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心灵深处的刘家河

仙@仙

       剑州古城的剑州中学前面有条小河，人们叫它刘家河。这条河，确切地说，也只能算是一条溪流，弯弯曲曲的，河水清亮澈底，小河的两岸是连绵的青山，葱郁的树林，山沟里很宁静，流水涓涓，清风徐徐，鸟鸣幽幽 。这条小河，有它的内涵和活法，它追求的是细腻与柔美。

      在那八十年代中期，我调到县城机关工作，初到新的工作岗位，工作较为繁忙，加之那时的年轻人皆要挣“表现”，就显得有些繁乱了。县城比乡镇农村繁华得多，也让人眼花缭乱。繁忙、繁华、繁乱，使我有点不知所措,初进城的新鲜感渐渐变淡了。一个星期天，同学相邀去野炊，我迫不及待，异常的兴奋。
      我们几个匆忙吃过早饭，就高高兴兴出发了，虽然已是阳春三月，但天气乍暖还寒，空气里透着凉意。我们很快到了剑州中学前，同学指着前面的一条小河说，“这就是刘家河”。刘家河，我并不了解它，我正思索着这河与刘家有什么联系，同学就催我们快走，说，前面那段河林静水幽，很特别。
      当我们沿着曲折恬静的山路缓缓步入这山水之间时，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山虽不高大，但难看其全貌，水虽细弱，但很清纯鲜活（我向来喜欢清静、清纯）。山水相互依偎，四周有不可言喻的自然之美。鸟儿忽闪着翅膀在树丛中飞舞，清脆的歌声不绝于耳。我真正体会到了“鸟鸣山更幽”。这溪水的绿是我从未见过的，有的地方清澈见底，有的地方附着青苔衣，又不知底。我捧起溪水含在口里，试着努力去品尝，却是特别的淡，真正的无色无味。
      时至正午，我们在河岸边的一片较为宽阔的沙滩上休息。我望着对岸，对岸半坡上稀疏坐落几家黑瓦土墙的农舍，农家院内几只小鸡在追逐着觅食，地里油菜花金黄泛光，挺立的麦穗吐出白粉。一心想跳出“农门”的我，今天在这里才感受到了农村农家的美，一种和谐、宁静的美。在喧闹的城市呆长了，忽然进入如此恬静优美的山水中，我繁乱的思绪，倏然消遁，我被这奇妙秀美的山水震撼了，尽情地享受醉入灵魂的快乐。同学们也完全沉醉其中，喜乐不已，对一片叶一颗草一朵花凝眸微笑，把美好风景装在脑海里。
      午炊过后，我们一行，继续向上游行进，走在这花草簇拥、没有市声喧嚣的路上。一溪碧水，几缕清风。松柏和蔼地抚摸，小草翩翩舞动，溪水和两岸似一张琴弹奏着一种淡淡的宁静。不知不觉被世事弄褶了的心叶，慢慢地伸展舒散，变得透明、清爽，仿佛有了新芽的模样，翠绿晶莹，不挂尘埃。山水是如此奇妙，人，一旦进入山水，过滤了私心与杂念，荣辱可忘，名利可淡。
      十多年后的一个春天，我独自一人又来到刘家河，这个春天，姗姗来迟，我更是一个孤独的迟到者。当我面对它时，展现在我面前的已是一番新景象。刘家河一带也列入饮用水源保护区，溪水被拦河坝蓄起，水更绿了，草更深了，林更幽静了。阳光缓缓地洒下，风轻轻地吹着，没有寒冷，只有舒适和清爽。再看这刘家河我更沉醉在这神奇的春天里，奇妙的景色里，让我不由想到：人生永远不会迟，即使迟了春风，也不能迟了希望。

      今年的气候异常，冬天时冷时热。初冬的一个周末，阳光格外撩人，令人心旌荡漾，冬季遇上这样的好天气，对于长期蜗居在城里的我来讲，特别惊喜，于是一家人去刘家河游玩。激切的心情，加之激烈的阳光，走到河堤大坝处，就气喘吁吁，汗水盈面，我顺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歇歇，喝着红牛，望着天空。记不清多少次这样对着太阳和流云，看大地披上金色，看飞鸟闪着金光。
     冬日的原野一片沉寂，野草从生，高低有致。地上铺盖的碎叶枯枝，如黄色、褐色的拼图横在天空下。路边的灌林、哀草、随处可见，虽失了鲜艳的颜色，却依旧直煞煞地长着。我喜欢这种质感和顽强。顺着路，我的视线被拉伸开来。新粉的墙，挺立的树，不屈的野草，焕发出崭新的光彩。西天的光渐渐淡了，余晖和白墙的反光映照出心中缓缓升起的闲情，使冬日之美如此轻易地内外贯通。我感到一种特别的轻松、自由和幸福。
      夕阳西沉，仅剩下一缕砖红色的霞光浮在连绵的群山之上，这时山呈现出浅黛色，显得厚重而真实。几朵铅灰色的云轻轻依偎在山尖，彼此相互眷恋。静静地看着，这云、这山、这霞慢慢地融在一起，渐渐分不出冬日的样子来。暮色每一秒都在变化着，每一秒都在失去，每一秒都在获得，每一秒都是不可言喻的如轻烟般的美。
      是谁把我沉侵在这天暮色中的思绪轻轻唤回？哦，原来是落叶在低语，沙沙呲呲，一首断断续续的冬日的歌。眼前树林里，有柏树，柳树，青杆树等等都风华正茂，风度翩翩，在苍茫暮色中，别有一番风韵。这里的柏树，虽长得不高大，却茂盛密集，一片翠绿，苍翠欲滴。在早晨沐浴春光，而又在暮色中品尝冽冽寒风。不因季节而改变颜色，不因贫瘠而忘记勃发，不因萧瑟而失去志向。不拒绝寒冷，从而去拥有整个冬天。把整个冬天装进心中，用冬夜的星晨装点梦想，以纯洁心迎接无限生机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