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川自驾行笔记（1）：大渡河与泸定桥

沈建林

2018年9月，环绕塔里木盆地自驾旅行途中（图1），旅友们兴致高昂，相约来年再次出发，目标定为彩云之南。

图1 自驾旅友巴音布鲁克草原留念（2018年9月）

2019年4月5日，旅友车队如约从克拉玛依启程，当天夜宿哈密吐哈油田宾馆，留下了此行第一张合影照（图2）。

图2 旅友哈密合影（2019年4月5日）

继续前行穿过河西走廊和乌鞘岭，在兰州跨过黄河，经定西、天水、陇南、绵阳等地，于4月8日抵达成都，行程3200千米（图3）。

图3 从克拉玛依至成都及泸定桥行车路线

休整一天后，于4月10日从成都出发驶向云南，一路浏览沿途景色，收获极为丰厚。至4月30日返回成都，行程约6400千米（图4）。

图4 云贵川自驾之旅主要路线及相关景点

在旅行规划中，刻意将红军长征纪念地作为必经之处，以表达对红军英烈壮士的敬仰之情。为此将横跨大渡河的泸定桥选为成都出发后的第一站。

大渡河主源为大金川，发端于青海省东南部，向南流入四川省阿坝州，在丹巴县与小金川汇合之后称为大渡河，至乐山市汇入岷江，全长1155千米。

大渡河所在的川西高原属于青藏高原的东部，山高谷深（图5），地势险峻，水流汹涌，自古以来交通非常不便。

图5 大渡河谷景色

从唐朝开始，中国西南一带兴起茶马互市。与之相关的商贸路线称为茶马古道，大致可分为川藏、滇藏两线（图6）。大渡河则是茶马古道川藏线上的一道天堑。

图6 茶马古道路线示意图

1706年（康熙四十五年），大渡河上建起第一座铁索桥，康熙皇帝御笔题名“泸定桥”（图7）。此桥长103米，宽3米，用4根铁链作扶手，9根做底链，其上铺以木板作为桥面（图8、图9、图10）。

图7 康熙皇帝御笔“泸定桥”石碑

图8 泸定桥的历史照片

图9 泸定桥俯瞰

图10 泸定桥侧视

泸定桥建成之后，成为四川进入西藏的重要通道。1935年5月29日，红一方面军长征途中飞夺泸定桥而使此桥闻名中外。 

1934年秋，因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共中央被迫率红一方面军从江西瑞金等地出发进行战略转移（图11），开始书写红军长征的壮烈诗篇。尽管打出了北上抗日的旗号，但最终目的地究竟在哪里谁也不清楚。10月10日红一方面军出发时总人数为8.6万人，经过惨烈战斗突破敌人的4道封锁线，12月1日在广西省境内渡过湘江后剩下约3万人。

图11 红一方面军长征路线图

1935年1月7日，红军进占遵义，在这里召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增选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会后成立了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三人小组，负责指挥红军的行动。1932年10月宁都会议后，毛泽东被解除红一方面军总政委职务失去军事指挥权，至此再次进入红军决策领导层。

根据遵义会议确定的方针，红一方面军拟从四川省泸州与宜宾之间北渡长江与红四方面军汇合。1月下旬，红一方面军向长江进军途中，在贵州省北部土城一带与川军交战遭遇挫败。但向北发展的决心在毛泽东心中没有丝毫动摇。四渡赤水、佯攻贵阳、威逼昆明等一系列机动灵活的军事行动，使蒋介石未能判断出红军的真实意图。红一方面军抓住有利时机，于1935年5月3日至9日，从云南省禄劝县皎平渡等渡口渡过金沙江进入四川省，摆脱了数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然后经过会理、西昌、冕宁一带的彝族区向大渡河进发。

获悉这一动向，蒋介石立即调兵遣将紧急部署，宣称要将红军消灭在大渡河畔，使之成为石达开第二。

1851年1月，洪秀全等人在广西省桂平县金田村发动太平天国武装起义，1853年3月攻下江宁（今南京）定都于此。3年后太平天国爆发内讧。在洪秀全的授意下，东王杨秀清及部下上万人被杀，翼王石达开的家人随后也全部遇难。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1857年5月石达开率部出走，转战于皖、赣、浙、闽、桂、湘、鄂、黔、滇等地。1863年4月石达开率兵约3万人渡过金沙江，5月来到大渡河畔的紫打地（安顺场），意欲渡河进入川西平原寻求发展。但由于天降大雨，河水暴涨，多次抢渡不成。最终粮草用尽，全军陷入绝境而覆灭，石达开在成都受酷刑而死。

为避免重蹈石达开的覆辙，必须尽快抢渡大渡河。1935年5月24日晚，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第一师一团急行军赶到大渡河畔占领了安顺场，在渡口附近找到1只木船。

安顺场一带大渡河宽100多米，水流湍急，川军凭险防守。25日清晨，刘伯承、聂荣臻亲临前沿阵地指挥强渡大渡河。红一军团第一师一团一营营长孙继先从二连挑选了17名勇士组成渡河突击队，连长熊尚林任队长，当地4名船工摆渡。突击队员在岸上火力的掩护下，战胜激流险滩登上对岸控制了渡口。后续部队及时渡河增援，击溃驻守的川军，巩固了渡河点。随后，红一军团第一师在此渡过被视为天险的大渡河。

在大渡河安顺场渡口，2003年建成“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图12、图13、14）。我们满怀敬意前来参观并合影留念。

图12 安顺场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

图13 纪念馆内表现红军勇士强渡大渡河的画作

图14 安顺场大渡畔留念

尽管红军控制了安顺场渡口，但因船少，渡河进展缓慢。在敌军前堵后追的形势下，只有夺下距安顺场约160千米的泸定桥，才能迅速跨越大渡河。夺桥任务交给了红一军团第二师四团，已过河的红一军团第一师则沿大渡河东岸北进策应（图15）。

图15 红军兵分两路沿大渡河北进夺取泸定桥

红四团5月27日下午夺下菩萨岗（图15），28日到达磨西镇。由于接到命令要求次日必须夺取泸定桥，当夜红四团没有宿营而是急行军赶路，于29日凌晨6时到达泸定桥西岸。下午16时，二连连长廖大珠等22名突击队员，在全团火力掩护下，攀踏着泸定桥上的铁索向对岸冲击。当接近桥头时，川军突然施放火障，突击队穿过火墙，冲进泸定城同川军展开巷战，后续部队及时跟进投入战斗。沿大渡河东岸前进的第一师先头部队也于当天下午到达泸定城，策应了红四团的夺桥战斗。城内川军一部被歼，其余向天全溃逃。

毛泽东于5月29日夜宿磨西镇天主教堂（图16），31日从泸定桥上走过。6月2日，红一方面军全部跨过大渡河，向天全、宝兴方向前进，拟翻过终年积雪的夹金山与红四方面军会师。

图16 磨西镇天主教堂夜色

1935年9月，毛泽东在甘肃省通渭县写下著名的诗篇：“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其中“大渡桥横铁索寒”一句表明，飞夺泸定桥这一重要的战斗，在毛泽东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1961年泸定桥被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图17），目前已是国内著名的旅游景点。

图17 泸定桥于1961年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沈建林 2019年9月9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