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杨文明</h3> <h3><font color="#010101"><p></p><p> </p> 一九四九年夏,雪峰山枳木槽。</font></h3><h3><font color="#010101"><p></p><p> 初夏的夜晚,一弯残月挂在半空,山林中鼓噪了整天的知了依稀没了声响,乌鸦偶尔传出一声嘶叫,很快消失在松涛之中。茅草丛中的蛐蛐刚刚登场亮喉,被黑衣人健步传来的声响惊吓,热闹劲儿悄然退去,躲在草丛里静观四遭。黑衣人趴在地上,月色下的一双眼,忽闪着亮光,比山鹰更为犀利,凝视山脚下的街市。街市沿着蜿蜒的公路依坡而建,处在两山之间的狭长地带,像块槽子,绵延一公路,是翻越雪峰天险必经之地,湘黔古商道上货物聚散的小驿站,牢牢地锁住雪峰天险通道的咽喉,向上盘旋九道湾后,进入雪峰山腹地,向下直通宝庆府地,也是附近山匪喜欢奔袭落脚、光顾作乐之地。</p></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此时,街道上,依然灯火闪烁,酒厮中阵阵划拳猜令的吆喝声、青楼上的妓女拉客的浪荡声不绝于耳,在山沟里回荡。很快,山月就潜入山后,黑衣人背靠大树,正准备挪动一下身子,突然被街中连续的又敲又喊声响惊觉,定睛一看,一拨隐约有百十条人影正朝着灯火阑珊处晃荡。直觉让黑衣人清楚,他们可能正是从坪山塘下来的山匪,便很快起身,没入山湾中的林子,消失在夜色之中。</font></h3>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貌美老鸨忙张罗,油嘴队副强杀猪</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div> 翌日凌晨,那早早的吆喝打破了山沟中难得的宁静,不久刀尖进入猪喉发出的惨叫声更是划破天际,拨浪鼓的声响听来也显得有些清脆。<br> “今天老子杀几头猪,慰问弟兄们!大伙儿快快起来,等着喝猪血汤,吃肉喝酒!”杨老二光着个膀子,趁着天亮撒尿的工夫,对着街上干嚎几声,走在街上的揺着拨浪鼓的年轻商贩不由向楼上瞟了几眼。杨老二叫声过后,青楼里的就陆续有了些动静。“你大清早的嚷嚷啥呢,不知昨晚上弟兄们累了?等一会叫也不迟嘛!”青楼的老板娘月红说话略带些嗲气。“说的也是,反正也在你饭馆吃喝。”杨老二回房蹬上床又倒头睡去,月红趁此梳妆打扮去了。 等月红走下楼,打开店门,只见易麻子带着两个喽啰跟随挑着猪肉的萧屠夫向店里走来,其中一人端着个木盆,里面盛着鲜红的猪血,众人都一副笑脸。“易队副,你怎么这么早,贼急贼急的,想喝猪血汤了?”月红调侃道,易麻子连忙接腔:“老板娘嫂子,我可是遵从老大哥的命令去的。他昨天就说想喝一回猪血汤,槽子里特色的猪庖汤。”把肉送进店内,易麻子正想大喊,月红嘘了一下,手指楼上,示意不要惊醒杨老二。“莫非老大昨晚上又做种了,累到天亮才睡去?”“贫嘴,小心老娘的扫把咯!”月红显然有些不高兴了,易麻子自知玩笑没有开到点子上。<br> <h3><font color="#010101"> 易麻子走开,月红犯了心事。三个月前,自己与杨老二名不正理不顺生的儿子被母亲偷偷用枕头捂死了,自己还被骂得狗血淋头:“与土匪生孽种,有辱三代祖宗。”后来自己左思右想,觉得在左邻右舍面前没了脸面,一气之下,喝了汞水,断了怀孕生子的后路。自从儿子死后,杨老二追问了几次死因,自己都以出天花发高烧为由搪塞过去,但近几次,杨老二总是催着要她再次怀孕生子,自己有苦说不出。要不是去年刚来开个小饭馆,被上店吃饭的杨老二吃饱喝足后,霸王硬上弓,自己也不会落得丧失做母亲的权利……</font></h3> “月红,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安排下人给我倒洗脸水!”杨老二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月红的思绪,一丝阴云抹过年轻老鸨的脸,爱恨交织,心底五味杂陈,想到幸亏有了杨老二罩着,自己才有这枳子槽街上生意场上的实力,月红便很快露出笑颜,吩咐了下人后,月红就进了饭馆张罗去了。“今天,老子高兴,还要杀头猪来!”说完,杨老二就叫着喊着找熟悉本地情况的易麻子去了。<br> <h3><font color="#010101"> 易麻子很快就出现在开杂货铺的唐老福的家门口,对着在家中搬货的唐老福又油嘴起来:“唐老板,听说你家喂着头好肥猪,周围也只你这最近,杀给我们算了。钱嘛,昨天我们打日溪,发了些财,买猪的钱嘛,不会少,过些天会给你家的!”听到喊声,唐老福的老婆走出家门,连忙说自家的猪还正长着,不杀也不卖。唐老福闻声跨出中堂门,向老婆喝道:“你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快去烧水磨刀!”就拉着老婆向猪栏快步走去,靠近老婆耳旁嘀咕:“今天你不让杀猪,那要杀的就是你。”老婆听了有些不舒服,但知道这是老虎叼猪的事,也关系着自己的生死,无法,只好低着头与丈夫忙乎起来。</font></h3> 当天,整个枳木槽里酒肉飘香,热闹非凡。<br> 太阳偏西之时,那个易麻子醉熏熏的,给唐老福送来一块肉,说:“猪老板也吃餐肉,你家的猪肉鲜嫩,今晚我们还要继续吃喝!”说完摇头晃脑地走了。望着远去的易麻子,唐老福低声说了声:“看来你易麻子,还有个善终!”那个摇拨浪鼓的商贩正坐在铺子外准备歇歇脚收工了,看着易麻子的得意样,多有不屑,唐老福见状凑过来,发泄道:“土匪就是土匪,我家老婆子又空辛苦大半年了!”一声叹息,让一旁的老婆泪水巴拉巴拉地流。<br> <p></p><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font color="#ed2308"><b>富商乔装欲过境,匪帮得信早设卡</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div> 入夜,黑衣人掠过山梁,又在原地匍匐,注视山下。<br> 此时,山脚的几声猫头鹰的声音有节奏地鸣叫起来。黑衣人循声摸下山,来到山脚处,一商贩模样的人正在此等候。两人耳语之后,各自离去。<p></p><p> 半夜时分,一阵低沉的牛角声响后,嘎支的开门声也隐隐作响。住在街上的店主们,知道土匪又有行动了。唐老福睡不着觉,拉开窗格,看了看屋外,只见杨老二闪亮着脑袋,在指手划脚,正看得发怵之时,一颗子弹打在窗格上,唐老福吓得不敢再露出头去。土匪队伍集结后,沿着公路向他们的老巢方向出发,很快上了九道湾。<br></p> <br> 山脚公鸡啼叫时分,土匪已在天险中的铲子坪处,人头潜伏在周边的树丛之中,偶尔漏出个脑袋,蠢蠢欲动。易麻子坐等了一会,见山下的公路仍没有动静,悄悄地爬到杨老二身边,将藏在身上的一扇猪耳朵与半壶老米酒递给杨老二,他知道老大晚上好这一口,嘿嘿地笑着说:“这回要跟老大干镖大的,发点横财,回家讨个老婆。”杨老二一边啃,一边凶巴巴地怒斥道:“你个贪心鬼,小心别误事。”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山雀开始陆续鸣叫。关卡下的公路已经传来车辆吃力的马达声,心急的易麻子耐不住性子,悄悄地爬出隐蔽地,被杨老二一石头击翻在地,骂道:“情况不明朗,坏我好事!”易麻子抱着脑瓜,退了几步,又坐回草丛里。<br> “给我打!打准司机有赏!”杨老二率先开火,来车方向也传来几声枪响,很快只听得有女人的哭喊声。杨老二见状,纵身一跳,朝倒歪的车辆奔去,边冲边喊:“老实点,乖乖交出钱财,可饶不死!”众匪徒一拥而上,将尚有活命的几个壮汉捆绑起来,对三个女子则网开一面,只是交待不要乱动,老实回话。几个土匪很快将车上的两具尸体抬到杨老二跟前,杨老二走上去,将有些富态穿着与季节不大相搭的人的棉衣解开,里面立刻露出满身亮灿烂的银元,众匪徒连呼:“发财了!大家发财了!”随后,杨老二吩咐将歪倒的车辆推下山,男的不留活口,女的押送上山。 坐在草丛中的易麻子,听到侧面有窸窣的声音,摇摇头,使劲一看,一个女人正躲在树丛里,便有些小心地钻到女人处,问道:“谁?是不是刚在车上的人?”女人吓得哆嗦,哀求道:“好汉饶命!我身上有些细软,还值些钱,全都给你,放我一条生路,不要点水。”易麻子一阵贼喜,想到此女人也算见过世面,临危不恐,便心里盘算着,有了后戏,靠近几步,告诉女人说:“你跟我走,自会活命。”女人无奈,就跟着他偷偷从茅草小道离开此处凶险伤心地。一路上通过盘问,女人透露了她们一行人的情况,男主人在靖江纱厂发了财,觉得时局动荡,准备回湘潭老家购房置地,这次钱财数目不小,同时央求易麻子救救倘若不死的姐妺。易麻子哼哼呀呀,模棱两可,没有正面回答。<br> <h3><font color="#010101"> 摸着脑袋的杨老二,只顾高兴,哪记得山中还有个易麻子,指挥一拨人带着抢来的钱物与女人上山去,穿过胭脂沟,在此洗了把油垢的脸面,一路朝山腰的坪山塘奔去。来到老巢,众人先后在清幽的瑶池边上搓澡洗脚,想洗去一身的匪气。两个女人面对胭脂沟与瑶池美景,却没有半分的美感,她们担心的只是自己的生死,被囚禁破屋子后,不免相互感叹如此美妙之地,竟是土匪出没之地。</font></h3> 等到易麻子只身来到坪山塘时,丰盛的牛羊肉已摆上桌面,只等杨老二一声令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易麻子左右顾盼,见到首领席上坐着一个似曾相似的壮汉,只记得哪次某个席面上喝过一次酒,正当易麻子想还原起个原样时,杨老二发话了:“弟兄们,举起杯,共同为我们的财神爷敬杯酒!感谢他为我们开辟了财路!”“好!好!敬酒!”此后匪群里觥筹交错,呼声振山。易麻子趁同伙沉湎酒中,以送饭的名义找到两位被抢女子,简单告知一下后,一起抄便道溜下山去。<br> 杨老二酒后正喊着把新抢的女人带来时,手下告知女人不见了,估计被易麻子拐走了,便气得连连跺脚,骂声不断,掏出枪来想要了易麻子的两个蛋蛋,但也无奈,易麻子不在场,只好钻进压寨夫人的房间去了。 易麻子不敢再上山,自己与先前哀求的女人成婚,将另两位女子送与表兄弟。从此三位女人迷失在历史的烟尘之中。<br> 坐在杨老二身边被敬酒的壮汉,正是杨老二安插在靖江纱厂的内弟覃魁。他只是偶尔回枳木槽与姐夫相会,一般人不常见,这回立了大功,就走出前台,在酒席上露了脸。这些年凡过雪峰山的靖江纱厂的老板们被抢无不与他有关。本次湘潭人一行的行踪计划,他也探听得很清楚:一行人只要能安全经过上坡的铲子坪一带,枳木槽即便有情况也能快车冲关,过了枳木槽,也就等于过了大湘西,相对就安全了。见有了大鱼,他便亲自上山密报。他因几次情报准确,得到姐夫老大的重赏,在搜集情报上就更为卖命,范围更广了。自解放大军进驻靖江以后,他极想在搜集军事情报上为土匪立下汗马功劳。 这次湘潭商人的失算,就在于乔装成摇拨浪鼓商贩的情报失误,他没有准确预计土匪会在先天的下半夜从枳木槽出动,天亮前在铲子坪设好卡,随时准备伏击,昨晚在唐老福店铺前听到易麻子的话,以为杨老二的队伍会在枳木槽过夜,便趁夜色下山与湘潭自家老板会合,向铲子坪进发,哪知半路遭此横祸,至死才明白商道斗不过匪道。<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 </font><b><font color="#ed2308">匪首张狂命难逃,商贩老黄探市情</font></b> </h3><div><br></div><h3><font color="#010101"> 自从芷江匪首张彪派人与黔阳土匪取得联系后,召开了秘密大会,杨老二因在雪峰山一带凶悍出名得以参会,会后被封了个“反共救国军”大队长名号,从此自恃背后有了大靠山,便以为雪峰山周边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了,常常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收编小股山匪,扩充势力。但人算不如天算,哪知在收编当地土匪易骄时失算了。心高气傲的易骄认为取代杨老二的时候到了,经过周密布局,引诱杨老二攻打盘踞之地牛膝坳,在牛膝坳前的小山包上布置三名枪手,吩咐认准目标,专打杨老二。杨老二在这场精心谋划的火拼中,葬送了老命。</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易骄除掉了周边地区最大的心腹大患,没有暴露自己。当天,就火速前往芷江,与张彪取得联系,毛遂自荐,自愿担当起当地反共大任。在穷途末路之际,作为总司令的张 彪深知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草草许可,交代他:“现在要把目标放在如何袭击与攻打共军之上,挖空心思搞动乱……”易骄听了之后觉得自己做大做强有了希望,匆匆告辞,打道回府。</font></h3> 惯匪易骄,从小便心狠手辣,爱舞枪弄棒,且生性多疑,诡计多端,伏杀杨老二一事显现其从匪老道,深得要领。枳木槽一带的小股土匪,听到杨老二中计死于伏击之后,多如惊弓之鸟,生怕被早晩吃掉,趁着穷途末路之际,多敛些钱财。之后,袭扰百姓之事频繁发生,雪峰地区匪情日逐严重。<br> 且说杨老二丢了性命之后,几个头目各怀鬼胎,无心重振旗鼓,时常找个借口就溜进枳木槽去了。易骄摸得实情,不声不响将几个头目擒拿,不久没费多少气力,就将杨老二的队伍收编门下。不足一月,周边土匪大都归顺了易骄。随着势力的不断扩充,易骄更加骄横,不可一世,俨然成了雪峰山周边地区的土皇帝。灯红酒绿的枳木槽自然也就正式成为了“这尊土皇帝”的“行宫”。 山里的秋天来得格外早,凉意的山岚扑面而来。农闲到了,枳木槽做些小本生意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尤其是挑担的荒货客比往日更多。唐老福却时运不济,受到杨老二一枪惊吓后,生了一场大病,店铺无力支撑,自家紧靠月红青楼的一间店铺只好转租,还好,店铺很快被一名姓黄的外地佬租了下来。外地佬自己坐店,雇了两名挑担流动的大小伙计,伙计常常或沿街或走户叫卖。<br> <h3><font color="#010101"> 病了多日的唐老福,身体稍有好转,也常来老黄这儿转转。“老黄,店里生意是否还过得去?”唐老福有些气喘吁吁,“你进的货可千万别与隔壁家一样哦。”“唐老板,此话怎讲?”“我们这些没有人撑腰的小商小贩,小心为妙。”唐老福说话时还朝月红那边瞅了瞅,正好看到月红正盯着此处。老黄见唐老福一片好意,一边忙敬茶递烟,一边说道:“多谢唐老板提醒,本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望老板多来坐坐,做生意得多向您讨教讨教。”“过谦了。我有空就过来叙叙,只要不怕我耽误你生意就行。”“哪里哪里,我正想了解一些商家的情况,看看什么货物好销些。一定请您多来指点指点!”唐老福没有久留之意,指指上面,示意离开了。</font></h3> 唐老福人倒也爽快,病情有了好转,无事便来店里坐坐,见老黄忙时搭把手,闲时聊聊当地风土人情,有时还给老黄介绍来店选购货物的顾客情况。日子一久,两人谈得来,老黄有时就上老唐家絮叨絮叨。老黄往往将听到的情况,晚上就跟两个挑担回家的小伙计讲讲,其中大伙计常常双眉紧锁,若有所思。<br> 又过了些时日,街上没有易骄的人马出现,街面也清静了许多。唐老福也隔了几天没与老黄聊天了,今日吃了晚饭,拄了个拐杖来老黄这摆龙门阵了。 唐老福在聊天时透露从来看他的外甥口中听到的一点情况,说易骄近来攻打邻县乌潭镇去了,就便聊起乌潭来,那地方大,大户人家也多,抢一回估计能坐吃三个月。“这回夜袭龙潭,据说易骄的人马损兵折将,遭到当地民防的围攻,损失应该不小,现在应该回老巢休整去了。”听了唐老福说完,老黄有些郑重地说:“上回我从宝庆那边过来,听说现在很多地方国民党都被打跑了,共产党建立了人民的新政权,真希望共产党政府把土匪也剿灭了,土匪灭了,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我们经商人不再受欺负。”站在一边的小伙计插话道:“唐老板所说的,我也听到过。估计土匪的日子不长了。”唐老福见店里的大伙计不在,问了一声,老黄说他挑货下太平场那边去了。唐老副知道太平场就在乌潭附近。聊到此处,隔壁青楼,有了些动静,唐老福也就下意思离开,回家去了。<br> 深夜,大伙计穿着一身黑衣回店了,与老黄嘀咕了一下,就唤了小伙计出去了。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军车途中遇伏击,大个伙计遭杀害</b></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div> 雄鸡刚叫过两遍,天未破晓,两辆汽车一前一后从江口方向开往枳木槽,进入陈家湾地段,突遭土匪伏击,前面车辆轮胎遭到击破偏斜路边,已不能前行,车上跳下五名解放军战士,与土匪激烈交火,由于土匪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几名解放军战士顽强作战,三名战士先后牺牲,剩下两名受伤战士仍然继续阻击土匪靠近军车。<br> 后面车辆的战土听到枪声,知道前面出现了状况,车上满满一车人做好了战斗准备,在土匪冲入时,利用车辆做掩体,又迅速在高地上架上了机枪,做好狠狠打击的充分准备,很快将冲过来的土匪击溃。战斗结束,战士们立刻打扫战场,将前辆车上的军需物资搬上车,继续朝目的地进发,顺利通过雪峰天险,到达区公所。<br> <h3><font color="#010101"> 土匪伏击军车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易骄耳中,他手下探得伏击军车的是昨晚下山脱逃的原属杨老二的小分队干的,这伙人本想朝江口方向出发,寻地另立山头,哪知在陈家湾地段探听到有车路过,本想搞个伏击,捞把大的,不想遭到灭顶之灾——全军覆灭的下场。易骄阴笑了几声。当天夜里,坪山塘里又弥漫着十足的匪气,匪气里能闻出腾腾杀气。天亮后,大伙计挑着担子又开始新一天的叫卖。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说要买几样东西,大伙计放下担子,突然发现斗笠下一张满脸横肉的脸,正准备有所行动时,不远处几个壮汉一拥而上,将大伙计绑了,押至九道湾不远处的山中一个叫文家堂的地方,撕开大伙计的衣服,在身上搜出一张扑克牌“红桃A”。易骄连忙审问拷打,大伙计凛然正气,说“我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我奉劝你们放下武器,不要以人民为敌,你们若负隅顽抗,绝没有好下场!”易骄听后,凶相毕露,吩咐手下用方桌压住大伙计全身,跳上五六人使劲踩压,将红桃A残忍杀害,易骄与手下狂笑不止,之后扬长而去。</font></h3> 在枳木槽月红楼中,杨老二设宴庆功,席上月红成了主角,正是因为她在楼上时时朝老黄店铺张望,发现大伙计外衣早晩换得有些勤快,感觉有些不对劲,便将疑心告知了新的靠山易骄,才导致红桃A的壮烈牺牲。<br> 再说文家堂里,唐老福与大儿子同几家商铺老板,用筹到的钱物,草草地将红桃A葬于不远处的青山之中,唐老福对着低矮的坟墓长叹:“大伙计,我们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我们知道你有一张红桃A。我们记住了红桃A,就像记住你一样。年轻人,一路走好!”在场的人对同行遭到杀害无不感伤动容。此时天色阴沉,雪峰山上的雨雾迟迟不肯散去,松涛激荡,山岚悲泣。 <p><br></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尾声</b></font></p><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p><p> 听到红桃A牺牲后,区公所王队长,紧急召集全体官兵召开会议,对目前的匪患形势作了简要分析,并根据上级的命令作出部署,强调近日内势必直捣枳木槽土匪盘踞之地,说完,请刚从土匪窝里脱身的老黄同志谈谈对枳木槽情况的分析和判断。老黄站起身,指着地图说:“在我讲述之前,我告诉大家,我们的两位侦察员一位已牺牲在枳木槽,另一位生死不明,估计活下来的机会很小,很有可能被土匪毁尸灭迹。”听到战友牺牲的噩耗,大家脸色沉重,股股怒火抑制不住,纷纷请求队长尽快部署消灭土匪。<br></p> <h3><font color="#010101"> 老黄接着说:“目前,土匪如惊弓之鸟,必作最后的顽抗。据侦察到的情况,以易骄为首的匪徒,人数在不断减少,但肯定会死守枳木槽,此处易守难攻……”老黄对土匪的人数枪支、出没线路,以及地形地貌、站哨分布等作了详细的介绍。王队长接着说:“侦察连长红桃A的牺牲,让我们无比悲痛。他近期以来上枳木槽昼伏夜行,挑货寻匪,深入乌潭,联系地下党伏击悍匪,为团部提供了大量情报。他出生入死,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宝贵生命。我们当化悲痛为力量,做好准备,为彻底消灭土匪恶势力战斗到底!本次我们将会同乌潭党组织领导的武装力量,在团部的配合下,直抵匪巢!”听完讲话,入会干部战士悲痛之余,纷纷要求参战。</font></h3> 两天后歼灭雪峰山最后一支顽匪的战斗打响,解放军形成合围之势,与土匪展开激烈交战,很快就彻底消灭了土匪,枳木槽宣告解放。逃脱后的易骄,躲进牛膝坳老巢山洞。砍柴山民发现山中有青烟冒出,情况异常,随即下山将实情报告当地民兵,一路搜寻的老黄听到报告后,进山将作恶多年的惯匪击毙在山沟之中,结束了易骄罪恶的一生。躲在山洞里的月红听到枪声,便知不妙,刚探头出洞想看看实情,以便寻找机会逃走,被前来围山的人一拥而上捉拿,押往乡公所。<br>部队在离开枳木槽前,队伍中的老黄向前来送行的唐老福一家挥了挥手,踏上了新的战斗征程。 <h3><font color="#010101"><p>摄影:流沙河,部分图片来自于网络</p><p>编辑:云上雪峰</p></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