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香时刻

淡年华~紫水洛

<h3>  课间,楼道里芳香扑鼻。掀开文科办公室门帘,嗅觉便被微波炉里嗞嗞冒着香气的土豆俘获。人,早就挪不动脚步了。</h3> <h3>  国庆期间外出游玩颇有几日,在飞驰的高速路上,当翻看到yin老师朋友圈中这碟松散软糯的土豆时,一车人的食欲瞬间被勾起,百吃不厌的土豆那一刻竟成了思乡的理由。直到下一个服务站,迫不及待买了一堆薯片解馋。</h3> <h3>  金蛋蛋银蛋蛋,比不上我们的土蛋蛋。土生土长、土里土气的土豆,与世间美食形成绝配,在形形色色的唇齿间,荡气回肠、不忘初心。</h3> <h3>  土豆,其实就是马铃薯。“马铃薯”因酷似马铃铛而得名,此称呼最早见于康熙年间的《松溪县志食货》。中国东北称土豆,华北称山药蛋,西北和两湖地区称洋芋,江浙一带称洋番芋或洋山芋,广东称之为薯仔,粤东一带称荷兰薯,闽东地区则称之为番仔薯,在鄂西北一带被称为“土豆”。</h3><h3><br></h3> <h3>  烂煮园蔬,熟煨山芋。“炕”是土豆最好吃的做法之一。平底锅放一点点油,将切成对半的土豆放入锅中,撒点盐、黑胡椒粉、姜粉和辣椒面。然后调成中火,听锅底土豆切面欢快地滋滋作响。二十分钟过后,煎得金黄油亮的锅巴、热气腾腾的土豆就可以出锅啦。土豆会让人有更长时间地满腹感,浓烈的香气也会让人的味蕾保持新鲜。</h3> <h3>  记得孕期,单位僻远回家路遥。住校的时日总是吃啥都嫌入不了心。直到热心的dou老师在宿舍专门为我炒了一小锅土豆,两碗下肚,心里才踏实了一点儿。对交集不多的她,也腾升了许久的好感。</h3> <h3>  记忆深处,关于土豆还有一个温暖的片段。中学时代的我们,对于高颜值的老师总是有种莫名的崇拜。教植物的kang老师是校花级的女神。那时她正值芳华,一头如瀑黑又亮的长发,一张俏丽瘦削的瓜子脸,笑起来嘴角有好看的酒窝。那个年纪,遇见如此惊艳的老师,那种艳羡无可比拟,而她对教材的熟稔程度更是让我们惊叹、折服。她不用翻书,不到十分钟就能将各种动植物的习性特征讲得头头是道。剩余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看书或写作业。冬天天冷,泥糊的炉子炉火正旺。胆大的男生总会偷偷往炉膛里扔几个凉土豆。熊熊炉火很快烤得土豆噼里啪啦,脉脉香气让我们都流着口水觊觎外表焦黄的烤土豆。很快,康老师被吸引了,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跟我们商量:真香!我就吃一个好不好?大家异口同声:好!那一刻,我们很骄傲。总感觉朴实无华的土豆被女神飨用,是一种福气。</h3><h3> 如今,我与那个将年龄活成谜的女神成为同事,优雅如斯的她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想到为了投其所好,矜持的我特意从家带土豆,专门在上动植物课前在炉膛里烤土豆想要让女神老师的齿颊生香的情景,不禁莞尔。质朴无华却又让人垂涎的烤土豆里,包裹着孩子们真诚的心意和对喜欢的老师无比的敬意。</h3> <h3>  每当四月中旬,待小麦播种后一两周。妈妈总会指派我们姊妹其中之一,去地窖把剩余的土豆都拾出来。往往我是最不愿意下窖的一个,一来怕黑,二怕潮湿的窖底藏匿着癞蛤蟆。待勇敢的大姐连土带长芽的土豆从窖里提出来,妈妈和隔壁的婶婶们便避开长芽的窝,将一个个不再圆滚滚的土豆用刀一分为四。</h3><h3> 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妈妈就把我们姊妹几个全赶到地里种土豆。孩子们的任务是点土豆,在大人们挖好的浅窝里扔土豆芽,然后又用周边的土掩埋起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们一边嬉戏,一边抢着点种。</h3><h3> </h3> <h3>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待土豆秧苗两三尺高,爷爷就带我们拿着铁锹去培土,也叫耘洋芋。爷爷说洋芋周围土质松散了,有利于它吸收土壤养分,再者也为了不倒秧。淘气的我总会趁爷爷不注意,偷偷一锹挖下去,幻想秧苗底下会缀满石榴籽般的土豆宝宝们。其实结果令我失望,干瘪的土豆块如同土坷垃可怜巴巴地裹着白白嫩嫩的茎。我的好奇心不仅破坏了秧苗还招致爷爷的责备。<br></h3> <h3>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一簇簇如棉铃般的小花恣意招展在绿油油的洋芋地里。粉色的、紫色的,没有香气,低调朴实却错落有致地妆扮着喝足雨水、沐浴夏阳的洋芋地。</h3><h3> 爷爷总会带我们去田间地头看庄稼。 捋(luo-)青捣麨(chaˇo)软饥肠。问言豆叶几时黄。小满时节,谷粒尚未饱满,而去年的存粮已经快见底,采摘揉取青粮食,倒也成了地头的乐趣。小孩子们和大人一样盼望着成熟、丰收和温饱。</h3><h3> </h3> <h3>  当土豆花谢的时候,茎叶开始停止生长,并且开始逐渐的枯萎变黄,这时候的养分开始大量的向块茎部分输送,块茎开始不断的膨大进入结薯期了。爷爷总会看云识天气,趁雨来临,去土豆地撒化肥。</h3> <h3> 等过白露,一枕清霜,洋芋们努力地在地底下生长,等待出土的锹镰。还未立秋,大姐早已拎把铲子,带一个编织袋,开始在垄里刨土豆。大姐有经验,说开缝的地方保准有圆溜溜的大土豆。而我发现有几处已探出头的土豆,其皲裂的肤色或晒绿的表皮总是遭我的嫌弃。 </h3><h3> “土”纳天地精华,“薯”立健康榜样。青黄不接时,土豆真的能接济我们的饥肠辘辘。</h3> <h3>  每年国庆节,挖土豆便成了一时风气。我总会带强哥和芷墨,去娘家体验收获的快乐。妈妈也总会挑拣一小袋相貌端正的大土豆塞到后备箱。</h3> <h3>  生态让土豆美丽,土豆让餐桌美味。 炕、蒸土豆、烙土豆酿皮一度成了强哥的网红菜肴,佐以热油浇过的蒜泥和一小碟农家花菜,绝配。</h3><h3> 每逢回家,一出电梯,香味扑鼻而来,急不可待敲门进家,餐桌上早已摆放着我心心念念的炕土豆抑或洋芋津津。大快朵颐后仍还恋恋不舍,一边喊着吃撑了一边用筷尖将盘中剩余土豆捣成块泥状,拌上喷香的蒜泥、鲜香辣椒面、剁得细细的韭辣,搅拌均匀,一碗糅合着辛、辣、香的土豆块瞬间被我一扫而光。意犹未尽,舌尖上辣而爽,味蕾悠远绵长!</h3> <h3>  每当总想用美食治愈小情绪时,满脑子都是冒着热气、炕得金黄的喷香土豆或土豆与各种肉类的绝配。春上村树说,他跑步每天都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停止,这样每天都会期待明天的跑步,永远都不会倦。我想,我对土豆也是含着这样朴素的哲学吧。<br></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