,五坑,选矿厂等水口山地标模型飞跑! 每跑一圈,鸣笛三声,热情地向水口山人致意!到了夜晚,配上灯光效果,忠字坪的夜色,更加璀璨夺目! 正是因为这个"忠"字,使这个无名之坪,便变成了一个响当当的、沿用传唤至今的"忠字坪"。</b></h1> <h1><b>  忠字坪不仅是那个年代的"造反派辩论中心"、游行集会中心、游览中心, 而且还是"走资派"的批斗中心。那年,山人也才十岁出头吧。一天晚上,山人来到忠字坪,好奇地看着一拨一拨批斗会。突然过来的一拨批斗队伍,立刻吸引了全忠字坪的人群:"我是走资派史述,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嘡! "自喊自暴的喊声与锣声里,夹着难以言状的痛苦与绝望……(史述原局党委书记,南下干部)走了过来,紧随其后的走资派陈建基(一九三八年在山西参加革命,局党办主任,享受副厅级待遇),局教育科长朱家信。他们挂着沉重的游街示众牌,喊一声"我有罪,罪该万死",便敲一声锣。他们走到哪,喊到哪,锣也就敲到哪,如此循环往复,四处游街。当他们艰难地走上批斗台时,一个革命造反派头头,便厉声勒令走资派向人民群众低头请罪。这时,让山人一辈子刻骨铭心,没齿不忘的场面终于出现了,……无论造反派如何殴打,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走资派"朱家信科长,却一直两眼怒视前方,始终腰不弯,头不低……那时,山人年幼无知,不懂得朱家信有多大怨屈,更不懂得他是为坚持正义与真理,无所畏惧,视死如归。山人幼小的心里,只是感觉朱家信科长勇敢坚强,是一条硬汉子……"兄弟们,你们说,朱家信科长这样的精神,这样的气节,这样的气概,算不算英雄?" 山人话音刚落,全场掌声雷动……"英雄"! "英雄!" 大家异口同声,点头肯赞。这时,有人突然喊道:"朱家信就是朱科长的父亲!"(朱新跃科长是衡阳金信铅业公司人力资源部主任)。"啊!",山人一阵惊喜,"原来你就是英雄的后代 ,幸会幸会! 向英雄的后代致敬!……"。这个英雄的片段,在山人脑海中沉睡了多年,今日突然激活苏醒,又有幸认识了英雄的后代,真正是人生幸事,山人的心中感到一种暖暖的满足与欣慰。然而,历史的悲剧不会重演,华夏已步入繁荣盛世。虽然那个年代,山人年幼,置身事外,懂事不多。但是年长山人的那些老哥哥姐姐们,却投身了当年的滚滚洪流,如有兴趣,山人断言,他们一定能够续写出更有历史价值、教育价值、审美价值的忠字坪的精彩故事来。</b></h1> <h1><b> 红色会堂的往事</b></h1><h1><b> 山人最早到红色会堂看电影的时间,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但可以确定是文革时期以前。当年那失望透顶的情形,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山人那时上没上学,确实想不起来了。那年夏天,山人只想看电影。可家里经济拮据,连一毛钱一张的电影票,也舍不得买。经不住山人的纠缠,老奶奶便带着山人来到红色会堂。只见老奶奶和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亲热地拉家常,并不停地为她扇扇。嘀咕了好一阵,山人终于听明白,是奶奶请求她带山人进去看电影。可想而知,那位漂亮女人是不可能带山人进去的(因为,一是天气热,红色会堂只有数把寥寥无几的吊扇,其次山人与漂亮女人无亲无故,尽管奶奶巴结讨好她,給她扇了好长时间的扇,也无法感动她。)。当时,山人虽然失望 ,但没有一点怨恨。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没有丝毫理由可怨尤。但是, 山人奶奶甘愿放下自尊,卑躬乞求她人,为了儿孙看一场电影的慈爱与举动,让山人一辈子铭记在心,感恩于怀。</b></h1><h1><b> 红色会堂带给山人最快乐幸福的时期,应该是文革时期。当时 来自全国各地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经常到红色会堂演出,大门敞开,无须买票。山人与水口山的小伙伴们,每天像过节一样,一场接一场,有时一晚连续看两场,乐而忘返,深夜不归。红色会堂留给山人映象很深的, 还有水口山铅锌矿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演出的《红灯记》,好像是第九场《前赴后继》吧,李玉和带着脚镣手铐,迈步走向刑场,即将英勇就义。前来送行的李铁梅(原水口山矿务局员工陈源湘饰),看到父亲李玉和(原水口山矿务局员工韩年生饰)遍体鳞伤,满身鲜血,即将永别,心情十分沉痛,由于入戏太深,禁不住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台下观众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久久数分钟,台上台下哭声一片,演出无法正常进行,李玉和左右为难,不知所错,正当这尴尬时刻,台下一位观众急中生智,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全场观众也立即一齐跟着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感谢响彻云霄、满腔怒火的口号及时救场。顿时,李玉和一把扶起倒地痛哭的李铁梅,演出终于从痛苦的冷场中解脱出来,高亢雄浑的《红灯记》京剧音乐重新响起,演出得以继续进行……山人这段记忆,如果有失准确,请饰演者陈源湘,韩年生两位老师谅解。陈源湘老师曾经多次与山人同事。山人非常敬重陈源湘老师,共事期间非常顺心开心。山人现在也非常想念她。去年,在朋友圈看到原水口山矿务局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老队友们欢歌一堂、相聚东北,春风满面,风采依旧,幸福满满。山人十分羡慕,感谢你们曾经给水口山几代人带来的无限快乐! 祝福你们健康幸福,艺术长青,友谊长存,青春永驻!💏🙏🙏</b></h1> <h1><b> 露天电影院的往事</b></h1><h1><b> 六十年代,在水口山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b></h1><h1><b> 第一代露天电影院,就是用铅锌矿井下开采的片石,垒成围墙,围墙里面是泥泞的草坪,场中央摆放一架放映机,草坪前方挂着一块布质银幕。观众自带凳椅。你说简陋吗?可当时的水口山人,没一个人说简陋,因为,观看电影的快乐,远远大于简陋。天还没黑,人们就从家里搬来凳椅,抢先占领最佳观看位置。等到夜幕降临,人们首先忍着耐心观看漫长的《新闻简报》,完了,再看正片。有时,放映途中,突然停电了,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观众没有一个离场,一个个美美地遥望星河,静静期待。"来电了! "来电时,全场观众齐声雀跃欢呼! 有时看着看着,放映突然终止,原来电影拷贝还在途中(两地电影院同日先后轮放),尽管天气炎热,暑气袭人,蚊叮虫咬,但是,没有一个观众烦躁不安,怨天尤人……有时看着看着,天老爷下起了小雨,人们回到家中取来雨伞,撑着雨伞继续观看,雨下得特别大时,人们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回到家中,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风停雨住,矿山广播里响起了继续播放的通知,人们又兴高采烈地回到露天电影院继续观看,有时运气不佳,一场电影看下来,已到次日凌晨一点多钟……你说累吗?苦吗?可水口山人没有一个叫苦! 叫累! 因为,看电影的快乐,远远大于看电影的奔波、疲倦、期待与守候……毋容置疑,看电影,是当年文化生活的唯一和最高享受。😂😍😡</b></h1><h1><b> 具体是哪一年,记不起来了。水口山全城戒严,人民解放军战士荷枪实弹,三步一岗,四步一哨,气氛紧张,当时平生第一次看到这种场合,心里的确有些害怕。 原本打算分享一下露天电影院逮捕造反派组织《湘江风雷》头目的故事,以及山人与《湘江风雷》司令刘勇,三十年后不期相识几近合作经商的经历,(刘勇,原水口山矿务局六厂职工,文革时期荣登衡阳地区革委会副主任宝座,副厅级),但因美篇APP的篇幅所限,只好忍痛割爱了。山人希望用最小的篇幅,占用大家最少资源,尽可能传递最多信息,以分享山人喜欢的往事。</b></h1><h1><b> 水口山第二代露天电影院,改建于一九七七年。相较第一代,它增添了固定银幕墙,放映机房,水泥坐凳有座次编号的观众席。但是,好景不长,随着电视走进家庭,八十年代后期,露天电影院逐渐退出历史舞台。</b></h1> <h1><b> 富裕砸碎的"打点"与"喂子"</b></h1><h1><b> 60代以前的水口山人,都是伴随着水口山亲切的"打点"与"喂子",度过了经济寒酸、生活朴素简单、但却充满阳光与快乐的青春时光。什么是"打点"与"喂子"呢?其实,它就是在那个贫穷得家中连座钟都没有的年代,借助古老的钟声形式,传递上下班的信号而已。"打点"就是一种钟声(上长班制的遵循打点时间上下班)。严格地讲,它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钟,它只是一个圆形钢管截下来的铁环。这个铁环挂在园山顶上的一个三角架上。山人记忆认识中的第一位"打点"(敲钟)人,是肖里志师傅。七十年代中期,这个打点钟(铁环),转移到水口山铅锌矿俱乐部二楼楼顶,打点人是颇有名气的"一把手"廖文德师傅。由于工作关系,山人非常敬重廖师傅,故关系比较融洽。山人在其手中 借了很多好书包括工具书《辞海》散装本等,至今未予归还。2005年,铅锌矿破产关闭,有关人员还拿着借书账单来找过山人。"君子偷书不为贼","借书"</b><b>也算是山人一生中的唯一污点吧。话有点跑题了,还是言归"打点"吧。每到预备或上班时间点,廖师傅便登上二楼,再通过一架木梯爬上二楼顶,趾高气扬地用铁锤敲打铁环"(点),"嘡!""嘡嘡!"……洪亮的钟声,响彻水口山谷,初闻咋听,这金属点声,有些刺耳,但人们必须遵命于它,因此,非但不烦,反生无语的亲切感。😍😍😂👯👭</b></h1><h1><b> "喂子"是指挥三班制工人上下班的指令与信号。据说它安装在八层楼,究竟是个啥东东,山人也没见过。从构造原理来判断,"喂子"应该是一个电声警报器。平时用来通知人们上下班,战时用来报警。六十年代的防空演习,就经常使用过。它每次鸣响几秒,停止几秒,反复几次为一个周期,每个周期为几分钟。山人不得而知。不管是"打点",还是"喂子",这都是一种古老且无奈的传递信号的形式。山人清楚地记得,1977年以前,山人家里的房子是公家的,床是公家的,桌子凳子一切都是公家的,可谓真正的"无产阶级"。为了避免错过"喂子"上班迟到的烦恼,1971年,上海牌三五座钟,终于走进了山人的家中,高兴啊! 幸福啊! 家里终于有了一样像样的高档商品与家产。这个时期,自行车,手表,座钟,收音机等现代商品先后相继走进了水口山人的家家户户。生活水平的提高,逼迫"打点"与"喂子",毅然悄然地退出历史舞台,结束了为水口山勤劳奉献的一生。</b></h1><h1><b> 啊! 亲爱的"打点" 和"喂子"! 水口山怀念你 !……</b></h1><h1><b> 谢谢赏阅,顺颂金安!🙏🙏</b></h1> <h1><b>二O一七年,笔者留影于柬埔寨吴哥窟。</b></h1> <h1><b>  再次感谢赏阅,祝福大家幸福吉祥如意!🙏🙏🙏</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