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村,好崖(呀)

路漫漫 吾将上下而求 索春保

<h3> 任何事情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h3><h3> 对悬崖村的想,与日俱增。</h3><h3> 上周六立米地村之后,尤为强烈。似乎有了同行者。——东方红小学几位一直想一直想的老师,我期待着与他们一起来趟悬崖村。但因有事,不能成行。</h3><h3><br></h3><h3><br></h3> <h3> 几天来一直为一个约定而兴奋不已。</h3><h3> 那就是不管周六有雨没雨,我们都要去悬崖村。</h3><h3> ——像极了那首彝族歌曲: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喝。</h3><h3> 这是一种多么热烈的执着!</h3><h3> 我们约定,上去的话,就在上面住一晚,围一堆篝火,看星星,看月亮……</h3><h3> ——来自安徽的支教老师陈俊与我的约定。两天来,我似乎已经坐在崖上,围着篝火,看星星呢!</h3><h3> 想想都很美!</h3><h3><br></h3> <h3> 同行者三人。安徽的陈俊、浙江的张国英和我。</h3><h3> 周六一早小雨,果然像预报一样。我们不在意这些,我们知道,下雨有下雨的好。正如那次松赞林寺,夜游有夜游的好。——不走寻常路,会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风景。</h3> <h3> 悬崖村到了!看到悬崖村的字样,内心是一种莫名的欣喜。</h3><h3> 路上,一群孩子从海天水务希望小学过来,我们三人便围拢了过来,与孩子们交谈并合影。远处,一个小男孩风一样地奔过来,加入其中。那个自称“小姐姐”的女孩就是懂事,她能把所有的孩子都安排得服服贴贴的。</h3> <h3> 向上爬了,刚开始是一段台阶。台阶过后,突兀在眼前的便是钢管架子了。的确不是寻常路,既新奇,又刺激。一时意识模糊,脚不由自主地跟着两位老师往上爬。</h3><h3> 随着不住地往上,心也不住地紧了起来。向下望,是深谷;向远处看,山就住在白云间。愈往上,架子似乎愈陡。攀爬似乎成了挑战。人性又不愿意示弱,这样便渐渐“上钩”。</h3><h3> 待到面前横生出一段极其凶险的路段时,一阵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一侧管子倾向悬崖,一侧没有扶手的钢管,则是悬在空中的巨石,似乎随时就会轰然跌落!脚下的管子这时似乎也开始长短不一起来,踩上去还听得松动的响声。——就连管子的接口处的一摞薄薄的草皮也跟着松动起来!</h3><h3> 心被什么东西抓紧了!眼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了!脚心似乎有风掠过——就像空中突然掠过一只不知名的飞鸟。</h3> <h3> 一段极陡的“崖”攀过之后,是一处向上的“土山头”,一片碎石有些发滑,我一阵手脚并用,逃也似的生怕再溜了回去。</h3><h3> 此刻,心里好生嘀咕:“怎么就到了这里了呢?”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去了!夹在山崖间,似悬在空中,无依无靠。——此时,才真的感到这种无依无靠的滋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h3><h3>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伤。</h3><h3> 此刻,有种力量在暗示我:这不是架子,这就是路。有多少人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奔走其间。</h3><h3> 而我,谈“架”色变吗?</h3><h3><br></h3> <h3> 路遇一老妪,年七十,谈笑自若。</h3><h3> 一女儿骑在其父肩上,欢欣安然。</h3><h3> 一串五六人簇拥而下,一声惊呼唬得我们半晌回过神来。——原来,是掉下一件大袄。</h3> <h3> 再看那旋梯,似大师在山间的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那是一道彩虹!飞架在山间,跳跃式的,螺旋式的,斗折蛇行,一直向上延伸,蜿蜒曲折,在山间树间穿行,甚而钢管从树的丫叉间横过,那枝却也坚硬似钢铁一般。</h3><h3>愈往上愈陡。那横架,横在眼前,让人望而却步。有人惶惶然已回身往回走了。</h3><h3> 上面的同伴,爬到一段的中间,回身或坐或侧。</h3><h3> 此刻,我便抓取一二镜头。向上望去,随着钢管的弹跳延伸划出的弧——</h3><h3> 那一排排,瞬间变成了海面上的波浪,自上而下,扑面而来,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地,三维立体式的,向我涌来——</h3><h3> 一波浪头已然打到我的脸上!我喉咙发紧,求生式地闭目提气。</h3><h3> 再看时,眼前还是横着一架旋梯,在空中回旋,旋着淹没在山间。</h3><h3> 他是旋在山间的崖!</h3><h3> 不是吗?他比悬崖更悬,更会回旋,更会玩炫。</h3><h3> 他就是悬崖村的脊梁!</h3><h3> 没有这脊梁的支撑,悬崖村的人们何以生存?!</h3><h3> ——他似父亲的脊梁!挺起了孩子们的未来。把一个个孩子架在自己肩上,——举高高!让他们在他的肩上,安然而又惊奇地看着大山,然后向大山外延伸——</h3><h3> 这一架旋梯,也悬在每个曾经山间奔走悬崖村人们的心间。而今他们已然如履平地。环境,让这里的人更具有挑战生活的热情,也更体验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已然知道提一篮子“怡宝”攀爬在崖是有人来喝的。——十来岁的你,体育课上的稍微具有一点危险动作都在考虑安全问题。一样的生命啊,锻炼与磨难,让他们更坚强,这是人生的底色,他们为人生打底。悬崖村人,为何一推门就是一池的猪呢牛呢,鸡们晚上都笼在了屋子里。——这应该是他们觉得最值钱的东西了吧!屋子里,地上有一个火盆——除了烤火取暖之外,还略有他用。但一个小型的磨面机,仍然在无声地宣告着大山里的人们在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h3><h3> 山下,你不知道山高。云遮去一半,雾挡住一半。随着在崖上的移动,你已然从他的脚下到了他的腰间,他的臂膀……回身再看,或侧身远眺,山越来越加清晰,人家若隐若现。</h3><h3> “白云深处有人家”,就是这样的了。再高的山上,也有人家。那白个顶顶的一户一户的人家,像极了雨后山间突然冒出来的白个顶顶的蘑菇!像山间盛开的花朵!带着一种野性,带着一种倔强,带着一种不羁,又带着一种对生活的抗争与不屈。</h3> <h3> 夜晚,弯弯的月儿羞答答地探了探头,又隐了去。</h3><h3> 没有星星的夜里,墨黑的天空,摸黑的夜,山成了四周的屏障,村落成了大山的婴孩,在漆黑的夜里不哭也不闹,似一个乖孩子。</h3><h3> 我们几个大人,似孩子一般,拾柴拢火,看一簇火苗一下蹿起老高,欢喜不已。围着火跑着,跳着,说着疯话。醉意似乎减去一半……</h3><h3> 远处,点点灯光,似北斗七星。</h3><h3> 不知什么时候,空中一下子挤出了点点星星,似谁家放出来玩耍的孩子,活脱脱的眨着眼睛。“手可摘星辰”,想想就美得不行不行了。</h3><h3>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滴雨了,我们且回屋。</h3><h3> 片刻工夫,雨点早已不再。不知谁一声,再次拢起了火。</h3><h3> 夜深了,直到房主女孩催促声响起,才收拾东西回转。</h3><h3> 清早,陈老师昨晚的帽子还在柴垛上的南瓜旁。</h3> <h3>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空喜欢。”上是上来了,问鼎悬崖。下,上的时候就开始愁上了。这可怎么下呀?</h3><h3> 毕竟是崖。</h3><h3> 末了,怎么上还是怎么下的。爬上来的,也是爬下去的。</h3><h3> 一段窄窄的土路,倒是吓了一跳又一跳。怕溜下去,那还了得?陈俊老师不声不响,急中生智,找了一截树枝,顺手牵羊,便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张国英老师觉着好玩,便积极取得申请来体验。一说一笑,便也放松了警惕。</h3><h3> 下山路上,遇到向悬崖村进发的人,都一一招呼,甚而“大言不惭”地当起了向导。“我们爬了有一半吗?”好像也就在昨天,我们向上爬的时候也是这样问的,人家呢,也是这么答的。“早着呢,顶多也就五分之一。慢慢来,加油!”</h3><h3> 路上,有楞头青小伙三二急急地上去,不多时,又一溜烟地下来了。问之,未到顶上。为其可惜。</h3><h3> 想我一个以恐高自居的人,都视其为擦伤,克服过来了。不亦乐乎?</h3> <h3>相关资料:</h3><h3> “悬崖村”名叫”阿土列尔村”,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支尓莫乡,坐落在海拔1400-1600米山坳中,从山底小学到山顶村庄海拔高差近1000米。村民走向外面世界,需要攀爬落差800米的悬崖、越过13级218步藤(钢)梯。凉山彝族自治州,是从奴隶社会“一步跨千年”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直过区”,是全国、全省最集中连片的贫困地区之一,大凉山远远不止一个“悬崖村”。 2016年5月,凉山彝族自治州州委书记表态修建一条钢筋结构梯道,解决群众出行安全问题。2016年11月19日,连续阶梯最长达105级、最短只有4级,总共约1000级台阶的钢梯工程竣工,住在山顶勒尔社的孩子首次攀爬完工后的新天梯,安全回到“悬崖村”。 2017年6月23日,通信铁塔在阿土列尔村特土社建成,盼了10年,悬崖村终于有信号了,实现了通讯信号无缝覆盖。2017年11月5日,村里的进山货运索道进入调试运行。 阿土勒尔村拥有峡谷、溶洞、温泉、原始森林等旅游资源,目前,成都一家旅游集团已入驻,拟投资3亿元,打造“悬崖村—古里大峡谷”景区。以后,村民们不搬迁,在村里就能实现挣钱的梦想。<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