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邓小斌

拜 年

邓小斌

2019年02月06日

新年伊始，普天同庆，在新年到来之际，几场瑞雪的洗礼，把大地打扮得更加洁净，在烟花炮竹的禁令下，新年是多么的宁静。传统的新春佳节仍是那么的热闹，气氛浓厚，今天又是正月初二了，从古至今的传统习惯从未改变，初一拜家庭，初二拜丈人，为了今天的团圆晚晏，我俩已开始忙碌。

下午四点多钟，全家团聚了，在一桌丰盛的珍馐美味面前，儿孙们露出了一张张笑脸，嘴甜甜地祝福我们：爷爷新年快乐，外婆身体健康，看到一个个活泼可爱的他们，心里感到十分的欣慰，当女婿们举杯祝福时，我的手有点颤抖，眼睛湿润了，仿佛我那尊敬的岳父母大人就在我身边，那一幕幕动人的画面总在我眼前呈现，思绪万千。……

那是一九八九年，同样的季节，同样的时间，在雷公界两家联盟，满满四桌的晚晏上，还是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钵钵腊肉，一碗碗白酒，吃空了再添，喝干了再斟，是您在我们身边加油打气，吶喊助威，在您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可喜的笑容，可那时正是我们激情燃烧的岁月啊。由于家里子女多，二老姊妹多，家里生活并不景气，可怜我的妈呀，过一次年就象打一次仗一样，小孩只盼过年，可您二老只怕过年呀，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年复一年，在那每次的欢声笑语中，又有谁能知您的痛苦和辛酸呀。……

那是一九九六年六月，是我们搬迁屈原农场的第一年双抢，我那尊敬的岳母，为了减轻两个女儿的双抢压力，决定来给我们晒谷煮饭，早晨乘坐苦山张再强的手扶拖拉机，兴高采烈，不辞辛苦地向屈原驶来。

当时，因交通不便，信息不通，也不知洞庭湖正在抗洪抢险，那时已超警界水位三米多，为了辟险各家各户强行搬往大堤，我家也在土地港大堤上打了一个简易帐蓬。晚上十点多钟，拖拉机终于到达屈原推山咀，由于非抢险车辆进入大堤，只好无奈下车了。

夜深人静，气温还是那么的闷热，大堤上，防汛的临时路灯一眼望不到尽头，防汛的车辆来回穿梭，滔滔的湖水试探着与大堤一比高低。大堤下，巡查人员的手电光好似流星闪耀。我那可怜的妈呀，在那数以万计的帐蓬前艰难前行，走一步就叫一声我们的名字，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她们就在前方。

持续几天的防汛，身体有些疲惫，难以入睡，午夜时分，在那浪打浪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呼唤我们，越来越近，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仔细一听，好象是妈的声音，顿时，我叫醒了她，二人同时冲出帐蓬，果然是我们的亲娘，可怜的妈呀，只见她两手一手提着一个几十斤的包，满头大汗，浑身湿透，沫黑的脸和错乱的头发中，两眼泪光闪烁，就像个“疯子”，看到妈的这个情景，她忍不住放声的痛哭起来，这才叫做母女连心呀，可谁能知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和牵挂？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那是我那尊敬的岳父大人，在他病危的时侯，很思念亲人，听到这消息后，我和姐夫回了安化，在马路人民医院看望了他老人家，他接到我们感到非常的高兴，晚上我主动提出守夜陪伴，在午夜十二点四十八分，点滴打完，当我拨悼针头时，他那骨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用那轻微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声“斌儿”，并说出了一句另我难以想象的话来，他说：”斌儿你也算得是我的一个孝子。听到这话。霎时我泪流满面，并回答说：“爸爸我不敢当，我不配，我真的不配呀”。

在我一生中，有两个人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一直叫我“斌儿”，每当听到叫“斌儿”时，总觉到动听和亲切，一个是怀我十月的母亲，她叫了我五十八年，可喜的是她一直还在叫着，一个是我的岳父，叫了我三十八年，真没想到在医院陪伴的那天晚上，他的一声“斌儿”也是他的最后－句。天啊！我再也听不到他叫“斌儿”了。

孤雁南飞，哀哀痛绝无声，老爸走了，个个悲痛万分。尽管子女想尽千方百计，还是没有挽回老爸的生命，尽管子女呼天喊地也没有叫醒老爸。他于二0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卯时离开了我们，临终时，在他口袋和遗物中，发现了一笔惊人的“发财钱”，整整六万余元，这才使我明白，什么叫做粒米成箩，什么才叫滴水成河呀，他留给我们的是金钱、泪水和悲伤，同时也留给我们的是财富、尊严与希望。

根据他生前的遗嘱，他逝世的第二天，子女们将“发财钱”进行了分配，因为，这笔钱不是老爸高薪与做生意存下来的，或捡来的而是他多年省吃俭用，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日以月计而省下来的，在分配当中子女的心情是无法用什么来形容的，教了一辈子书的老弟，用颤抖的双手和嘶哑的声音，怎么也说不清，怎么也分不完呀，也使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什么才叫“一桶粥”呀。

羔羊尚知跪乳，乌鸦亦求反哺。双亲的失去，我们感到非常的痛心与难过。虽然他们离开了我们，但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希望在天之灵保佑您子子孙甥，永远幸福、安康。随着年龄漫漫增长，自己成了长辈后，才慢慢地把您读懂。您胜过亲生。因此，在今天的手机屏幕上，为您滴画了思念您的朵朵“鲜花“，同时也滴放了愐怀您的千丝垂柳“烟花“。在此，今天初二给您拜年了。您的女儿张云芝，女婿邓小斌：

叩首！

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