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接触禾木这个地名时并不把它当成新疆边陲的异地。想它像中原地道的田野,一马平川,长满庄稼。</p><p class="ql-block"> 后来从网上看到了一些晨阳下袅袅炊烟透过树林的照片,同样没有改变它是农庄的印象。但它的美好,让我由衷的向往了。终于和几个朋友约定了这次秋天之行。从布尔津朝禾木走,先是冲乎儿,布拉乃之类的名字不好记,但觉得不与进入新疆后的氛围突兀。走着走着到了贾登峪,这地名好像突然换了一个语系,比禾木更有汉人的语气。我们一行六人都没有去禾木旅行的经验,在景区口,自驾车不行了。所有人被人像赶羊子样的上了大巴,摄影包不许占座抱在身上进了景区。禾木住宿点条件的糟糕却天价砸客,而且态度恶劣不讲道理,加上接连的阴雨连绵预告,我们这些已经活到不想受气岁数的人,一任性把本打算住三天的计划改了,第二天中午匆匆离开了禾木。</p><p class="ql-block"> 只能算是与禾木擦肩而过。让无数人千里迢迢前来竞折腰的禾木秋色,就这样在我们的眼前一晃就走远了。禾木居住的,是在我国为数只有两三千人的图瓦人。禾木是图瓦人语,意思是熊胸前的油。据说很久以前,他们的祖先来到这里杀死了熊,将熊油分给每一个山民,这个村子由此取名禾木。这个传说是图瓦人关于自己历史的惟一信息。</p><p class="ql-block"> 现在,有人如果问起我到过禾木吗,我会说到过。但如果再问禾木咋样,我就哑然了。我对禾木真的一无所知。</p><p class="ql-block"> 这样吧,我还是想说说与我擦肩而过的禾木——禾木没有庄稼地,禾木只有树,而且,几乎只有白桦树。当然,也还有一些松树夹杂其中。在我的心目中,白桦树是树类最有诗意的树种。而在禾木,白桦树是这里最有名望的土著诗人。所有的白桦树,无论大小,无论春夏秋冬,它们都在用自己生命的颜色写诗。用诗装点着禾木。秋天的这首诗,是白桦树最出色的诗行。这些诗行,是桦树的每一片树叶拼接成的。自然四季更替,秋天是许多生命个体一生的终结弥留之际,犹如我们每一个人的晚年。但是桦树叶似乎没有大多数人容易染上的凄凉,它们安然,从容,把从冬到夏积蓄起来的能量,以花的颜色,以太阳的金黄耀眼,宣告自己生命的终结。然后,它们就缓缓地随风飘落,重新回到养育它们的大地怀抱,进入下一个生命轮回的起点。我每到秋天见到五彩缤纷的秋叶,都会在心底生出对它们的钦佩,因为,我想学它们的从容与安详,但是,我做不到。人不如树,这我是深信。</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秋色,喜欢它们给我带来的诗情画意。在禾木,这些由数不清的白桦树,数不清的金黄叶子汇成的诗行,错落有致的写在禾木的山水和草原,让禾木也成了世人最爱翻阅的诗集。</p><p class="ql-block"> 是的,无论世间有多少由人制造的恶劣,都盖不过自然带给我们的清新。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去禾木,去看那里的树,山,水,草原,还有牛羊,还有那些大多善良的图瓦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