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美篇

可以

<h1><font color="#ed2308"><b>《食品与生活》2000年第四期</b></font></h1><h3></h3> <h3><br></h3><h1><font color="#b04fbb"> </font><font color="#167efb"><b>熊和熊掌的闲话<br> 朱显明</b></font></h1><h1> 熊掌是宴席上的美味佳肴,因其营养丰富,且不易得,便显得弥足珍贵。想必古人也很爱吃这东西,所以就念叨“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并且发出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叹惜。我想,古人也好,今人也好,如果不是“大款”或“公款”,是吃不起那东西的。</h1><h1> 我从未吃过熊掌,可我吃过熊肉,那是小时候在东北老家。<br> 我的老家在小兴安岭脚下,连绵的大山四季色彩变换,嫩绿的春、浓绿的夏、金色的秋、银色的冬,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乐趣。记得山里有位老猎人,姓燕,只有一条腿,残腿的膝盖以下是半截木头,大伙都管它叫燕腐子。燕腐子是个光棍儿,以打猎为生。有一年夏天我们上山采野菜渴的要命,就去老燕头那找水喝。老燕头说,如果你们在深山老林里渴咋办?见我们不啦声,他拿了把斧子,一腐一拐地领我们到了一颗比碗口粗的桦树前,啪啪地砍去一块桦树皮,不大一会儿,就从桦树的白茬处渗出水来。老燕头说,这是桦树汁,可甜了!记住喽,除了桦树啥树也没有!我们轮流歪着脖子在树上吱吱地猛啯,都喝足了,那水还一劲往外渗。还有一年冬天,我们进山拉柴禾,冒着砂粒子雪跑到老燕头那儿,想去暖和暖和,正赶上他在屋里用小铁锅炖黑瞎子肉(我们那地方管熊叫黑瞎子或黑小子)。见我们去了,老燕头儿乐颠颠地问我们吃没吃过黑暗子肉,我们都说没吃过。老燕头儿撅了几截树枝,一头用廉刀削尖,一截树枝上扎了一大块肉让我们吃。我们都头一次吃黑瞎子肉,真挺香的!只是那瘦肉丝子太粗,又哏又硬。老燕头儿说,也别吃太多了,吃多了以后脸上总爱往出渗油。我们也顾不得以后脸上如何,边吃边问打黑瞎子的事。老燕头儿说,有两种野兽不能轻意惹乎,一是“孤猪”,就是不合群的公野猪,那家伙吃饱了就在松树上蹭痒痒,蹭得满身是松树油子,再到沙地上打滚儿,弄得身上跟铁板似的,砂粒子打上都能弹回来,一般打猎的都不敢撩治它;再就是黑瞎子,这家伙特皮实,把它肚子打个洞它都不在乎,拖着肠子照样撵你。我们问他,听说遇见黑瞎子不能跑,要躺在地上装死,黑瞎子就不祸害你,只是坐在你身上墩几下;如果它不走,就偷偷伸出手,狠狠地拽它的卵子,它一疼,就撒欢地跑。老燕头儿说,那是胡扯!要是个母的没卵子你拽啥!再说了,不等你拽卵子,早把你肋条墩折了!他告诉我们,只要别招惹它,这两种野兽一般不主动伤人。我们又问他,说,你打的这个黑瞎子四个熊掌和熊胆能卖不少钱吧?他便讲起了有关熊掌的事。<br> 他说,黑瞎子有“猫冬”的习惯。秋天,山里的棒子、松籽等野果子有得是,黑瞎子不停地吃,养肥了膘儿,并把营养储存在两个前掌里。大雪封山的时候,它就在僻静的老林里找一个树洞猫起来,整个一冬天也不出来,身上的膘熬得差不多了,就靠轮换着舔两只前掌活着。所以说,只有两个前掌才金贵,两个后掌就不那么值钱了。但也不是所有的前掌都金贵,得看是什么季节打的熊。要想得到上品的熊掌,必须是刚入冬时打的熊,这时的熊一身膘儿,两个前掌还没被舔吃,熊掌肥大,特有营养。如果是开春的熊掌,熊掌就算不上好货。经过一冬的舔食,掌上的好东西已经没多少了。不过这时的熊最好打,因为它的前掌被自己舔食掉厚厚的一层,只剩一层薄薄的嫩肉,不敢着地,跑得慢……</h1><h1> 一晃三四十年了,老燕头儿早已故去,可吃熊肉和关于熊掌的故事,却烙在记忆中。我想,时下即使有些“大款”或“公仆”在富丽堂皇的名宴大席上点了“熊掌”这道菜,也绝不会是老燕头儿说的那种“上品”,能弄个后腿上的黑瞎子巴掌,就很不错了。</h1><h3></h3><h3></h3> <h1><b><font color="#ed2308"> 祝老同学健康长寿</font></b></h1><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