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老 味 道<br> ○李耀卿<br> 老味道从什么时候记起,每个人都很难理清,但从儿童时代到步入社会的时光中,似乎大脑中留有记忆储存,不管经历多少岁月,一但看到闻到吃到,味蕾立马就可产生无穷回味,因为里面有家乡、有父母、有门前的小河和杨柳,有太多的不舍情感和故事,久违的亲切不可阻挡,最好吃最值得一次又一次去回味!<br> (1)石江的老菜馆 <br> 老味道是在翻炒中越掂越香,即使是萝卜白菜就小烧酒,滋味在品,日子在过,亲戚在走动,普通人的人情理短,在淡淡的日子里寻找快乐。<br> 绥棱县有条街道叫水果一条街,计划经济后期,这里开了十几家小吃部,砂石路晴天灰雨天泥,一些酒仙经常喝高,走路东倒西歪,这里又戏称“落炉”街。街道的东头有一家叫磊鑫园餐厅的老菜馆,主人叫石江,“老馆子味道”在他手里传承了50多年。<br> 七十年代初期,石江高中毕业就同老伴一起分到县饮食服务公司,先后在绥棱县国营三饭店、立新饭店、回民饭店工作,墩上、面案、灶上都干过,演译着几代师傅心口相传的老菜技艺。<br>老面馒头、多层烧饼、糖醋白菜、溜肉片、酥黄菜、炒绿豆芽等香气,还掺杂着小烧酒和旱烟特有的气味,从老街飘出很远……他最后一个工作单位是大旅社,不久就下岗了。<br> “老馆子的味道不能丢!”石江同老伴在老街的小饭馆很快开业了,有口福的老主顾寻着老味道来了,新食客也慢慢变成了老朋友,老菜、老酒总是勾引着老老少少的舌尖。<br> 大马勺在炉火上敲的叮叮当当,食客们有的推杯换盏吆五喝六,有的脸红脖子粗,说着平时不太说的大话,有的边喝酒边抽烟边思量着自己心里的小久久。<br> 味道是师傅们心血创造,更是生活小火慢炖出的浓汤儿。人们在这里品着普通生活的百味杂陈,时光似白驹过隙,往事的年轮慢慢的刻满老屋,夕阳进来,是那么的温暖……石师傅拿手的老菜有炒干豆腐、熘肉片、熘肠肚、熘腰花等。干豆腐、熘肉片是主打招牌菜,炒出了比自己名字还火的招牌,石江和炒干豆腐的名称经常不知谁先谁后。一天最少也要炒二三十盘。不少外地人也来品尝,顺便再捎带几只手撕黄金鸡。食客吴金波又有一个大胆“发明”,把上面几个菜烩在一起,变成杂烩菜,也叫折罗,特有小时记忆的味道,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又一道名菜。<br> 老菜馆每天不紧不慢地迎送食客,时光仿佛似昨,味道乡愁依旧,久品弥香!<br> (2)杨国富的大马勺<br> 在一个地方有点小名气,工匠和师傅最吃香,有的不知当地县官是谁,确知道师傅的小名和大号。滋味的拿捏,食材选择和搭配,调料调味,还有刀工、火候、汤汁掌控及酸辣甜咸的组合,是各自成派的技法,口口相传。<br> 在绥棱火车站前,有个叫海味的“袖珍”饭店,仅有四张小桌,每餐爆满总翻台,都是奔着干豆腐、熘肉片、锅包肉、熘肝尖等老菜来的,大师傅大号叫杨国富,小名叫杨柱子。<br> 老杨16岁就在站前国营迎宾饭店当学徒,刀功、花摆等暗自“偷艺”,真学苦练,3个月后就出徒开始掌勺,套袖白帽白大褂,满面红光,一照大镜子还挺神气。打那时起,杨柱子一把大马勺颠了40多年。<br> 虽说那个年代物资匮乏,食材更少,味精也没有,当时的小杨和师傅整天琢磨味,粉条、白菜、土豆、豆腐等主料和配料搭配,葱姜蒜的调味,酱油、醋、糖的结合,淀粉的收汁儿,还有火候上的拿捏,老菜馆的风味,似平常生活,定格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里,一种味道,成了人们对过往的怀念,往往味道会把记忆深处的美好的珍贵的回忆引出来……<br> 老杨在20年前同老伴开了这家菜馆,吸引食客们的不仅是菜码大,更多是这几十年不变的老味道。当地人几天不来吃一顿就馋的荒,还经常向外人吹捧这里,来人去戚必需来这里搓一顿。有外地食客还专门开车来找这里老味道。老杨的小店每天仅干豆腐就要炒出30多盘。大马勺当当,灶火正旺,茶壶嗤嗤冒着白气,店里烟气和香气的四溢,老食客们在小店享受着老味道的醇香,更似细品生活百味!<br> “借光,别油住,走菜啦,干豆腐、熘肉片,高粱酒二两……”<br> <br> 老路头的炭火锅<br> <br> 传统在一个地方延续,有历史和文化的沉淀,也有乡愁理短。火锅亦饭亦菜,汤汤水水,沸沸腾腾,再配上南北方各自的喜好蘸料,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饮食文化。肉嫩、菜软、汤鲜是特色,热乎是特点。师傅们年常日久,摸透了食客们的喜好,把看似大杂烩的食材,按照先后顺序完美结合,在翻滚中抢捞美味,变成当地一绝。<br> 在绥棱县提起老路头炭火锅,多数人都知道,什么铜锅亮、汤水醇、肉品好、料味正,还有爆肚真和酱缸咸菜香等等,连一些外地人都知道。<br> 阳光爬进窗台,在老馆子里品着老味道,岁月在这悠闲轮回。夹一片手切羊肉,在翻滚的浓汤里涮动几下,蘸上用芝麻麻酱、韭菜花和腐乳混拌的“老三样”,不软不硬,细嚼慢品,香到心里,很容易联想起往事与过往,再来口温热的烈酒,浓重的让人感叹!<br> 老味道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记忆,历久弥香,但又说不具体,总是惦念。老路头的火锅,似乎让时光和日子停留,新老食客也似乎在一丝一味中,找到了已远的记忆和心中的味道。这种味道是童年和过去,是久违的家乡,很亲特近……<br> 老路头大号叫路振环,今年74岁了。1965年他开始在上集公社供销饭店学上灶,又到公社食堂主过灶。当时在公社蹲点的县武装部牛部长相中了小路的手艺和人品,把他调到县武装部食堂干了7年。后来又去粮食招待所当大师傅,同翁师傅一起带30多个小青年,他的月工资是48.5元。路师傅当时拿手菜是扣肉、血豆腐、炝土豆丝。那时食材紧张,细粮要粮票,叫一个菜只允许买2两白酒。当时一份肉片卖6毛9分、肉段7毛2分、烧饼9分、麻花1毛5分、馒头5分5厘。赶马车的老板子和掌包的住大车店,大通子炕,住一天才6毛钱。<br> 那时饭店剩饭剩菜很少,点一两个菜,吃到一半时还要让大师傅回回勺撬撬,因为回勺时还可免费加点肉和菜,这也是老馆子约定俗成的规矩。经常有人带点小米饭或馒头,用开水兑酱油当汤喝,因为饭店桌上摆的酱油和醋都是免费的……<br> 改革开放初期,路师傅从招待所下岗了。“国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咱自己单干吧!”老伴吕长珍在县国营一食堂、三饭店、冰棍厂饭店、大车店食堂干过,很同意老伴儿装在脑子里多日的大胆想法。“下海”经商先在县米厂道南开个小饭店,仅2张桌,炒菜带火锅,但发现吃火锅的人多,都说好。后来老两口琢磨要整个“大店”,正赶上东街的老房子棚户区改造回迁换的门市房,开起了这家不挂幌的传统火锅店。人们在老路头这找到的不只是回忆,更珍视老手艺的延续。<br>老路的店回头客特别多。韭菜花、腐乳、芝麻麻酱等多数自己制作,食材不多,环境简单古朴。每天,自制老汤热气升腾,大号红铜炭锅铮亮,热火朝天的传统火锅,热热闹闹的气氛,伴着香烟和酒香,老味道在老街老巷里随风飘荡……<br> 记忆的乡愁,连同老味道似乎走的很远,但又很近,往往一提起,久违的滋味就象来到嘴边,有时梦里也出现,很幸福,特温暖。<br>⭕️ 于黑龙江绥棱<br>13904553100<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