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2020年2月17日,是我和杨菊英结婚50周年的纪念日。为感谢菊英50年来的陪伴和付出,在纪念金婚之际,特制作此美篇献给她!</h3> <h3>杨菊英1949年9月21日出生在云龙县旧州唐家坪(上世纪90年代因澜沧江修电站蓄水,唐家坪被淹,村民搬迁到今旧州镇,村子已不存在)。这是一个出产丰富的鱼米之乡,但是教育落后,岀外读书、工作的人很少。我和菊英同是大理师范学校68届的学生,我!在44班,她在47班。我俩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在校时仅在一起开过两次会,没有说过一句话。</h3> <h3>1969年2月,大理师范68届学生开始分配工作,原本分回云龙的菊英因家庭出身不好不想回县,要求改分到其他县。这样她被分配到鹤庆。改分后她要回老家一趟,找到了我,请我把她的户口迁移证先带去。到鹤庆报到后我俩一起分配到辛屯公社,她分在新登小学,我分到义朋小学。我在义朋小学只在了3天,就被抽到公社去写学毛著积极分子的材料,半年后又被调到县革委报道组工作。新登小学地处辛屯坝子中心,离公社所在地辛屯只有一公里,离丽江县城也只有30多公里。学校原来是一座旧庙,校舍简陋,她的宿舍是一间土基砌墙的小平房,只有6平方米,里面的家具是两条木凳上架3块木板、一张破旧四方桌、一盏玻璃罩煤油灯。破庙的一角,铁三角架上支口小锅就是她和另一位公办教师煮饭的地方。刚到辛屯,我俩都举目无亲,成了熟人,隔三差五就见面。在交往中,我被她温柔的性格和办事认真、知艰识苦、勤劳朴素、尊老爱幼、助人为乐等优点所折服,我勇敢地给她写了一封求爱信,和她谈起了恋爱,经过半年的相处,年底正式确定了关系。</h3> <h3>1970年2月17日,我和菊英在鹤庆老家中和村老宅举行了婚礼。当时我们村正处于集体经济面临崩溃、缺吃少穿的时候,婚礼极其简单而寒酸,只请了12桌客,吃的是包谷面面饭,肉食只是到黑市上购买了一个猪头。结婚前我们无力制作一套简单的家具,连一套像样的新行李也没有,两块新枕巾是婚礼前天晚上才与一同事分来的。两人回家前到县照相馆5角钱照了一张胸戴毛主席像章的寸照就算是结婚照。</h3> <h3>菊英分到新登小学后共有6个教师,公民办各半。5个老师数学都差,因此菊英连年包揽了小学高年级和附设初中班的数学。她数学好,中考时数学考了100分,教数学正是她的长项,每年毕业班统考,她教的班数学成绩都排在公社的前3名,有一年毕业班参加全县初中招生统考,她教的3名学生数学考了滿分,传为佳话。至今菊英还怀念在新登教书的那9年,她说那些年虽然生活比较清苦,但精力充沛,教学得心应手,拖累少,沒有压力,心情愉快。那些年物资匮乏,除按月供应32斤口粮外,每月就供应一市斤新鲜带骨肉和2两香油。好在她自己有一块菜地,蔬菜基本能自给。学校翻修教室后,废木料可以免费用来煮饭,每月除购买供应的粮油外基本不花钱。晚饭后她经常到学生家串门子(家访),和当地的白族群众处得很融恰。有些人家杀年猪,要请她吃杀猪饭;这里梨树很多,每年梨子成熟了,有些学生或家长总要挑几个好的送给她品尝;有的村民家里产生纠纷也来向她倾诉,寻求解决办法。1972年8月,她在学校生大女儿时是早产,事前毫无准备,两位赤脚医生赶来为她接生,有位老乡闻讯给她送来了鸡蛋、红糖和尿布……几十年去了,在新登小学期间那些曾关心帮助过她的人,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经常提起。菊英天生好脾气,心地善良,助人为乐。对同事她一视同仁,以诚相待,没有和谁红过脸;对学生她总是循循善诱,以情感人,以理服人;对学习差、调皮的学生,她坚持以表扬鼓励为主,从未恶语训斥或体罚过他们。在学生眼中她是最好的老师,对她很敬佩很尊重。她调动时许多学生依依不舍,有几个女生眼睛也哭红了。2015年10月,我和菊英回鹤庆,到县城后遇到她的一个学生,那学生立即把在县城工作的8个学生召集起来,开了3辆车到城郊的草海饭店,盛情款待我们。席间,这些学生异口同声感谢菊英。在组织部任副部长的寸德全动情地说:“有了当年杨老师的培养教育,打下了基础,我们才能考上初中,后来又考上中专和大学,现大家都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师恩难忘,杨老师的恩情我们终身难忘!”……这次饭局成了谢师宴,学生们由衷的话语,也使我深受感动。</h3> <h3>婚后7年我们有了可爱的两女一男,靠两人每月六七十元的工资生活,还要供二妹读高中,当时经济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但贫困并沒有影响我俩的感情,共同的命运把我俩紧密地连在一起。我俩互敬互爱,相敬如宾,齐心协力,节衣缩食,培育儿女。</h3> <h3>我会照相,一两年会买个胶卷,给家人照些相,留下了那些年的几十张黑白照片。</h3> <h3>1977年10月,当儿子才8个月的时候,传来了12月全国高校要恢复考试招生的消息。上大学是我梦寐以求的夙愿,但我不忍心把家庭重担推给菊英一个人挑,再加上我没有上过高中,初中学过的数理化知识几乎忘光了,心里沒有把握,考还是不考,我犹豫不决。菊英看出了我的心思,坚定地对我来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抓紧复习,你一定会考上。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承担。"我起早贪黑,苦战一个月,终于考上了云南民族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1978年3月,工作9年、已29岁多的我又走进了课堂。那几年我俩靠频繁的书信交流信息,互倾深情,传递思念。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写信总是报喜不报忧,如孩子生病、不顺心的事、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她都瞒着我,为的是让我集中精力搞好学习。我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发愤攻读,品学兼优,先后担任班长、汉语文系77级学生党支部书记、校学生会主席、省学联副主席,参加了全国学联十九大,非常幸运地与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和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3位副主席握手照相。</h3> <h3>我上大学后,菊英一个人带着3个孩子,既要上课,又要操持家务,但她居然连年评为公社的先进教师。农忙放假,她回家帮助父母耕种责任田,什么活都参与干,村民对她赞口不绝,解放初在我家帮织过一年多布的杨泽林叔叔曾对我说:"吃工资的儿媳妇,还帮公公婆婆去背粪,没见过。"</h3> <h3>1978年9月,承蒙县教育局的关心,菊英调到离我老家只有两公里多的象山小学,当时大女儿刚上一年级,二女儿4岁多,儿子才1岁多,3个孩子都不愿在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只好都带到学校。在象山小学的6年是她一生中最困难最艰苦的时期,原因有四:一是象山小学校园狭窄,校舍紧张,宿舍不足,她被安排在会议室边上楼梯下的一间七八平方米的小屋住,晚上4个人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二是做饭没有厨房,她买了一个可以移动的小火炉,做饭很不方便。三是学校缺语文老师,教了9年数学的她被安排改教毕业班语文兼上政治课,还要当班主任。四是那几年三个孩子正是需要耐心领教的时候,加上儿子体弱多病,先后患肝炎和肺门淋巴结核。面对三个孩子的拖累,教学、工作任务的繁重,她沒有叫过一声苦。她默默地忍受着各种艰难困苦,以工作为重,千方百计提高教学质量。她起早贪黑,认真备好每一堂新课,很快适应了语文教学,第二年她教的班公社统考语文成绩领先。有一次高小毕业升学考前,她发现上面印发的政治复习题中,钢铁和粮食总产量两个数字与报纸公布的不一致,于是马上让学生以报上新公布的数字为准熟记。刚好这两个数字题都考到了,那次她教的班政治平均分全公社最高。有一段时间,她还负责领发学校教师的工资,有一次回校清点时发觉多出了10元,当时无电话,她马上就去公社退了钱,发工资的杨老师感动不已,说"以前也曾多发过钱,从没有人退还,只有自己贴钱。你真是个大好人”。想不到杨老师把这件小事告诉给校区领导施正鹏老师,施正鹏在全公社教师大会上表扬了她。由于表现突出,10%晋升工资时学校评给了她。菊英对3个孩子从小严格要求,从不娇溺。孩子能做到的事,如起床穿衣、睡觉、洗漱、吃饭,从小就让他们自己来,不包办代替。丽萍上一年级时被评为公社的识字标兵,丽霞7岁时的书法被推荐到县文化舘展出,两姐妹都被评为大理州的红花少年。俊锋4岁就喜欢画画,他画的汽车等受到老师们的夸奖。他读一年级两个多月就加了入少先队,代表新队员讲话。3个孩子不仅爱学习,还会做家务事,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强。3个孩子在菊英的耐心教育下,都比较听话,团结友爱,大带小、护小,很可爱,星期六下午回家,一进家门3姐弟就用白族话大声齐说:"阿老阿奶,我们回来了。”星期天晚饭后回学校时又齐声告别:“阿老阿奶,我们回学校了。再见!”</h3> <h3>我毕业后留校两年多,1984年6月菊英和3个孩子迁到了云南民院,结束了6年的分居生活。人到中年万事忙,上有在农村的3位老人,下有正在读书的3个孩子,而我俩每月的工资加起来不到百元。为了操持好这个家,她早起晚睡,忙里忙外,几乎沒有休息日。大清早她常骑车到北院附近的的菜场买菜,再赶回来上班。我也学会了做腌菜,泡辣椒、萝卜、蕌头等六七种咸菜,每年都要腌泡几瓶(罐)。尽管钱少,但我俩齐心协力,精打细算,把家庭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在丽萍12周岁时,刚好两位父亲来昆明,特到照相館照了这张合影。</h3> <h3>为方便缝缝补补,节省些开支,菊英省吃俭用,于1981年购买了一台蜜蜂牌缝纫机。此后全家人的衣服破了都是她来补,孩子的一些简单的衣服也是自己剪缝,一直持续到孩子都参加工作。在下面这几张旧照片中还可以看到菊英给3个孩子缝的衣服。</h3> <h3>菊英精通毛线编织,那些年一有空她就不停地打毛线,毛线衣、毛线裤、手套、袜子、围巾、帽子、桌布……她都编织过。仅她打的毛线衣就多达百余件,全家四代人老老小小都穿她打的毛线衣。记得1969年2月我第一次领到工资后买了12支上海毛线,请她打了我的第一件毛线衣,穿了二十几年后,添了4支新毛线,把旧衣拆了重新打了一件,我视这件旧毛线衣为宝贝,50年了,尽管这件毛线衣已经补了几处,但我一直舍不得丢,今年冬天仍穿着它。</h3> <h3>菊英打的毛线衣多已不存,只能从现存的家人照片上还可以看到她打的部分毛线衣。</h3> <h3>1979年8月,我俩带着三个孩子回云龙看望父母,在下关照相馆照了张合影。</h3> <h3>菊英于1984年6月调到云南民族学院附中,1986年6月调预科部任教学秘书直到2004年9月退休。198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定为主任科员(正科级),职称助理研究员。退休后返聘到高职学院任教务部副主任、公共课教研室主任,工作两年后因高血压等疾病困扰辞职。她在民院工作20多年,在平凡的岗位上,以埋头苦干、任劳任怨著称,赢得了领导和师生的好评,多次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优秀教师、先进工作者等。在全校两次教学秘书评比中她都被评为一等奖。2003年3月菊英被云南省妇联授予"巾帼建功标兵"称号,这是她获得的最高荣誉。<br></h3> <h3>1998年3月15日,《云南民族学院报》1版头条以《点滴间闪烁党员风采》为题报道了菊英的先进事迹。5年后2003年3月5日院报又发表了通讯《乐做绿叶扶红花》,再次报道了她的先进事迹。</h3> <h3>1995年4月、2001年8月和2006年4月,菊英3次出差,去了西安、呼和浩特、银川、北京、天津、哈尔滨、沈阳、大连宜宾、竹海等地方。</h3> <h3>我俩60岁时,受歌曲《背靠背坐在草地上》的启示,在一丘田的草地上,外孙刘骑玮给我俩拍了这张背靠背的合影。</h3> <h3>2002年8月我携菊英到九江参加邓小平理论研讨会。会后到庐山、杭州、上海旅游。与在杭州实习的儿子俊锋和女朋友强虹会面。这是我俩第一次一起去省外旅游。</h3> <h3>2007年2月,我俩到深圳儿子家,首次游香港、澳门。</h3> <h3>2007年9月,菊英与同事到九寨沟。</h3> <h3>2009年1月,菊英与廖老师夫妇、马月华经河内到柬埔寨吴哥旅游。</h3> <h3>2010年底,我俩到深圳带孙子舜泽半年,第二次去了香港。2011年5月与儿子一家去马来西亚沙巴旅游。</h3> <h3>孩子离家后,我俩也开始了空巢生活。苦了几十年,两人退休了,该好好享受一下晚年的幸福生活了,不料从2011年下半年以后,菊英连续做了3次手术(视网膜脱落复位手术不成功,左眼失明;胆囊切除;左踝关节内外后三踝骨折并脱位做手术,至今钢板钢钉还未取出),加上高血压、骨质疏松等和小学时头部和左肩被滚石砸伤过,她一直被疾病折磨着,不是这里疼痛就是那里不舒服,天天都要服用几种药物。面对多种疾病她坦然面对,积极治疗效,坚持锻炼,尽心调养,努力使病情稳定。她身体较好时,我俩都去参加学校离退休处组织的各种活动,参加大理师范师生圈的定时聚会及活动。十几年来我俩走遍了昆明和周边县市的300多个大小公园,还和她一起到十几个国家和省内外许多地方旅游。</h3> <h3>2012年8月,菊英与丽萍母子到桂林旅游。</h3> <h3>2014年3月,我和菊英与同学去西欧8国(德国、瑞士、法国、意大利、梵蒂冈、奥地利、比利时、荷兰)旅游。</h3> <h3>2014年6月,我俩和丽霞到丽江旅游。</h3> <h3>2014年7月,我俩和丽霞母子到俄罗斯旅游。</h3> <h3>2015年春节,俊锋一家自驾车回昆明,又和我俩回云龙探望亲戚,与云龙的几家亲戚合影。</h3> <h3>2015年12月,我俩与马月华等去台湾旅游。</h3> <h3>2016年11月,菊英与师范同学到厦门旅游。</h3> <h3>2017年2月,我俩和丽萍母子到越南富国岛旅游。</h3> <h3>2017年4月,我俩与丽霞、徐扬娟夫妇到澳大利亚、新西兰旅游。</h3> <h3>2017年5月,与师范老同学9人来回首次坐高铁同游贵州。</h3> <h3>2017年11月,我俩和徐扬娟夫妇、马月华等到斯里兰卡、印度、尼泊尔旅游。</h3> <h3>2018年1月,我俩与师范10同学到西双版纳、普洱、玉溪旅游。</h3> <h3>2018年8月,我俩参加胜亲组织的重走滇缅公路游。</h3> <h3>2018年9月,我俩与廖老师夫妇到新疆旅游。</h3> <h3>2018年10月,我和菊英与师范同学到山东、江苏10城市(南京、青岛、淮安、蓬莱、日照、海阳、威海、宿迁、连云港、扬州)旅游。</h3> <h3>2019年4月,我俩与师范3同学到宏村、黄山、千岛湖、上海旅游。</h3> <h3>2019年5月,菊英参加胜亲组织的西昌游。</h3> <h3>2019年9月,我俩参加众信卓越海陆空全体验上海、日本、韩国游。</h3> <h3>2019年11月初,我俩去广西百色、巴马旅游。</h3> <h3>2019年11月下旬,我俩与师范3对夫妇到弥勒旅居游。</h3> <h3>2019年12月,我们6位师范师生到海南旅居。</h3> <h3>2020年1月中旬,学校一放寒假,丽萍就带我们去澄江玩了两天。</h3> <h3>2020年1月22日,我们一家人(缺张辰宇)在欣都龙城吃团圆饭。此后就进入举国上下抗疫、人人窝家、禁止各种聚会的非常时期。早就预订好机票2月15日启程的菲律宾自由行也通知取消了。</h3> <h3>2018年马月华同学参照我俩在墨江县回归公园时照的一张照片画了一张我俩牵手拾级而上的背影画,并赋诗一首: 曾是同窗,又初始谋生于同一小站,似有意,似无意,纯朴芳华,也会绽放爱的火花。一辈子,相知,相爱,相敬,相惜。暖暖的手,没牵够,下辈子,你仍是我的妻!</h3> <h3>在我俩金婚之际,50多年的亦师亦友(原大理师范校长)廖永和先生特作了一首藏头诗,并书写赠予,特录如下: 贺镇圭菊英金婚之庆<br> 镇定仁心步曲径, 圭璋本色任平生。 菊蕊寒霜餐坠露。 英华雅淡笑秋风。 幸至鹤乡鸾凤会, 福临德第嘤鸣声, 百变沧桑世不古, 年经日月情有恒。</h3> <h3>有一次学报副主编杨国才当着几个同人的面对我说:“镇圭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功就是找了一个好媳妇!”真是如此,我庆幸今生遇到了菊英,才有了我今天的一切。天赐良缘,今生相遇。50年来,我们爱过、梦想过、奋斗过、拼搏过,酸甜苦辣咸,人生的各种滋味都尝到了。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大坡小坎,我们终于清吉平安地走到了今天,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晚年幸福生活。回首平生,我在事业上没有什么建树,但我有一个同甘共苦的贤妻,有3个自立孝顺的儿女和3个奋斗上进的孙子,我非常知足。有人说谁的晚年都是一场血雨腥风。70岁以后,人一天天衰老,身边的亲友越来越少,社会的关注度越来越低,身上疾病越来越多,生活自理能力越来越差……每个人临终前的余年就是与疾病、孤独、寂寞、痛苦、无助等抗争的过程。世事难料,一切顺其自然。在黄昏路上,我俩会一如既往,知足感恩,相濡以沫,携手前行,开心快乐过好每一天,争取10年后再庆钻石婚!</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