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 鹜 独 飞

秋声斋

<h3>景因文名,文因景贵!岳阳楼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黄鹤楼与崔颢的《黄鹤楼诗》,滕王阁与王勃的《滕王阁序》以及昆明大观楼与孙髯翁的《大观楼长联》,皆如此矣!此四大名楼,多有登临,唯滕王阁,未曾如愿!</h3><h3>王勃以初唐四杰之首,又英年早逝,我青年时期每读滕王阁序,都深为感动,而对滕王阁心向往之,却阴差阳错,一直未能往观。</h3><h3>又,因青年时期,就听说,王勃是在去海南探父途中,被神风助力,一夜从南京飞船达到滕王阁下,并王勃诗中有“槛外长江空自流”句,大而化之的我,总以为滕王阁是在长江边上的九江市。直到前几年才听说,是在南昌市的赣江边!惭愧,惭愧!</h3> <h3>2019/10/21,从成都乘髙铁,下午5点20可抵达南昌西站,在我的想象之中,出站,打车,登楼,岂不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时!而且,这天从成都出发,正在下雨,进入江西却江天清明,艳阳髙照!恨不得髙铁更快一些!</h3><h3>车上吟成两首小诗,足见当时心情:</h3><h3>常念滕王阁,读文思王勃。</h3><h3>南昌赣江边,今天应有我。</h3><h3>《出发》</h3><h3>朝辞岷江岸,暮抵庐山下。</h3><h3>急登滕王阁,凭栏看落霞。</h3><h3>《在途》</h3> <p>髙铁将近南昌,天气晴朗!</p><p>车抵南昌西站,急急下车,疾步出站,寻出租车未果,巨大的空阔,让我茫然!几经打听,慌不择路地上地铁,转地铁,从滕王阁站出来,已是夜色朦胧,万家灯火!落霞不在,孤鹜夜宿?</p><p>但,按导航转过几个弯,远处灯光中之一处玲珑剔透的楼阁,擎天而立,如在天上!心里明知,那即是滕王阁,还是忍不住去问路边的交警,得到肯定的答复时,心,狂跳不止!</p><p>找到在网上订好的新大泽酒店,在前台向服务小姐提出:楼层髙点,最好面向江边!回答:网上订的大床房,都在一个方向。心里有些失望!</p><p>上楼,进房,急急推开窗观察——滕王阁竟在眼前!</p><p>沉沉星空下,巍巍一髙阁!</p><p>触手可及处,隔空呼王勃。</p><p>《骤见》</p><p>次日早晨,醒来天已大亮,这里经度比成都低,故天亮的早。</p><p>不及穿戴,急忙推窗,晨曦中的滕王阁,呈现眼前,远处是赣江的碧水北流!西望天边,晨雾濛濛,心有所感,吟成:</p><p>推窗见髙阁,移目望秋水。</p><p>远眺落霞处,孤鹜独自飞?</p><p>《晨望》</p><p>便把此游定名为《孤雾独飞》。</p> <h3>南昌,有一朋友张建萍,她是原冶金计量系统的风云人物之一,近几年系统组织全国各地名山大川游历,她都是积极组织与参予者。</h3><h3>因我此次在南昌只安排不到一天时间,明天下午2点就乘髙铁去南京,故很犹豫告不告诉她!又,她常在北京、新余等地,在南昌的时间不多。</h3><h3>车快到南昌时,给其发一信息,问她在哪里。几分钟后,建萍回信息:在南昌妈妈家里。</h3><h3>此时车已进站,我微信告诉她,我今晚到南昌,约她明上午如有空,陪我游滕王阁。并告诉,我明天中午离开。</h3><h3>待我躺在宾馆,为今晚未赶上落霞、孤鹜而懊恼时,我马鞍山的同学李顺炎打电话来,要我到南京后,不必去马鞍山,他们三位同学,会来南京会我。我在电话里告诉李顺炎,今晚天气晴好,却没赶上看日落,他说:正好,南京可少一天,明天在南昌留一天!我猛省,立即把车票改签到23日上午8点。并发微信告诉建萍。</h3> <h3>几分钟后,建萍微信来了:“……多住一天就好,南昌还是有些值得看看的地方。我是这么考虑的,明天上午,先去“八大山人纪念馆”参观,今年是八大山人纪念馆建馆60周年,增加了北京故宫的典藏展品展出,还是很值得一看的!吃过中饭后,下午可以先去参观江西省博物馆,有海昏侯墓文物展览,也可去看看。看完省博物馆后就去滕王阁,离着很近,晚上坐游轮夜游赣江,欣赏两岸灯光秀,也是南昌旅游的一道风景线。……”</h3><h3>次日上午,建萍来接我,先游八大纪念馆。</h3><h3>人之一生,有很多知识,是偶然获得的!对我这“理工男”来说,印象中八大山人,是与扬州八怪连在一起的,并不知他是生在南昌,长在南昌,80岁死葬于此。其书画是一个时代的艺术高峰!文化风骨之楷模!</h3><h3>展厅里,又有扬州八怪和明清大家的许多真迹!能邂逅此艺术之盛筵,幸哉!</h3> <h3>从八大山人纪念馆出来,来到赣江西岸的一处餐厅,吃饭。窗外即是秀丽的赣江,对岸可遥望滕王阁,两岸风光旖旎,江上岛渚散布,沙鸥翔集,令人神怡!</h3><h3>餐后,来到与滕王阁隔抚河相望的江西省博物馆。早就看到过,海昏侯的墓葬发掘,是近年重大考古成就之一,对复原历史,窥知汉代文化,具有重大意义。今日亲见其馆藏之巨,文物之丰富,让人瞠目!</h3><h3>汉代的侯,有大有小,大的一郡一县,小的亭侯,只是管辖一个乡镇。如东汉的造纸的蔡伦封龙亭侯,就是今汉中洋县的龙亭镇,也有相当规模的墓园。</h3><h3>这海昏侯刘贺,是西汉第九个皇帝,被霍光扶上皇位,只坐了27天,即被拿下。</h3><h3>霍光死后数月,霍家满门被诛,刘贺才被发往南昌东北,鄱阳湖边的海昏县当了“侯”。但墓葬发掘之丰富,令考古界震惊,相信会有一批考古博士论题,由此产生!</h3> <h3>今有幸也!</h3> <h3>刘贺,是汉武帝刘彻的孙子。</h3> <h3>从这张刘贺33年生命里的大起大落,可见宫庭斗争的跌宕风云!</h3> <h3>省博物馆与滕王阁隔抚河相望,抚河是赣江东边的支流,来自东南方向的抚州。</h3><h3>从博物馆出来,跨过抚河,即来到这数十年心向往之的滕王阁。阁内有电梯开上八层,老年人才可乘。</h3><h3>又下到七层,才能出于阁外围廊,凭栏远眺。俯看赣江之水,自赣州北来,北偏东经海昏县注入鄱阳湖。在此处因水流缓缓,江面宽阔,河道里,江渚散布,把水流分成数部。江渚上,各种水鸟戏嬉,量有不少野鸭,即王勃先生所见的“鹜”!江对岸现在的髙楼大厦,地名是红谷滩。可见,在古代应该是江滩,唐代没有工业污染,江天一碧如洗,夕阳西下之时,霞光万丈,远处的梅岭亦如在眼前,怎不叫王勃才俊文思泉涌呢?</h3><h3>可惜今天没有昨天的夕阳,故又错过了“落霞与孤鹜齐飞”,只好想象,王勃所见之景象矣!景观、知识所得,也是要有运气的吧!</h3><h3>这位滕王李元婴,是唐髙祖李渊的第22个儿子,先后在山东滕州、江西南昌和四川阆中任职,并在三处各建一个滕王阁,而独有此处滕王阁最有名,何也?皆因王勃的滕王阁序!反之如果没有李元婴所建此阁,王勃的文章也许就没了,也未可知吧?</h3><h3>腹内吟成:</h3><h3>年年思髙阁,今日此登临。</h3><h3>名垂千万祀,江天借雄文!</h3><h3>《凭栏》</h3> <h3>晚上,又安排,游船往返于赣江之上,两岸的髙楼大厦,流光溢彩,射灯的光柱滑翔在夜空,配合游船上的音乐和故事编排朗诵,绘出了人间天上的一剧童话!沿江东岸的江西省博物馆和滕王阁建筑群,让人时时产生千年历史回归的遐想,产生“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的错觉!</h3> <h3>10月23日中午到南京,与中学的同学李明仓见面。他从郑州来此带孙子,儿子在河海大学任教。此次华东之行,正是受他之约。</h3> <h3>10月24日,我的大学同学李顺炎、季忠林、戴棡荪三人从马鞍山来会,我带李明仓与他们在大报恩寺会合。居然有这个茶館,让我们品茶聊天,间空去寺内登塔远望,江天尽览!</h3> <h3>中午在夫子庙附近吃华东的持色小吃,吾之所好也!</h3> <h3>夫子庙前合个影,各自都多次来过,没兴趣入内了。</h3> <h3>我虽游过夫子庙,却对周围十分生疏。还是季忠林熟悉,带我们去游明末清初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故居。李香君住的楼,叫媚香楼,扁额上的书法,是明末清初书法家王铎题写。也许王铎与李氏有所过从。季忠林指那是水门,我第一次听到这名词,过去看才知,是从楼上下来,直接下到秦淮河边码头上船的门,故称水门!</h3><h3>我知道,这八艳中,陈圆圆不仅倾人之国大明、大顺,还改写了历史。董小宛嫁给了如皋才子冒辟疆,26岁病死。柳如是嫁与钱谦益,陈寅恪先生的最后力作,竟是《柳如是别传》。李香君与侯方域的悲剧,被一部桃花扇,广为人知,包括我等。</h3> <h3>从李香君的媚香楼出来,对面即是乌衣巷。这里在东晋时,住着王导、谢安等名臣。</h3> <h3>在王、谢的堂前小憩,是不错的选择!</h3> <h3>原来,王羲之是东晋名臣王导的侄子。如果没有王导大力启用谢安、谢玄叔侄,以少胜多在合肥之战中战胜北方的氐族政权前秦的符坚,使东晋政权又延续了数十年,也许就没有王羲之获得和展现才华的机会,甚至没有陶渊明!历史是有极大偶然性的!</h3> <h3>今后再读刘禹锡的“乌衣巷口夕阳斜”,眼前就有了清淅的画面了!</h3><h3>不行万里路,枉读万卷书!</h3><h3>吟成几句,以调侃之:</h3><h3>媚香楼上会香君,</h3><h3>乌衣巷里访名臣。</h3><h3>不见王谢堂上燕,</h3><h3>秦淮河边看水门。</h3><h3>《偶游小记》一笑。</h3> <h3>10月25号别过明仓,1个小时来到苏州,入住好百年精品酒店,倒也干净清静。</h3><h3>本来来苏州,是要会旧日同事,徐永成兄的,因永成兄突然不适,不能来会,却促成了我的“孤鹜独飞”!</h3><h3>苏州来过多次,以前来总不过是虎丘、寒山、拙政园、留园。今次既是独游,要改变下视角!躺在床上翻看地图,见苏州火车站东南方一片呈方形的河流,东有相门,西南在盘门,东北角有拙政园,东半边标平江历史文化街。我估计这里应该是苏州老城。岂料,次日便证实了,这是公元前514,伍子胥所建的苏州古城。</h3><h3>次日早餐后,为了体验老城风貌,乘529路公交车,穿过老城,去看城西南角的盘门。由于早下了一个站,只好漫步街头,却让我看到了沧浪亭的指示牌,将计就计,先看沧浪亭!</h3> <p>屈原的《渔父辞》里有“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句,宋朝与范仲淹、欧阳修同时代的苏舜钦,被贬官之后,在此买地筑亭,取名沧浪。</p><p>苏舜钦的沧浪亭记中有:情横于内而性伏,必外寓于物而后遣。寓久则溺,以为当然;非胜是而易之,则悲而不开。……予既废而获斯境,安于冲旷,不与众驱,因之复能乎内外失得原,沃然有得,笑闵万古。</p><p>意思是说:人的感情被压服在胸中,人之本性便不得伸张,必须借助外部事物加以排遣才行!如果压抑太久,便误以为相当然如此。如果没有强力加以改变,则悲惨而不可开化了。……我被贬而后获得如此的安闲之地,心安于旷达,不为世俗之争。因此能使心性舒展,怡然自得,笑而怜悯于汲汲之辈矣!</p><p>沧浪亭背侧。</p> <h3>未知明年在何处。</h3><h3>杜甫有句:“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这里借用之。</h3> <h3>不可一日无此君。</h3><h3>王羲之的第五子,王徽之,字子遒,爱竹。一次新搬一处暂住,立即命人种竹。家人劝说,短时暂住,何必如此?他指竹说:“岂可一日无此君?”因苏舜钦在买这块地时,正是看中其中竹子繁盛。今,园内竹子品种很多!</h3> <h3>此沧浪亭正面的扁额,是清末,章太炎的老师,苏州名士,俞樾所书。</h3> <h3>沧浪之水,可谓清矣!</h3> <h3><br></h3><h3>从沧浪亭出来,向西南方约一公里,即来到了盘门。</h3><h3>盘门历史久远。</h3> <h3>盘门水陆城楼。</h3> <h3>蓉城来的我,见芙蓉盛开,有他乡遇故知之感。</h3> <h3>花如牡丹白如玉,颜若锦绣气若闲。</h3><h3>不争春色春江暖,喜伴秋水秋霜寒?</h3> <h3>拙政园里有一处借景,即把报恩寺的宝塔做为衬景,与园中一处相溶合。不知此处的百姓家,有否此类雅意?</h3> <h3>真可谓天上人间!</h3> <p>中午回宾馆小息,下午还是去虎丘山走走!</p><p>感性美学缺失!虎丘名胜的红色牌子,把古朴的雅全破坏了!而且完全是多此一举,走到这里,谁还不知这是虎丘名胜?</p> <h3>景色依旧。</h3> <h3>在山下转了一圈,来到万景山庄院里,在盆景园附近的一个不大的房间里,藤椅藤桌,摆列错落,我慢慢走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在独自品茶!我问:可以喝茶吗?他抬头友善地说:可以在柜子上扫码自取。在他的指导下,我扫码付十元,取出一杯铁观音,在旁边的热水器冲泡,从容坐下。闲谈中,这一中年人来自常州,周末来此休息,虽比我小20岁,却也头发花白。一身浅色的休闲服装。谈吐优雅,文质彬彬,儒雅之风里,透着友善谦和。问起我从四川来,互相谈些两地风情,双方皆深愉悦!</h3> <h3>看盆景,要把自己缩小成蚂蚁大小,站在盆边仰视,方见真谛!</h3><h3>此盆古松,可名“枯荣与共”?</h3> <h3>多少年来,苏州的经济总量,都超过内地的许多省份。但今天在苏州老城,却没有高楼大厦,宽阔街市。529路公交车,从北城门进入,右转至城西北桃花坞,沿西城南行,街道的宽度刚够两辆车错车,两侧两行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树木外是辅道,供行人和自行车通行。而公交车站却设在辅道的外侧,进站上下客,必须从主道转进辅道,由于狭窄,司机必须慢慢把握,才不致擦碰到树木和路沿。正是这车子的扭捏作态,为上下车的人和骑自行车者创造了安全,这便是人文精神!沿路房屋,虽并不显陈旧,但一望而知,皆是明清时期的格局,多是二层小楼,也有平房,有人在家门口闲坐餐饮!这就是安居乐业。</h3><h3>一天所见,感慨良多,诗以记之:</h3><h3>盘门城边闲看花,虎丘山下独品茶。</h3><h3>苏州城里多古意,国学文化称大家!</h3> <h3>27日上午,我又一次乘529路公交车,在老城西公交司机最难行的地方下车,向东横穿古城,穿街走巷,漫步顾盼,想象这2500多年老城的变迁。<br></h3> <h3>大约一个小时,便来到京杭大运河边上的东城门,今称相门。</h3><h3>伍子胥建了苏州城,辅佐阖闾打败强大的楚国,称霸南方,又辅佐其儿子夫差打败越国。后因与夫差政见不合,被夫差赐死。临死前,他嘱咐,让人把他眼睛挖出来,挂在东城门上,将会看到越国复仇之师灭了吴国。也许就是此城门吧?</h3> <h3>从相门沿城墙北行,过藕园再北,到东园左转到平江路,右转一路沿一条小河北去——东方威尼斯,此之谓也!我20多年前到过威尼斯,除了碧水轻舟,别无相似之处。我不谨感叹,为什么不把威尼斯称作西方的苏州呢?</h3><h3>我以为,苏州就是苏州,不必攀龙附凤,借他人以媚俗!这里的自然风貌,山水画图,人文风情,和历史文化的深厚积淀,足以独树一帜,享誉人间了吧!</h3> <h3>看看这位先生,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在这对岸游人如织里,享受自家门口的宁静与深沉?</h3><h3>如此的风景线,在地球上,何处可寻?天下古镇千万,何处可见此情此景?许多古镇,把原住民赶走,全盘商业化,还能叫古镇吗?</h3> <h3>明清间苏州人金圣叹有言:眉下有别目,胸中有别才,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美景。</h3><h3>文化的享受才是人类最髙的享受。愿天下更多人有此文化的享受,安详、友善、宽厚、旷达自喜!</h3><h3>行文至此,忽觉忘了寻找金圣叹有否遗迹?古今苏州,大家名士倍出,怎么就没想到去寻其踪迹呢!下次再去,又有重心了!</h3> <p class="ql-block">今天走了22000步,并不觉得累,因为是荡漾在人间天上?</p><p class="ql-block">今天偶然在手机上订了个维也纳酒店,多几十块钱,却让人觉得,要舒服很多,很多!</p><p class="ql-block">下午便躺在酒店休息,回味两天来的游历感受。</p><p class="ql-block">几年前,看到一军事医学专业的工程院院士,秦伯益先生的一遍文章,说他70岁退休后,自已花钱,独自出游。我的同事张远明,曾在华山顶上碰到他,回来说给我听。当时我们还只有50多岁,心甚仰慕!今天,我很理解秦先生的感受!</p><p class="ql-block">就今而论,如我这样游苏州,踏着伍子胥的足迹,在苏舜钦的亭里闲坐,想象历代世事变迁,纵览古今人文风情!观山水,行吟于清溪之畔,思古今,闲步在古街幽巷!偶与不相识之人询问清叙,找寻有名望餐厅饮酒品味。个中嗞味,“更与何人说?”</p><p class="ql-block">苏舜钦在《沧浪亭》记中的“寓久则溺,以为当然”,是点醒我多年沉绵于心的话!人之一生,逆来顺受者多,久之,便以为本来如此,人性的追求“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本性,便失去了!精神的奴隶就是这样形成的!</p><p class="ql-block">今天才知,思想的自由,人格的独立,是做为“人”的基本权力!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未得到!</p><p class="ql-block">包括昨天的我!</p> <h3>虽然此次转换视角,以古城为主,但还是止不住要去看看名胜。前天去虎丘品茶,今天还是去寒山寺吧!反正有的是时间。</h3><h3>28日在宾馆早餐之后,打个车来到城西的寒山寺。我的《楹联趣谈》里,有篇是记述寒山寺的,颇可示对此之感受。——</h3><h3>苏州寒山寺,很多人是因读张继的《枫桥夜泊》而知的。正因其“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现世界上很多人,尤其是日、韩人,万里来游,只是要听一下这里的钟声。但今天的钟声却与唐代张继所闻不同了。有一联为证:</h3><h3>尘劫历一千余年,重复旧观,幸有名贤来作主;</h3><h3>诗人题二十八字,长留胜迹,可知佳句不须多。</h3><h3>寒山寺在苏州阊门外,始建于南朝天监年,佛门皇帝梁武帝,大文人萧衍当政时期(公元502-520)。到唐代,因有高僧寒山、拾得主持,故更名寒山寺。后毁于兵火。此联是记,清光绪31年(1905)重建时,先后有直隶总督陈夔龙主持修复钟搂,并铸钟悬挂,江苏巡抚程德全、布政使陆仲奇修复大殿等,苏州名士俞樾重书并刻立寒山寺碑,此即联中“名贤”所指。</h3><h3>张继的诗前两句是“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看来他在枫桥的船上是深秋,而枫桥必有古枫树,正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候,面时渔人夜捕的灯火,这诗给人描写了一个让人遐想的清秋美景!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一阵幽远的钟声浑然传来,岂不令人醉痴?诗自寺起,寺以诗名。千古延绵,感动着多少人也!</h3><h3>真真是“佳句不须多”呀。</h3><h3>此联作者邹福保,是光绪年间的文士,曾做过江西乡试考官,与联中名贤同代。</h3><h3><br></h3><h3>这统碑刻,也是俞樾写的。</h3> <h3>这枫桥,是架在京杭大运河上,乃是古官道的一处隘口,所以前面有关门铁铃关。但此关是近年修的,我以前来并没有。</h3> <h3>29日早餐后,想起清道光年间的杭州名士,项鸿祚的名言:“不做无为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汲汲有为实无为,闲闲无为自修为。人生就是在如此渡过,有为无为,全在我心!</h3><h3>今次苏州之行,本是会友,却成独游,幸哉憾哉?转瞬已历数日,觉也自在。</h3><h3>今天则何以消闲呢?</h3><h3>出门乘公车,不知有意无意,又一次在老南门下车,重游盘门,出来走向沧浪亭,路边有孔子的72贤人之一的言偃的塑像。</h3><h3>重游沧浪亭,颂读苏舜钦的《沧浪亭记》又一次与先生交谈矣!</h3> <h3>中午时分,从沧浪亭出来,又乘公车去找名气很大的面馆。走了不少路,才在接驾桥边找到东吴面馆。昨天吃了松鹤楼,有一个菜是虾仁,揣上来一看,是淡水虾仁,服务员说是手工剥出来的,工夫了得!确实是好吃,又配一松鹤楼的黄酒,真是清雅极了!今天点个猪蹄面,比我们四川的“蹄花面”,却觉得太过清淡。毕竟在四川多年,口味川化了吧!两地文化品味的差逆,也在这一个“味”字上体验了吧?</h3><h3>范仲淹毕竟不是苏东坡!苏东坡可以“大江东去”,范仲淹却是在“忧”“乐”之间!</h3><h3>我今日之知音,还是项鸿祚吧!</h3> <p class="ql-block">30日一早,打车到苏州北站,在车站用了早餐,当晚七点多返回成都家里。</p><p class="ql-block">一个每天往返数十趟高铁的苏州站,其规模似只有某些二、三线城市高铁站的十分之一!只有两个进出站口,我这第一次来的客人,简单安检之后,一览无余地就找到了候车区,几步路就进了餐饮店。开水房,厕所皆在一望之间。</p><p class="ql-block">井然有序,一目了然,轻松愉快地登车而去。</p><p class="ql-block">这又是文化的差异!<span style="font-size:18px;">与许多车站一味追求的假大空,形成鲜明对比。就如苏州老城尚存,新区皆在城外,这才是科学发展观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