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空军先驱者蔡云翔、吉翔

金 中

谨以此文献给人民空军建军70周年！

在人民空军建军70周年即将来临之际，美丽的雪城牡丹江迎来了第一场雪。

牡丹江，一座英雄的城市，一条令人敬仰热血沸腾的江河，一片让人变得纯粹高尚、灵魂得到净化的黑土。红色之城牡丹江，是抗日女英雄“八女投江”之地，是战斗英雄杨子荣牺牲的地方，也是东北老航校驻扎过的地方，是人民空军筑巢育鹰起飞之地。

牡丹江宛如纯美静谧的花儿在一片银装素裹中悄然绽放，一草木风情万种，一峰一壑尽显风流。雪城的美景，吸引着众多游人纷至沓来，有的寻找自己的雪情，欣赏傲雪英姿；有的追忆抹不去的红色记忆，拜祭冻土下的英烈。

今天享受和平幸福生活的人们可能不知道，有两位新中国航空先驱就长眠于牡丹江市这片热土上。在牡丹江儿童公园里有一座高大的纪念碑，纪念碑上，一架被岁月冲刷而越显陈旧的老式飞机模型显示着烈士的身份，他叫蔡云翔，原东北老航校首任教育长；在牡丹江市革命烈士陵园处有一座墓碑，它是东北老航校飞行训练科长吉祥烈士的墓。

东北老航校是我党建立的第一所正规航校，是人民空军的摇篮。蔡云翔、吉祥是老航校建校初期中方里能带飞飞行学员的两位杰出教官，为了创建东北老航校，为了人民空军的腾飞，他们把宝贵的生命献给了祖国的蓝天。在庆祝人民空军建军70周年的日子里，我们不能忘怀他们对创建东北老航校做出的贡献。

吉翔起义前与何健生、白景丰（白起）等合影

蔡云翔、何健生、白起和于飞等策划“820”

起义的址南京珠江旅社旧址

蔡云翔机组驾机起义飞向延安

1945年8月20日，汪精卫政权所属的国府专机“建国号”，由汪卫航校中校教务主任蔡云翔驾驶，机组6人，从江苏扬州飞抵延安起义。

1945年3月，于飞找到当时在汪蔚航校任飞行教官的蔡云翔，他们两人关系甚密，都对时局不满，经常谈到国家命运、个人前途等出路归宿问题，最后商议到驾机起义，投奔共产党的核心问题。1945年6月底，蔡云翔在南京夫子庙凤凰餐厅遇见了老同学秦传家，秦是国民党空军第8大队的轰炸员。两个人在聊天中秦对蔡说，他老家有新四军，他的一些同乡、同学参加了新四军，如去宣城一定可以找到共产党。

蔡云翔这个消息告诉了于飞，第二天蔡云翔、于飞一起在约秦传家到凤凰餐厅吃午饭。最后商定由秦传家陪余飞化妆成商人，离开南京去宣城孙家埠找共产党联系。几经周折，终于在7月7日见到了中共宣城县委书记彭海涛。7月9日于飞又见到了苏浙军区司令员粟裕，粟裕高兴地说：“欢迎你们起义，不过这是件大事，我要马上报告给军部和延安党中央”。三天后，粟裕再次召见于飞，对他说中央已经复电“待机而动，配合返攻”。并嘱咐于飞要小心谨慎，提高警惕。

于飞回到南京，将有关情况告诉老蔡云翔，并在一起商议后，又先后找到志同道合的航空处主任白起、航校飞行教官吉翔、空军参赞何健生等人，共议驾机起义之事。7月底，他们在南京珠江旅社一包房开会，由于飞传达粟裕等人的指示，研究起义方案和行动分工，最后确定：扬州方面由白起总负责；吉翔先去找个临时迫降场，布置地面信号；地勤人员由何健身率领去解放区，让新四军派武装接应。会议讨论了飞往延安的计划航线；确定由蔡云翔负责将飞机搞到手，并担任正驾驶。

1945年8月的一个晚上，在江苏扬州汪为政府的航校里，少尉飞行员张华接到了飞行教官蔡云翔的一道密令，而接下来他们的举动将震惊汪伪政权。在之前的6个多月时间里，中校飞行教官蔡云翔和飞行员张华、于飞等看到汪伪政权已经穷途末路，而国民党又极其腐败。他们决心投奔共产党，张华接到蔡云翔的纸条时正是他们要策划起义的时机成熟了。

“建国号”汪精卫的三架专机之一，而蔡云翔即将奉命驾驶“建国号”送汪伪政府的陆军部长叶蓬到武汉，之后他们准备驾机起义飞往延安。此时最紧迫的任务就是给“建国号”加满油，然而南京明故宫机场的油料有日本军队严格控制，蔡云翔让张华赶到南京把加油的任务交给了他。油料加满后，蔡云翔又派飞行员于飞和新四军军部联系，苏浙军区司令员粟裕又亲自给延安发了电报，报告了“建国号”准备起义飞往延安的消息。

1945年8月19日，蔡云翔飞抵武汉后根据事先的起义计划驾驶“建国号”飞到扬州和飞行员于飞等人会合。第二天，起义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日式“九九”双发运输机“建国号”拨地升空，蔡云翔是正驾驶，张华是副驾驶，于飞为领航员，田杰、陈明秋（空勤机械士）负责机械，顾青是随员，他们在地图上事先量好了距离和航向飞向延安。

8月20日，“建国号”经过6个多小时的艰苦飞行飞抵延安，这是八路军接收的第一架飞机。蔡云翔、张华等机组人员受到朱德总司令、中央军委参谋长叶剑英等的接见。

“820”驾机起义由蔡云翔、何健生、于飞、白起、吉翔、张华等策划发起。蔡云翔机组驾机起义飞往延安成功后，8月22日，伪空军扬州航空处少将主任白景丰（白起）、参赞何健生、少校飞行教官吉翔、机械士陈静山以及国民党空军第八大队轰炸员秦传家等人进行了地面起义，他们在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引导下，于1945年8、9月间，分别携带眷属从扬州秘密到达根据地杨家庙，再由县委派人护送他们到新四军军部。“建国号”飞机起义后，何健生、白起、吉翔等20多人参加了东北老航校筹建，成为人民空军建设的重要骨干。

“820”起义开创了从共产党的敌对阵营中驾机起义投奔革命的先例，震惊了南京汪伪政权。这是汪伪政权、国民党空军两大敌对阵营飞行人员中第一个驾机起义飞向延安的机组。“820”起义为中共实现飞行梦带来了保贵的资源。

岁月流逝，沧海桑田。然而“建国号”起义人员的英雄壮举，人们不会忘记，人民空军不会忘记。蓝天永远铭记着他们的名字。

毛泽东主席亲自为“820”起义拟定的起义

飞机降落延安机场的电报

“820”驾机起义重要策划者之一何健生

白起和何建生战友合影

白起（白景丰），是“820”起义中职位最高的主要策划者。1944年白起官至航空处少将长官，尽管得以升迁，但白起此时已认清汪卫政府、蒋介石政府都无法代表中国的未来，中国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共产党身上，毅然参加了“820”起义策划。

“建国号”运输机

图左二起：于飞、张华、秦传家等合影

“820”号飞机

“建国号”飞抵延安后，改名为820号飞机。这是八路军接收的第一架飞机，隶属于八路军总司令部。1945年8月28日，毛泽东主席、周恩来副主席在去重庆谈判乘机前接见了蔡云翔驾机起义机组。

1947年5月，于飞（后排右一）、刘善本（后排中）与获得当地联赛冠军的东北老航校

篮球队员们合影

蔡云翔烈士

蔡云翔（起义前原名：周致和）（1918-1946.6），湖北黄陂人。1935年考入国民党航校第十期，后任常州航校飞行教官。1945年8月20日，蔡云翔等6人驾机机起义飞往延安投身革命。

“建国号”起义到延安后，蔡云翔在延安作短暂的修整后。1945年9月，蔡云翔一行5人受党中央委派，王弼、刘风、蔡云翔等第一批赴东北民主联军筹建航空学校的人员，由蔡云翔驾驶“820号”飞机从延安飞往张家口，到张家口后因飞机出现故障，蔡云翔等又长途跋涉赶往目的地通化。

蔡云翔和航校建设者们牢记党中央的嘱托，以高昂的革命热情在炮火硝烟的战争环境中，不畏艰难险阻，于1946年3月1日组建我党第一所航空学校，并出任教育长。

从军时的蔡云翔

蔡云翔、吉翔投身东北老航校建设

赶赴牡丹江东北老航校建设的蔡云翔

1945年11月，东北局成立的航空委员会，

主任委员：伍修权 秘书长：黄乃一

常乾坤、蔡云翔等五人当选为委员

蔡云翔与东北老航校校长常乾坤在航校合影

老航校训练使用的飞机残破陈旧，飞行中随时面临出现故障、发生事故的危险。蔡云翔一次驾机升空，飞到空中掉了一个飞机轮子，他临危不乱，凭借过硬的飞行技术单轮落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1946年6月，东北白山黑水间硝烟四起，战事延绵，东北老航校刚刚成立，困难重重。由于国民党飞机的连续轰炸，梅河口铁路交叉点经常堵塞，北满急需开支，而在通化市的流通券（东北币）又运不过来。6月14日，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指示航校派飞机运送东北币，航校派飞行技术最好的蔡云翔执行这项重要任务，同行的还有人民银行的一位处长。蔡云翔驾驶双发运输机从牡丹江起飞时，飞机已经满载。

路经吉林敦化时，遇上东北联军第二参谋长伍修权和第一纵队副政委黄玉昆，带着两位师长执行任务。伍修权和黄玉昆副政委准备搭乘飞机去牡丹江，飞机起飞前，蔡云翔发现飞机已超载很重，为了首长们的安全，蔡云翔好言劝阻了他们搭乘飞机。在生死抉择的一刹那间，蔡云翔首先想到的是保护他人的生命安全。

他深知这次超载飞行是什么样的后果，可一个军人要服从命令，要执行任务。作为老航校的教育长，在这生死关头，他依然奋不顾身的奉命驾驶双发高体飞机起飞，由于飞机超重，飞机起飞后，很难拉起，飞机在长白山深山老林迫降时，不幸撞在树上机毁人亡，不幸遇难。蔡云翔为完成党交给的任务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年仅28岁。他以28岁的年轻生命定格于蓝天，他在烈火中得到永生，在蓝天里怀抱了永恒，这也是他人生光辉的闪光点。

蔡云翔牺牲后，上级给予他很高的评价，追认他为中共党员，革命烈士。东北老航校召开了隆重的追悼大会，会场横幅标语写着“中国人民空军的先驱”，他的遗骸安葬在牡丹江北山，并建造了纪念碑。

中国一流飞行员蔡云翔

蔡云翔牺牲后，老航校在校前广场为蔡云翔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追认他为中共正式党员。

追悼会上，校长常乾坤致悼词，副校长白起介绍蔡云翔生平，称他是中国一流的飞行员。林弥一郎回忆中日人员的第一次合作，初识蔡云翔时，他勇敢试飞的复修的飞机的情景，眼含热泪发言：“蔡云翔是优秀的飞行员，工作积极带头，不怕困难，不怕危险，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今后我们要更加努力，发挥自己的技术才能，为培养更多的中国飞行员献出我们的一切！”，出殡时，常乾坤亲自参加抬棺，起义人员和日籍人员大为感动。

蔡云翔烈士证书

吉翔烈士

吉翔，原名吉士杰，山东昌邑县人，1918年生。青岛铁路大学毕业后，报考了汪伪国民党空军航校，毕业后在常州航校任少校飞行教官。1945年“820”驾机起义主要成员之一。奉命参加了东北老航校创建，任东北老航校飞行训练科科长。

1946年5月，东北老航校由通化迁移至牡丹江。经紧张筹备，于6月1日正式开课教学。首先进行飞行训练的是“飞行教官训练班”的学员。这批学员大多数是早年学过飞行或“820”起义人员，由于他们多年未操纵飞机，技术已经生疏，属于恢复性飞行训练，目的是增加航校中国飞行教官的比例，为全面展开飞行训练培养师资力量。

1946年6月7日下午，训练班级校部通知“今天飞行”，学员们都很高兴，在中灶食堂匆匆吃完饭后，穿上自己缝制的粗布飞行服，乘坐一辆老式汽车赶到牡丹江海浪机场。当天的飞行科目是“航线起落”，规定每人飞四个起落。当天带飞教官是东北老航校飞行训练科长是吉翔同志。

1946年6月7日，这是一个令人心碎，又永远不能忘怀的日子！飞行训练科长吉翔驾驶老旧破损的“英格曼初教机”带飞徐景煌学员。在飞行训练中，当飞到第四个起落时，飞机发动机突然停车，为了保全老航校来之不易的飞机，吉翔和学员徐景煌决定冒险一博，他们明知有生命危险，还是强行转弯返航，试图尽最大努力保存飞机。结果飞机坠毁，最终吉翔壮烈牺牲，学员许景煌受重伤。吉翔牺牲后被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革命烈士。

吉翔（图左一）与陈静山、何健生在东北老航校

吉士志（吉翔）烈士证书

为蔡云翔、吉祥烈士举行追悼会会场一角

吉翔、蔡云翔牺牲后隆重的送葬仪式

1946年8月20日，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刘亚楼在老航校检查工作，在牡丹江当时最好的会英楼饭店，以东北军区司令部的名义，纪念“建国号”飞机起义一周年。“建国号”全部起义人员及家属，都参加了这次纪念会。会上，刘亚楼对起义全体人员，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赞扬，对光荣献身的蔡云翔、吉翔表示崇高的敬意。

原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黄玉昆将军邀请

“救命恩人”蔡云翔之女蔡蓉夫妇到家作客

东北老航校成立40周年纪念会上，原空军副司令员林虎与“820”驾机起义人员蔡云翔、何健生女儿黄波、何国贵合影。

座落在牡丹江儿童公园的蔡云翔烈士墓碑

座落在牡丹江市革命烈士陵园的吉翔烈士之墓

东北老航校后代参观牡丹江烈士陵园吉翔烈士幕

历史永远铭记英雄

在北京大汤山中国航空博物馆空军英雄墙-英烈墙上镌刻着中国人民空军先驱者蔡云翔、吉翔的英名。他们为人民空军的创建做出了重要贡献，是功臣、先驱者，他们的英名历史永远铭记。

蔡云翔女儿黄波在英烈墙前向父亲献花

从创建东北老航校到建立人民空军

无数空军先驱者在蓝天上镌刻忠诚

人民空军走过了70年光辉历程

七十年砥砺奋进，七十年载风雨兼程

壮阔七十年，奋进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