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追念战友诗人傅深勇》

无毒河豚

<h5>注:照片摄于今年六合横梁。战友聚会,从右至左为傅深勇、我、祝有东。</h5> <h3><br></h3><h1> <b>追 念 战 友 诗 人 深 勇 </b></h1><h3> 文/ <b>邬 建 国</b></h3><h3><b><br></b></h3><h3> 我和傅深勇同龄,又是同年当兵的老战友,但不在一个连队,直至去年十月苏浙四地战友参军五十年大聚会,我和深勇才相识,继而成为相知。</h3><h3> 深勇颇具文人气质,诗写得好,尤其精通七言。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诗作是在精美的战友纪念册上,深勇的一首诗吸引了我:</h3><h3><br></h3><h3> 山草扶疏雨如烟,雪覆劲松逼眼前。<br></h3><h3> 血汗涌动​融冰水,经纬编织绘云笺。</h3><h3> 对酒当歌有德地,挥戈退日无愧天。</h3><h3> 韶华飘零​酬心初,掐指一算五十年。</h3><h3><br></h3><h3> 巧的是,纪念册上,也记载了我的一首诗:<br></h3><h3><br></h3><h3> 东南会戎沪杭行,烈酒依旧小酩酊。​<br></h3><h3> 中元先祭故战友,漫别晋北一世情。</h3><h3> 来生若能选颜色​,仍是军绿最倾心。</h3><h3><br></h3><h3> 我和深勇都是以诗歌表达当兵光荣青春无悔之情,可谓是以诗会战友,心有灵犀通,自此,我和深勇的交往热络起来。<br></h3><h3> 傅深勇是中华诗词协会会员,他酷爱古典诗词,功底深厚,写就的诗品质很高。深勇又十分勤奋,几乎每天有新诗流出,犹如汩汩清泉,川流不歇。</h3><h3> 他关注四季物候变幻,写了大量诗作以歌咏,如《暮春》:</h3><h3><br></h3><h3> 坡池涟漪拂栏清,路人折柳串花行。</h3><h3> 梅凋桃谢春欲归,帘外日午岩风生。</h3><h3><br></h3><h3>深勇告诉我,诗刊专家们对他的这首小诗高度赞赏,认为”笔触生动,古风古韵十足”,我反复吟诵,确如所评,越读越有味。</h3><h3> 与诗人深勇战友相比,我的东西却是杂拌了,古体七言五言白话诗仿古文都是乱写写。今年我去鄂豫皖革命老区大别山转了一圈,每瞻仰一地即构思一诗,没曾想深勇很欣赏。这里选其中《游天堂寨》献拙:</h3><h3><br></h3><h3> 张臂揽天堂,临瀑濯世尘。</h3><h3> 清溪膝下绕,嘉树环我身。</h3><h3> 深峡跨白马,纵辔任奔腾。</h3><h3> 驻足怅流翠,青丝无几根。</h3><h3> 转念晚晴好,逍遥赏玉宸。</h3><h3> 出谷疾行去,参拜咱刘邓。</h3><h3><br></h3><h3>深勇评论我的《大别山组诗》说:”诗是好诗,言无艳词。叙事清明,意境高远”。深勇这十六字的点评鼓舞了我写诗的热情。</h3><h3> 深勇的诗不单纯写景写物,而是积极代入他的性情和经历于其中,对此我很欣赏。</h3><h3> 比如他写柳:</h3><h3><br></h3><h3> 烟柳二月最风流,枝条游荡水中游。</h3><h3> 鞭长借势避挫折,絮轻如雪任飘柔。</h3><h3><br></h3><h3> 又如他写梅:</h3><h3><br></h3><h3> 何故霜天吐芬芳,雪压冰碾志高昂。</h3><h3> 百花缭乱衬绿叶,傲骨千载蔑风狂。</h3><h3><br></h3><h3> 显而易见,深勇所写的柳梅等物象蕴含着他的高洁品性。深勇入伍时才十六岁,他在部队是个好兵,他聪明伶俐,不计名利,像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几年后他复原回乡,凭借傲人的文才当了小学语文老师,因为课教得好,他又升到高中教语文。之后又担任了校长。深勇不无自豪地告诉我,在几十年教育生涯中,他培育的学生“桃李天下”,成为百业人才,有的还是部队将军。深勇有一首诗《送学生探亲归队》写道:</h3><h3><br></h3><h3> 九衢花香熏衣襟,碧草萋萋漫绿林。</h3><h3> 平生乐观萦心怀,一伞能遮万里云。</h3><h3><br></h3><h3> 深勇具有爱憎分明的家国情怀,凝聚在他的诗中,这方面的作品不胜枚举。</h3><h3> 请看深勇《述怀》:</h3><h3><br></h3><h3> 坐看青柏喜山晚,卧听浊水恐盆霖。</h3><h3> 多愁伤感自毁寿,情怀常存家国心。</h3><h3><br></h3><h3> 今年中国共产党建党98周年纪念日,深勇赋诗一首:</h3><h3><br></h3><h3> 南湖风烟翻旧辰,坚信共产主义真。</h3><h3> 井岗翠竹染碧血,延河清波洗征尘。</h3><h3> 领袖指引光明路,将士锻造英雄魂。</h3><h3> 立党为民承心初,功德垂史万户村。</h3><h3><br></h3><h3> 七月七日,他写了《卢沟桥事变言书》</h3><h3><br></h3><h3> 卢沟桥下荡清波,八十二年峥嵘多。</h3><h3> 每逢风暴卷狂澜,豪情必唱大刀歌。</h3><h3><br></h3><h3> 他有《战友台湾游照言怀》:</h3><h3><br></h3><h3> 漫汗宝岛恣登临,绮景撼动体国心。</h3><h3> 卧榻岂容他人梦,清晖一并照如今。</h3><h3><br></h3><h3> 深勇生活在南京六合,我居镇江,可谓君住长江北,我住长江南,两地美如画,同饮长江水。深勇对镇江的老战友一往情深,他在诗中说:</h3><h3><br></h3><h3> 宁润山连日衔霞,一江同饮难分家。</h3><h3> 休戚与共垂霄壤,杏树枝头看桃花。</h3><h3><br></h3><h3> 今年5月,省级杂志《银潮》刊登我的一篇散文《咱当兵的》,是写我参加六合战友聚会的一个真实故事,文中引用了深勇的诗:</h3><h3><br></h3><h3> 桃径李蹊谢春风,旧雨横梁再相逢。</h3><h3> 歌唱一兵雷声动,酒尽三巡笑语融。</h3><h3> 警句吟安满头白,视目问好两泪濛。</h3><h3> 五十载年情似海,颢气高洁愿不空。</h3><h3><br></h3><h3> 我对深勇说:“我的文,你的诗,这是我们俩诗文合璧的果实!“深勇答我:“我可不敢掠人之美!”这个深勇,还和我谦虚,玩幽默!</h3><h3> 镇江战友今年参军“庆生”大聚会,我向战友们朗诵了我的诗:</h3><h3><br></h3><h3> 啤酒吹瓶续劲酒,豪气老兵不言愁。</h3><h3> 梦回年少红花戴,三月杏花沁戍楼。</h3><h3><br></h3><h3> 同时,我也朗诵了深勇专门寄来的致贺诗:</h3><h3><br></h3><h3> 溯史西周日暮烟,由残入艳景变迁。</h3><h3> 三山镇江锁万里,一渡启文看千年。</h3><h3> 桓伊笛吹忧家怨,导师笔著斥英篇。</h3><h3> 神清缘合再聚会,春风遍野霞满天。</h3><h3><br></h3><h3> 你看,作为一个诗人,深勇不仅对战友情义满满,而且知识渊博,他对具有3500年历史文化名城镇江的了解是多么透彻。</h3><h3> 深勇深爱祖国山河,他自己尽情写诗讴歌,佳言金句星罗棋布。他也喜欢我的美文,常不吝语辞赞誉。我到南京,写过一篇天生桥的仿古短文,深勇评说:”天生桥在南京满如繁星的景点中,只能算露珠一颗,连星都算不上,而你从历史到现实,娓娓道来,让人身临其境,顿生向往之心。” 深勇看了我写镇江西津渡的美文,评点说:”你写山美、水美,孩童顽皮,最后以醉收尾,宛如一线穿珠,熠熠生辉。此文虽属游记,以山言国,独具匠心。”我对深勇说,你来镇江,我陪你好好玩玩镇江城市山林,深勇欣然应允,我期待着深勇来。</h3><h3> 我几乎每天要看傅深勇发表在腾讯里的诗作,今年10月23日,我阅读了深勇发表的七言诗:</h3><h3><br></h3><h3> 《山柿》</h3><h3> 翠掩枫叶相映融,隔霞断崖伴雾丛。</h3><h3> 寒霜一夜脱盛装,山柿飘红秋风中。</h3><h3><br></h3><h3> 想不到啊,这是我的好战友、诗人傅深勇生前最后的一首诗,他的汹汹诗潮到此戛然而止,他宛如飘红的山柿,悄然消失在己亥年的秋风寒霜中。深勇啊,我每天咀嚼你的诗,如蜜如酥!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再也看不到生动的你,读不到你生动的新诗了,没了你的诗,我的日子会苍白许多!我内心好痛啊,呜呼哀哉!</h3><h3> 2019/11/6/乌白</h3><h3><br></h3><h3> 附我的仿古短文:</h3><h3><br></h3><h3> <b>游 天 生 桥 </b></h3><h3><br></h3><h3> 国庆秋好,余游溧水天生桥。名为"天生", 实为人凿。桥下胭脂运河,长七点五公里,乃明太祖朱元彰命李新遣民工数十万所辟,以通江浙漕运。</h3><h3> 已长假六日,游客稍褪,余作逍遥游。径林荫道,傍湖行,有木桥接水中小丘。丘长仅十步,上建一亭,植桃数株,即名"桃花岛",徒笑耳! </h3><h3> 过岛,松柳群而不苍,路石新筑。临河不见河,探身拨枝叶得窥河水,露真景也。</h3><h3> 下阶三十余米,登游船即启航。河面促狭,仅容二船错行,东西蜿蜒,无湍无浪,但有微风秋阳,顺望之,水静如潭,逆望则涟漪耀金。两岸岩壁直立,翠树蔓缀,舟动石移,犹厕身峡中,故以"江南小三峡"称美。运河两岸巉岩皆赤,类妇人胭脂,即名"胭脂河"。此河东接石臼湖,北连秦淮河,有碑云:"秦淮之源"也。</h3><h3> 船曲行峡中,忽见有巨跨逼近,愈近愈奇。掘河之初,平野现全岩阻塞,而匠工不惧,笼火焚石,以热胀冷缩法裂之,续以百千铁钎凿之透之,志载:"以巨石面留为桥,中凿石孔十余丈,以通舟楫,桥因势而成,故名'天生'。” 人工运河留石为桥,实为明工匠之创举,华夏之唯一。南桥于早年崩塌,现仅余北桥,余心恸憾之。</h3><h3> 游船往返石门二次,余皆矗于甲板,凝视全石门桥,如长虹卧波,恍见古匠悬伏于上,险情万状,刀劈斧削之声,犹铿锵在耳。余不胜叹曰,中华古人聪慧坚韧,伟大至极也。</h3><h3> 吴地胜迹累累,以往多潦草于荒野,今渐发掘,沙里淘金,辟为游地,余甚喜 。谨防者,伪景伪迹也。</h3><h3>2018年10月6日作</h3> <h3>(注:南京溧水之天生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