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是羊倌</p><p class="ql-block">一三四团 程建军</p><p class="ql-block">天苍苍,野茫茫,</p><p class="ql-block">风吹草低现牛羊,</p><p class="ql-block">屯垦戍边60载,</p><p class="ql-block">淡泊一生驻边疆。</p><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父亲已走八年了,但父亲的音容笑貌却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p><p class="ql-block">父亲小时候家境贫穷从四川井研讨饭到了乐山。后被国民党抓壮丁到了部队,因为很机灵,做了一个师长的牵马警卫员,在兰州战役前,投诚解放军,碰巧的是又被选入西北作战指挥部,随队警卫,打兰州,挺进新疆,风雪载途。1956年转业前,曾参加水利工程建设,我的老师王友富还是他的文化教员呢,父亲56年还参加过西安的航空兵招录,只因体重太轻,没有过关。</p><p class="ql-block">1958年,父亲在下三场劳改队当警卫,后来管理处成立时,父亲调入管理处警卫排,似乎父亲的职业就是警卫。60年代中期,我家日子一直很安稳,父亲调到房建队工作,任务就是赶着牛车到团部跟大伙房拉水,共应单位的几百口大人小孩的日用水。夏天一身泥水,冬天一声冰雪,但从没有让水供应中断过。1970年,房间队职工分流,父亲来到今天的134团12年工作。至此,父亲进入到他真正的角色——放羊。夏秋时节,父亲背着一把行军壶,带上两块儿干粮,在太阳升起前,就把羊群,带到离连队少说也有四、五公里的大漠戈壁去放牧,等羊儿吃饱了,再赶回羊圈饮水,那时没有自来水,有涝坝水,没有涝坝水,就人工打取土井里的水,你想,两三百只羊,要喝多少水呀?而父亲瘦弱的身体要劳累多少?到下午,父亲又要赶着羊群出发,游牧于大漠的灌木丛和草地,太阳不落山是不收牧的,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晚饭总是热在灶台的后锅里面。冬天,天冷雪厚,地上的小草早已被大雪覆盖,羊除了吃储备的干草,还是要每天放牧,每一年秋天,连里都会把离单位远的高杆作物地留下,给冬天不能远牧的羊群备用。父亲戴上皮帽子,穿上羊皮翻毛大衣,脚蹬老毡筒,站在2号地的大沙包上面,眺望着地里吃草的羊群,冬日下古铜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和幸福,当他傍晚归来的时候,眉毛胡子上全是一层霜,真像一位圣诞老人。每年的3月份,母羊要产羔了,为保安全生产,父亲就24小时在产房值班,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巡视一番,遇到母羊难产,还要亲自接生,在父亲的精心呵护下,母羊和小羊羔都平安,羊羔的成活率在全团名列前茅。</p><p class="ql-block">父亲是放羊班的班长,不仅要放好自己的一群羊,还要管理其他几群羊的放牧工作,夏天,带领全班牧工,修理羊圈,给草棚上房泥,采用干打垒筑围墙,修缮产羔房。秋天收干草,羊圈场上草垛堆的像小山似得。更令人钦佩的是,父亲不仅放羊,还有给羊看病的本领,给病羊喂药打针,非常熟练,有时羊受伤后伤口生蛆,父亲就有一条腿轻跪在羊身上,手拿镊子,把蛆虫一条一条拨出,抹上消毒药水,或涂上消炎粉,一只病羊要好多天才能治好呢。</p><p class="ql-block">父亲做人踏踏实实,工作勤勤恳恳,多次受到连嘉奖,我家地窝子墙壁上的好多奖状就是父亲一生的真实写照。父亲在弥留之际,还念念不忘他的羊群,有时从昏迷中醒来还喃喃地说:“快,去给羊饮水------”</p><p class="ql-block">父亲程有玉,兵团战士中一名普通羊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