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鳯凰山江苗寨“剥皮树"的真相

司马靖

<h3><br></h3><h3> 鳯凰古城山江苗寨,在苗寨村口有一座带有民俗风味的十分醒目的牌楼,上书有“山江苗寨”四个楷体榴金大字(据说这是原中国人民解放军47军剿匪部队一个师政委四十年后,来观光时留下的墨宝)吸引着人们眼球,沿着公路而下约百米,就会看到三棵粗壮的、枝叶茂盛的皂壳树。</h3><h3> 远远望去,中间那棵更粗壮、葱笼一些,但它们的枝蔓和叶子却混为一体,像一座翠绿的突兀小山。走近些,才看清原来中间那棵并不和另外两棵并排,它斜生着向南方伸出躯干。它的东面不到3米远,就是一条水流清澈的小河,河里泛着红色的石子,而在大树旁边静静地圪立着一块石碑和一座四角飞檐式的小亭子,那就是后来人们杜撰的“剥皮树”和“剥皮亭”。1966年5月山江黄茅坪村为适应当年形势立村史碑,碑文这样记录剥皮事件:“无辜的贫下中农×××,只因不愿给龙匪(龙云飞)做龙袍,就被钉在树上剥皮挖心。”在这儿剥皮事件被彻底政治化。</h3><h3> 这“剥皮树”和“剥皮亭”表面上看似是向人们讲述了苗王龙云飞当年杀人“剥皮”的一个悲惨的故事,但考究这“剥皮树”与“剥皮亭”在人们心中却隐藏着一个尚待公开神祕内幕与真相。</h3><h3> “剥皮树”是历史的见证,“剥皮亭”是一个时代的一个产物,它见证了一个时期以“阶级斗争为纲",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忆苦思甜,对旧社会及土匪恶霸龙云飞的封建统制的罪恶控诉,也是当时进行阶级斗争的教育基地,是当年整整一代人必修的一堂社会主义教育大教材。</h3><h3> 究竟"剥皮树”,“剥皮亭"的真实情况如何,根据当地苗族老人讲述及史料的记载,追根溯源,现将事实大致梳理,仅供参考。</h3><h3> ————编者</h3> <h3>  1920年,湘西鎮守使田應詔(田三鬍子)見風使舵轉而擁護譚延闿,因此保住了湘西鎮守使的職務,但譚為了隨時控制田應詔,要將其鎮守 使署設在長沙,已便對田加以管束,田不敢不從,只得奉令把湘西鎮守署遷到長沙,自己也到長沙任職去了,田應詔深感世事詭譎,變幻莫測,特別是軍政鬥爭激烈,稍有不慎,便身敗名裂,從而意氣消沉,思退隱去享清閒,把湘西的事務,全盤將湘西的事務,全部交由時任其參謀長陳渠珍代 理,請求省政府委任陳渠珍為靖國軍第一軍總司令,這正中 了陳渠珍的下懷,從此陳渠珍大展籌謀,將所屬部隊帶回芷江、 麻陽、鳯凰、乾城等地,坐鎮湘西十縣地盤,收伏異己,開始統冶湘西的大業。</h3><h3> 1927年統一軍政要職,陳渠珍被委任為國民革命軍第十九獨立師師長,他任命龍雲飛為第三團團長,駐麻陽、乾城兩縣, 綏靖地方。</h3><h3>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龍雲飛當了團長,人多槍多勢大,成為紅透鳳凰半個縣苗族中大紅大紫的大官,苗族人也就不稱呼他的大名,均尊稱 他的名號,叫“巴青”,即大紅人.或冠於地名叫“巴青叭堌”,即蛤蟆洞紅人,從而他的兄弟姊妹,親戚明友,也隨之貴氣起來了,一時名聲大振,苗民敬而畏之。1928年龍雲飛的同父異母兄弟龍腾甲,才能平平,好色亂性,也是“羅蔔搭到豬腳濃",“苦瓜搭到莧菜紅",被派到大田乡當了苗守備,管治一方。</h3><h3> 大田原是龍雲飛家族的故鄉。一朝回來為官,便是衣錦還鄉,光宗耀祖,龍姓家族臉面增光不少。龍騰甲年過三十,已成家立業,子女滿堂。妻子吳美娘,毛都塘背後小寨半山人,聰 明伶俐,酷好穿金戴銀,也是一位遠近聞名的美人。長子龍 恩銘,十三歲,次子龍恩光,七歲左右。</h3><h3> 龍騰甲是團長龍雲飛的弟弟,個子較高,身材英武,可惜滿腹邪念,心浮氣躁,脾氣暴戾,残暴好色,目光短淺。老百姓對他明褒暗貶,叫他做“‘二團長”。当時,他帶幾個副兵上任,妻子留在老家。他依仗權勢,爭強鬥 勝,肆意妄為,民眾敢怒不敢言。</h3><h3> 大田河北岸山上,一個苗民村叫高寨,大多苗民是吳姓。此寨有一個姑娘吳秀珍,長得很漂亮,又能歌善舞。當時己 嫁給得勝營附近老虎口的龍玉華為妻,尚未生男育女。過年 之後,吳秀珍同丈夫龍玉華高高興興一同到高寨向父母拜 年。二人走過大田,被“二團長”遇見。“二團長”驚慕吳秀珍的 美麗,就愛上了她。“二團長”向寨人打聽訪問,瞭解吳秀珍是 高寨一個秀才的女兒,已嫁人半年了。他色膽包天,設法要 把她弄到手。</h3><h3> 吳秀珍出嫁後第一次給父母拜年,要留住五天,丈夫只 得先回去守家。龍騰甲見了這個女人後,便是日思夜想,並派 兵到路上設卡,專等女人過路,就把她抓來。熬到第五天,終於 看见了吴秀珍一个人,背着花背篓,下坡来了。龙腾甲见了吴秀珍,立刻心花怒放,像个笑罗汉一样,把吴秀珍拦住,说:“美人我要你,跟我走吧"。吴秀珍驳斥道:“我不是你的人,为什么跟你走?”</h3><h3> “臭婆娘,你敢拒绝我,老子叫你活你就活,要你死,你就得死,叫你丈夫也要死!还敢拒绝老子啊!”龙腾甲的笑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凶神恶煞像,吴秀珍吓的不敢多说了。只得眼含热泪,又不敢哭出声,怕被龙腾甲杀害丈夫及家人,便跟着他和乡兵走。进了龙家大院,便将她反锁在房里。从此龙腾甲把吴秀珍关在家里霸占为妻。</h3> <h3>  龙玉华在家里,过五天还不见妻子回家,准备去接她回来。有大田人赶场来到得胜营,对龙玉华说:“你的老婆被二团长抢做婆娘去了,你不要等,她回不来了有好的女人,再找个吧。你斗不过二团长的,婆娘要不回来了,不要拿鸡蛋去碰石头吧。”龙玉华有如晴天霹雳,目瞪口呆,气得大病一场。只得忍气吞声,从此吴秀珍成了二团长的婆娘。</h3><h3> 龙腾甲不仅劫妇为妻,对附近长得漂亮的女子也不放过。上官冲有一个女子长得好,便带兵要强娶为妻。其家人只好把这个姑娘嫁到拉务寨。这家人也有枪有兵,龙腾甲才放手。龙腾甲派粮派款,榨取人民血汗。首云寨是一个大寨,有八十余户人家,吴姓家族人最多也有枪支。吴宗英等几兄弟对龙腾甲无端滥派粮派款不满,公开抗拒不交。他派兵去收款,被吴宗英等组织人把乡兵打跑。他即派兵去攻打寨子。吴宗英等没有办法,逃出山寨,到外面当兵去了。大田附近老百姓,都骂龙腾甲是贪官、恶棍土匪。</h3><h3> 龙腾甲自以为聪明,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占居上风,占便宣。一次他与一个青年杨同治打赌,谁输了,给对方十块银元,那天,赶场人很多,看热闹助威的人不少。结果,龙腾甲输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国治把银元拿走了。龙腾甲气得眼睛翻白,一口气出不来,昏厥倒地,头磕在石头上,肿起一坨血泡。昏死了一个时辰才醒转来,大脑受到刺激,从此神经错乱,经常屡屡发作,疯疯癫癫变成了疯癫病,老百姓说他作恶多端,遭天报应。</h3><h3> 自从他患了疯颠病后,把吴秀珍释放回家,后来改嫁到泡水寨。龙腾甲把原妻吴美娘接来服侍他,到大田同他一起生活。</h3><h3> 大田寨有一个青年,叫龙天胜(住竹園寨),是龙腾甲的同宗兄弟,已二十八岁。中等身材,面皮白净,能言善唱,对人十分有礼。家穷财寡,父母已七十多岁,只靠两亩薄田吃饭。所以老大了还娶不到媳妇。他从十几岁就学裁缝,有一身好手艺就靠这个手艺侍奉父母。大田共分为四寨有二百户人家,小河南北各有两寨,分布在两坝田边的山脚下。谁家结亲嫁女,都会请他来缝新衣服。吴美娘到大田,对龙天胜以小叔相称。两人虽然相差六七岁,表面看好象相差不多。龙天胜干的是家里手工活,不受日晒雨淋,白皙英俊吴美娘养尊处优,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几经来往,叔嫂间一个活守寡,一个是单身汉,日久月累,便萌发情感,由同情变成爱情。但由于社会地位的悬殊,只能心照不宣,一种缠绵的情感,隐没在无言中。龙腾甲的疯癲病,发得越来越频繁了,守备便当不成了不久就辞官回总兵营静养。</h3><h3> 龙腾甲从大田回到蛤蟆洞,疯癫越发频繁,经常跌倒,弄得五六七伤,浑身脏兮兮的。又无良医可治,变成了木木呆呆的疯子,发作时胡言滥语,不能视听,妻儿不敢接近他,浮躁时便甩打锅盘碗盏,丧失理智。饮食无秩,身体渐虚病况愈重。发疯时酒肉不沾,专嗜吃黄瓜之类生食。他的两个儿子,一见他就避开,害怕他的形态和失手打伤人,怕染上他的疯癫病。吴美娘侍侯一个疯子,日夜担惊受怕无可奈何。</h3> <h3>  1931年正月,吴美娘要给儿子和自己缝几套衣服,托人到大田请龙天胜到家里来缝衣。龙天胜自然高兴来帮大户人家缝衣,何况是龙腾甲妻子吴美娘相请。他见龙腾甲那邋退污秽的样子,呆若死尸的脸色,也很害怕。他同情吴美娘的遭遇和不幸;自从龙天胜来到龙家缝衣,家有一个大男人同居一起,吴美娘有一个伴侣,胆子也大了一些。吴美娘无事时,也同龙天胜在衣案边做一些工夫,边诉说满肚子的忧愁:“你哥病成了这个样子,怕是治不好了,这辈子他害了,我也害了。看到人家夫妻,平起平坐,双双对对,有说有笑高兴兴,好羡慕人家。我下辈子只有陪这个疯子,心寒如冰。小孩子还小,有谁来痛爱?”说着,不禁流下眼泪。</h3><h3> 龙天胜安慰她说:“他有这样的灾星,人是无法避免的。人家说,灾星受满了,他会慢慢好起来。你们家大业大,伯伯是大官,会照顾你们,谁敢欺侮你们?你还有两个儿子,等长大成人,你就享福了。无论如何,你比我强多了。”讲到自己,龙天胜心酸下泪了:“想我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过了半辈子,穷得饭也吃不饱,连个婆娘也讨不起,我才是真正的寒苦人,这辈子不能算人了。”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朝夕相处于一屋之内,一有空闲吴美娘就与龙天胜相互安慰,无话不谈,便日久生情。龙腾甲理智尽失,有如行尸走肉,夫妻已有名无实。吴美娘既厌恶他,又怕他。在夜深人静时,吴美娘悄悄开门进缝衣间,同龙天胜睡在一起,行男女苟且的事情。从此两人更加密切,暗中宛如夫妻,在密室里亲热。色胆包天,痴迷色情往往不顾一切,哪怕是死也毫不顾及。不久,她们商量,要做长久夫妻,只有龙腾甲死了,她们才能长相斯守,她们把毒药打入黄瓜中,送龙腾甲吃。</h3><h3> 龙腾甲吃了有毒的黄瓜,七窍流血,两腿一瞪,完蛋丁。死了个疯子,平常也是饱一餐,饿一餐,身体羸弱,象一盏残灯,死了不足奇。他们把七窍血迹擦拭干净,叫亲朋洗身穿衣,神不知鬼不觉入殓封棺。龙云飞闻龙腾甲已病死,也回到了总兵营,虽然也有些怀疑,但是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便请道士做了三天道场抬去埋葬了。</h3><h3> 吴美娘知道龙云飞家风极严,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绝对不准她和龙天胜结为长久夫妻。但她的心事早已决定,想和龙天胜弃家私奔。她辞了龙天胜,把自己的衣服首饰送他先带回大田,伺机私逃。她对龙天胜说;“你先回去,我也很害怕。我们的事,龙云飞迟早会晓得的。我俩个要做永久夫妻,除非龙云飞死了,能躲过就好,躲不过的话,我出什么事,你也不要来,来了是找死。“说着,流下了眼泪。龙天胜说“为人要敢作敢当。你不要难过,得到你的爱,我死也值得了。你如果有难,我不要这百多斤肉,也要来救你,生和你一起生,死和你一起死,这样,我也甘心了。”龙天胜等到天黑,悄悄地回大田去了。</h3><h3>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实不管人们如何掩藏,总要暴露的。那天,龙高如的妻子吴柱芳的缝衣针彆(别)断了,便到龙腾甲家去借一根针,想向吴美娘借一些钱。走出大门没有看到人。小孩子们不知到哪里走玩去了。她走进堂屋,也不见人,再走到卧房。只见门是虚掩,好象也没有人。她悄悄地探头去看,见龙裁缝正把吴美娘压在床上,她大吃一惊,立即悄悄退出,轻手轻脚,忍着不敢喘息,出了在门,急促往家里走脸色变青了,她吓的魂不守舍,气急败坏,大难临头苗族风俗最忌讳看见男女媾和,看者必有大祸,平常见两条蛇交媾绞成一条绳子,一定要把它们打死,可为自己免除灾祸。看见人男女交媾和,必九死一生。她回到家里,精神沮丧,像得了场大病,又不敢说出口。</h3><h3> 过了几天,无可奈何,便对龙高如说了看到龙裁缝与吴美娘通奸的事。交代龙高如不要说出去,免得家族出丑。龙高如也闷在心里,想了几天,越想越气,决心要找父亲说清。龙天胜与吴美娘通奸,外人也许无从知道,但却被龙腾甲的两个儿子龙恩铭、龙恩光看到了。龙恩铭已有十四岁,龙恩光七岁。龙恩铭恨龙天胜,平日叫他为“三佬”。龙天胜回大田去了,他想把这些事告诉龙云飞,但他怕龙云飞骂他,不敢对龙云飞讲,便叫不知事的弟弟龙恩光去讲。一天,在龙恩铭的怂恿下,龙恩光战战兢兢到龙云飞家,对龙云飞说:“阿伯(伯伯),阿咪做丑事。”龙云飞问他:“做了什么丑事"龙恩光说:“阿咪和三佬做最丑的丑事”。龙云问:“谁讲的,你们听到谁讲的。”</h3><h3> 龙恩光说:“我们看见的。”</h3><h3> </h3><h3> 龙云飞问:“在哪里干?”</h3><h3> 龙恩光说:“屋里地板上"。</h3><h3> 龙云飞问:“怎么干?”</h3><h3> 龙恩光说:“他们光屁股干的。”</h3><h3> 龙云飞问:“谁光屁股?”</h3><h3> 龙恩光说:“两个人,阿咪、三佬都光着身子。”“谁在上面?”“还有谁看到?”</h3><h3> “还有哥哥看到。”</h3><h3> “叫你哥哥来。”</h3><h3> 龙恩光赶紧去找龙恩铭。龙恩铭不敢不来。他见龙云飞气得脸色黑黑的,也就一五一十照说了一遍。龙云飞听了,气愤地说:“畜牲,欺侮我龙家,叫你们不得好死!龙恩铭急了,说:“阿伯(伯伯),你不要杀阿咪好吗?”龙云飞大声粗气地对龙恩铭说:“你出去!不准对人讲了这些丑事"。</h3><h3> 龙恩铭忧心忡忡地出来了,龙云飞把龙高如叫来,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婶娘同龙裁缝的哪些事?”龙高如:“晓得,真是气死人了。出了这样丑事,他们不是人”。便把吴桂芳所看到的事说了一遍,龙云飞说:“这种事是真的了。你看这能不能算了?能算就过去了,免得闹大出丑。”龙高如说:“这种事实在太欺负人,他敢欺侮我家兄弟,不能算!”龙云飞说:“不能算,就这样办,把他们抓来杀了。”</h3> <h3>  湘西凤凰县的苗族有一个极为忌讳的风俗:自己的家里,不允许另一家男女在家中同宿一床。认为另外别家男女进来同床,一是给家庭带来秽气,脏污祖宗和门风,亵渎祖先;二是藐视主人,视若无人。一般女儿嫁出以后,同丈夫回到娘家食宿,一律不准同床。异姓人入家中同宿,等于欺宗灭祖,如同杀父相同。所以招郎上门,都认为是家门不幸,对不起祖宗。如果同床就寝,便要请道士做道场,杀猪宰羊祭祖已洗刷在家不干净污秽之气,家庭才能吉祥,叫做“洗屋”冲洗,如果家里女人偷人养汉,那将会被处极刑、点天灯或凌迟处死。</h3><h3> 龙云飞这时红极一时,已是百十里苗山中的名门望族,门风自然不准任何人沾污。他听到龙恩光兄弟的举报,和吴柱芳所见,气充五脏,立即恶狠狠地说:“欺侮我龙云飞兄弟,辱没我家风,千刀万剐你方解我恨”。</h3><h3> 龙云飞最爱护家门名声,无论男女亲疏,不守名誉贞节的,处置毫不留情。他自已爱妾与人私通,(该情节编者另有文章表述)也照杀不贷。他审问家人,都不敢说假话,但也没有真凭实据,没有人抓到现行,龙云飞立即派七八个乡丁,去大田抓龙天胜报家仇泄恨。乡丁们以请龙天胜到总兵营缝衣为名,到了龙天胜家。</h3><h3> 这时,龙天胜家里只有他的两个七十多岁的父母。老实巴交的老人,告诉他们龙天胜很忙,前几天已到板拉的大户吴家缝衣,没有回来。乡丁立即走往板拉找人。找到吴家大院。进屋里,就把龙天胜捆了,押回大田。其父母不知道儿子犯了什么罪,吓瘫在地上,什么也不敢问。乡丁们翻开了箱箱篓篓,果然在衣柜里,有十几套女人衣服及首饰。乡兵们拿到了物证,打成三个包袱,连人带物,立刻押回总兵营到龙云飞家把龙天胜关到大仓房等待处置。</h3><h3> 龙天胜被关在仓子里,龙膏如派了五个人看守。当夜,龙膏如叫人捆紧了索子,严刑审问。龙天胜便把与吴美娘认识从缝衣服搭灿讲话到互相爱慕、发展到做爱,准备做长久夫妻,毒死龙腾甲,把吴美娘衣服带回大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这时,猪槽坑人龙长青问:“你到大田邀了多少人枪,准备来杀龙云飞?”</h3><h3> 龙天胜忙辩解道:“没有这回事"。</h3><h3> “你没有想要龙云飞死的想法?”</h3><h3> “因为有他,我就不可能和美娘成一家人,是想他死,但没有找人杀他的想法。”龙天胜死不承认有此事,打得昏死几次,也不牵联人。 </h3><h3> 龙云飞得到龙天胜的口供,咬牙切齿说:“这个畜牲,把你千刀万剐,用你的血来洗刷屋子!”立即叫龙高如把吴美娘叫来对质。龙高如说:“婶娘自从二叔过世后,已带恩铭、恩光回娘家去了。家里只有做工的帮守屋。”</h3><h3> 龙云飞说:“不管躲到哪里,快把她抓回来,我要为兄弟报仇雪恨。</h3><h3> 龙高如带着镖手枪兵七八人,往毛都塘,去抓吴美娘。到寨子打听,“是否见吴美娘回来?”有人告诉他,确实见过吴美娘回了娘家。</h3><h3> 龙高如带兵直往半山小寨,到寨边就遇到吴美娘父亲吴荣真。他倒先质问龙高如:“得畏(女婿),你们这样早来做什么?”龙高如说:“婶娘回来了吗?要我婶娘回去有事。”吴荣真说“她不在家”。龙高如带人往吴家走去。吴荣真到门外,停下来说:“你婶娘在蛤蟆洞?没见她回娘家来。”</h3><h3> 龙高如说:“有人见她已经回来了,今天要叫她回去。”吴荣青其实已惧怕,拒绝他们进屋,说:“真的不回来,家里没有人了我要做工去。”龙高如未等他说完,带人闯开了门,冲进到堂屋,说:“婶娘出来,跟我们回去。”没有听到有人回答。龙高如看到蚊帐里有动静,他眼疾手快跑过去,掀开蚊帐,见吴美娘坐在床上,一只手插在枕头下。龙高如手脚飞快地冲去得按住她的手臂,女人自然敌不住男人的手劲大,动弹不得。其余的人翻开枕头,下面有一把子弹已上膛的手枪。</h3><h3> 到此,吴美娘及吴荣真没有什么说的了,只狠狠地瞪了龙高如一眼,便一切都明白了,丧魂失魄地被乡兵押回总兵营。他们不准她回自己的家,带到龙云飞的仓库,关了进去,派人监视,闲人不许出入</h3><h3> 吴荣真见女儿被抓回总兵营,料定必然凶多吉少,自己出面求情也是无用的。只有找陈师长才能管龙云飞。他便连夜跑到县城,找陈渠珍师长。</h3><h3> 陈师长不在凤凰城,便去找了警察局长。跪着恳求说:“我女儿嫁到总兵营龙云飞团长弟弟龙腾甲,已有两个儿子。龙腾甲患癫痫病死了,龙云飞诬蔑说是我女儿下毒害死,还说我妹崽与裁缝通妍,要杀他们。现在龙高如捉了我女儿,要杀她报仇。请局长出面救命,我全家一定报你的大恩大德。”局长说:“龙团长脾气虽丑,不至于如此就杀人吧!你不要着急。待我明日去看一看。你先回去吧。”吴荣真不见他拒绝,只好依了他,回去等待。</h3><h3> 1931年农历4月8日,吴荣真还在忧心忡忡的回家路上,总兵营一场千古未见的杀人惨剧开始了。</h3><h3> 早晨,龙恩铭、龙恩光含着眼泪,到龙云飞的家去看望母亲,龙恩铭哭着说“阿催,莫杀我阿咪!我阿爸死了,没有阿咪,我们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没有谁来痛我们了。阿伯(苗语:伯伯),莫杀我阿咪!”龙云飞说:“没有人痛你们,哪我是谁?我不是你们的伯伯吗?难道不要我疼你们?你阿咪做了坏事,连你们的阿爸都被她害死了,她不是人。不杀不行,你们有我疼,你们就是我的儿子”。说完,毫不留情地拂袖而走。</h3><h3> 中午时分,龙云飞叫人把龙天胜灌了三四碗酒,醉得不省人事,瘫如一堆烂泥。由兵士枪手,推拖出门。经过赶场市上,赶场人远远避开,乡兵把龙天胜拖拉来到龙腾甲的坟前。赶场人拥来成百上千看稀奇,有的又惊又怕,远远的瞭望。龙高如等人,把龙天胜按在龙腾甲的坟前跪着,苗老司龙正喜念着祭祀法词,有的在烧香、烧钱纸。几个枪兵押来龙天胜,按着龙天胜的头在龙腾甲坟前叩坟。</h3><h3> 祭拜完毕,枪兵把龙天胜连拉带拖到大路的亭子前,放在一块巨石板上。石板边有一株巨大的从地上分为两叉又的皂角树。凶手们在龙高如的指挥下,用两根耙齿把龙天胜的双手臂分开钉在大树杆上,又用两根把小腿也钉在树上,成了一个“大”字。龙天胜早已魂飞魄散,象死了一般,不叫不喊,更不求饶忽。看热闹的当地群众数百人,也无人求情讲话、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山江苗寨,刽子手们祭拜了天地,全场死气沉沉,鸦雀无声,围观的当地苗族群众都提心吊胆,现场死一般的沉静。</h3><h3> 刽子手是板建业的人,叫做龙建标,他手握快刀,走近去先将龙天胜的双眼眉割下两块皮肉,遮住了眼睛,血流如注流了下来。接着把左右脸颊割下两块肉吊着,再分别两刀割下胸前两乳,也垂下两块大皮肉。最后一刀,剖开腹部,血花花肠子流垂下来。众人见了,有的低头,有的流泪,但没有人敢说话,有的害怕走了。</h3><h3> 龙云飞也在现场观看,看了一阵,和枪兵先后回寨子去了。直到下午,龙天胜还末断气,呻吟着,用极微弱的声音说:“你们行行好……分我一口水……水……水……水,你们一枪打死我吧……打死我吧……”人们不敢做声,仿佛没有人听见。“你的对头太大了,没有人敢送你水……”人们都默默地走了。</h3><h3> 正当刚了龙天胜之时,吴荣真回到了总兵营,见刚了龙天胜吓得要死。恰被人看到,报告了龙云飞。龙云飞立即把他叫来,不由分说,把他同吴美娘一起押往去千潭的路上,在一个草坪场上停下。龙高如带着十几个枪手,把捆着的吴美娘拉到草坪边,按她跪下,吴美娘挣扎说:“你们打死我吧"。</h3><h3> 龙高如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败坏家风,把我们龙家搞得乱七八糟,天地不容。今天照苗家的风俗,让你的亲人自己来处决吧。“这时,龙恩铭、龙恩光从人群中跑入草坪要到吴美娘身边,被枪兵拦下,美娘回头看见儿子来了,两眼直流泪,但只是抽泣无声,泪如泉湧,龙云飞也志过来了。</h3><h3> 恩铭、恩光跪到他面前,哀求他,声泪俱下说:“阿伯(伯伯),你莫杀阿咪,让她活着,我们有娘可叫,你让她断脚断手都行,留她一条命”。龙云飞不言语,也不动。说:“她不是人,她该死”。龙高如对吴荣真说:“你养的好妹崽,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把她处死,拿枪自己打。”吴荣真已瘫成一地,浑身抖。龙高如看到他不能拿枪,就把枪给吴美娘的哥哥吴志能去打。吴志能害怕身不由己,麻木地接了枪,无奈地朝吴美娘背后打了一枪,吴美娘倒了龙高如说:“你们的人,你们自己打死,自己理。”吴美娘的亲人泣成一堆,没人敢做声,恩铭、恩光跑过去大喊:“阿咪,阿咪。”一齐扑到她尸体上。美娘躺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h3><h3> 吴志能和亲属把吴美娘的尸体抢回老家,也不敢追悼,过一天就草草埋了。</h3><h3> 二天后,太阳快落山,保长王德福到山江寨门口的皂角树去探查,龙天胜还尚未断气。他回到龙云飞家去,说那裁缝还未断气,再给他几枪算了。得到龙云飞的同意,便带了一支枪来到剥皮树前,对龙天胜打了一枪,龙天胜才断气。第二天,一个姓罗的乞丐,把尸体背到龙腾甲坟边的天坑,抛了下去。</h3><h3> 龙恩光,龙恩铭两兄弟思念母亲,几天水米末进,手下劝他们,他们还是不吃。一个老兵吴树银猜到了他的心思,私下对他说:“你这是什么话?这样不行。你想,你如今当了这样大的官,是谁给你的?还不是搭到你伯伯得的。没有他,你们能当这个官吗?你们又有好大的本事?你兄弟想一想,你阿咪做事也是对不起龙家人,连你们兄弟也对不起,你伯伯杀她也不错。不要被这些事坏了一辈子的前程。”龙恩铭听了,知道自己错了。跑到龙云飞面前,跪着哭了,承认怨恨他的事,保证从此一心一意死心踏地跟着伯伯,决不三心二意了。</h3><h3> 后来兄弟俩人成了龙云飞的左膀右臂,为龙家做了很多好事,也做了不少坏事,最后在1950年与龙云飞的大儿子龙膏如一起胁迫其父亲与共产党与人民为敌,最终被中国人民解放军清剿毙命,龙膏如父子则成了“刀下鬼”,头被砍下挂在沱江镇箭道坪操场的大松树上示众,成了千古罪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