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德基儿女最后的申诉与四川高法终审判决

宇鹏的泡菜坛子

   　　按，经中央总书记胡耀邦（胡耀邦当时为达州行署专员）批示后，四川省高级法院再审，最后的终审判决：

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89）川法刑申字19号
　　申诉人：颜昌慈 男 汉族 现年51岁 四川开江县人，宁夏回族自治州石咀山矿务局科研所工作，系颜德基之子
　　原判被告人：颜德基 男 处决时65岁，汉族 大学文化 四川省开江杨柳乡三村人，捕前系我川北行署政协委员
　　1951年5月1日，开江县人民法院认定颜德基犯有“恶霸”罪判处死刑，1981年以来颜德基之子颜昌慈颜昌朴以原判“事实不实”为由，提出申诉，达县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依照审判监督程序对此案进行了提审，以（86）刑申字第20号刑事判决书撤销原判，对颜德基不予追究刑事责任，颜昌慈颜昌朴等仍不服从颜德基对“二月暴动”既不知情也无支持等为由向本院提出申诉。
　　本院依照审判监督程序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提审
　　现查明颜德基早年参加同盟会，在我党领导革命斗争中曾给我党以密切合作和支持，解放前夕，亲自营救我四名游击队员出狱实为我党老朋友，原判认定“二月暴动颜德基知情并有一定支持”的事实不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49条二款第150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达县地区中级人民法院（86）刑审字20号刑事判决
　　二、对颜德基宣告无罪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
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
　　审判长 田代奎 代理审判员 郑裕如 代理审判员 崔均 书记员黄东大 1989年5月7日

以下是根据颜德基女儿颜昌碧（后改名岳立）以及九舅等提供的零碎材料整理出的冤案涉及的亲属（小潞整理）：
同时被枪决的有：
大姨夫杨大金（西安贸易部基本建设工程处任总工程师）；
四舅顔昌礼。
被判刑的：
二舅颜昌朴 徒刑14年余；
三舅顔昌群（在温江工作，弄回开江时中途死于大路沟）；
五舅颜昌照 徒刑15年；
八舅颜昌硕（中小学教师，曾获全军跳高冠军，后送入狱劳教）；
九舅颜昌慈，下放石咀山煤矿；
二舅妈周郁国不予工作；
大姨颜伯贞（中小学教师）下放农村；
二姨颜佩环批斗管制。
据妈妈颜昌碧（因投奔解放区，没有受到直接株连）讲：
1990年1月，九舅颜昌慈在父亲颜德基的冤案昭雪后，因奔波积劳成疾去世，年仅51岁。
二舅颜昌朴 ，一直与九舅、二姨一起为父亲颜德基的冤案昭雪奔波。
另附：
颜德基冤案被平反前，1984年5月2日，颜佩环（二姨），颜昌朴（二舅）向赵紫阳、胡耀邦总书记递交的申诉书全文：

申诉书颜家简历：

母亲的曾祖父颜永宣，以挑力为生，祖父颜代邦为达县安仁乡谭姓佃户，颜德基少年时放牛割草，读私塾，自幼好学勤奋，攻读私塾受当时新思想影响。父亲向祖父要求外出读书，祖父给以纹银一锭，与城里士绅子弟共七人出四川在杭州蚕桑学校读书后随曾宝森（曾子玉）等到日本明治大学读书参加孙中山组织的同盟会，于吴老玉章、宋教仁、曾宝森等来往于中日海运之间运输军火（据辛亥革命回忆录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第一集528页王子骞）。黄花岗起义失败清军逐党人至？在巷战中我父亲子弹打完，寡不敌众，退至陋巷抢一民婴佯称婴父，婴母百般掩护，方得安全，后以银两相谢。父亲时常自述他与汪精卫、黄复生三人刺摄政王之事，他们被捕父一人得逃，他在四川川东一带组织了革命武装力量，在开江、梁平、垫江、开县等地组织炸弹队敢死队，为义士团团长，第一支队长；辛亥革命成功后为第七师师长、援陕总司令，在讨袁等斗争中都坚持革命道路。北伐为安徽省安徽卫戍司令，后因蒋介石不信任，把部队交给陈铭枢、蔡廷锴。父年老好佛，少问外事。抗战胜利被选为四川省参议员和国大代表。

颜德基与共产党的关系，及所做有利于革命的事：

1、1925—1930年掩护王维舟在川东活动，在开江时住王成之（我父亲部下）家，他是普安团总。那时军阀刘存厚住达县。主要对刘存厚、杨森作斗争。送信者误把信送入普安关庙杨森驻军手诱王成之父子至关庙打死。王维舟转移到广福曾敬荪家后还支持赴陕北（见王维舟回忆录，其侄王波现在四川政协可查）

2、孙中山筹办黄埔军校我父颜德基极力支持在四川募得银元。孙中山得款后，当着老一辈会员予以表扬（参看中山全集）。北伐前送我大哥颜公亮和他同学张守礼申孔固三人入黄埔六期。国共分裂清党以他们是共产党关在广州虎门监狱二、三年，幸赖李副主席济深救出。在30年代时，李副主席给父亲一万元筹备成立部队，经多方活动在蒋介石那里取得援陕第一路司令，只是我那的（？笔迹不清）军政部长何应钦发饷和一切装备。那天我父亲去会他，他不会，据说第二天他请客招待我父亲，好收买他的爪牙与蒋介石对抗，可是我父亲已离开南京了，所以他心中忿恨，扣着不发，以致这部队在湖北边境被刘成厚打垮，并见上海扫荡报发出“通缉共匪颜德基”。李副主席在福州成立了人民政府时曾给我父发政府委员委任状。

3、我父为了纪念黄花岗起义，在老同盟会员的支持下在上海创办了黄花岗中学培养人才，由于不走c.c.派的路，被潘公展、吴县亚多方设法“捣乱阻挠”，终于被查封了事。曾静荪在苏州监狱时，我父多方设法救出。1947年达县专员李放六在广被逮捕五人，父把他们救出，有二人尚在（曾敬荪副县长之子曾宪颂现在开江农村局工作可查），我父得知李放六要捉高之孝，通知他逃，逃在长田他亲戚家仍被捕，我父对陈景文（那时县长）说：不是共产党是宗派不睦，令四儿顔昌礼保出（高之孝现在是重庆党校负责人，请问本人和那时在镇公所的颜怀文等都知）。

4、由于与李筱亭关系好，三弟顔昌群与其女李彭林结婚。在1947年下半年，我父在成都熊克武向传又（笔迹不清）吴老玉章等老同盟会会员的指示下，在开江普安组织三民主义知行社发展200多社员，其中部分为保长、伪政人员、教师、哥老会，现在还有孙子蓉在肃反时三民主义知行社被打成了反革命组织，赵科镜老师因参加了三民主义知行社在1958年被批斗管制致死。三民主义知行社是由于吴老玉章李筱亭指示组织，请查李筱亭档案（1960年八弟颜昌硕（现在开中）在成都双栅街3号，李筱亭自述，我们方知的情况）。

解放后我父亲的实际情况和并没有任何反革命的活动。

1951年2月初（过旧历年后的几天）我父亲去重庆，农民夏占魁和长工袁德县用滑竿抬走的，经梁平到重庆。夏占魁已死其妻邓述碧、夏占云都在可查，并请查现在还在的老干部邻居，我家并无枪支，也没有组织暴动的痕迹。那时常在我家来往的闫礼才现在还活着更清楚。我父亲处死的消息传出后，邻居李有铭为首的父老签字作保，因而受到批评批斗。现在活着的人也不少，请查也可以说明我父亲并无反革命活动。我父亲到重庆住大梁子长安庙内学佛住的问题是李筱亭找重庆公安局分局长的证明，后李筱亭为西南军政委员会救济委员会主任委员，胡耀邦总书记为川北行署主任，亲邀我父亲去为政协委员，后不知犯何罪解回开江，5月1日处死，5月3日才由达县地区补批手续，这是先斩后奏。在处死之前，西南局来电“不能杀要保”，有关人士扣电文不露，杀后才露（证人当时土改团副团长杨清怀现渡口市供销社主任）。51年4月下旬我父亲解回开江，人民政府及右？审讯过，二女颜佩环送饭和浣洗，父亲见状不好，曾写信一封要二女送至南充至胡耀邦主任被工作人员发觉没收。据二女回忆内容，大概自述一生为人正直，对蒋介石痛恨，对某些事实他要申辩，在申辩中主要的1947年上年做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做出成绩，反而落得惹火烧身，卖田地在他晚年去买个“国大代表席位”，为了抓地方政权，把四、五儿都赌在里面了。这情况是1947年吴老玉章在重庆惠子岚垭吕超那里设宴招待我，转周总理指示单线联系，要我在川东一带首先是开江设法掌握地方政权，掩护地下党迎接解放。我父回家卖田地稻谷活动选票得国大代表席位，令长子颜公亮为普安镇长后病故由四子顔昌礼继之，五子颜昌照为自卫总队副，二子颜昌朴为田赋管理处科长，唐锡伯（青帮头子实力派）参议会秘书，四儿与唐锡伯争权，暗杀了唐锡伯。时军统特务警察局督察员高三敏逮捕了四子顔昌礼送达县关在110军（孙震）严刑拷打说他是共产党，我父是后台。他终于说出父在外多方活动无效直到解放大军到，110军仓皇逃走，四子于1949年12月份才出狱（请查李筱亭材料，其女李彭林在成都农科所工作）。我父死后，三弟顔昌群是李筱亭女婿，开江解放了最早离家到重庆他丈人处后在西南革大学习，在温江工作，后被解回开江死于大路沟。不但我们亲哥哥受到严重刑事处分，而在二月暴动的罪名下受害的人确实不少，请查。

谨呈

总理

下附妈妈颜昌碧（岳立）的兄弟姐妹关系（小潞整理）：

颜伯贞（大姐）杨大金（大姐夫），颜佩环（二姐，女儿远英），颜昌碧（排行三），四妹（淹死）；

颜公亮（大哥 六期黄埔军校生 后病故），颜昌朴（二哥，孙女怀先），顔昌群（三弟 黄埔14期），顔昌礼（四弟 黄埔18期），颜昌照（五弟），颜昌硕（八弟，1952年在京获全军跳高冠军），颜昌慈（九弟）。

   　　按：1986年的第一次申诉材料呈交时任国务院总理批示后，达州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总理当时为川北行政公署专员。而开江解放第一任县长杨佐凤，为解放军南下干部，是承办颜德基枪决的主管人。杨后来调离开江，任达州政法委书记，直至离休

　　宇鹏：
杨佐凤是开江县第一任县长，亲自主抓颜德基一案，文革前任达州检察院检查长，之后任达州政法委书记。有了杨佐凤“证词”，1986年达州法院才未给颜德基彻底平反，而且将责任推到王维舟胡耀邦上。也就有了二舅、九舅等第二次申述，通过人民日报群工部内参直达中央胡耀邦手中。
   之前，第一次颜德基平反申述，1982年开江达州法院根本不予理睬，状告无门。1986、1989年上达中央的平反申述材料几经周折。

对颜德基反革命案补查报告

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一九八六年二月二日（85）川法刑监字第675号函示我院“对颜德基解放前为我党作了一些有益工作的情况需要进一步复查”。我院即派人员会同开江县人民法院进行了复查，现将情况报告与后：
罪犯颜德基，男，处决时六十九岁，汉族，大学文化，四川省开江县杨柳乡人。
解放前历任伪团长、师长、参议员、国大代表等反动职务。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十日，颜德基为首组织地方性反动组织“复兴社”。解放后曾任四川省川北行署政协委员。在减租退押，清匪反霸运动中，开江县人民群众纷纷要求将颜德基押回本地揭发批斗。经报请川北行署批准，行署派出两名政协委员将颜德基送回开江接受群众的揭发批斗。事后，颜德基从开江返川北行署（南充）时，群众愤怒高呼，“打倒颜德基！坚决镇压颜德基！”等口号。颜德基回行署后，拒绝交待问题和退押，并畏罪潜逃。后在重庆抓获押回行署，川北行署电示开江县政府提押到开江处理。后由开江县公安局提回，开江县人民政府决定：“对颜德基以恶霸罪和二月暴动罪上报达县专员公署审批，（二月暴动案我院已于一九八二年一月六日复查上报）一九五一年三月十四日达县专员公署批准对颜德基判处死刑，同年五月一日在开江县城关镇执行枪决。现补查的问题及情况是：
一、颜德基解放前与我地下党那些人有联系，作过那些有益的工作问题。经查：曾宪颂证称：一九四八年二月。开江县广福游击队被国民党军队击散后，游击队员蔡清云、朱占云、丁全武、李本强等人被国民党达县专署保安大队逮捕押于达县国军七十九师达县指挥所。游击队政委曾敬孙去重庆刘代碧家，听说颜德基已到重庆，曾敬孙急找到颜德基说：是中派斗争，不是国民党与共产党的斗争，要求释放人。当时即将上任开江县新县长的肖洪玖去重庆拜望国大代表颜德基。颜又带曾敬孙去见了县长肖洪玖，说明蔡清云等人是无辜被抓的，当时是中派斗争，并非国共斗争。据此颜德基给达县伪专员李放六写信说：“曾家与马家有矛盾，是族人的斗争”。这样，即由伪开江县将丁全武、蔡清云、朱占云、李本强等四人提回开江释放了。一九八六年二月二十日朱占云证实称：“一九四八年二月，我们游击队的领导是曾敬孙、曾亚光。曾亚光是被国民党抓到杀了的。我们四人（即蔡清云、丁全武、李本强和我）逮捕后，送到达县审讯我们不认，说是县参议员余万章和伪乡人民代表蒋庭轩，将共产党曾敬孙放跑了的。刑讯逼供我们是共产党。加之，伪国大代表颜德基派的兵来达县将我们提回开江释放了的。这个情况是后来曾敬孙告知我的。我只知道颜德基与曾敬孙、王维舟他们比较好，颜德基对我们游击队没有破坏活动”。
二、颜德基解放前同我党负责同志王维舟、李筱亭等人有何联系，作过那些有益的事的问题。经查：中共开江县委党史办干部唐学全证实称：“王维舟来开江的关系人：一是颜德基（原系驻达司令），王维舟。王是颜德基的部属团长，属上下级关系；二是王维舟与王成之的关系：原先王成之是王维舟的部属营长，后任颜德基部属团长；三是王维舟与广福曾敬孙是师生关系。又是王老发展的党员。凭着上诉关系，王老于一九二八年初来开江，多次去颜德基家。颜德基知道王维舟是共产党员，但没有干涉。一九二八年十二月，王维舟在开江县普安建立起第一个党支部（即“普安宣特支”）至三一年离去王在开江的革命活动长达四年之久，颜德基是知道的。但王的具体活动情况颜不完全清楚。王老在开江时，颜德基即不表示支持他的革命活动，也不起任何破坏作用”。一九八六年二月十九日曾宪颂证实：“颜德基的三儿颜继仲与西南军政委员会人民监察委员会主任李筱亭的女儿于一九四几年（具体时间记不清）结婚，他们是亲家关系，颜是支持李筱亭的”。
三、颜德基1950年（？）是如何在川北行署任政协委员的问题。经查：原开江县第一任县长、中共达县地委政法党组书记楊佐凤同志证实称：“颜德基一九五0年二月，组织领导“二月暴动”，任命他女婿作县长，县政府各部门任了职、分了工的。由于暴动未成功，颜德基就逃到农村，后跑到重庆找到王维舟。王维舟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说：“颜德基这个人顽顾、有民愤。但这个人与我们有个联系，掩护过我们。”后来王维舟同志就将颜德基直接介绍到川北行署，找到胡耀邦书记才安排到川北行署作政协委员的。这事川北行署给我写了一封信，我想颜德基找王老时，可能没有给王老说搞二月暴动的事，颜德基任川北行署政协委员时回了一次家，住在开江县政府。我们召开县人民代表会，请他参加了，他听了一上午，群众对他意见大下午他就不参加了。事后，颜德基回到川北行署，我们将群众对他的意见，向川北行署汇报了。川北行署就派了两名政协委员和颜德基一路回开江接受群众的批斗，动员他减租退押，交出枪支。他不接受。他回到川北行署后就逃跑了。跑到重庆，在重庆的一个公圆里抓到，押送到川北行署，川北行署给我们来电话说：颜德基抓到了，你们派人来提。我们这才叫公安局派了两人押回到看守所里。后经胡耀邦书记批准，执行枪决。但颜德基对王维舟同志来开江搞地下工作是知道的。他对我党有过一些掩护，颜是处于中立态度，对我们即不好，也不坏。
综上所述：颜德基在解放前虽对我党人员有过联系，并掩护过我党地下工作作过一些有益的事，但在解放初期，为首组织“复兴社”反动组织和“二月暴动”反革命集团，对抗解放。在担任川北行署政协委员时，拒不接受我党减租退押政策，隐藏枪支，畏罪潜逃的犯罪事实属实经我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原判正确，予以维持。

四川省达县地区中级人民法院
一九八六年二月二十七日

九舅来信（小潞注：三封信，估计时间应在1986年）

（第一封）
三姐、三哥，你们好
收到你们的来信后，就想给你们写信的，因为你们要外出不一定能收到信，因此未有马上回信。
今天突然收到达县中级人民法院挂号信，看后得知是法院对父的终审判决书，最后判决两条：
1.撤销开江县人民法院1951年5月1日对父判处死刑的刑事判决：
2.对父不追究刑事责任。
虽然看来上面两条可说是平反了，但是从全文看我总感觉非常矛盾，好像没有平反。现将全文转抄如下：
四川省达县地区中级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决 书
（86）刑申字第20号

申述人：颜昌朴 男，七十三岁，汉族，开江县杨柳乡三村人（系颜德基之子）
原判被告人：颜德基，男，（死时六十九岁），汉族，大学文化，四川省开江县杨柳乡三村人。捕前系川北行署政协委员。
一九五一年五月一日，开江县人民法庭认定被告人颜德基犯有“恶霸”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现其子颜昌朴、颜昌慈以“事实不实”为理由，提出申诉。经本院院长发现，原判适用法律不当，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提卷重新审理。
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重新审理查明：
颜德基解放前欺压、剥削农民的恶霸罪行存在；开江县“二月暴乱”（未遂）时，颜德基知情并有一定支持。但不是为首组织者。鉴于颜德基系老同盟会会员，解放初又任川北行署政协委员，解放前对我党地下工作有过一定的帮助，曾亲自为营救地下党游击队四名人员出狱做过工作。据此，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开江县人民法庭一九五一年五月一日对颜德基判处死刑的刑事判决；
二、对颜德基不追究刑事责任。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四川省达县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
审判长 甘新民
审判员 赵代国
审判员 邓德明

一九八六年八月三日 书记员 刘发华
看后十分不明“恶霸罪行存在”“二月暴动”“父知情并有一定支持”等等，这不是明明没有平反吗，并说“原判适用，法律不当”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即是事实又否认事实，如果是真正平反，又无任何表白，这是叫平反吗？八哥的判决书也是类似，“事实存在，判刑不当”。八哥为此也说不是平反，很不愉快，多次要上诉。父亲这次判决，最后还说“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其意是说不准上诉，并将开江“二月暴动”改为开江“二月暴乱”，好像是给我们的恩赐，不知你们看后又是如何理解，反正我有些不满意，还说经院长发现这类不光彩的说法。
1982年2月15日达县中院的结案不是院长签字上报省里并经省人大决定上报中央的吗？造成四年多的反复，耗费了我们多少时间。
这就叫平反了，连公开宣布平反这一点也不表示，我是有意见的，你们说对吗？你们的看法如何，望快来信告诉我。我马上给家去信告诉他们。我的眼睛也看不太清了。好，再见 祝你们好

九弟 8.14




（第二封）
三姐、三哥，你们好，

宝华他们已于前天回石（小潞注：宁夏石咀山）了，感谢你们热情招待同时也给你们增加不少麻烦。对父之事他们转告了你们的看法。可是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线索，即三嫂来信说她已查到“中共四川临工委”是易锦原等组织的专做上层统战工作的机构，易锦原确实向中央组织部写有“四川策反工作报告”并有李伯和父亲的名字极其工作情况，不能不去查找一下，或者申诉中提出此事。我想在你最后那份申诉书中加上易锦原所写“四川策反工作报告”中有父亲参加的事，中共组织部一定有存档材料可查便是有力的证据。想在我想请你们打听一下，中央信访局和中央组织部是什么样的组织关系，是中央独立机构还是直属中共党委？中央组织部是中央国务院的下属机构还是中央的下属机构？或者是两处都没有中央组织部，对“中央组织部”不了解而查找到的是“中央组织部”，是党的组织部还是国务院组织部，你们是了解的告诉我。
另外立力教我做气功，我发现对身体有很大好处，一个多月来我没有生病。但是他没有教全，有的他也忘记了，书他也找不到了，听宝华说你们有一本准备叫她带来的结果走时又忘了，请你用挂号信寄来，立力也说最好有书。
另外二哥来信，法院还在调查他，来信也没有说清楚。五哥病危，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我已电汇款回去是否有救还不清楚。
我是否来京查“组织部报告”还未决定，等你们弄清楚组织结构后再说。李洪答应些申诉材料之事至今也未写来，所以更无法决定是否来京，据说13大召开后就不再搞平反工作了，不知是否？所以我想抓紧向？（不清）交上去。
好再见，祝好！
九弟 8,17

（第三封）

三姐、三哥，你们好！

给你的来信不知收到否，等你的回信。也不知你们是否从山东回京否？今因小翊假期快完，几天后要回武汉学校上课，路过北京。在他回家之前他舅舅的两个女儿（小静和小巍）来我家玩。因她们俩人生在西安未去过北京，很希望同小翊一起来北京玩，约两三天时间。因他（她）们还要上学没办法又得来麻烦你们，在你处住宿几天。因你们身体都不很好，所以请你们不必去照看他们。就是这样也给你们增加了不少的麻烦，请原谅。
小翊明年7月毕业，今年暑假又是实习了，回家还不到十天又要离开。立力又回石咀山了，不知他是否还去云南，他不敢同我讲，我也不愿多问，
关于父亲之事，我已给家中去信，没有写全文，只是将最后判决的两条告诉了他们。三嫂处全部抄写给他寄去了。我自己还没有向组织上讲这一问题。我想讲后还得向组织写一份材料，我还没有考虑周到如何向组织上写。你是如何考虑的，请来信告诉我。
3月份我回家时，家中的人，也有二哥他们，都提出平反的房屋等问题。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而对他们来说就不同了。我无法对他们说清，对此问题看来他们是不会不去找的。二哥还提出了他的煤炭厂的问题，我无法说服他，同时对这些问题的处理，也不知是何单位来处理。在此问题上会出现一些问题的。不是我主观的想法，而是我回家时他们所讲到的事情，我有点不放心。
好，再见！祝好！

九弟抄 8月21日

四儿颜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