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死亡公路》——穿越丙察察，最原始的进藏公路

木木

 自从丙察察公路（丙中洛——察瓦龙——察隅）问世后，就成为进藏越野路的终极代表，它被称为第七条进藏公路，也是最艰难的进藏路线。和传统的进藏大通道318比起来，丙察察的风景更美更原始，道路更加险峻。

—— 伞兵如是说

   “各位亲们😊明天早上我们8:40分统一吃早餐，9:30准时出发，我们将穿越古道天险石门关，徒步茶马古道（约3公里），在记录片《德拉姆》拍摄地，感受最美的生态村——雾里村，前往自然古朴的秋那桶，途中将出现丙察察最刺激的一段：老虎嘴、大流沙。这段路是丙察察线上最著名的死亡路段，每天下午的5点至晚上的7点，是这里风沙最大的时候，经过大流沙之后很快就到了察瓦龙。收到请回复！”

    领队每天晚上都会在群里发布第二天的行程。2019年10月29日9点30分，穿越丙察察正式开始了。第一段：丙中洛——察瓦龙！

　　从丙中落车行不远，就到了雾里村的桥头。桥那边，一栋栋木屋三三两两地散布在一片荞麦花的海洋里。猛一看去，很像是喀纳斯的禾木村，但不像禾木村那样有了许多的商业气息。它自然而纯朴地生长在怒江大峡谷深处。

　　刚刚升起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屋顶上、树梢上、花瓣上，给村庄镀上了一片金色的光晕。似乎是感觉金色太浓了，村头的袅袅炊烟又在这金色里恰到好处地添上一笔透明的淡蓝色的水彩，这水彩越往上越淡，渐渐融合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里。

　　沐浴在朝阳下的圈里的黑猪，台阶上的公鸡，草丛里和小狗一起戏耍的儿童……又在这安静祥和的气氛里增添了浓厚的生活气息。

　　漫步在村头小路，不禁感叹，我们每天奔波于车水马龙的城市，有时候不禁有些恍惚，所为何求？这贴近自然宁静安逸的生活，不正是每个人内心里渴求的简单的幸福么？可谁又能真正能够安然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间地头的生活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终究只是内心深处永恒的梦想罢了。

　　一位中年男子牵着一群骡子走过，每只骡子背上都背负着两只大大的装货的竹篓。

这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美丽的小山村，尽管现在交通发达，江对面便是公路，但村里依然沿袭着数百年来的运输方式。

　　出了村庄，沿茶马古道而行，新修的公路桥旁边是一座废弃的吊桥，这座吊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渡过多少为生计而奔波的商旅行人。

　　回望雾里村，这如同梦境般的地方，似乎受众神眷顾，让她如此美丽脱俗，任何华丽的语言来形容她的美丽都是苍白的。

        希望来这里的游客们都能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轻轻的挥手，不打扰她的宁静，不带走一片云彩。

　　惊险陡峭的岩壁静静地矗立在怒江两岸，这就是石门关，是怒江北与西藏茶马古道上的必经通道，左侧为碧罗雪山，右侧为高黎贡山。现在不是丰水期，江水平缓，看不到怒江从石门关中喷涌而出，奔泻而下的磅礴气势。

　　通往秋那桶村的道路在封路维修，无法驱车前往。车队沿着怒江往察瓦龙方向行驶。

　　一路蓝天白云，一路崇山峻岭。路上车辆极少，也看不到有村庄和行人。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狭窄的山路旁竟然有一处极为宽敞而且修缮得极为规整的停车场和观景台。

　　登上观景台，向上仰望，是万丈绝壁，向下俯瞰，怒江像一条细小的河流，温顺地流淌在绝壁之间。

　　回到停车场，五位领队小伙正在一起说笑，端起相机拍下这生动的画面。阿军、军军、阿华、老三、小鹿，这一路跋山涉水，这一路风霜雨雪，你们辛苦了！

　　再往北行，到了滇藏界，大家纷纷下车拍照留念，结束了前五天的云南之行。

　　一入西藏境内，道路由混凝土路面变成沙土路面，车辆一过，便扬起漫天灰尘。山上的植被也有了明显的不同，不再是茂密的阔叶林和丛生的灌木野草，越来越多的针叶林出现在怒江两岸，自然界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路面越来越狭窄，一边是绝壁，一边是悬崖，著名的老虎嘴就在这里，路上有山上滚落的大小不一的石块，急拐弯加急下坡，还有急刹车容易打滑的沙子路面，如一头饿虎张大虎口，等待着吞噬过往的车辆！

　　过了老虎嘴，有一几户人家的地方，山势稍缓，一大片仙人掌，像树林一样，密密麻麻的生长在漫天灰尘的环境里。

　　再行不远，迎面山上，白晃晃的像一面巨大的瀑布从天而降。这就是与老虎嘴齐名的两大死亡路段之一大流沙。

        古往今来，不论是茶马古道还是我们走的这条在茶马古道基础上开发的公路，必经大流沙。大流沙的可怕在于，坚硬的石头，随时可能从遥远的高山顶上飞下来，滚落速度极快，大石头在飞速的途中咚咚咚被撞成碎石。有的落在陡峭的石坡上，有的狠狠地砸入怒江。

        现在的大流沙建起了厚厚的护坡，可以减少伤害，但就是这样，也一般都是早上通过此处，因为下午通常风大，大流沙的顶端风化的非常严重，一遇大风，便是流沙滚滚。下午通过的危险更大。

　　五点前，到达目的地察瓦龙乡。这一路虽然说是死亡路段，但在技术娴熟经验丰富的小伙子们的驾驶下，坐在车上的我们除了被颠簸得左碰右撞外，并没有感到如何的惊心动魄。

珠玛大酒店，在这荒野腹地，简直算得上是海市蜃楼般的富丽堂皇。妮儿感觉到头疼，可能有轻微高反，喝了两袋葡萄糖，早早入睡。明天是穿越丙察察的后半段——察瓦龙至察隅。

　　第二天一早起来，妮儿的头疼症状消失了，葡萄糖的效果不错。早餐集中吃饭，领队特地加了几个炒菜，从察瓦龙到察隅这一天的路程中没有饭店，大家都在昨晚提前准备了面包等干粮。也在早餐里感受到领队阿军的细心和贴心。

　　出发前阿军再次嘱咐大家把厚外套拿出来备好，今天山上会很冷。

想起昨晚吃饭时，饭馆老板说，派出所民警来通知各个饭店，告诉用餐的旅客，从察瓦龙到察隅的山上下雪了，不是四驱的车子，最好备好防滑链。不禁在心里给这里的民警点个赞，工作做的如此细致周到！

　　依旧是一路风尘仆仆，依旧是一路兴致勃勃。过了怒江大桥，便要与这六天朝夕相处，日日不离左右的怒江作别了。

　　一过怒江，路边的小河一下子变得清澈见底，在这高山上融化而来的雪水滋养下，树木繁茂，一反刚才怒江两岸的荒凉。

在远处雪山的映衬下，黄的、红的、绿的树叶，颜色格外鲜艳，在这样斑斓的秋季，在这样如画的河谷，都忍不住停下车，爱拍照的队友们举起了相机，摆起了pose……

　　中午在一村庄处稍作休息用餐，便继续顺着山势盘旋而上。

植被越来越少，沙石越来越多，时不时地有碎石从山上落下。再向上走，已经没有任何植物，开始看到路边有几块积雪点缀在黄色的沙石上。十几分钟后，积雪越来越多，转过一个山峰后，雪山忽然地扑面而来，曾经每天看着远在天边的雪山之颠而激动万分的我们，一下子被满眼的雪峰震撼了！

　　我们三人在车里不停的惊呼，不停的隔着车窗拍拍拍……

百合一会儿趴在驾驶台上拍视频，一会侧过身来拍照片，直到手机的储存卡塞满了，又用卡片机，卡片机又用到没电了，打电话向家人求助，最后还是把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传到云盘，腾出空间来再拍。

后来发现所有隔着玻璃拍出来的雪景都有一层淡淡的绿色。

　　经过一个心形湖，然后到了第一个垭口，海拔4636米的雄珠拉垭口。妮儿提议大家在这里合个影，留个纪念。合影过后，激动的队友们，开始打起了雪仗。

　　山上的积雪有到膝盖那么深，站在雪山之上，看远处雪峰连绵，千丘万壑，直到天边，不知何处才是尽头。在大自然面前，人是何等的渺小。

　　今天翻了三道垭口，最高的益秀拉垭口，海拔4706米。

下山的路上，军军说起他第一次开车过雪山的经历：师父嫌他开得慢，一把夺过方向盘说，你看看我是怎么开雪山的。一脚油门，汽车轰的一声钻进了雪坑里，大家挖了三个多小时的雪，才把汽车从雪坑里捞出来。

　　傍晚，车到察隅县城，想起路上遇到两个推着登山自行车艰难爬坡的人，包裹着头脸看不出年龄，背上背着大大的背包。一路上都暗地担心他们，天黑前根本不可能翻越那么多道雪山来到这里。夜里他们在雪峰之上，如何过夜？军军说他们会寻找牧民在山上放牧所住的牛棚借宿的。

“是那单车带我去西藏，让我追寻我的梦想，一路上雄鹰展翅飞翔，是那单车带我去西藏，带我去到那远方……”每个在路上的人都会懂得这首歌。百合和妮儿都说，人生有过这样的经历，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算啥事了！于是几个人又一起慨叹现在的孩子教育来。

　　晚饭时，有一个广东队友开始高反，没有下来吃饭，时时也开始头疼，给她拿了六袋葡萄糖，希望明天早晨都能好起来。

路遥远，我们一起走！

（未完待续，请看第四集《雪域之巅》）

2019年10月30日记于西藏林芝察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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