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妈（兰芳图文）

兰花花

在我眼里，老家的风景永远最美！

我的老妈

文/若兰

天还未亮，母亲又吃力地翻身了，一声声咳嗽，呻吟，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父亲说：“你妈一夜没睡，折腾了一夜，一个劲地要起床。”这不闹钟响了，刚五点左右，就趴起来，每一天很准时，不睡懒觉，这已经成了老人起居习惯。

乡下的老家，有个大农院，八孔窑洞，住着八十岁的父母​和大哥一家，老人离不开人照顾，他们一起朝夕相处，行动不便，母亲腿脚不便，与父亲和大哥，侄儿一起相伴。

老妈每天坐在轮椅上度日，吃过饭，院子里晒太阳，少言寡语，就是来了亲戚朋友，儿女们回家，所有事都不感兴趣了。也许老妈真的老了，高血压，脑梗塞，害得她反应迟钝了，可是眼不花耳不聋，每次与她交谈​，叽叽呀呀！说不清楚，我觉得老妈还是思路清晰，来个村里熟人，问起还能说出小名字呢，说起以前的事，她还点头。说明她没有老了，我总是告诉自己，她不会老，母亲永远是那个善良漂亮的女人，操劳持家，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孝敬老人，疼爱儿孙，儿时的记忆总是那样记忆犹新，抹不去——

大山里有我和母亲一起劳动的身影，小溪里有洗衣服的场景，餐桌上有生活的味道。记得小山村那颗郁郁葱葱的老槐树，每一年都是陪伴春夏秋冬，牵着母亲温暖的手走过。我的童年里有很多母亲的故事，母亲给我做好吃得，偷偷地留在锅里，因为就我一个女孩，他们把我当掌上明珠对待，哥哥和弟弟都要让我三分。母亲做得第一双新鞋子先给我穿，母亲从没有打骂过我，她总是那样忍，凡是都忍着，从没有见过发脾气，这是母亲唯一与别的女人不同的地方，我也做不到的事。

母亲，我心中最敬佩的女人，对女儿的好，咋能一句话说清楚，小时总是气她，不听话，惹得母亲生气，但是她不会骂我，她对我的任性，总是沉默着，摇着头，叹息！唉！好像就记住了母亲这句话。

最近几年，母亲有病了，没事，我常回家看看母亲。每一次带着礼物好吃，来了母亲抬头一看，有时笑一笑，有时看看又低着头，母亲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沉默寡言，就连看见女儿，也不是那样热情，看着我忙得做饭，跑前跑后，她做个手势，让我坐她跟前歇歇，就是一句话不说，她也不想让走开——

一叶知秋，风儿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深秋的天气凉了，立冬的脚步近了，谁知人生就这样走过，不知不觉自己也而立之年，母亲老了，母亲就这样艰难度日，一根根银丝落下，梳理她的头发，心中有种失落的感觉——

一层层霜铺满地上各个角落，满山秋香，等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照在乡村小路上，我推着母亲的轮椅缓缓走过，转过村口，走过田间地头。望着那一片黄橙橙的玉米地，路过红薯自留地，母亲突然兴奋起来，举起右手，一个劲地喊——那——那——，吱吱呜呜，我懂母亲的语言，她说她曾经干活的地方。秋季来了，母亲又看到丰收的景色。

一派迷人秋色，一颗颗红苹果挂满枝头，摇曳多姿，菜地里的白菜，萝卜长势很好，村里人正忙着干活，三轮车从山头下来，把一框框红苹果装车，远销海内外。

我与母亲漫步，与她谈话，我把心事告诉母亲，我说怕你老去，妈，你不敢老去，你老了，我成了孤独的人，回老家了，谁陪我说话，母亲摇头——，我笑着与母亲开玩笑，妈，你老了，瘫痪了睡在炕上，谁来伺候你，我们都忙得有事，那时你就受罪了，所以你得坚强起来。没想到，母亲一下哭了，呜咽——哭出声，泪流满面，我连忙擦泪，我说不会的，你就是变丑了，也是我的好母亲呀！妈，你老了，我们姊妹几个会伺候你的呀！她慢慢冷静下来，呆呆地看着我，我看着她，眼角流着泪，她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是啊！母亲经不起折腾；经不起开玩笑；经不起说一句慌话；她真的老了。黑黑的脸庞，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佝偻的身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父亲说：“你母亲一天不如一天了，离不开人呵护，他还有能力照顾，以后有一天不行了，你们再来伺候吧！经常看着父亲搀扶母亲弯着腰走路，心中一阵心酸。岁月不饶人，把父母折腾地越来越老，母亲流着口水，她也不擦，我给你擦着，说着话，说些妈妈喜欢听的事，放着悦耳动听的歌曲。

远处，蓝天白云下，几只小鸟叽叽喳喳飞旋，母亲抬头看看，笑了——，此刻，我想远离城市的繁华，我想多陪陪母亲，陪她走过最长的乡间小路，说着她与村里人的故事。

手机铃声响起，一边听着歌曲，当你老了，老的哪儿也去不了——，静静地听着，母亲热泪盈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牵着母亲柔软的手，车子移动，脚下的黄叶漫过，纷纷扬扬，打在母亲披肩上，拾起金黄的一叶，藏在心间，向家的方向缓缓而去……

随笔一篇，在老家小住几日，看着父母每一天艰难地过着日子，母亲不能走动，与母亲一起聊天散步，就想用文字记录父母的晚年生活，我与母亲这幸福的日子。2019.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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