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突如其来的噩耗堵得心口闷得慌。这样的感觉一次是在父亲过世时。一次就在今日,黄昏时,收到老家邻居发来的信息,“你家卖给贤叔家的老家烧光掉了。”寥寥14个字却如千斤之重,压得心里喘不过气来。连忙翻看可以获取老家信息的每一个人的朋友圈,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的仿佛不是房子,而是我的心。<br></h3><h3> 当年,我家五姐妹,大姐、二姐还有两个小妹都外嫁了,家里又选新址建了新房,加之我又一门心思想进城安家。母亲常说,房子没人住旧得快,看着久无人居的房子,和父亲几经商议,终究决定把房子转让给村里的贤哥家。</h3><h3> 当时,我们也是不愿意的,但到底拗不过母亲,毕竟我们是真的不常回去的,又有什么理由阻止父母的决定呢?</h3><h3> 房子虽转让了,产权已不属于我们,但镌刻在老屋的记忆不会褪色。哪怕至如今,已有十多年没到里面好好走走,但姐妹相聚总免不了,对那时那景聊上一番。常常可惜后院被砍掉的那十几棵老缅桃树,和院子中间的两棵梅树(一棵酸的掉牙,一棵苦得难以下咽),还有厢房后空地上的那一架洋石榴。在那个物质匮乏的童年时代,如此种种皆是美味。时至如今,每每吃到老缅桃、梅子或是洋石榴都不免会和童年时的味道比一比,却没有比得上童年味道的。</h3><h3> 我常常在午夜梦回老屋,或爬树摘桃,或爬上照壁前的花坛,晃荡着双腿晒太阳,或和姐妹们游戏打闹,或坐在父亲的脚背上骑大马……而如今,一把火烧毁了老屋,更烧痛了我的心。</h3><h3> 2012年12月26日清晨,我刚刚走进学校,就接到了家里母亲的电话:你爸身体不舒服,你们赶紧回来看看。我家姐妹多,负担重,父亲年轻时是苦够了的。随着年纪增大,特别痛风严重,发作时甚至下不了床,加之爱饮酒,两年前一场胰腺炎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但在我眼里似乎永远是他年轻的样子,接到母亲电话也没想那么严重,以为又是痛风发作,更不会想到这回事生离死别。</h3><h3> 匆匆叫上家里人,准备回老家接父亲来城里医院,又接到母亲电话,姐姐和姐夫已经去接了,让我们到医院等候。焦急的等待了约半个小时,更多的是担心,却真的不敢想到这竟是陪伴父亲的最后一程。</h3><h3> 父亲是姐夫掺着从车里走下来的,看父亲能走,我心里松了松。却不知道父亲是用尽生命的力气在支撑。父亲一辈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事后得知,父亲是胃出血,头晚夜里就有症状,因为怕打扰母亲休息,因为怕影响我们工作,就一直忍着,直到清晨母亲醒来。</h3><h3> 虽然拼劲全力,父亲终没有熬过去!在父亲闭上眼,再也叫不应的那一刻,我是懵的,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走了。守灵的几天里,我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着,也许父亲只是睡着了。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着,小说里的复活奇迹会出现。但终究,父亲是真的走了,他丢下了母亲,丢下了我们五姐妹。</h3><h3> 不知今天下午的这把火,父亲在天国会不会看到?是否和我一样心痛?只愿父亲在那边不再病痛缠身,一切安好!</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