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叟美州行—古巴篇

JEFF

虽说手机在手，世界任走，但我生就爱想当然，离开坎昆前夜才匆忙打开爱彼迎选订哈瓦那宿处，以为同样简，结果却因无法认证而预订失败。

飞机半夜抵达，那我出关后往哪去啊？

急同女儿联系，她传来下英文消息并解释如下：

因为美国财政部负责监管前往古巴的旅行。 只有旅行目的属于12个主要类别的访客才能获批前往古巴。选择适用于你的类别，以确保你的行程符合要求。

她让我选第五教育类。

世界人民到古巴旅游挨你美国什么相干？动辄制裁，管得也太宽！

折腾几小时候女儿终于替找预订成功！

故欲来古巴自助游者，脑中还得有这么回事。

入关古巴比预想又容易太多。

你正排队值机呢，一老墨拿着像停车收费单似的收据递到眼前，你把400比索交给他填个单就算进入古巴。

那你直飞古巴呢，简单，把差不多钱交古巴。

从坎昆飞哈瓦那两小时就到了。

边检人员个个表情严肃。你对她说

hola，她却冷不丁说了个与英语insurance发音相近的词。

我赶紧从挎包里掏出平安保险，否则你买古巴保险，还得乘以7，因为1CUC=$1。

古巴真牛！

他们不肯放几张桌子，全部下机乘客填入境单要以墙壁为桌子。

出租车司机站在接客处就瞟上了我。

我拿出地址。

Guanto es,我问他。

30CUC，半个多小时路程人民币200多。

我拿出领袖们的照片给他看，这是我从古巴驻沪使领馆的墙上拍的。

我们是朋友，我用两个大姆指比划着。他看了看脸上毫无表情。

到地点了，老城市中心之中心，离地标性建筑国会大厦步行5分钟。

房主母子已恭候办入住手续，办完离开，整个楼面供你一人用。

女儿说每晚100人民币，搞不清她会送我个价廉物美。

去银行用没花完的加币去换钱比用美元划算，古巴人骨子里硬气，美交换就加税。

墙上挂着格瓦拉肖像，他被反动派杀害英年早逝，是古巴人民心中真正的民族英雄。

行李一扔，锁门探路，径直往国会大厦走去。

古巴保安

全都是游客。

哈瓦那路车的多样性世界无敌。

原来是居民排队等公交车。

我们兄弟要加大改革力度啊。

虽物以稀为贵，但绝无拥挤现象，人们彬彬有礼，先到先上。突然，我脑中浮现多年前上海市民大声嚷嚷挤公交的画面。

巳是下午一点时分，首先我得找饭店或卖吃的店。这面包我实在难以下咽。

排队干嘛？

排队进饭店吃饭，想吃得好些必须排队。

谁吃？

大多游客吧。

按房东所给地图找到了唐人街，远远似闻到饭香。

可怜没一家华人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肌肠辘辘乱穿巷，仍摆姿态把影留。

进得一家不排队的饭店，居然吃到了赤豆米饭，只是质硬味异，全无崇明大米的香软。

打开马蜂窝开始找地方玩。

第一处，当是my favorite哈瓦那大剧院,三天时间只要有合适节目必看。

10月26日下午5点，有多明戈的独唱音乐会，30CUC。

多明戈我熟悉，想起当年三大男高音故宫献唱的场面。

接待员英语很好，说就是他本人。老爷子该有八十了吧，还献唱，我赶紧百度，经查老爷子玩已成功转型男中音。

但一句不懂听一人唱两小时又有什么意思？

你要么听27日8:30的歌剧，她说。

也没问什么歌剧说的是什么，我买了票，第六排，票价统一30CUC。

你到高汇率国家不能老想着做乘法，这实在不贵，倘若多明戈明天在上海大剧院献唱呢，第六排两百块买不到吧？

买好票去参观国会大厦。

原想甩掉英语大团，转念还是跟导游走，可以提想问的问题。

这座室内的圣女雕塑像导游说排位世界第三。也奇怪，革命故乡，像中国人大一样的所在处，矗立着女神像而非民族英雄像。

古巴小伙英语一级棒。

导游：这里是议员们的开会的地方。

Jeff: 请问他们相互间会为不同政见吵架吗？

导游：总会吵。

Jeff: 那你们这里民主气氛还挺浓的。

导游：只能说有点吧。

我注意到你刚才要我们看委内瑞拉国旗，比起中国可能你们更喜欢委内瑞拉，我说。

小伙默认。

两国除意识形态原因外古巴还要他们石油，真聪明！

我又拿出两国领导人照片。
我们是好朋友，我说。
导游点了点头，但远没有我热情。
看，你们元首。
不，他现已不是元首了，说这话时小伙一脸的严肃。

这我还真不知道，几乎不研究。
你爱他们吗？我朝屋顶指指。
我只爱我的祖国。

不问了，来张照。麻烦您站远点拍好吗？

伟大建筑渺小的人，Art is long,life is

short(生命有限，艺术无穷)。

对岸是莫罗城堡，我未能跨海前去。

这里原是西班牙殖民时期总督府。

正在看，一工作人员小黑妞用英语说，要我替你拍张照吗？

Gracias,我当然笑纳。

她推开一扇门。里面，她说，一般游客看不到的，是总督住的。

她在暗示什么。

我赶紧拍了张照走人。

展馆面积傲立世界之林。

几乎全是古典或现代的优秀画作。

看到些怪异的画或塑像之类；也看到了凤毛麟角革命题材。

在售画处，一位姑娘正安静地选购。

至少我到之处极少看到革命性标语张帖和领导人画像，这是延途偶见。百度一下，说的是武装起义的事，类似我们的“八一”南昌起义纪念。

我就是冲着古巴社会主义来的，可惜展品甚少且都陈设在西班牙人留下的建筑内，实在意味深长。

你看挂幅上“革命”一词的西班牙文与英文相近。难怪常听说某某西人懂多少多少国文字，触类旁通其实不难。

走在陈列旧飞机坦克的花园小道上，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唱的一首老歌，想了一下捡记忆深的献丑一段。

我不能老围着景点转，我要吃米饭，喝牛奶，吃水果……

好不容易看到这家店总算买到只蕃茄。

理发店

头发乱得要命，又不能老砍顶小帽，犹豫了下还是没进去。

她大方地让我拍。

我把huevos(鸡蛋)写在纸上，到处问人哪有卖，踏破铁鞋绝望时，一老黑说跟我来。

他说，一刀勒一只。

我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You Japan?

我被当成日本人的概率总因留小八字胡引起。

我笑笑，并没豪气反驳，因为现在哪国人都清楚，你Chinese兜里钱多了是不。我要应声保不准要给两刀换一只呢？

我充满警惕、前后张望地跟他来到这家副食店，我给他十美元。

在这等着。

你懂什么意思吧。

结果他空手而回，倒把钱还了给我。

我给了他三美元跑腿费。

我曾听说妈蛋等这里实行配给制。

啊，古巴人，你若有机会来中国就好了。

我这水果没法吃！

快走回家猛然看见斜对面当地居民在买什么。

原来是老外们不会光顾的米店，也卖面粉。

走遍天下，还是馋米。在居民的热情帮助下，我买了两斤籼米。

我要煮稀饭啰，菜呢？路过一家牛肉店，但那模祥你敢买，买了你还烧？

打开冰箱里居然底下一层有不少生鸡蛋。房东说过可用冰箱里东西，就先借吧，后给钱。

就这样，煮鸡蛋醮盐，喝稀饭。

笑话独行叟了吧？

饭后来到近在咫尺的歌剧院。

会是什么歌剧呢，我真心希望是类似于《江姐》《白毛女》之类的歌剧。

但节目单上清楚写着，莫扎特作品。

赶紧上百度，原来这是莫扎特14部歌剧中的一部《狄托的仁慈》。

但我是奔着革命剧目来的，可惜遭遇全盘西化，古巴特色社会主义巳融入世界潮流。

忍不住偷拍一张。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迄今看到最好的歌剧之一。它的舞台设计很独特，乐队在舞台中央，人物剧情在高台演绎，合唱者分立两旁，给人以强烈的视听冲击。观众掌声雷呜，我也跟着拍手，尽管没听懂一个词！

中场休息时再拍一张。

休息大厅里，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在轻声交谈。

古巴人，今日初识你的文化积淀与高雅。

吃比玩重要。

晨起我要喝牛奶，怎能再喝粥？走进这家店，拿出写好的leche给店员看。有的！

牛奶不好喝有骚味，但点心好。我以为菜单上一个4.1CUC呢，这丫头端上来时吓我一跳，6个，吃不掉只好打包。

瞧这丫头身材，若打排球跟我们有一拼呢。

这里就是做游客生意要排队的地方，这我就早也来晚也来吧。

一丫头送来帐单，英语挺好，眼神中也全无上海店妞的老成。

Jeff: 我马上去哈瓦那大学，怎么去？

丫头：你乘出租吧。

Jeff: 去那多少钱，有多远？

丫头告诉我怎样去找到这个乘车点。她叮嘱我，只给一美元就行了，十多分钟路。

这么便宜可能吗，机场到我住处来回一个多小时路就要付60美金。丫头别忘了我是老外。

替我拍照的小伙英语最好，他打趣我，说我会挑人拍照。

小伙：You Japanese（日本人）？

总被老外误解。

Jeff: 你喜欢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小伙：日本人。

Jeff: Por gue(为什么)？

小伙：Technique good(他们技术好)。

Jeff: 中国人呢？

他有点不屑地读了个英语单词，可惜我没听懂。

很遗憾。

Jeff: 不好意思问下，你们一个月能拿一、两千CUC吧？

我其实瞎问，想套出我关注的话题。

小伙笑着对身边同事说了句什么，回头对我说，busy死了最多300CUC吧。

Jeff: Married(结婚了吗)？

小伙：没呐。

说不下去了，古巴人也要面对的票子、娘子、房子、车子、儿子那还有完沒完？

按丫头指点找到乘车点，一溜老爷车恭侯，选中一辆红车上前交涉。

司机说五刀，我说一刀，他笑。

唉呀，五七三十五，算了跟你走。

司机不会照像，我说拍你的车，站远点，他拍我连自己也拍了进去。

始建于1721年的哈瓦那旧校址仅具象征性意义，师生全在新校区。旧址好看，但来此留影非我本意，我原想与学生聊天的。

只遇到来自香港的小俩口，问了点香港近况。

离校园不远处就是墨西哥湾。

沿途为了拍浪惊涛弄得滿身海水。

要离开美丽的哈瓦那，心中充满着不舍。

离开古巴，荡涤了初来时的困惑，心头明亮了起来，一如这小小候机楼里透进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