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霜降已过,我的园子里,冰葡萄挂在蔓上,凌霄花只剩下干枝,美人蕉的叶子已被霜打蔫儿了,喇叭花儿的种子在风里摇着,只有蔷薇的叶子黑绿着,间或还顶着一两支蓓蕾……</h3><h3>我在花园的角落里挖一个坑,埋进十来个红皮大萝卜,攒成一个土包,小时候父亲会插一棵玉米杆子做记号,如今我的园子里没有玉米,就插上了竹竿,零下十度的时候,再把萝卜挖出来,进屋过冬食用,那萝卜是水灵灵的,清脆好吃。</h3><h3>如今有集中取暖,按理说窗户是不用再粘塑料布的,可因为我的房子是一二楼,有蒙塑料布的条件,也因为小时候每年初冬,冻的双手通红帮父母糊窗缝儿,钉塑料布的场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每年我都会找一个天气晴好的深秋午后,把塑料布罩在窗户上,各种园栽不能过冬的花根移进室内,盆栽的花也都换了花土……这一切都做好了,我才觉得,可以安然的等待,冬天的到来了……</h3><h3><br></h3><h3><br></h3> <h3>一入秋天,菜市场就对我充满了吸引力。</h3><h3> 我惦记水灵灵的巨峰葡萄,秋后甜得不得了,水份还多,吃上一串,一上午都不用喝水了。 我也惦记绿油油的樱菜,买回家用布蒙好,捂两三天,稍稍变成金黄色的时候,樱菜的辣气才挥发出去,拌上地道的东北辣椒面姜末蒜末和延边的苹果梨泥,腌起咸菜来才最正宗好吃。这时候如果再把小根蒜搭配在樱菜里面,然后焖上一锅东北稻花香儿大米,做一锅浓浓的土豆萝卜汤,出锅的时候再放一捏儿香菜,那吃起饭来是真正的食欲大增,会多吃一碗米饭的。 </h3> <h3><br></h3><h3>我还惦记那小泥鳅。</h3><h3>喜食干泥鳅,是二叔给养成的。二叔不是木匠也不是瓦匠,可是他心灵手巧,家里的房子、衣柜都是自己建造打制的,并且衣柜上都绘有花鸟鱼虫,活灵活现的。一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二叔就用柳条编个篦子,插在各个小溪口,或者稻田地有轻微落差的水流处,每天大清早,二叔就带着篓子,遛一圈,把篦子上拦截的泥鳅,小鲫鱼,小龙虾捡起装在篓子里带回家。那时候是没有化肥农药的,小鱼很多,水也纯净,二叔每天都会满载而归。拿回家二婶就做鱼酱吃,吃不了就晒成泥鳅干儿。二婶是个极干净的人。她的灶台从来都是纤尘不染,擦的锃亮的。到了冬天二叔二婶就会把干泥鳅送给镇里教书的大哥大嫂一家吃。也就是我们家。这时父亲母亲就会炒了泥鳅鱼给我们解馋,出锅时喷上点酱油,直接上桌食用;有时候也会多放些油炸酥了,然后把用酱油醋白糖拌好的辣椒油葱花蒜末香菜干末倒在泥鳅鱼上,端上桌,一盘泥鳅鱼可能眨眼的功夫就被我们兄妹三个一扫而光了。</h3><h3><br></h3><h3>对这道菜的美好印象,一直延续至今。所以我也会在一个晴空万里的秋日,去市场买一水桶个头儿最小的泥鳅鱼。因为小泥鳅晒干好吃。回家养一天,让它们吐吐泥,然后晾在窗纱做的筛子上,晒在大太阳底下,淋上香油,是一个苍蝇都不招的。干干净净的晒三天,就成了我们最爱吃的干泥鳅了。到了冬日,隔三差五的做一盘,家里来了客人,也拿出来炸一盘,那是谁吃了谁都说好吃的。</h3>