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情深

三石

亲戚情深

     ——西行漫记之四•新疆探亲拾零

　　在新疆的第一站是哈密，晚上住在农垦第十三师的宾馆——红星建国饭店。其豪华程度应该高于五星级宾馆。宾馆大庭宽畅明亮，富丽堂皇，更能吸人眼球的是极具少数民族风情的墙壁和顶部的彩色图画，不亚于敦煌莫高窟的彩画。莫高窟彩画由于年代久远略显陈旧，而这里的彩画是新的，色彩斑斓，鲜艳夺目，无不让人赞叹，并留几张美照作念。

　　第二天在哈密由于要办一些事，起程时己是中午了。上了高速就直奔和静县，到吐鲁番时太阳落山头了，乘车奔驰在一条笔直笔直的高速公路上，望着天尽头的夕阳和空旷的戈壁大漠，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令人心旷神怡！

　　我掏出了手机一张又一张地拍这特殊一景，听旁边的妻子调侃道：

       “老陶，是不是心开始呯、呯地直跳啊？”

       “当然没有。在两年前来的那次还真有点，因为毕竟离开了近三十年，故地重游，难勉充满了想象。”我说。

        说起两年前来新疆，是我三舅舅过八十大寿，我特意从南京赶到新疆的，在三个月前就订好了走新疆往返的机票。那次真使我心里还“呯呯”跳过。因为我在新疆时，是舅舅帮助我最多的人，为我找工作，落户口，为我在部队农场承包猪场和土地，到处求人借钱，受了不少人的下视，我都铭刻在心。吃住在他家里是经常的事。后来我回到口内，一晃就近三十年。

　　在近三十年的日子里，我想的最多的也就是他老人家，尤其是我父母亲和岳父岳母都相继去逝后，他在我心里成为唯一的长辈至亲。记得在有了微信后，从手机上看到了舅舅发的相册，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当即填词一首：

                清平乐•忆亲人

              久看照片，

              两泪流腮边，

              仿佛亲人在眼前。

              定神看屋空空，

              一阵惆帐心酸。

              父母给我身驱，

              老舅扶我成人，

              永难忘恩如山！

　　谈笑间，横穿天山，夜过甘沟，到了和静，己是深夜。来接我们的是三表弟高峰，当他对着车灯迎面走过来时，妻子问：

       “这是谁？”

       “是高峰呀”，我边开门下车边说。

       “啊！咋这么胖？原来的神情还在，形状都没了”！是啊，三十年的变化真不小。

        这时我下车握着高峰的手笑着说：

      “你除了神在，形都不在了”。

      “哈哈哈哈！好，啥都不说了，你跟上我的车，先去宾馆。”

       到了宾馆门前，舅舅从高峰的车上下来了，我立即上前扶住他，惊愕地说：

       “您咋还没休息？！我不是电话说了么，让您早点休息，我到了就去找您。”

       旁边的二表弟俊峰有点埋怨地说：

       “他一下午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身后的妻子接着也埋怨我说：

        “我说让你先别给老人说，等我们到了再说，给一个惊喜，可你……”

        “好了好了，”舅舅打圆场说“你们只要安全到了就好。”

         此时我真有些后悔早早给老人说了，让他操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儿行千里母担忧，从舅舅的身影中又看到了母亲的音容笑貌，不禁使我一阵酸楚，一阵哽咽。

        到了宾馆，大家一阵寒喧之后，商量了明后两天的行程，就都休息了。

        可是，我怎么也觉不着，翻来覆去，想着舅舅不平凡的一生，想着两年前来新疆看望过的每一位亲戚，他们一个个都变了样。是啊——

        三十年蹉跎岁月，孕育了整整一代人，与多少青少年相见两不识；

        三十年风霜雪雨，染白了青年人的头，曾经青春年少的同伴，己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三十年坎坷曲折路，走瘸了壮年人的腿，曾经生龙活虎，气壮如牛，一起劳动的壮汉，而今步履蹒跚。

　　还有一件事是我没有想到的。就是上一次我一个人来新疆给舅舅过完寿临回来的前一晚上，大家知道我要在库尔勒上飞机，在新疆的陶氏家族，四家子十多个人自发地从各处集中在库尔勒聚会。聚会地点选在一个比较高档的餐馆，由二哥的两个孩子海刚和海强组织。我作为长辈，看到下一代一个个很有出息，完全摆脱了三十年前陶家都落难的处境，从心底里高兴。

翌日，我先后给己故的舅母和二哥去坟上进行了祭拜，看望了二嫂，在舅舅的陪同下全家人去先行乡看望了近九十高龄的姨夫（四弟的岳父）。由于时间关系再没有看望更多的人，就回到了和静。

　　和静舅舅家暨大表弟志峰家，是个别墅式庭院，住房平层，院子很大，人走的小门，一进去就是一个拱棚式葡萄架走廊，两侧是花园；车走的大门，一进去两侧都是停车场，停车场的一端还有个畅开式凉房，房内有一张维族人风格的大通床，床前有一张八仙桌，旁边还有一个烤羊肉串的烤炉，供夏天人们在这里乘凉进餐，很有新疆民族特色。

　　本来这次聚餐就在这里进行，连烤羊肉串的肉都串好了，烤炉的火都点燃了。但由于天气转凉，怕大家坐时间长了会着凉，就搬到屋内就餐。这里是标准的“早穿皮袄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气候，虽然白天很热，太阳落山后很快就凉了。

这次聚餐，可热闹了，串羊肉串的，烧烤的，炖肉的，炒菜的，伙房除了三个表弟媳妇忙忽外，还请来了亲戚主厨，其热闹劲不亚于过年。

　　在席间，举酒碰杯，敬尊祝愿，互倾忠肠，介绍各自的精彩人生，不知不觉热闹到半夜。最后舅舅举杯讲话，除了对这次三十年的聚会表示高兴外，还对下一辈一个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期望，紧接着我倡议，以后大家要多联系，多接触，多到口内旅游。

这一倡议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高峰在陪同我们游完巴音布鲁克大草原离别的时候说：我们这次相聚仅仅是开始！

　　2019年10月7～8日探亲，11月5日回银川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