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追忆父亲所经历的那些岁月.感受父亲在那个年代的艰辛付出

连着江行

<p class="ql-block">作者/ 梁建新</p><p class="ql-block">图片/ 连着江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我和我的父母)</span></p> <p class="ql-block">打开美篇,映入眼帘的是我和我的父母的照像,每当此时是多么的想念我的父亲,我又一次打开保存多年的像册,再次翻看着父亲不同时期的照像,缅怀父亲所经历的那些岁月…… 当看到上世纪90年代华国锋回到交城与当年的老战友的合影时,思绪回到了母亲在我们年幼时讲述的父亲。父亲,原名叫梁昭谨,1924年11月出生于山西省交城县成村,1946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在袓籍投身革命事业。在时任交城县委书记华国锋的领导下,历任交城县地方武装第一区委武工队员、宣传委员,组织部干事等职,解放初期当任第七区区委副书记、书记。战争年代出生入死,机智勇敢地开展地方武装,在交城山上进行游击战,打击敌人。从小就记得有一首山西民歌叫《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每当听到这首歌,感觉就是唱给父亲的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 “<span style="font-size:18px;">交城的大山里没有那好茶饭,只有莜面烤酪酪,还有那山药蛋……” 每当听到它的时候,就想起父亲大年三十给我们做莜面烤酪酪,母亲说,这是你父亲唯一会做的饭菜,是在交城山上打游击时学会的。这对父亲来说是唯一“最”拿手的,也是父亲最能夸赛的,但在我们看来这是父亲在战争年代艰苦条件下的生活写照。父亲离开我们十八年了,自他离开我们后就再也吃不上父亲做的莜面烤酪酪…… 母亲说在那个战火硝烟的年代</span>父亲虽然没有在对敌斗争的最前沿阵地上奋勇杀敌,但在深入敌后开展的游击战中机智勇敢地消灭敌人,后来被敌人悬赏缉拿,被迫躲进了大山,在一座庙宇门的前后,看到门顶上,分别写有“德重如山”、“威震四方"几个字,父亲选取其中两个字改名为: 梁德重,从此隐去真名迷惑敌人,在交城山游击战中更能游刃有余,杀敌为民。这一改名,“德重”两字就用了一辈子,后来父亲去逝后,交城县的原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前来吊唁时,也特意给我们讲述父亲打游击的经历和被迫改名字的经过,并告戒我们,做人就要像你父亲的名字一样,“德”行厚“重”。</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上图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交城县华国锋与当年战友的合影,第一排正中为华国锋,左二为我的父亲。下图上世纪50年代初期父亲在交城县工作的照片,上面一人为我的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看着一张张父亲的照像,有在交城的、大多是在孝义任职期间的合影照片。回忆起母亲在我们儿时讲的: 解放后大批北方干部南下到南方解放区工作,父亲虽然没有列入到南方工作的“南下干部”队伍的行列,也于50年代初调来孝义工作,主政当任过县财贸部长,商业局长,当任过县委书记处书记、常委、县政府副县长等职。随着父亲工作的调动1955年定居孝义。母亲说起<span style="font-size: 18px;">当年组织决定调父亲来孝义工作,父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母亲单位的同事们拉着她去照像馆照欢送像,还全然不知。后来母亲说婆母留在交城怎么办(我奶奶不想离开交城)?让父亲跟组织上说明。“服从组织安排,打游击的时候,不也是不在身边吗”?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决定了的事轻易不会改变,就这样父亲舍下奶奶举家来到孝义。父亲</span>这一走,就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回老家看望奶奶,不能守在身边尽孝。<span style="font-size: 18px;">几年之后,</span>1959年孝义并入介休县(称:孝义、介休、灵石三县合并),随着父亲在介休任职,安家于介休三年(我于1960年出生在介休),在介休县父亲先后担任钢铁厂筹备处主任,商业局局长。记得有一次在崇义园晨练中,一位在市委任过职的领导,说起三年困难时期,父亲在介休筹建铁厂时,忙的实在没时间回交城看望老人,托人往交城捎东西。回家跟母亲说起此事,母亲也说那段时间,不用说回交城,连家也顾不上,经常早出晚归忙工作<span style="font-size: 18px;">,给你奶奶</span>买下的吃喝东西放了几天也都没时间回交城,后来父亲托上人送回交城。据说当时奶奶拿着送回来的东西久久抱着…… 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儿子。后来随着县域行政区划复置,1961年父亲从介休又回到孝义工作,随父亲工作调动定居孝义至今。父亲在任职期间,不论任何职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以事业为己任,一心扑在工作上。就连当年奶奶去世时,唯一的儿子还不在身边。以前经常听说和看到“忠孝不能两全”的字句,现在我在父亲的身上体会到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1955年母亲随父亲调往孝义工作,交城工作过的同事欢送母亲荣调留念合影,前排左二为我的母亲)</span></p> <p class="ql-block">一张张照片,记录了父亲所经历革命的过程,后来我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就有记忆了,的确在我看到的父亲,作为一名县级领导,经常是风里来、雨里去,呕心沥血,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扑在工作上,下基层,深入群众中,掌握实际情况,基层单位留下身影,跑乡村,走到群众中,了解村情民意,田间地头留下脚印……。记的很小的时候,和院里的孩们经常在县委广场玩耍,因为想父亲,有时也会常常一个人跑进县委机关院里去父亲的办公室,每次去都找不到。后来有几次我们在桥北到大孝堡的路上玩耍时却在地里看到父亲的身影。记得有一次好像是秋天,在做水利工程的工地上,看到父亲穿的旧夹袄在略有寒气的秋风中和师傅们一起干活,泥土沾满了裤腿。据县水利局的水利施工员老任说,父亲在工地上几天啦。怪不得常常看到我的姥姥在洗父亲的衣服,尤其是洗鞋袜时沾满泥土(巴),也常听姥姥咾叨 : 洗下的水是泥糊糊,涮上几水也涮不干净……。</p> <p class="ql-block">父亲接触最多的人,都是像老任这样在农业第一线受苦的人,我见的最多的人也是老任。父亲去世的当天,老任知道后,不顾眼睛做了手术没几天还在输液,就从家里赶来,直到送走父亲……。“你爸爸一辈子廉洁,不搞特权,人又忠厚实诚,没有半点虚假,待人和善,尤其和我们受苦人,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老任这样评价父亲。说到廉洁,不搞特殊,记的小时候常听姥姥念道 : “你们来了孝义举目无亲没人操孩们,俺把交城的家舍丟下,把俺三闺女(排行)一个人留在交城,就跟上你们来了孝义又是持家又是照孩们,福没啦享嗨,苦受得不少,62压还把俺压缩成农民。的确,在1962年,国家财政困难,对公职人员和市民户实行压缩,到农村去的那个年代,父亲也没和母亲商量,更没有向组织提任何条件,就把姥姥给压缩了,记的那时候和大姐二姐去桥北大队一队里领姥姥的口粮,一路看着姐姐沉甸甸地背着往回走……。有时候姐姐们上学错过了去队里领粮的时间,小队里的干部们也想借口给姥姥往家里送口粮看看县长家吃的是什么好茶饭?碟碟里切的是老咸菜,篮篮里放的粗柴柴的玉讨树面窝窝头……。在我的记忆里,在我们家除了过节能吃嗨好的,还有就是家里来了客人,因为我最小还能沾光吃嗨包皮面斜齐齐(白面包高梁面擀薄切斜块块的一种面食),姥姥、母亲、哥哥姐姐们,背着客人,吃得还是平时搅嗨榆(树)皮面的红面擦片子。</p> <p class="ql-block">父亲不仅廉洁,不搞特权,而且生活节俭,从不铺张浪费。后来父亲在吕梁地区任职期间,跟父亲一块工作过的同事说,父亲外出,除开会统一安排住宿外,跟着你父亲外出办事,晚上住宿很不讲究,不会享受。听着父亲同事的叙述,回想起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太原,住的确实不讲究,早上外出吃早餐,居然还从桌子上拿上昨晚吃剩的一个糖三角(糖包子),放了一晚上,干巴巴的吃的还津津有味,父亲就是这样从不浪费。记得有一回交城老家的人说我父亲: 还是老革命的本色,没变!父亲一辈子就是这样: 工作严谨,生活节俭,不搞特殊的一个人。父亲的点点滴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潜移默化的受到父亲的言传身教,小小的我们就养成了良好的行为习惯,<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大学的一位同学,曾经给予我这样的评价:正是这种家庭教育和不平常的经历造就了你认真,耿直,遵规守距的品质,我觉得这些都是在父亲的影响下形成的。在</span>我参加工作后,偶尔碰到好多知道父亲为人处事的领导,说起父亲,都说你爸爸一辈子正正派派。我也觉得在父亲身上,有一种为革命工作而勇于忘我的精神和公而忘私的优良品质,这是父亲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p> <p class="ql-block">去年有一位和母亲在县委机关大院工作过年长90岁的老革命,在崇义园晨练中说起我的父亲,他说:“你父亲在文革中受的治不少,后来孝义的好多人把你父亲保护起来了…… ” 这是我由始以来第一次听到的,顿时心里万分感动,从我记事以来在孝义感受到的,孝义从来没有嫌弃过外地人,更没有抛弃我们。真的60多年来,跟随父母亲除了三县合并在介休居住三年外,“家”一直在孝义,正如原任市委书记总结说的一句话: 孝义是“行孝仗义,包容大气”沉淀为孝义精神的一个城市,<span style="font-size: 18px;">感恩孝义这片土地,感谢这里的人民,</span>也正是孝义这片土地养育了我。</p> <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初期父亲被下放农村,一个人回到老家劳动改造两年有余。只有过春节才能见到父亲,那还是父亲从百里以外的老家骑上自行车回到孝义。文革后期,在交城老家的党组织,为父亲恢复了党组织生活,从此父亲又能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参加党组织的各种活动了,孝义县委也为父亲落实政策恢复了工作,当时,交城县想把父亲留下来,可父亲还是回到了孝义。父亲从交城老家劳动改造回来后,被任命为下栅公社党委书记,父亲以极大热情倾心尽责地投入到工作中,当公社书记的几年里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一身泥土,后来不幸积劳成疾病倒在乡镇工作第一线的岗位上,身体稍有好转后父亲不顾疾病缠身又投身于工作,始终秉承着共产党干部的优良传统。1975年元月党组织调父亲回县里工作,出任县革委生产组副组长,工作半年之后于同年10月份,接受上级党组织的安排,父亲又调往吕梁地区任职。粉碎四人帮后,记得是1977年,父亲从北京开会回来,带回一张写有“****华主席和叶副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亲切接见参加全国对外经济贸易会议的全体人员留念”的长幅照像就挂在了外间墙上,山西与会代表被安排在中间,就是在华主席的身后,其中就有父亲的身影,据说参加会议的大多数是省厅局级,地区一级的很少,能挤身参加全国性会议的地区一级,至少说明各项工作在全省排名靠前才有资格参会,而父亲就是很少一部分中的一员,荣幸地受到华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这张照片是父亲一生最为珍贵的一张,可惜在特定的年代换下来后忘了放在哪儿,至今没有找到,只是在父亲放书籍的两个纸箱子里,找到了当时开会发的印有纪念册的笔记本。</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父亲在1977年参加全国性会议发的纪念本,并有亲笔写的会议记录)</span></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吕梁地区任职期间,我们一直居住在孝义,又是父亲一个人长年在外忘我的工作,一干就是十年,家里的一切就靠母亲和姥姥打理。直到1985年年底父亲光荣离休后才回到孝义安度晚年,不幸的是离休后回家的第二年的初春疾病复发,十几年来在疾病缠身中于2002年春节过后的第七天(正月初八)走完了最后的人生。父亲为了革命的事业远走他乡来到孝义,这一走,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交城一辈子。按照父亲生前的遗愿: <span style="font-size: 18px;">身穿着他一辈子钟爱的那款中山装回到老家</span>,因为那里有他一直眷恋的那一片土地---交城山!</p> <p class="ql-block">父亲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 回忆父亲走的那天,我的侄子代表我们全家送父亲走的那一段话,回荡在耳傍,“爷爷走了,在寂静的夜里,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悄悄地离开了我们。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我们的沉痛心情。在爷爷生活的几十年寒署中,有过荣耀,有过坎坷,也径历了人生的艰辛劳苦,不论是战争年代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还是和平时期为党和人民辛勤工作,兢兢业业,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境遇如何,不计得失,不论荣辱,始终如一的是对党对国家对人民满腔热忱,忠诚不渝,难以割舍的是对家人浓浓的亲情,是对在漫长革命生涯中有缘相识为了共同理想走在一起的同志与朋友们永难忘却的眷顾之心。虽经世事变换,岁月变迁,但爷爷待人接物仍只以真心相对,绝无半分虚情假意,当今之世,实为难能,但是今天他将永远的与我们分别了,他的一切经历与得失都将随之而去,带着我们的思念,平安的走向那另一个永恒世界,……”。</p> <p class="ql-block">父亲走了…… 父亲一辈子“做事踏实不外露,做人低调不张扬”,一生革命所历经的一切都从来不对外宣扬,包括他的荣耀,也包括他的艰辛,对子女们也从来没有说过,特别是父亲在交城的那一段革命史,一直珍藏在他的心里不外露。今天,回顾父亲的一生,他,经历了战争年代的枪林弹雨,也经历了和平年代的坎坷磨难!但父亲毫无任何怨言,忠于毛主席,坚信共产党的信念始终没有改变,一生父亲的言行,证明了他的人格,就是耿直诚实,勇于担当,廉洁奉公,吃苦耐劳,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为党的事业奉献了一生。</p> <p class="ql-block">我退休后觉得写一写父亲一生所经历的一切,是儿女应该做的一件事,也是应尽的义务。就像吕梁人民艺木家梁镇川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写一写父辈们那一代人的艰辛付出,也是对父母亲的一种孝和爱。今天终于写出了我对父亲的敬和爱,愿父亲在天堂一切安好!!!</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写于2019年4月3---5日,修改于2021年1月30日)</span></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干部履历表)</p> <p class="ql-block"> (父亲生前的手稿)</p> <p>第二排中间为我的父亲</p> <p>据孝义县党史资料与父亲工作简历记载核实,在1957年9月当任中共孝义县委书记处书记、常委期间,任商业局长</p> <p>第一排左六,为我的父亲</p> <p>据父亲工作简历记载,1959年1月一一1961年4月(三县合并)在介休县任职</p> <p>第一排为县委县人委领导,左一为我的父亲</p> <p>第二排为县委县人委领导,左三为我的父亲</p> <p>第一排为县委县人委的领导,右二为我的父亲</p> <p>第二排左一为我的父亲</p> <p>第二排右七为我的父亲</p> <p>第二排(坐者)左第五人为我的父亲</p> <p>以上两张照片拍照的时间都在1965年8月,一张拍照于15日,另一张是26日,仅仅时隔11天,可能觉得同一个月拍照的两张照片,放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细心一点就能看出地址有明显的区别,一张拍照于旧城县委门口,另一张拍照于新城铁南,县人民委员会(简称:人委会)门口。据推测它的意义在于: 当时的县人委会迁址前后以照像作为留念。</p> <p>据父亲手稿记载,此时任中共孝义县革命委员会常委兼生产指挥组负责人</p> <p>下栅公社全体人员欢迎新任党委书记李长禄(前排右四),欢送原任党委书记我的父亲(前排右五)调回县委县政府任职。</p> <p>上图左1960年在哈尔滨参加会议,七十年代在延安(右上)、北京十三陵(右下)</p> <p>(所有文字图片等资料由作者本人珍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