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北方的秋天,向往已久。在岭南,秋天除了早晚凉爽之外,与夏天区别不大,除了满目青翠,还是满目青翠。</h3> <h3> 己亥金秋,终于圆了五彩斑斓秋色之梦。秋天在五行中属金,故有金秋金风之说。宋人晏殊有句:“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即是秋景。</h3> <h3> 而金秋还有一层寓意,即北方的秋天是金黄色的,山树黄叶满目,彷佛是统一奉命变色;田野的玉米高粱杆,黄澄澄的一片;而山野之间的黄草萋萋,接目天际。唐人赵嘏诗:“水边秋草暮萋萋,欲驻残阳恨马蹄”,他恨的是离别之苦,我恨得却是与美丽的秋色相识太晚!</h3> <h3> 湿地上的芦苇荡,白的芦花在黄叶的簇拥下,在秋风中微微地摇摆着婀娜的身姿;一群群丹顶鹤低空盘旋,好一幅仙鹤芦花图。宋人周师成有句:“黄芦花白月无赖”,改为“黄芦花白仙鹤来”,可应此景。</h3> <h3> 满目秋色,抬望眼又是大雁南飞。汉刘彻的《秋风辞》首句说的好,“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而末句“少壮兮奈老何”,落入秋悲的窠臼,雄才大略的汉武帝说到底还是不出常人之情怀。我们把悲秋还给古人,赏秋留在当下。</h3><h3><br></h3><h3> </h3> <h3> 宋晏殊句:“鸿雁来时,无限思量”。世居岭南,常见大雁北来,却了无思量,盖因不识北方秋色之美,自此之后,倚楼蓦见南飞雁,传声万里秋色浓,多了一层思量,多了一层怀念。</h3> <h3> 秋天还是一个收获的季节,造访吉林舒兰县上营镇的一个村庄。</h3> <h3> 家家户户屯满了刚收获的玉米,东北的屯子另有一番丰收情调。</h3> <h3>北方的原野自有一种雄阔的气势。</h3> <h3>草原无语释秋色</h3> <h3>田野有色染大地</h3> <h3> 北方的黄叶秋色,使我想起岭南的落叶,它不是在秋天叶黄叶落,而是在春季。当春风又度时,满树的新芽嫩绿催落老枝黄叶,正应了“二月春风似剪刀”句,只不过剪落黄叶的是春风而不是秋风。(此图春天摄于韶州)</h3> <h3> 白居易在《东坡种花二首》中说:“红者霞艳艳,白者雪皑皑”,用来描述东北秋冬景色倒也恰当。东北的秋天除了金黄遍地之外,还有红霞艳艳的盘锦红海滩。<br></h3> <h3> 在盘锦的海滩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碱蓬草,深秋种子成熟后,如火如霞,蔚为奇观。</h3><h3> </h3> <h3> 红海滩上卧着一弯新月,“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h3> <h3>夕阳余晖下的观景廊。</h3> <h3> 在红海滩到处有嗑头机的身影,原来盘锦有大油田。抽油机不停地嗑头,能嗑多少油呢?询问之下,有此数据:抽油机冲程次数平均每分钟6—9次,每次抽出原油平均值为10升。漫步之余,满足一下好奇心。</h3> <h3>红海滩远眺</h3> <h3>除了大自然的红,还有迎风猎猎的红旗;</h3> <h3> 吉林北山寺庙里红红火火的祝祷条幅。</h3> <h3>寺庙里也有红叶低垂。</h3> <h3>稀树草原</h3> <h3> 东北大地上红红火火的,还有深秋的枫叶。</h3> <h3> 茫茫芦苇荡中的独行者。在人生中,毕竟有许多路要一个人去走,没有亲人相随,没有朋友同伴,路却不得不走,留下的或许只是孤独的背影。</h3> <h3>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h3> <h3> 独行,亦作特立独行。韩愈在《伯夷颂》一文中说:“士之特立独行,适于义而已”。据说铁肩担道义之人,大都是独行者,“穷天下、亘万古而不顾者也”,飘然如仙鹤也。</h3> <h3> 刘禹锡的仙鹤诗脍炙人口,“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其实点赞的是自已的诗;刘长卿的:“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倒是赞仙鹤为超尘脱俗之物,不住人间;李峤的“翱翔一万里,来去几千年”,才是仙鹤的本色。</h3> <h3> 仙鹤之高飞,倒衬出燕雀“翱翔蓬蒿之间”了。</h3> <h3> 吉林舒兰上营镇有一条红叶长廊,近年来渐为世人所知,十月中旬慕名一游,果然不凡。</h3> <h3> 红叶长廊夹在两边白桦树林之间,白色的树身,树叶则一部分黄澄澄的,一部分绿油油的,连绵不断二十余里,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廊。</h3> <h3> 白桦林杂以其他树木,蓝天黄叶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h3> <h3> 我们去长廊之前,吉林下了一场小雪,唐人王维的诗句说“天寒红叶稀”,果然当地人说那场雪红叶落了大部分,现在只能观其余韵了。</h3> <h3> 舒兰红叶长廊尚未开发,她的原始,她的幽静,给予人们的欢愉远甚红叶矣。</h3> <h3> 内蒙奈曼旗,先秦时即为东胡故地,契丹时建州设县,先民由东胡、鲜卑、室韦、蒙古逐渐演化而来。现存清代郡王府。</h3> <h3> 王府已是历史陈迹,唯二堂院内一株老树依然生机盎然,见证着历史的变迁。</h3> <h3> 奈曼有一片片的怪柳林,奇形怪状,故名。</h3> <h3> 内蒙西有胡杨,东有怪柳,极尽千姿百态之能,向为摄影爱好者所追逐。</h3> <h3>孔雀开屏</h3> <h3> 奈曼还有东部最大沙漠——宝古图沙漠。</h3> <h3> 当地蒙人喜好骆驼冲坡运动,如同草原蒙人扬鞭策马飞馳。赶一群骆驼至沙丘顶,牧人扬鞭驱动骆驼冲下沙坡,四蹄生烟,呼啸而下,其势不可挡也。</h3> <h3>落单的骆驼,也奋蹄疾追。</h3> <h3>驼峰</h3> <h3> 天色渐晚,骆驼踯躅不前,牧童扯绳拉之,身倾力尽,颇为传神。</h3> <h3> 夕阳余晖映红了天边,为大地万物披上了一层金装。遥望大漠处,已闻驼铃声,黄沙洗倚天,十年磨一剑。</h3> <h3>沙漠猎犬图</h3> <h3> 塞外大漠,残阳如血,流沙似金,寒漠深处,驼铃遙闻,汉唐之风,顾盼梦中,大风起兮,黄沙飞扬,终归空寂兮莫生悲凉。</h3> <h3>归来</h3> <h3> 吉林向海湿地,位于科尔沁草原中部,“向海鹤舞”是吉林八景之一。时值深秋,一大片芦苇扬着白芦花,时有路人误入芦花荡,惊起一滩仙鹤,使人想起李清照的《如梦令》,不禁陶然乐之。</h3> <h3> 贾岛诗:“川原秋色静,芦苇晚风鸣”,一静一鸣,将芦苇荡的秋色晚景,几笔勾勒,宛如国画。但此情此景,改宋人汪崇亮诗“雁”为“鹤”,“一声横玉西风里,芦花不动鹤飞起”,妥妥的。</h3> <h3> 诗经《蒹葭》篇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以此烘托怀念伊人之情感,蒹葭即芦苇,这首诗开创了芦苇芦花的忧伤意象,亦开相思诗之先河。</h3> <h3> 此时向海芦花荡之旅,并无伤悲之由,更喜欢无名氏古人的诗句:“白头终没利名牵,芦花深处伴鹤眠”。</h3> <h3> 以前读郑板桥的《咏雪》诗,对“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芦花总不见”句,不求甚解,泛泛而过。此次面对不见边际的芦苇荡,白茫茫一片的芦花,这才豁然矣。</h3> <h3> 夕阳西下,微风徐来,芦苇黄叶白花,风吹千层泛波浪。一女跃入栈道,舞翩翩,烟蒙蒙,尽在芦花晚风中,美哉!</h3> <h3> 在内蒙突泉代欣塔拉,有一大片神奇的五角枫林,以自已的绚丽多彩,装点着北方的秋天。</h3> <h3>进入景区就被枫之光影所吸引。</h3> <h3> 到突泉前就多方打听,今年枫叶红否?王维知道天气过寒红叶易落;杜牧觉得枫叶经霜方才红于二月花;而陆游则认为观枫最好在初冬,他在诗中说:“枫叶欲残看愈好”,赏枫的最佳时间,确实难以掌握,只有看运气了。</h3> <h3> 所幸我们一片诚心,千里追枫终有所报,登高极目,赤橙黄绿,尽收眼底,人夫何所求焉?</h3> <h3>枫之光</h3> <h3> 清人赵翼的枫叶诗情绪化,“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而明人杨慎的诗甚为工整:“菊花黄处回青眼,枫叶红时对白头”,秋天观枫本来是赏心悦目之事,硬把白头拽进去,实在是煮鹤焚琴。</h3> <h3>枫叶流丹</h3> <h3> 其实宋人早已经观红枫而叹逝水年华,孙应时诗就有:“荻花枫叶添情绪,看得明朝两鬓丝”。</h3> <h3>绛光袭人。</h3> <h3> 夕阳返照,满山红枫乍明还暗,近人王国维的一首《蛮萨蛮》正扣此景,“路转峰回出画塘,一山枫叶背残阳。看来浑不似秋光”。</h3> <h3>多彩的田野</h3> <h3>改唐寒山诗:“自古多少景,尽在青山脚”。</h3> <h3>落日余晖</h3> <h3> 游罢枫林,红日已坠西山下,远处的敖包逐渐变成剪影,敖包顶处的三叉神矛,悬挂的五色彩幡仍清晰可辩,不由人对这片神奇的土地产生一种庄严肃穆之感,敬畏之心生焉。</h3> <h3> 黎明朝霞满天,从窗户往外看去,浓烟与朝霞的奇特组合,倒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h3> <h3> 银鞍照白马,一剑走天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游侠梦未了,花甲已回头。将剑换镜头,一镜走天涯,老夫,走起!</h3> <h3> 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来与子共迹,去与子同尘。集句作结,一切尽在不言中。</h3><h3> </h3> <p class="ql-block">作者:逍遥散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